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淺還不知道自己剛走,師兄就來找自己了,她已經把師兄忘得一乾二淨了,事情那麼多,能想起師傅已經很不錯了。
她運轉遁法,幾乎轉瞬之間就到了血河宮外,正想入內,卻被宮外的一條血河攔住了去路。
血河脈因功法關係,宮內弟子主要擔任打手、暗門的職責,聽著像是炮灰,但其實都是肥缺,畢竟抄家滅門這種事都是他們出頭,好處也是他們占了大半。
也因為這關係,血河宮在無極宗最外圍,想進入無極宗必須要先通過血河宮,宮外除了巡邏的血魔之外,還有一條臭氣熏天的血河汙血河。
姚淺跟著羅明出入修羅界多次,見識過無數次血河,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臭的血河,這是一種血腥味一層層疊加而成的味道,普通凡人聞到這股味道,就骨肉鬆軟,同血河化為一體了。
姚淺不怕這種味道,她是嫌棄,她剛洗了澡,哪裡願意穿過這種血河,不由眉頭緊皺,正想讓羅明來接自己,就聽到一聲嗬斥聲:“傻站在那裡作甚?還不過來!”
說話的人是一個打扮俗豔的婦人,修行界人大多容貌不俗,這婦人相貌也隻達到普通水平,一身衣著看著珠光寶氣,但大部分也都是普通首飾,不是法器。
姚淺環顧四周,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她眉頭微挑,“你叫我?”這人應該不認識自己吧?她是認錯人了?
婦人沒好氣道:“這裡除了我們還有誰?我都等你多久了?你還不進來!大家都等著你來了。”
姚淺來修行界這麼久,也漸漸會通過某人的配飾判斷她生活是否寬裕。這婦人的首飾用的都是極品的靈石、樹心這些相對珍貴的材料,顯然屬於手頭有點餘錢的。
不過她身上的配件都是首飾,不是法器,做首飾隻需要一小塊,很多都是煉器剩下的邊角料,所以價格一般人也能承受得起。
她估摸這婦人應該是外麵過來的散修,血河脈找外麵的散修做什麼?她心中奇怪,嘴上應付婦人道:“你認錯人了。”
婦人一怔,隨即細瞧眼前的姑娘,不看不知道,一看吃一驚,她生平就沒見過這麼美貌的少女。修行界不乏美人,可美到一定程度,又沒有強大的實力庇護,美貌就是災難。
而這少女身上衣服雖不是太華貴,可一身嬌驕之氣,顯然是被人嬌養慣的,這裡又是無極宗的地盤,不管這少女後麵是誰,都不是自己能得罪的。
婦人立刻滿臉堆笑道:“姑娘抱歉,小人眼拙,認錯人了。”她心中微顫,希望這姑娘脾氣能好一點。
姚淺點點頭,取出玉符給羅明傳音,沒多理會這婦人。
婦人暗暗鬆了一口氣,正想退下,卻不想血河宮內走出幾名黑衣人,為首一人見了婦人就罵咧咧道:“都什麼時候了!上麵的師兄們都來了!你說的頭牌呢!”
婦人滿臉堆笑,正要說話,那些黑衣人便看到了姚淺,眾人眼前一亮,嘖嘖稱奇道:“真不愧是頭牌!”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妞兒,今天師兄們有豔福了。
他們目光打量著姚淺的纖弱身影,就是不知道這小身板能不能受得住師兄的征伐——
兩人還在浮想聯翩時,身體突然一輕,等兩人回神時,已經被打翻在地上,臉上火辣辣的生疼,嘴角抽了抽,“噗——”一口鮮血混雜著白白的牙齒噴了出來。
兩人麵麵相覷了好一會,當他們對上婦人驚恐的目光時才恍然回神,自己被人打了!黑衣人氣急敗壞地起身,“哪來的小婢子敢來我們無極宗撒野!”
他一麵用牙齒漏風的吼著,一麵暗中通知宮內的師兄們,這小妮子看著嬌滴滴,出手賊狠,他們絕對不是對手!
姚淺冷冷掃了這些人一眼,“再敢胡說八道,就廢了你們招子!”她生平最討厭這種猥瑣男,這會也猜到那婦人到底是什麼來曆了,姚淺小臉板著,羅明這廝要敢胡來,立馬分手!
羅明接到日思夜盼的寶貝傳訊,都不顧正在跟自己說話的師兄,連忙往宮外走去,血河宮外師兄為了防止玄門的窺探,特地弄了一條汙血河。
這條血河是用地肺毒氣和千萬種毒物的毒血煉製而成,專汙法寶和真元,奇臭無比。羅明太知道自家寶貝有多嬌氣,看到這條河說不好轉身就跑,他都等了這麼多天了,怎麼能讓她離開?
結果他剛走出宮外,就聽到熟悉的聲音說要“廢招子”,他腳底一滑,差一點就摔倒,淺淺從哪裡學來的黑話?
羅明的出現,讓那些被姚淺揍過的弟子像是找到了靠山,“羅師兄,這小妮子打人!”
羅明眉頭微皺,身體一晃,立刻到了姚淺身邊,“怎麼打人了?”
姚淺冷冷看著他,“怎麼?心疼你家師弟了?”
羅明握住她的手說:“這些家夥皮粗肉厚,小心彆打疼了手,他們要是冒犯你,我替你打,保管讓你出氣。”
黑衣人不可置信看著羅明,他們雖比不上羅師兄是真傳,好歹也是血河脈弟子,這是師兄能做出來的事?
姚淺哼了一聲,“巧言令色!”
羅明哄著她說:“真生氣了?我把他們身上骨頭都敲碎好不好?”血河脈弟子傷勢恢複特彆快,打上幾|巴掌根本不算什麼,牙齒一會就長出來的。
隻有把他們身上骨頭都敲碎,才能讓他們受上十天半月的苦。不提血河脈同門情誼薄弱,便是相處和睦的同門也不能惹淺淺生氣。
幾個黑衣弟子嚇得渾身顫抖,姚淺蹙眉說:“他們說什麼頭牌,你看頭牌了?”她知道以羅明的性子,肯定不會跟那些所謂的“頭牌”親近,但對她來說哪怕是捧場做戲都不行!
自己在玄都遺府出生入死,他一個人逍遙自在?姚淺想到這場景就嘔!她美眸冒火看著羅明,“你見過幾個‘頭牌’?”
羅明:“……”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淺淺,但他一點都不反感,反而很開心,她吃醋是不是代表心裡在乎自己?
他摟著她往血河宮裡走,知道寶貝好潔,特地將汙血河的氣息都隔開了,“一個都沒見過,你去玄都遺府冒險,我擔心都還來不及,哪裡會看那些不相乾的人?”
羅明臉微微泛紅,“我眼裡隻有你。”自打玄都遺府失蹤之後,他連修煉都沒心思,哪裡還想這種事?沒淺淺之前他就不喜歡這種,有了她後更是,誰也比不上她。
姚淺將信將疑,“真的?”
“真的。”羅明舉手道:“我發誓我沒看——”
姚淺打斷了他發誓,修真界誓言不能隨便亂發,她神色緩和說:“你以後也不能看,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聽著寶貝嬌滴滴地撒嬌,羅明渾身骨頭都輕了,他低聲說:“我眼裡一直隻有你。”
“撲哧——”低低的笑聲傳來,幾個血河脈親傳弟子擠眉弄眼地看著羅明,一人執起身邊人的手,捏著嗓子道:“你以後也不能看,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另一人會意地接口說:“我眼裡一直隻有你。”
兩人說完,許多人都笑了,連血無心都忍俊不住,他倒是沒什麼惡意,就是好笑羅師弟私下對小情|人居然是這態度,這是哄小祖宗吧。
石中玉有些驚訝望著姚淺,沒想到她私下對小情|人是這態度,看起來就跟尋常的小姑娘一樣。
姚淺柳眉微蹙,血河脈的人怎麼這麼多?她在師傅那裡的時候都沒見過幾個人,這裡到處都是!
羅明看到這些人也臉色微變,拉著姚淺就要離開,兩人好容易團聚,可不想要其他人插手。
“姚師妹。”花潤叫住了姚淺,似笑非笑道:“難得你出來一趟,我們師兄妹一起聚聚如何?”
姚淺不想去,好容易抽空溜出來,才不要跟這些不相乾的人在一起,但耳畔響起花潤的傳音,“姚師妹,葉瑰是你殺的?”
姚淺不答反問,“葉瑰是誰?”不許同門相殘的門規擺在那裡,她再傻也不會親口承認,這不是給人送證據嗎?
花潤無語望著她,“就是那位追殺江雪女和金秀兒而被你打死的那位。”
姚淺眨了眨眼睛,疑惑地反問花潤:“那麼葉瑰也是我們無極宗同門?她為何要殺同門師姐妹?”
花潤暗自腹誹,真是頭滑不留手的小狐狸,不過她這次本就不是來興師問罪的,不說葉瑰隻是葉家人,就算她姓花,也犯不著為她得罪冥河脈。
花潤問:“你馬上要進階金丹了吧?”
這沒什麼好隱瞞的,姚淺說:“是的。”
“等你進階金丹以後,在宗門就有屬於自己的屬地,屆時葉家可能會下生死戰帖給你,你小心些。”花潤說得有些漫不經心,不認為姚淺連葉家那些人都對付不了。
“屬地?生死戰帖”姚淺有些困惑,這些都是自己理解的那些嗎?
不提生死書,金丹以後就有自己的地盤了?師傅和師兄怎麼沒說過?而且姚家整個家族都搬到了師傅的洞天裡,她還能有什麼屬地?
花潤說:“屬地是宗門給金丹的福利,屬地上所有收益都屬於你。金丹以後也可以上生死擂台了,如果生死戰時輸了,不隻沒有,名下所有的財物都會歸勝利者。”
姚師妹得掌門偏愛,裴長青給師妹的屬地肯定是最富庶的,葉家想搏一下也正常。
姚淺道:“隻能同級彆才能下生死戰帖吧?”
花潤說:“那是當然。”不然宗門早亂套了。
姚淺聞言不甚在意道:“他們想來送死,自然沒問題。不過勞煩師姐回去說一聲,彆什麼阿貓阿狗都派來惹我,不然我要找師傅告狀的。”她自覺師傅還挺疼愛自己的,請他做主肯定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