第101章 論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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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玉郎心中一動,對方的話,外加這其餘非凡的氣質,一定是跟閆家脫不開關係了,並且地位一定不低。

於是薑玉郎說:“恕我眼拙,忘記在賽場上哪裡見過道友了。”

閆逸塵擺手笑道:“不是你眼拙,我沒時間去那大賽,你也沒在留仙穀見過我,怪不得你。”

薑玉郎輕輕點了點頭,腦海中又浮現起之前察覺到的那股煞氣,不禁開口說道:“方才我察覺到這兒有煞氣存在,本想著過來一探究竟,可這會兒那煞氣卻沒了蹤影,想來定是被道友給收服了吧。道友這手段,這速度,著實是讓在下佩服不已。”

閆逸塵滿不在乎一笑:“沒啥好佩服的,幾隻小鬼而已。不過我得告訴你,最近這種怪事不斷,往後還會有更厲害的,你可得小心。”說著指了指遠處古樸並且刻著符文的竹筒。

薑玉郎看著那竹筒,不禁心頭一動,曾經他見閆守道、閆守觀二人手裡就出現過這般模樣的竹筒,當下心中暗道,果然和自己先前猜測的一樣,眼前這人定是閆家的人無疑了。

想到這兒,他愈發恭敬起來,微微拱手,語氣誠懇地問道:“敢問道友尊姓大名?”

閆逸塵雙手抱胸,身姿挺拔,一臉坦然地說道:“貧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閆逸塵是也。”

薑玉郎再次施禮:“失敬失敬,原來是三長老。我聽五長老提起過您,久仰久仰。”

閆逸塵一聽提到了老五,頓時來了精神,眼中閃過一絲光亮,急忙向前湊了湊,滿臉關切地問道:“哦?你見到老五了?他如今可好呀?身體沒啥毛病吧?有沒有什麼煩心事呢?”那關切之情溢於言表,任誰都能看得出他對老五的掛念之情著實深厚,整個人的態度也隨之發生轉變。

薑玉郎趕忙回答道:“在下不光是見到五長老了,還見到了閆老爺子。老爺子和五長老都對我頗為看重,話裡話外有想拉我進閆家的心思,隻是我思量再三,暫時還沒應下這事。”

閆逸塵聽聞這話,眼前陡然一亮,目光緊緊地盯著薑玉郎,像是發現了什麼稀世珍寶一般。

突然,他上前一步,伸手就往薑玉郎的頭上摸去,竟是學著老五摸骨的樣子,隻是那手法比起老五來,明顯生疏了許多,看著還有些笨拙,弄得薑玉郎一時之間哭笑不得,卻又不好躲開,隻能站在那兒任由他摸著。

閆家老五曾說過,所謂摸骨與人生亦同,即,一切從頭開始。

當時閆家老五閆靜淵給薑玉郎的摸骨手法大致是:先右手微微提起薑玉郎左側臉頰,左手提起另一側,隨後雙手半合攏,雙拇指緩慢抹過被摸骨之人的雙眉,之後抬手護住後頭骨,無名指折耳,食指按壓頭部當陽穴和神庭穴,之後的每一步摸骨都有類似章法。

所以薑玉郎很明顯的察覺到,摸骨之術絕不是閆逸塵的長項,或許閆家真正掌握摸骨之術法的人隻有那個閆家‘老中醫’閆靜淵。

同時,閆逸塵邊胡亂摸著邊迫不及待地問道:“老五肯定給你摸過骨了吧,他都說你啥了?”

薑玉郎感覺腦袋被閆逸塵按壓的脹脹的,越發不舒服,勉強開口道:“前輩,五長老好像跟您的手法不太一樣。”

“罷了,罷了!”被薑玉郎這麼一提醒,閆逸塵略顯尷尬,輕咳一聲立刻抽回了雙手,然後背過了身子。

薑玉郎見他這般急切的模樣,也不好隱瞞,老老實實地回答道:“五長老說我骨重……”

聽聞此言。

閆逸塵立刻轉身,瞪大眼,瞬間像變了一個人,遊俠的孤傲形象徹底消失。

他激動道:“骨重,加純陽之體。就是你了!老五誠不欺我!”

他的臉上滿是驚喜之色,那神情仿佛是尋覓了許久的答案終於出現在了眼前一般。

薑玉郎看著閆逸塵這副模樣,又察覺到他似乎藏著心事,便禮貌地輕聲問道:“方才見前輩在此處,似有滿腹心事的樣子,不然怎會獨自在此處傷懷?”

閆逸塵微微抬起頭,眼中先是閃過一絲詫異,似是沒想到薑玉郎會這般詢問,隨後那眼神又漸漸黯淡下去,恢複了之前那落寞的神情。

他隻是淡淡地回應道:“不過是些煩心事罷了,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與你這後生說了也沒啥用處。”

其實,閆逸塵心裡一直有個心結,就像一團解不開的亂麻,深深地纏繞在他的心頭,他本以為隻要逃離這塵世的紛紛擾擾,四處雲遊,寄情於山水之間,就能讓自己慢慢忘卻那些煩惱,尋得心靈的解脫。

可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卻悲哀地發現,時間隻是麻藥,並不是解藥。

閆逸塵說著,緩緩走到山間那破廟的牆邊,依靠著斑駁的牆壁站定。

月光如水般灑下,將山下的潛江映照得清晰可見,那城裡燈火闌珊,一片繁華熱鬨之景,可這世間的熱鬨卻仿佛與他隔著一層看不見的紗,怎麼也融不進去。

閆逸塵抬起手,拿起腰間的酒葫蘆,仰頭喝了一口酒,嘴唇微張,似笑非笑地輕聲說道:“我不過,也就隻能這般醉生夢死般,看著這世間萬事萬物如泗水般變遷罷了,終究是個局外人咯。”

他甚至常常在心底想,要是這世上有誰能幫他打開這個心結,哪怕是讓他當下就死去,他也是心甘情願的,那股“朝聞道,夕可死也”的勁兒,甚是強烈,隻是這心願卻一直沒能實現,隻能默默地藏在心底。

聽著閆逸塵這一番感慨,薑玉郎的思緒也飄遠了,不禁回想起曾經經曆的井妖事件,想起了那個叫骸隱的和尚。

他頓了頓,開口說道:“小道不才,曾遇到過一件頗為奇特的事兒,此刻回想起來,那骸隱和尚,也是個可憐之人。”

閆逸塵聽聞,微微挑了挑眉,眼中露出一絲好奇之色,並沒有排斥的意思,反而有了繼續聽下去的意願。

薑玉郎見狀,便清了清嗓子,將骸隱的前因後果簡單地給閆逸塵講了一遍,尤其著重強調了骸隱留下的那份遺書的內容,其中最令人深思的便是那句:

吾思忖,若得正果,佛光普照,封印自破,吾可出井普度。

倘入魔道,賴此封印困吾,以防為禍人間也。

薑玉郎講完,又接著說道:“文叔曾說過,骸隱這般修煉之法,實乃舍本逐末之舉,從一開始,或許就注定了是那樣的結果。”

閆逸塵聽到這兒,不禁疑惑地問道:“且等一下,你口中這個文叔是……?”

薑玉郎趕忙解釋道:“哦,文叔也就是我的師父,他老人家見多識廣,對這些事兒頗有一番見解。”

同時,薑玉郎也說出了自己的見解,他微微皺著眉頭,一臉認真地說道:“我覺得那骸隱和尚,是放棄了‘本我’,可卻又放不下對這世間諸事的執著,如此一來,很難說這到底是不是修成正果的正確途徑啊,總歸是讓人覺得實在惋惜。”

閆逸塵聽完,深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臉上的神情不斷變幻,似是被薑玉郎的話觸動了心底最深處的那根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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