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兩人就在一家五星級大酒店,見到了這位被稱為“王老五”的玉雕大師。
王老五一出現,就讓人大跌眼鏡。
隻見他戴著頂拉風的禮帽,身穿天花亂墜的名牌襯衫,腳踏皮鞋一副潮流浮誇的做派。
他抽的煙還是軟中華,出手闊綽,大言不慚地稱自己是“省城有頭有臉的人物”。
張凡對這類人向來沒好感,麵上依舊冷淡如常,隻叫安若雪先開口。
安若雪簡單陳述了他們計劃建玉雕廠,需要頂尖大師坐鎮的需求,並暗示隻要技術過硬,酬金不是問題。
誰知王老五隻是嗤笑一聲,抖著煙灰:“哼,錢?”
“哥這輩子見過太多錢,區區數字嚇不倒我。”
“我想要的,不是錢能衡量的東西。”
安若雪眉頭一跳,正想問他到底要什麼。
卻見對方十分傲慢地取出手機,翻看什麼照片,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氣氛一度尷尬,王老五隔了幾秒才抬頭,用鼻孔看人般的口吻道:“哥在省城名聲如雷,多的是人搶著來請。”
“你們要我出手?”
“先亮亮實力吧!”
這態度,連脾氣向來較好的安若雪都開始火大,麵上卻強行忍耐。
張凡冷眼端詳對方,忽然一聲低笑:“你有什麼真本事?”
他目光不屑,仿佛王老五在他眼中毫無分量。
王老五臉色頓時一沉:“小子,你什麼意思?看不起哥?”
張凡語調平淡:“先拿出點能震懾我的作品,或者現場演示一手。”
“不然,隨便誰來吹噓幾句,還要我對你俯首貼耳?”
王老五氣得抽煙的手都在發抖,半晌才冷笑。
“好啊,你很狂,既然你要看哥的手段,咱們就當場演示一把。”
他啪地關掉煙頭,摘下那頂拉風帽子,從懷裡摸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毛料。
揚起嘴角:“這是哥隨身帶的玩意兒。”
“我就掏刀給你們露兩手,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真正的技術。”
安若雪有些期待,盯著那毛料,想看看王老五能否真如傳言那般不凡。
可是,當王老五“隆重”地掏出一把刻刀,哼著小曲坐在酒店包廂的茶幾旁。
洋洋灑灑地雕琢半天,最終呈現出來的東西卻讓人失望。
那造型隻能算勉強成型,細看刀工並不算特彆精細,也沒有打磨過多細節。
最多能看出點巧思,但談不上驚豔。
張凡神情始終冷淡,看得王老五心裡直發毛,忍不住捏了把汗,勉強笑道:“怎麼樣?”
“這手藝夠資格了吧?”
安若雪眼帶猶豫,正想說幾句場麵話,卻被張凡直接打斷:“頂尖?”
“恐怕談不上。”
王老五堵得滿臉通紅,氣呼呼地大喊:“你彆小看人,這隻是簡易毛料,最近哥靈感沒到,狀態不佳而已。”
他捶胸頓足般抱怨,不斷給自己找理由,說等自己狀態好,能刻出傳世絕品雲雲。
張凡卻連敷衍心思都懶得給了,麵無表情地站起身,對安若雪淡聲道:“走吧,這種水平,沒什麼可談的。”
王老五當場火冒三丈,大聲嚷嚷什麼“我在省城都排得上名號,你居然說不談就不談?”
可張凡就像沒聽見一般,大步離開酒店包廂,安若雪撇撇嘴,也緊跟而出。
出去後,她低聲對張凡道:“你覺得他到底有沒有點水平?”
張凡淡淡道:“大概比那些魚目混珠的貨色強一丟丟。”
“但離我們要的工匠相差甚遠。”
安若雪歎氣:“還真是耗費時間。”
張凡不以為然,起身坐進車裡,淡淡說:“這種事急不得。”
說著,他讓司機開車回去,不再把王老五當回事。
之後的幾天裡,他們又麵見了好幾個在圈內“頗負盛名”的玉雕師。
結果依舊不儘如人意。
這些人要麼財迷心竅,開口就要上億簽約費。
要麼風格怪誕,要求苛刻得莫名其妙。
安若雪幾次想要發火,卻都被張凡那冷靜的態度安撫下來。
她坐在公司套間的沙發上,仰頭看天花板,露出煩悶神色。
“張凡,不會咱們就隻能將最好的原石堆在那兒吧?”
張凡卻不見沮喪,平靜地說:“以我們的勢力,不可能得不到一個真正頂尖的人才。”
隨後,他眯了眯眼,透著一股深遠:“隻是時機未到罷了。”
“我們再耐心等等。”
安若雪隻能苦笑:“也隻能這樣了。”
“一個肯踏實雕琢的良匠都難找,想找頂尖大師更是難上加難。”
她想起最近幾天的麵談場景,對這些所謂“大師”真沒有半點好印象。
他們要麼是一張嘴誇大海口,要麼全無敬業精神。
“唉,現在懂一點技巧就敢自稱大師的人實在太多了。”
張凡也略感無奈:“真到能把翡翠原石雕刻得出神入化的程度,絕非一般人能做到。”
“估計都是潛心十幾年、幾十年苦功夫。”
“而這樣的人往往脾氣孤傲,要麼閉門謝客,要麼被各大豪門提前預定了。”
安若雪點頭稱是:“可惜我們與那些豪門沒到撕破臉的地步,否則可以試著挖牆腳。”
張凡冷淡扯扯嘴角:“無所謂,我不喜歡搶彆人的人。”
“我若出手,必然找那真正值得我重視的匠人。”
接著,他讓安若雪幫忙再催情報網擴散消息,覆蓋更廣範圍。
哪怕遠到彆省,也要搜尋。
日子一晃,又過去一段時間。
公司上下都在忙著玉雕廠的籌建,廠房地點已經選定,裝修和設備也在進場。
倘若沒有可靠的玉雕師來坐鎮,這個廠真正的高級設計製作仍然空缺。
正當兩人一籌莫展之際,情報網突然送來一封神秘郵件。
郵件內容極為精簡,卻標注了一個關鍵線索:
“監獄裡,有一個在經濟案件中被關押的玉雕大師。”
“本人才情深厚,卻誤入歧途。或許值得一探。”
安若雪看到這裡,整個人都懵了一下。
她抱著平板,匆匆跑到張凡辦公室。
興奮卻又驚訝地說:“張凡,情報網查到有一個挺靠譜的玉雕師,可惜正在蹲監獄。”
她指著屏幕上的簡短信息:“據說是經濟方麵的案子,還不知道具體原因。”
張凡抬眸,眸色微沉:“玉雕師因經濟案子入獄?”
“這倒是有點意思。”
他接過平板,快速瀏覽郵件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