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資曆尚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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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珩不知道是被沈聿說服了,還是心知肚明言語在此時已經不起作用,沉默須臾之後,淡道:“既然是兩廂情願的事情,本王也沒興趣再多加乾涉,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沈聿一喜。

“不過也彆高興得太早。”雲珩聲音平靜,不疾不徐地澆了盆涼水,“淮南王那一關過了才算是修得圓滿,眼下還是先想想怎麼說服他,若因為你們倆的私事惹得淮南王震怒,本王不會給你們說情。”

說完抬手揮了揮,示意兩人該乾什麼乾什麼去,彆再跟著他。

夜漸深,臨近亥時,大正宮裡卻還是一片燈火通明。

沐浴之後的贏傾正倚在在床上逗西陵熠玩,瞥見雲珩進來,轉眸淺笑:“忙完了?”

“嗯。”雲珩走過去,親了親她的額頭,“你們怎麼還不睡?”

“這不等你嗎?”贏傾把西陵熠抱過來,讓他父子二人多親近親近,“今晚熠兒留在我們的床上睡吧,讓他感受一下爹娘對他的愛意。”

話音剛落,穿著一身雪白小寢衣的西陵熠從贏傾懷裡站起來,朝雲珩伸出一雙小手臂:“父王。”

孩子軟糯的小奶音聽著真是讓人一顆心都融化了,雲珩雖心腸冷硬,對自己的兒子卻也硬不起來,伸手就把西陵熠抱在了懷裡,低頭親了親他可愛的臉蛋。

贏傾麵上泛起為人母的淺笑:“熠兒對你這個父王真是黏得緊,也不知是什麼道理,明明我跟我娘與他相處的時間更長。”

而且雲珩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彆說孩子,大臣們見了他都怵得慌,唯獨西陵熠每次見到父王都要抱抱,恨不得黏在雲珩懷裡不下來。

雲珩在床沿坐下,把西陵熠放在他的腿上:“他還小,以後就會知道誰更容易親近。”

贏傾挑眉:“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現在懵懂無知,等以後長大了,就知道誰更容易親近。”雲珩表情淡定,眼底一派無辜之色,“傾傾覺得我這句話有什麼問題嗎?”

贏傾嗓音散漫了些:“我覺得這是父子天性,就像許多男孩子天生崇拜自己的父親一樣。熠兒對你也有天生的孺慕,所以就算以後長大些,明白他的父王其實是個硬心腸的人,也依然不會改變他喜歡父王的事實。”

雲珩嗯了一聲:“這樣也不錯,揍起來沒什麼顧忌。”

贏傾嘴角一抽,目光微垂,看向又在玩他父王頭發的西陵熠,真心覺得這個孩子是個心大的。

“大祭司曾說過熠兒是帝星轉世。”贏傾眉心微擰,“我覺得他說的應該是真的。”

雲珩倒是不在意這個:“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是帝王的不二人選。”

贏傾明白他的意思,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沉默片刻,她搖頭失笑:“去沐浴吧,衣服都給你準備好了。”

說著,把西陵熠從他懷裡接過來,“洗完早些睡,明天還得早朝。”

雲珩嗯了一聲,起身往後殿走去。

“熠兒,你父王真是霸道。”贏傾疼愛地親親他的小臉,側身把他放在身邊,輕拍著他的肩膀,“睡吧。”

西陵熠睜著一雙漆黑的大眼,看著她。

“怎麼了?”贏傾又低頭親了親他的臉頰,溫柔笑道,“是不是被你父王說的話嚇到了?”

西陵熠眨巴著眼睛,也不知聽懂了沒有,舒展著小胳膊,打了個嗬欠,閉上眼。

看著這副可愛的模樣,贏傾滿心滿眼都是溫柔,就這麼看著,良久舍不得移開目光。

“熠兒真是上天賜給娘的小寶貝。”

西陵熠閉著眼,眉眼精致,肌膚白嫩,睫毛卷翹,跟遺落人間的小仙童似的。

“你父王小時候也這麼可愛嗎?”贏傾透過西陵熠的小臉,仿佛看到了雲珩小時候的模樣,心頭既是憐愛又是心疼,“你父王那性情……”

“所以其實你跟你父王還是有些不同的。”贏傾歎息,“熠兒比你父王幸運。”

“誰幸運?”雲珩走進來時恰好聽到這句,隨後問道,“傾傾在說誰?”

贏傾轉頭看他,燈火下他俊美的容顏越看越讓人心動,她一笑:“熠兒幸運,有你這麼個厲害的父王。”

雲珩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我也幸運。”

贏傾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主動讓了個位置給他。

雲珩靠在床頭:“沈聿今晚坦白了跟西陵煜的感情。”

贏傾挑眉:“他還真是迫不及待。”

“趁著有功績在身,開口也多了些底氣。”雲珩淡道,“雖然我不能確定他們最終會走到什麼地步,但目前來說,確實沒什麼理由反對。”

贏傾沉吟道:“沈聿和西陵煜都不是天真不解世事的人,他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不管怎麼說,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順其自然最好。”

雲珩嗯了一聲:“傾傾聖明。”

贏傾偏頭,晶瑩的目光落在他臉上:“阿珩,你越來越有人情味了。”

雲珩微愣,隨即嘴角一抽:“傾傾的意思是我以前沒有人情味?”

“以前確實不怎麼有。”贏傾將頭靠在他肩側,聲音低軟,“以前你把一顆心都放在了我身上,費心籌謀,生怕時間不夠用,對於身邊忠誠可靠的手下也大多要求嚴苛,讓人對你過於懼怕,所以人人都覺得你像個冷麵煞神,可現在明顯不一樣了,我很高興看到你這樣的改變。”

雲珩沒說話,安靜地把她擁在懷裡。

“我希望除了愛情之外,你也能體會到親情的可貴,比如熠兒,這是我們的兒子,延續了我們倆的血脈,是我們至親至愛的孩子。”贏傾聲音溫軟的,“還有西陵煜和沈聿,你能答應他們,甚至設身處地地為他們考慮,已經是你這個主上有了溫情的體現,我覺得西陵煜肯定也會覺得你變了很多。”

雲珩靜默。

旁人對他看法如何並不重要,但傾傾既然喜歡這樣,雲珩便覺得這樣的改變確實挺不錯的。

“都是傾傾的功勞。”他輕撫著她的發絲,低聲說道,“若沒有你,我大抵會成為真正的煞神。”

贏傾輕笑:“不過為君者也不能太重情,分寸還是要掌握的。”

雲珩已經習慣了贏傾動輒把“君”掛在他的身上,之前每次都會糾正,眼下卻已覺得這個其實也不那麼重要。

何況這江山以後是西陵熠的,兒子是他們血脈的延續,不管江山如何傳承,他跟傾傾的夫妻關係永遠不會再變。

每次想到這一點,雲珩就覺得肺腑裡熱流,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能讓他覺得滿足。

“睡吧。”他輕聲開口,“明日一早還得早起。”

原本可以讓她摟著西陵煜多睡一會兒的,隻是明日早朝要褒賞沈聿和西陵煜這兩位功臣,雲珩希望贏傾在場,由她親自嘉獎功臣。

次日一早,贏傾和雲珩起身之後,把睡得正香的西陵熠抱在偏殿小床上,命雪茶和乳娘照看,隨即兩人更衣洗漱,坐禦輦一同上朝。

文武百官行參拜大禮之後,贏傾端坐在龍椅上,平靜地開口:“奚氏一族和蔣漿的案子諸卿已大致明白,朕不欲多說,不過此案中的功臣卻不得不提。”

話落,開口點名:“禦書房參政沈聿,淮南王世子西陵煜。”

“臣在。”

沈聿和西陵煜出列,跪在大殿之上。

眾人神色詫異,顯然多數人都沒料到去查案子的人居然是沈聿,怪不得連續數月不見沈家嫡子的蹤影。

“沈聿此番立了大功,也讓朕和攝政王看到了他的能力和魄力。”贏傾權當沒看到大臣們各異的反應,開口,“原本朕還在想,該如何犒賞他的辛苦以及立下的功勞,昨日思來想去,又跟攝政王一番細細商議,朕決定讓沈聿暫領刑部”

“陛下!”朝上一位中年大臣出列,“沈家嫡子資曆尚淺——”

“沈聿資曆的確還不深。”贏傾目光落在沈聿麵上,“而且性情桀驁不馴,太過我行我素,調查興平的案子時不按規矩走,直接闖入奚家大宅,將自己置身險境,這種冒險的行為要不得。”

“是。”沈聿態度恭敬服帖,“臣日後一定注意自己的言行,謝陛下訓示。”

“朕的訓示估計對你也不起什麼作用。”贏傾聲音平靜,“往後還需要攝政王好好提點,若是再有什麼任性妄為之舉,沈首輔沒時間管教的話,就讓攝政王代為教訓,好好治治他這個任性的毛病。”

沈聿恭敬地應下:“是。”

若是往更深層去想,這意思不就是說沈聿是攝政王看重的人,不管他行為上是否有什麼不妥,資曆夠不夠深,隻要攝政王想提拔,其他人有意見也給我憋著。

“至於其他的,但凡能力出眾之人,不管年齡多大,資曆深淺,都可破格提拔。”贏傾語氣平靜,“其他人若有沈聿這般能力,朕同樣可以破格提拔重用,若有驚才絕豔之能,十八歲亦可為相。”

“至於淮南王世子。”贏傾目光落在西陵煜麵上,“煜世子既是皇族世子,又領將軍之職,身份上倒是沒辦法再提,煜世子可有什麼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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