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程蝶衣對那把玄風鎮魂扇簡直愛不釋手。
文叔見狀,趕忙伸手阻攔,一邊把扇子從程蝶衣手裡搶過來,一邊佯裝生氣地說道:“這扇子可是玉郎在大賽上贏來的,意義非凡,可彆給弄壞了。”
說著,便小心翼翼地把扇子遞還給薑玉郎,還不忘叮囑道:“玉郎啊,你可得收好了,這可是好東西。”
“師叔喜歡,就讓他研究會唄。”薑玉郎第一時間並沒有接過來。
文叔也是第一次摸到這玄風鎮魂扇,從手感質感上就能感覺出是不可多得的寶物,從閆家精心挑選出來的寶物,果然件件非同凡響。文叔拿在手中,雖然心中同樣是舍不得再脫手,但他還是咬牙說道:“哼,彆怪我沒提醒你,小心你這寶貝被研究沒了。快,收好。”
薑玉郎笑著接過扇子,心裡滿是感慨。
經過此次大賽,他感覺自己就像經曆了一場脫胎換骨般的成長,仿佛從一個初來乍到者,一下子變成了略有小成,對這世間的道法,人情世故,都有了更深的理解,那些比賽中的點點滴滴,都成了他天師之路上的寶貴財富。
兩個月後的深夜,薑玉郎追著一縷幽藍鬼火來到城郊後山。
忽然,前方傳來幾個年輕人的嬉鬨聲——三個大學生模樣的身影正圍著一塊殘破的墓碑。
"李航你倒是抹啊!"紮馬尾的女生舉著 dv,鏡頭晃得厲害,"牛眼淚都準備好了,怕什麼?"
原來是抓鬼途中的薑玉郎,正巧碰見了三個大學生模樣的年輕人,他們正站在一塊殘破的墓碑,你一言我一語地熱烈討論著,臉上滿是興奮又帶著些許緊張的神情。
隻聽一個戴著眼鏡的男生說道:“我聽說呀,要是想見鬼,就得抹上牛眼淚,這樣就能看見那些平日裡看不到的東西了。”
另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女生撇了撇嘴,笑著反駁道:“哎呀,那都是老說法了吧,我還聽說把鞋倒著穿,再把頭低下來,從褲襠那兒倒著看,就能看見鬼了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呀。”
還有個高高瘦瘦的男生,手裡拿著個dv,一臉躍躍欲試的樣子,大聲說道:“不管咋樣,咱們今天就去試試唄。我聽說後山上麵還有個荒廟,荒廟裡麵有個枯深井,據說那裡麵可有數不清的冤魂呢,咱們去那兒瞧瞧,說不定就能拍到點啥稀罕玩意兒了。”
薑玉郎在一旁聽著,不禁暗自搖頭,心想這些年輕人還真是膽子大,不過也太莽撞了些。
他不動聲色地悄悄跟在他們後麵,想著萬一有什麼危險,也好照應一下。
走著走著,薑玉郎故意咳嗽了一聲,嚇得那幾個大學生渾身一哆嗦,紛紛轉過頭來。薑玉郎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問道:“你們確定你們想見鬼?”
那個戴眼鏡的男生先是一愣,隨後挺了挺胸膛,說道:“確定呀,我們就是想見識見識嘛,這有啥好怕的。”
薑玉郎挑了挑眉,打趣道:“喲,這話說得倒是輕巧,見著了可彆嚇尿褲子了。”
幾個大學生一聽,都不服氣地嚷嚷起來:“我們才不會呢,不就是鬼嘛,有啥好怕的呀,我們膽子可大著呢。”
薑玉郎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
薑玉郎晃了晃手中的陶瓶,月光在瓶口凝結成霜:"牛眼淚?倒穿鞋?"
也就在這時,薑玉郎察覺到那團幽藍鬼火就在附近。
他忽然湊近戴眼鏡的男生,他手中的一把玄鐵扇在暗夜中泛起幽光,"那些江湖術士騙騙小娘子的把戲,你們也信?"
李航本能地後退半步,撞得墓碑上的苔蘚簌簌掉落。
薑玉郎揭開瓶塞的瞬間,腥臊的狐尿味混著鬆脂香撲麵而來,dv鏡頭劇烈晃動,王雪的尖叫卡在喉嚨裡。
"想看真東西?"薑玉郎手腕一抖,玄風鎮魂扇"唰"地展開,扇麵朱砂雷紋在夜空中劃出金線,"看好了——"
話音未落,扇子突然發出蜂鳴。
薑玉郎瞳孔驟縮,掌心傳來的震顫像有千萬隻螞蟻啃噬。
他猛地轉身,望向百米外的荒廟,廟頂黑氣正凝成猙獰鬼臉,月光照在簷角銅鈴上,卻發不出半點聲響。
薑玉郎天賦極高,這兩個月的朝夕相處,日夜練習,外加之前閆開山對他的提點,此時的薑玉郎對這把寶扇的運用已經如臂使指,寶扇與他天人合一,恐怕隻是時間問題。
剛才寶扇的提醒,此時薑玉郎才驚覺這荒廟之中竟然真有黑雲煞氣。
他明白這股黑雲煞氣不可輕視,鬨不好要聯絡文叔他們合力來破,但眼下當務之急是把這些不諳世事的學生趕走,否則投鼠忌器,事倍功半。
"跑!"薑玉郎反手甩出三枚銅錢,在學生們腳邊炸出火星。
高瘦男生的褲腳瞬間被燒出焦洞,幾個學生哪裡見過如此陣仗,這才連滾帶爬跟著王雪往山下逃。
李航卻突然指著薑玉郎背後尖叫:"你、你背後有人!"
薑玉郎頭也不回地甩出扇葉,寒光掠過,那團藍色鬼火應聲而破。
"識相的都已經跑了,你還在等什麼?"薑玉郎將玄風鎮魂扇再次指向那李航。
此時玄風鎮魂扇在他掌心發燙,扇骨上的雲紋竟像活過來般流動,他突然想起閆靜淵說過的話:"當扇子認主時,它會替你看見不該看的東西。"
李航深吸一口氣,他親眼見到薑玉郎手腕輕輕一抖,握住玄風鎮魂扇的手順勢那麼一甩,刹那間,一片扇葉就從扇子上飛了出去,那扇葉就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帶著一道寒光,“嗖”的一聲,中途似乎衝破了什麼東西,隨後才朝著旁邊一棵大樹射去。
隻聽“哢嚓”一聲脆響,那拇指粗的枝乾竟然就這麼被生生切斷了,斷枝掉落在地,揚起了一小片塵土。
這時李航也不敢再多停留一秒,急忙連滾帶爬往山下跑去。
等把學生們都打發走了,薑玉郎深吸一口氣,握緊手中的玄風鎮魂扇,尋找到剛才擲出去的扇葉,轉身朝著山上荒廟的方向快步走去。
一路上,陰森的氛圍愈發濃重,風穿梭在樹林間,發出“沙沙”聲響,似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窺視,讓人心底直發毛。
薑玉郎心中想好了,他先查勘情況,若是情況不太對,沒有十足的把握,立刻聯係文叔他們,畢竟這是他頭一次在龍華這個地方見到如此衝天的煞氣。
想著,荒廟出現在眼前時,隻見那廟破敗不堪,廟門半掩,隱隱透著股詭異氣息。
這時,一陣若有若無的低吟聲傳來,哀傷又煩悶,薑玉郎心中一凜,順著聲音尋去,在廟堂門口,瞧見個身著青灰色長袍的身影倚靠著廟門。
那人長發略顯淩亂,麵容半掩在陰影裡,隻露出深邃而憂鬱的眼眸,正是雲遊四方的閆逸塵。
閆逸塵一襲青灰長袍,腰間黑色腰帶束著,掛著幾個小巧酒葫蘆,察覺到薑玉郎的到來,他伸了個懶腰,緩慢站了起來,走動時葫蘆相互碰撞,發出清脆聲響。
腳蹬黑色靴子,雖沾著塵土,卻無損那隨性氣質。長發隨意束在腦後,幾縷發絲垂在臉頰旁,更添幾分不羈,臉上帶著淡笑,眼神透著曆經世事的豁達淡然,宛如從古代畫卷走出的江湖遊俠。
就在這時,閆逸塵微微側頭,朝著薑玉郎所在的方向,聲音不大卻中氣十足地突然開口道:“出來吧,背後看人,怎是君子?”那話語裡,沒有絲毫的責備之意,反倒帶著一種調侃的口吻,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
薑玉郎聽聞,便不再隱匿身形,落落大方地從陰影處走了出來,上前幾步,對著閆逸塵拱手施禮,禮數周全且態度恭敬,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朗聲道:“在下薑玉郎,平日裡在城中經營著一家五金店,今日偶然路過此地,見兄台氣宇不凡,心生好奇,不知兄台是何方人士?”
閆逸塵哈哈一笑,笑聲在荒廟前回蕩,帶著爽朗與不羈,看著薑玉郎調侃:“五金賣到深夜裡的荒廟,恐怕是賣給鬼吧?”
閆逸塵目光落在玄風鎮魂扇上,頓時一亮,笑著說:“看來是某個大賽上你是奪魁者,不然此等寶物你是拿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