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玉郎聽了這話,微微仰頭,陷入了回憶之中,腦海中瞬間浮現出當時比賽時的一幕幕場景。
過了一會兒,他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麼特彆的事兒,緩緩說道:“回五長老,說起來,那鬼打牆的情況倒是第一次遇到,那場麵可真是驚險,當時是由我的搭檔林羽墨布下陣法,我二人本想著合力能借此破局,可沒想到,突然竄出來一位不善言辭的高手,居然一腳就踢翻了我們的符陣合一,那場麵,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呢。”薑玉郎之所以說入圍賽的事兒,是有意把林羽墨的名字強調一次。
閆靜淵聽了,不禁哈哈一笑,笑聲爽朗而洪亮。他笑著對薑玉郎說道:“哈哈,原來如此,那這鬼打牆,可是頗有門道的,今天我就給你講講它的溯本追源。”
說著,閆靜淵站起身來,走到一旁的桌子邊,拿起桌上的茶杯,又朝著薑玉郎招了招手,說道:“來,你看。”
薑玉郎趕忙湊了過去,閆靜淵示意他蹲下身子,然後拿著茶杯,圍著地麵緩緩倒了一個圓水圈,那清澈的茶水從茶杯裡傾瀉而出,在地麵上形成了一個規整的圓圈,在陽光的映照下,還閃爍著點點微光。
就在這時,薑玉郎發現有一隻小小的螞蟻,正慢悠悠地在水圈中心爬行著。
而圓圈的最外圍距離螞蟻其實還挺遠的,可那螞蟻,就像迷失了方向一般,似乎還並沒有察覺到自己被困住了,依舊在水圈裡來來回回地走著。
閆靜淵看著那隻螞蟻,微微一笑,竟然直接用手中的閆家權威的象征——天師拂塵,用此拂塵的末端,輕輕地撥弄著水圈,在水圈上劃出了一道小小的水痕,正好擋住了螞蟻向前的去路。
那螞蟻愣了一下,似乎感覺到前方有阻礙了,便掉轉方向,想從另一個方向逃走,可它剛一轉身,閆靜淵又不緊不慢地用竹尖在它要去的方向上,先前劃出了一道水痕,再次擋住了它的去路。
閆靜淵一邊操作著,一邊看著薑玉郎,耐心地解釋道:“你瞧,這被困在鬼打牆裡,就像這隻螞蟻一樣,它是意識不到‘我們’的存在的,而‘我們’就像是這無形的操控者,引導著它在這小小的範圍內原地轉圈,它每一次想要逃離,我們就給它設置新的阻礙,讓它越轉範圍越小,到最後,就隻能被困在這小小的圈子裡,直至被困死,也不敢衝出那看似不存在,實則困住它的邊界。”
薑玉郎蹲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聽著閆靜淵的講解,心裡豁然開朗,仿佛有一道光照進了腦海裡,之前對鬼打牆那些模糊的認知,一下子變得清晰明了起來,這如此生動的“一堂課”,真的是讓他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閆靜淵看著薑玉郎那恍然大悟的模樣,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又說道:“不過,你們在比賽中遭遇的隻是初級的鬼打牆罷了,真正厲害的猛鬼,它們製造出的鬼鏡可就沒那麼簡單了,那可不是僅僅靠著普通的陣法就能化解的,那裡麵的門道可深著呢,等你日後修為更深了,自然就會慢慢了解啦。”
說著,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著一絲期許,接著問道:“年輕人,你有沒有興趣進入閆家?我看你天賦異稟,若是能在閆家好好發展,日後定能有一番大作為。”
薑玉郎心裡微微一動,臉上卻依舊保持著謙遜的笑容,巧妙地回答道:“小道承蒙您的厚愛,恐怕我這輩子隻會姓薑了。不過,即便不在閆家,若能得閆家諸位前輩的指點,小道也感激不儘了。”
“也罷,也罷!”
說完,閆靜淵笑著看了看手中的天師拂塵,然後恭恭敬敬地走到閆老爺子身邊,將天師拂塵交還給閆老爺子,眼神中滿是敬重之意。
隨後,他轉身再次朝著薑玉郎走了過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說道:“來,年輕人,你站好咯。”說著,他伸出雙手,輕輕放在薑玉郎的頭頂上,示意薑玉郎附身,閉上眼睛。
薑玉郎雖然心裡有些疑惑,但還是依言照做,乖乖地閉上眼睛,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隻見閆靜淵也緩緩閉上了眼睛,一臉專注的神情,手指在薑玉郎的頭骨上輕輕摸索著,那動作輕柔而細致,從額頭開始,沿著頭頂,再到腦後,一寸一寸地摸索著,嘴裡還自顧自地念叨著:“嗯,本是純陽體,這命格又如此奇特,骨骼的紋理都與常人不同,非同一般,非同一般呐!”他的聲音雖然不大,卻透著發自肺腑的讚歎,好似正在探尋著一件稀世珍寶一般。
聽到此言,那躺在搖椅上仙風道骨模樣的閆老爺子原本平和的眼神中,突然閃過一道精光,那光芒猶如夜空中劃過的流星,璀璨而銳利,瞬間讓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更加威嚴起來。
隻見他微微抬手,手掌朝著薑玉郎的方向輕輕一伸,也不見有什麼明顯的動作,薑玉郎手中原本緊緊握著的玄風鎮魂扇,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牽引著一般,猛地地脫離了薑玉郎的手掌,朝著閆老爺子飛了過去,穩穩地落在了他的手中。
閆老太爺握住那把玄鐵寶扇,輕輕展開,那扇子發出一陣輕微的“哢哢”聲。
扇麵在陽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澤,上麵繪製的神秘圖案仿佛都活了過來,隱隱有著一種神秘的力量在流轉。
閆老太爺一邊仔細端詳著扇子,一邊看著薑玉郎,笑著說道:“年輕人,對我準備的這件禮物喜歡嗎?你若是願意進閆家學本事,日後這等寶貝,還有更多等著你呢,你意下如何呢?”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因為閆老太爺這一手隔空取物的絕技而微微顫動了起來,要知道,閆驚雷的手搓天雷已經是震驚全場的厲害功法了,沒想到這閆老太爺的功法更是已然超然,達到了這隔空取物的真氣功的外泄之境,薑玉郎猛地睜開眼睛,剛才發生的事情,著實讓他驚歎不已。
周圍的竹林似乎也感受到了這股強大的氣場,竹葉沙沙作響。
這時候,閆靜淵臉上露出一抹大方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春日裡溫暖的陽光,透著真誠與和善,讓人看了心生親近之意。
隨後,他微微湊近薑玉郎,當著閆老太爺的麵,壓低聲音,仿佛要分享什麼秘密似的,對著薑玉郎說起了悄悄話:“我們閆家的那老二,想必你也見到了,整天板著個臉,不苟言笑的,看著就讓人覺得有距離感。我呢,又跟老四可不一樣,沒他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我也就跟三哥閆逸塵玩的近些,可是他呀,卻雲遊去了。至於我這人,用你們年輕人的話來說呢,就是比較佛係。我覺得這世間萬事,不必強求,隨心就好。你要是隨我入‘土’堂呀,我保準能教你一身好本領,這醫道可也是行道的一種,能醫天下之人,救世間之苦,何不快哉呢?”
薑玉郎聽了,心裡微微一動,不過他眼珠一轉,趕緊轉移話題,臉上帶著幾分好奇,看著閆靜淵問道:“五長老,您剛才摸骨,聽您的語氣,似乎我跟常人不太一樣。您看我這……到底是哪裡不一樣呢?”
閆靜淵聽了,哈哈一笑,拍了拍薑玉郎的肩膀,說道:“你這骨頭重啊!這可不是隨便說說的。我鑽研醫術這麼多年,對這中醫之道也算頗有心得,造詣還是比較高湛的。我看你骨骼奇特,是個學醫的好苗子,要是你願意,我倒是很樂意把我這一身的醫術之道傳授給你呢。”
說著,閆靜淵微微眯起眼睛,像是陷入了回憶,接著說道:“你知道為啥以前都說不敢得罪魯班術,不敢得罪木工嗎?這其中是有緣由的,要想學好醫道,這陰陽之術同樣是重要的輔助。還有這摸骨之術,那也是大有講究的:這人呐,生來都有各自的命格,可這命格呢,卻難以逃離貴賤之分。有人摸起來骨頭輕,有人摸起來骨頭重。骨頭輕的,往往就被說是命輕,古時候罵人用‘賤骨頭’,就是這麼個意思啦。而像你這樣骨頭重的,那可就是非常人了,日後定能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