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叔一聽這話,先是微微一愣,隨即眼珠一轉,立刻就意識到了什麼。
他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看那一直空空如也的中央座位,那座位在賽場的正中央,孤零零地擺放著,座椅的材質看上去頗為講究,木質的紋理在陽光下隱隱泛著光澤,卻因為無人落座,顯得有些落寞。
文叔盯著那座位看了一會兒,頓時就明白了過來,心裡暗自思忖道:“這恐怕是閆老太爺要私下會見自己這名徒弟了。這閆家的行事風格,向來是這般神秘莫測,看來這次也不例外。”
雖然心裡還是有些不痛快,覺得這事兒辦得太神神秘秘了,讓人心裡沒底,嘴上便依舊嘟囔著:“哼,整的跟神仙下凡似的,見個麵還這麼神神秘秘的。搞得這麼複雜,也不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可嘴裡雖然這麼說著,那腳底下卻不自覺地往回走了,畢竟這閆家的規矩森嚴,那可是在整個道界都出了名的,他們這些外人,還是不敢輕易去觸犯。
每往後退一步,文叔的心裡都還在不停地琢磨著,到底這閆老太爺找薑玉郎所為何事呢。
果然,台上的閆驚雷突然清了清嗓子,聲音沉穩而洪亮,對著薑玉郎說道:“還有一人想見你。”那聲音在賽場上空回蕩,引得眾人都紛紛側目,好奇地看向薑玉郎。
薑玉郎一聽,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猛地揪了一下似的,臉上瞬間滿是擔憂之色,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眼神中透著焦急。
他趕忙向前跨了一步,急切地說道:“可是我朋友受了重傷,我實在放心不下,能不能等我先去看看他的傷勢再說。他現在情況不明,我這心裡就像火燒一樣,實在沒心思去見其他人了啊。”
閆驚雷看著薑玉郎這副心急如焚又重情重義的模樣,心中倒是欣然於他的這份有情有義,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便直言道:“放心吧,有閆家門下‘土’堂的弟兄們在,他們可都是專精醫術的高手,平日裡救治過不少重傷的同門,經驗豐富得很。這會兒定是在全力救治你那位摯友了,你就不用擔心了,先去見見這位想見你的人吧,想必也是有重要的事兒要和你說。”
隨後,閆驚雷一揮手,隻見一個身著道袍,身姿挺拔,麵容冷峻的貼身道士,便是那閆沐風,立刻會意,朝著薑玉郎走了過去。
閆沐風先是對著閆驚雷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後轉身看向薑玉郎,微微點頭示意,便引領著薑玉郎往賽場外走去。
兩人沿著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前行,不多時,便走進了一小竹林。
那竹林生長得極為茂盛,修長的竹子節節向上,竹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低聲細語一般。
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下來,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就像一幅天然的水墨畫。
小窄道上鋪著一層細細的竹葉,踩上去軟軟的,還會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沿著這竹林小路緩緩前行,隱隱能聽到前麵傳來清脆的流水聲,並且越來越清晰。
又走了一段路,閆沐風便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來,對薑玉郎好心提醒道:“老太爺就在前麵等你,我沒資格進去,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你順著這路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老太爺了,切記,要恭敬,恭敬!”
薑玉郎聽了,心中稍有一些緊張,畢竟是頭一回見‘武林盟主’地位一般的閆家掌舵人,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忐忑,小心翼翼地朝著竹林深處走去。
越往前走,那流水聲越發響亮,仿佛在指引著他一般。
終於,走到竹林的儘頭,眼前豁然開朗,一幅清幽的景象映入眼簾。
隻見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潺潺流淌著,溪水撞擊在石頭上,濺起朵朵白色的水花,發出悅耳的聲響。
小溪的儘頭,是一處小小的瀑布,水流從高處傾瀉而下,如煙如霧,在陽光的映照下,還能看到一道小小的彩虹橫跨其上,宛如仙境一般。
不遠處,有一個古樸的搖椅擺在一片平整的草地上,旁邊放置著一尊石桌,石桌上擺放著一套精致的茶具,幾個石凳錯落有致地圍在石桌周圍。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正坐在搖椅上,他身著一襲素色長袍,衣袂隨風輕輕飄動,麵容清臒,卻透著一股仙風道骨的氣質,眼神深邃而平和,仿佛洞悉世間萬物。
在老者的身旁,站著一個中年人,穿著古中式長褂,那長褂的布料看上去質地精良,上麵繡著一些簡約而古樸的花紋,透著一種低調的華貴。
中年人麵容和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眼神中透著睿智的光芒,舉手投足之間,頗有幾分中醫大家的風範,讓人一看就覺得是個醫術精湛且博古通今的人物。
兩人此時正在有說有笑地交談著,畫麵顯得格外愜意。
看到薑玉郎的出現,倆人同時停下了交談,相視一笑,然後同時伸出手指,朝著薑玉郎的方向指了指,笑道:“喏,這不是,來了。”
薑玉郎趕忙上前幾步,整理了一下衣衫,恭恭敬敬地朝著二人施了一禮,說道:“小道薑玉郎參見二位前輩。今日得見二位前輩,實乃小道的榮幸,還望二位前輩多多指教。”那聲音不卑不亢,卻透著十足的敬重之意。
閆家老爺子微微點了點頭,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緩緩說道:“這些日子的賽事,我可一直都有關注著。這賽場上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我的這雙眼睛。都說英雄出少年,今日一看,果真不假,況且你這孩子還如此有情有義,真是難得,難得啊。”
薑玉郎趕忙又施了一禮,謙遜地說道:“小道不敢當,閆老爺子過譽了。小道不過是儘了自己的本分,能有今日的結果,也是運氣使然,還有諸多不足之處,還望老爺子多多包涵呢。”
這時候,那個中年人突然笑著開口說道:“怎麼樣年輕人,對於這賽程有什麼想說的?是不是覺得這賽程安排得太為難你們了?”那聲音溫和而親切,讓人聽著心裡很是舒服。
薑玉郎聽了,略作思考,然後神色認真地說道:“回前輩的話,小道覺得這賽程安排得極為精妙。從入圍賽到最後的決賽,每一輪比賽都各有深意。既有考驗耐力的環節,又有考驗警覺的部分,還有細心和基本功方麵的考量,一絲一毫的疏忽都可能導致失敗。更厲害的是,這賽程的最後是對人性的判斷。都說這世間隻有兩樣東西不能直視,一是太陽,二是人心。我認為不假。總之,小道認為這賽事的策劃者一定是非常之厲害,對修行之道有著超然的理解。”
薑玉郎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麵前二人的表情,他心裡其實已經看出來了,這整個賽事的安排恐怕就出自麵前二人之手。這時候從側麵誇讚一番,對自己顯然是極其有利的,所以他說得格外用心。
那中年人聽了,不禁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爽朗而洪亮,他正是閆家老五閆靜淵。
閆靜淵看著薑玉郎,眼中滿是讚賞之色,連連點頭道:“好啊,好一個心思通透的年輕人,果然是有眼力見兒。我倒是越發欣賞你了。”
“年輕人,我閆靜淵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一聽這個名字,薑玉郎就知道先前的功課沒有白做,這閆靜淵正是閆家的老五沒錯了!
薑玉郎機靈道:“回稟五長老,您但問無妨,晚輩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閆靜淵麵帶微笑,目光中透著幾分好奇與期許,看著薑玉郎又問道:“那麼玉郎呀,我問你啊,這大賽裡環節眾多,你對哪個環節印象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