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上門的“刀筆雙絕”老漢，穿著一身青布大褂，留著一把山羊胡子，表情不苟言笑，給人感覺很有“仙氣”。
可一聊天才發現，對方說話吞吞吐吐，拿出的成品也就普普通通。
當場，張凡掃一眼就看出那作品的刀工毛糙，細節不夠精妙，某些關鍵部位甚至還打磨過度。
他麵無表情地把作品還給老漢，隻說了一句：“對不起，您不符合我們的要求。”
老漢滿臉尷尬，帶著惶恐的眼神，被保鏢請了出去。
第二位胡子大叔，倒是派頭頗足，拎著個木盒子，一進門就誇口自己“一刀劈天驚鬼神”。
他說話語氣鏗鏘，好似一語出便能讓萬物臣服。
張凡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做派，讓大叔把作品拿出來。
結果剛一看，大叔拿的竟是一個做工粗糙、格式鬆散的小擺件，雕得四不像，還滿是拚接痕跡。
安若雪看得直皺眉，心底暗想：這真是“鬼斧雕工”？怎麼感覺像小學生作業？
張凡隻淡淡地打斷對方的長篇吹噓，麵無波瀾地說：“麻煩請回。”
胡子大叔還想再掙紮兩句，被保鏢直接架走，引來一陣尷尬嘩然。
等對方走後，安若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些所謂的大師，也太水了吧。”
張凡眸光幽冷：“玉雕這玩意兒，懂一點皮毛就敢自封大師早就在行內見怪不怪。”
第三個上門的年輕小夥，更是誇張。
他開著一輛豪華跑車，身邊還跟著兩個貌似明星臉的美女助理。
一進門就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連讓他自報家門都懶得說，似乎覺得張凡他們要仰望他才對。
安若雪當時就覺得不妙，可也不得不耐著性子，讓他把作品拿出來。
誰知那年輕小夥拿出一隻做工還算略精細的玉鐲，剛想炫耀一番，張凡已經輕輕敲了下桌麵。
“這隻玉鐲瑕疵不少，你是怎麼拿到‘國際大獎’的？”
年輕小夥麵露尷尬，一時語塞，還想強辯兩句，說這是限時趕工導致的小失誤。
張凡毫不留餘地地拆穿：“外圍打磨粗糙，不順暢卻如此敷衍，哪來的國際水準？”
年輕小夥被戳破軟肋，頓時惱羞成怒，最後連漂亮助理都拉不住他，氣衝衝地摔門而去。
一連麵試了五六個所謂的“玉雕大師”，全都不合格。
安若雪看著空蕩蕩的會客室，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怎麼全是水貨？”
張凡淡淡看了她一眼，語氣不帶情緒。
“這並不奇怪，因為這行業真正頂尖的，早就名滿天下，身價超然，哪裡是我們用常規方式能輕易找到的？”
安若雪微微歎氣：“可現在我感覺，就算是名滿天下的人，脾氣也非常大，報價更是嚇人一跳。”
她確實擔心，就算以後真找到兩三個紮實派，開出的條件也可能是天價。
張凡笑容淺淡：“不怕，錢不時問題，但得先確認對方確實有真本事。”
“倘若隻是漫天要價，沒有相應實力，那就沒必要浪費時間。”
說到後麵，安若雪也不由得會心一笑：“那倒是，我得好好把關，絕不能讓廢柴拿好料子糟蹋。”
為此，接下來的一周，張凡和安若雪又陸續見了好幾撥人。
有的自詡“省城轟動一時”的傳奇雕師，卻拿著一堆似是而非的作品糊弄。
有的一見麵就透著精明世故，談價錢時更是把自己吹得天花亂墜，簡直要過億酬勞才肯動刀。
張凡毫不猶豫地將他們全部踢出候選名單。
期間，也遇到過一兩個人，作品算不上驚豔，但刀工還算細膩。
隻可惜離張凡心中“真正的大師”標準還差一大截。
安若雪忍不住感慨：“哎，這玉雕行業懂點皮毛的都來充大師，真是魚龍混雜。”
她有時把照片或短視頻發給張凡，幾乎一分鐘內就能被他判斷是好是壞，讓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張凡卻神色平靜：“我隻是略懂皮毛，主要是他們的工藝實在太差，所以一眼就能分辨。”
“要是真出了一位絕世高手，不一定能被我這麼輕鬆看穿。”
安若雪由衷讚同：“確實，太差的東西反倒最容易看破。”
這一來一往的挑選太過辛苦，卻仍無滿分人選，讓兩人都覺得棘手。
整整半個月後，信息庫裡依舊沒出現什麼令人眼前一亮的名字。
此時，陽光照進辦公室，映得室內略顯悶熱。
安若雪隨手打開空調，猛灌了兩口水。
“張凡，要不我們乾脆高調發通告，懸賞萬金，讓真正的玉雕師來挑戰？”
張凡靠在椅背上，似乎在思索利弊。
“我擔心這會招來更多的假大師，打著幌子浪費我們時間。”
安若雪無奈地吐了吐舌頭：“那怎麼辦？”
“這條路行不通，那條路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好人。”
她眼神裡漸漸閃過焦慮：“萬一再拖延下去，我們的玉雕廠就難以正式啟動了。”
張凡緩緩睜眼：“先彆急，我們的情報網還沒窮儘所有線索。”
他說完，抬手看了看腕表：“再給我點時間。”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
不到三天，情報網又傳回更多資訊，裡麵倒的確出現幾個名氣更大的人物。
但要麼年事已高不願出山，要麼脾氣桀驁不馴，不接受外界招攬。
安若雪把資料一份份呈給張凡，他一邊看一邊沉默。
看到最後，他把紙張往桌上一放：“這些人跟我們也談不攏。”
“看來玉雕這行，真是門檻高，古怪性子的人也多。”
安若雪對比了其中幾位所謂的“老藝術家”，待遇要求奢華得驚人，還要張凡親自伺候，才能答應出山。
這讓她瞬間沒了好感，根本不想跟這樣的家夥打交道。
“那些人怕是享受慣了，脾氣大成這樣，我可不想伺候他們當老祖宗。”
張凡哂笑：“我也是這種想法。”
兩人正焦頭爛額時，情報網又送來一個新消息，說這次狹路相逢了一個風格相當特殊的玉雕師。
據說此人手段不凡，在某次珠寶展上亮過驚人作品，業內一片嘩然，可惜他的來曆也是五花八門，未必靠得住。
張凡依舊讓安若雪負責聯絡，看看對方什麼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