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老爺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這時,他輕輕一抬手,把玄風鎮魂扇又遞還給了薑玉郎,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緩緩說道:“孩子呀,這玄風鎮魂扇是我精挑細選之物,對於你們這些初來乍道者,同樣不簡單,今日我便給你講講它的妙用之法。這扇子的玄鐵材質那可是經過特殊打造的,堅固無比,百邪莫侵的同時具有獨特的機關,隻要你掌握了竅門,就能發射扇葉,那威力可比常規的符咒高出許多。隻是這其中的門道,還得你自己多加練習,正所謂,無他,唯手熟爾嘛!”
薑玉郎趕忙雙手接過扇子,一臉認真地聽著,那專注的模樣,仿佛生怕錯過一個字似的。
見薑玉郎聽得如此認真,閆老太爺對麵前這位年輕人更是欣賞有加了,眼中滿是讚許的目光。
他再次伸手拿回扇子,握住扇柄,手腕輕輕一抖,隻見隨意一甩,其中一片扇葉便如離弦之箭一般飛了出去,速度之快,帶起一陣輕微的風聲。
隻聽“哢嚓”一聲,遠處的竹子應聲折斷,那斷裂處的竹子茬口整齊光滑,可見這扇葉的威力著實驚人。
薑玉郎多聰明。
他第一時間不是驚訝於這扇子的威力,而是趕忙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去把飛走的扇葉撿了回來,那動作輕柔又迅速,仿佛這扇葉是什麼稀世珍寶一般。
他這一舉動,無疑彰顯了對閆家寶物的重視。
果然,見薑玉郎第一時間去撿扇葉,閆老爺子撫著白須,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連連點頭,顯然是十分高興。
薑玉郎撿回扇葉,雙手捧著,恭敬地走到閆老太爺麵前,立刻感謝道:“多謝道尊賜教,小道一定謹遵叮囑,回去之後定會勤加練習,不辜負道尊的厚望。”
可實際上,薑玉郎心裡可沒滿足於此就止步不前,他可沒忘答應過蝶衣師叔的事兒,那天雷訣,手搓天雷才是他更高的追求,隻是此刻他也不便表露出來,隻能先應承著。
聽到‘道尊’的稱呼,閆老太爺還是很受用的。隻是薑玉郎的態度仍是不溫不火,卻代表了堅決。
這時,閆老太爺微微歎了口氣,說道:“我閆開山從不強人所難。年輕人,可以拿著你的扇子走了,往後若是遇到什麼難處,也可以來閆家尋我們幫忙,隻希望你日後能堅守正道,莫要辜負了這一身的本領。”
閆靜淵也走上前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說道:“我替老爺子作主了,隻要你想入閆家,隨時歡迎你。到了那個時候,關於你的師父,閆家也會另有安排,你就切勿擔憂了,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兒就好。”
薑玉郎心裡明白得很,文叔是個有原則的人,是絕不會投身閆家的,如果他是那樣的人,早就這麼做了,又怎會獨身一人在龍華市但行好事,常積陰德呢。
想到這兒,薑玉郎再次向閆家二位前輩深深施了一禮,就此謝過後,心裡惦記著要與文叔他們見上一麵,便準備開口告辭了。
然後薑玉郎突然話鋒一轉:“對了,前輩,我還有一事相求。”
閆靜淵露出深意的笑容,看來這年輕人是玩的欲擒故縱,果然舍不得閆家這大背景。
可接下來薑玉郎的話卻著實讓他感到意外了。
隻聽薑玉郎說道:“我有位朋友,叫林羽墨,他受了重傷,我聽驚雷長老說您的門堂在對他施救,真的是拜托了!”
“原來如此,果然有情有義,這時候還想著朋友,行,你放心,我會親自囑咐。”閆靜淵讚賞道。
“有勞前輩,多謝前輩!”
“不必客氣!”
待薑玉郎走後,閆老爺子原本平和的麵容突然一變,眼中寒光閃過,猶如寒冬裡的利刃,透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冷意,他轉頭看向閆家老五,語氣嚴肅地問道:“老五,他是不是你一直要找的那個人?”
閆家老五此刻神色也回歸嚴肅,眉頭微微皺起,像是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兒,過了一會兒,他緩緩搖了搖頭,神色有些凝重地說道:“不好說呀,目前還不能確定,這孩子看著是有些與眾不同,但到底是不是咱們要找的那個人,還得再觀察觀察才行。”
閆老爺子似乎是有些疲憊了,緩緩閉上了眼睛,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既然有疑,那就寧可錯殺,不可放過。這事兒關係到咱們閆家的未來,可不能有絲毫馬虎。”
老五聽了這話,眼神波動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不忍,趕忙說道:“老爺子,依我看,還是再觀察觀察吧。我以教他醫術為名,往後便能有更多機會與他接觸,也好進一步探探他的底細,現在就下定論,未免太草率了些。”
閆老爺子聽了,又是一聲歎息,看著眼前的老五,眼中滿是無奈,說道:“老五啊,你還是這樣,婦人之仁。你知道的,爹最疼你,本是想將這閆家掌舵之位傳給你,可你總是這副性子,如此心軟,恐怕日後就算坐上那個位置,也沒人會服你呀。”此刻,這位風光一世的閆家掌舵人閆開山,仿佛褪去了那威嚴的外衣,化身成了一位慈父,眼神中滿是對兒子的期許與擔憂,靜靜地看著他這第五個兒子。
閆老五聽了這話,心裡一陣發酸,眼眶微微泛紅,他一改之前的稱呼,帶著幾分委屈,輕聲說道:“爹,我跟二哥不同,他法力高強,能威震四方;也不像四哥那樣有好勝之心,事事都要爭個高低。我呀,就隻會醫病救人,彆的我也不擅長,這閆家掌舵人的位子,我怕是擔不起呀。”
閆老爺子微微皺眉,語重心長地說道:“所以,你到底是支持老二,還是老四?這閆家日後的走向,可就關乎在你們幾個身上了,爹很在乎你站在哪一邊。”
閆靜淵沉默了一會兒,低下頭,輕聲說道:“您還是問老三(閆逸塵)吧。”
閆老爺子一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提高了聲調說道:“他?更是人影看不到一個,都什麼年代了,卻學我年輕那時所做之事,整天雲遊四方,這滿世界火車跑,飛機飛的世界,他倒好,逍遙自在去了,真是可笑至極。閆家發展到現在不容易,日後不管誰當家,你都要幫著他想辦法,就當是為了爹了,你可不能再這麼置身事外了。”
老五趕忙說道:“爹,您有至高道法護體,自然不必擔心這些,何必說這些讓自己心煩的話呢。我相信閆家不管怎樣,都會安然無恙的。”
說罷,閆開山輕輕搖了搖頭,看著手中的天師拂塵,緩緩說道:“這天師拂塵可不是誰都能拿的穩的。我知道你對你們大哥的事兒,一直對我這個做父親的耿耿於懷,可有些事兒,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聽到“大哥”這個名字,老五的情緒略微激動起來,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又把稱呼換了回去,語氣中帶著一絲埋怨,說道:“老爺子,您多慮了,我知道個人的重要性遠比不上整個閆家的重要性,哪怕是您任何一個兒子。可大哥他……唉,算了,不說也罷。”
閆開山看著老五,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說道:“人坐的位置不同,看到的東西也不同。老五,我不要求你現在理解為父,家族的執念也不是你現在能擔憂的。我想,如果老大(閆禦霄)還在的話,他應該會明白我的苦心的。”話畢,閆開山褶皺的掌心那股藍光才漸漸消散,仿佛剛才那一番對話,耗儘了他不少心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