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聊聊離婚的事!”
謝歡虞愣了愣,隻以為對方是在介意陸淮剛才說的胡話,她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之後說道,“我說過了,阿淮是因為喝多了才會胡說八道,你不用放在心上……”
“離婚是我自己的決定,和其他任何人沒有關係,”深吸一口氣,許晏殊再次重申道,神情是少有的嚴肅,“我也不是在賭氣!”
既然已經做出決定了,那就沒必要再拖下去。
以他和謝歡虞之間的相處模式,時間拖得越久,最後就會鬨得越難看。
意識到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謝歡虞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下來,她下意識地坐直身子,抬眸一瞬不瞬地看向男人。
“許晏殊,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欲擒故縱也要有個度!”
她覺得自己是在欲擒故縱?!
唇角微沉,許晏殊意識到這場談判比他想象中的更加艱難,一邊暗自思索著該如何讓謝歡虞明白自己是真的想要離婚。
也難怪她會有這樣的認知,畢竟在此之前自己一直都對她百依百順,她肯定想不到自己為什麼突然要離婚。
可人心都是肉長的,他不想再繼續沒有意義的付出了。
“謝歡虞,你聽我說,離婚是我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
“強扭的瓜不甜,既然你永遠都不可能會愛上我,那麼不如……”
“狗屁!”謝歡虞厲聲打斷,整個人豁然從沙發前站了起來,眼角眉梢透露出陣陣淩冽,“你以為你在和誰說話?”
“你不過就是我謝家的一條狗,我們之間永遠都輪不到你來提離婚!”
這個男人還真是給臉不要臉!
謝歡虞氣不打一處來,即便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不是她理想中的,但她也從來都沒想過要離婚。
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反倒先提出來了,還扯什麼深思熟慮,真的是給臉不要臉。
額角的青筋接二連三地暴起,許晏殊明白這種時候自己必須要保持冷靜,他暗自開始深呼吸。
大概是因為從來都沒想過尊重自己,所以她總是能隨意地說出如此傷人的話,又或許是因為此前自己總是無條件地遷就她。
“當初你拿著你爸的死來道德綁架逼我和你結婚,就應該想到我不會輕易放過……”
“真的是我逼你麼?”
許晏殊忍無可忍地打斷道,隨即起身毫不示弱地對上女人的眼睛,一邊將拳頭攥得越來越緊,“謝歡虞,當年如果不是你主動來找我,我根本就不會答應和你結婚。”
人都有逆鱗,其他的也就罷了,他真的不能接受謝歡虞每次都拿著父親的死來攻擊自己。
車禍的事情是個意外,但如果有得選,他寧願自己從來都不認識謝歡虞,隻求能夠父親在自己身邊百歲無憂。
謝歡虞瞳孔驀然收縮,“你彆……”
“我也知道你是因為和陸淮賭氣才會來找我提結婚的,既然這場婚姻注定是一場錯誤,那不如我們就好聚……”
啪——
謝歡虞被氣得瑟瑟發抖,當即就抬手甩了男人一記響亮的耳光。
“許晏殊,我告訴你,隻要我不願意,這個婚是絕對離不掉的!”
扔下這麼一句話,謝歡虞就怒氣衝衝地出了公寓,摔門聲響徹天際。
右臉被打得發麻,許晏殊不自覺地用舌尖低了低腮幫子,眼神在不自覺地變得暗沉下來。
他知道自己不該點破當年的內因。
可即便是早就知道她是因為賭氣才和自己結了婚,他也還是心甘情願地對她好,奈何她總是肆無忌憚地踐踏自己的真心。
而直到現在,她都沒有絲毫要告訴自己人流手術的事情,所以他真覺得沒必要再繼續過下去。
從自我的思緒裡回過神來,許晏殊轉身回到沙發前,從煙盒裡抽出一隻香煙正要點燃,手機卻先一步響了。
【謝家嶽父】
看到這個備注,許晏殊莫名有些煩躁。
無事不起早,他大概能猜到謝君陽為什麼會打這個電話。
本來不打算接的,奈何鈴聲遲遲沒有停歇的意思,他不得已劃下接聽鍵——
“喂,爸,有什麼……”
“許晏殊,你是怎麼做事的?”謝君陽怒不可遏的聲音從那頭傳來,“新能源那麼重要的項目怎麼能交給陸家去做呢,你有沒有長腦子啊!”
許晏殊臉色微沉,不卑不亢地說道,“謝董,相信我不說你也知道這是你女兒謝歡虞的決定,”
“官大一級壓死人,我隻是個小小的副經理,沒辦法做她的主!”
心知肚明這老狐狸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知道這件事情不可行,卻又不想讓謝歡虞心裡不痛快,所以他就一味地向自己施壓。
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乍一看似乎是謝君陽信任重用他,可真要是這樣的話,他也不至於到現在為止都隻是個副經理了。
“可你……”
“我想您上次說得對,我們應該支持歡虞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這邊還有事兒要忙,就先掛了!”說完,許晏殊就毫不猶豫地掛了電話。
謝歡虞明顯是鐵了心地要將新能源項目當做人情送給陸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他早晚都是要辭職的,也就沒必要再去趟這趟渾水了。
思索間,許晏殊又忍不住嗤笑了一聲,嘲笑自己的後知後覺。
在此之前,他居然一點都沒發現謝君陽一直都拿自己當槍使……
節骨分明的手指在沙發扶手上敲了敲,男人意味深長地眯了眯眸。
但這之後,誰也都彆想再利用他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