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在留下的玉簡裡寫了滅生葦出現在玄都觀的始末,果然如自己所猜測的,滅生葦是桃夭帶回來了,改造也是她完成的,不過玄都觀那些修士也提供幫助了。
當初唯一反對種植滅生葦的就是阿陵,也就是蟠桃仙樹,隻是當時大家都被木靈珠蒙蔽,一時暈了頭,一意孤行。阿陵性子柔和,幾次反對無效後,也隻能聽之任之。
可是誰能知道,她自以為的滅生葦幼苗,實際是一棵成年體,它暗中寄生了宗門內好些修士,當時大家一無所知,等知道時事情已經不可挽回,連桃夭自己都被寄生了!
滅生葦的寄生能力沒傳說中那麼可怕,它可以悄無聲息地控製低階修士,但元嬰以上修士是可以發現它寄生的,可即便發現也沒什麼用,因為已經被寄生了。
即便滅生葦控製不了他們神魂,也可以成為他們的心魔,連蕭玉質的師傅素雲也被寄生了,所以她才趁著自己清醒的時候,讓蕭玉質轉世了。
江寒光離開宗門也是阿陵暗中授意的,江寒光是雪神脈弟子,對種植毫無興趣,也更喜歡雪神遺府的修煉環境。
阿陵留了很多後手,甚至連自己都能全身而退,卻沒想到連桃夭都被滅生葦無聲無息地寄生了,甚至連宗門洞天都差一點完全落到滅生葦手中。
她救不了其他人,可桃夭跟她一體的,她不僅將桃夭的寄生移出,甚至還重傷了滅生葦,替桃夭奪回了一半的洞天控製權,撐著最後一口氣將洞天移出雲洲。
阿陵不僅僅是蟠桃仙樹,她還有少許世界樹血脈,不一定能進化成世界樹,卻可以帶著洞天整個移動,所以玄都觀才會在一夜之間失蹤。
而那些留在外麵的玄都觀弟子,有一些已經不自覺地被滅生葦寄生,帶洞天離開前,阿陵將這件事始末告知了江寒光和蕭玉質的是師祖母,讓兩人將留在外麵的弟子都殺了。
這也是不得已為之,若是放任自由,雲洲遲早會被滅生葦侵占。桃夭並不知道後來的情況,不過見雲洲安然無恙,那些弟子也都死了,就猜到外麵兩名弟子成功完成了任務。
桃夭跟姚淺說這些年,也不僅僅為了給她解惑,而是想請她照顧阿陵的種子,這是阿陵死前用全身功力凝結的種子,是絕對可以生長的,隻是栽種蘊養它的一定要是木靈體。
桃夭再三拜托姚淺一定要將阿陵種出來,她的果實不僅有延壽效果,還能增長實力,本身還蘊含了世界樹血脈,待日後阿陵成長,甚至還能帶她去界域外曆練。
姚淺嘴角抽了抽,這些修行界的大能修士也應該學學怎麼畫大餅了,這種離自己太遙遠的大餅,就算又大又圓又香,也無法讓她心動啊。
倒是桃夭留給自己的東西,很讓姚淺心動,她留了有三百枚木靈珠給自己,也不知道她從哪裡攢了這麼多木靈珠。
她在玉簡說這些木靈珠不能煉化,但可以用於修煉、也能用來養靈植,這些就當是撫養阿陵的一部分報酬。
姚淺看著這些晶瑩剔透的木靈珠,上麵並沒有怨念,跟在洞天裡收獲的木靈珠沒什麼區彆,看來滅生葦的木靈珠也不是不能使用,但前提是產珠子的滅生葦必須死了?
除了木靈珠以外,桃夭還留了十枚拳頭大小、香氣撲鼻的蟠桃、一枚隻有拇指大小的碧綠色珠子和一根枯黃的樹藤。
蟠桃是阿陵的果實,也是桃夭的珍藏,直接服用,每一枚果實都能延壽五千年,也能煉成延壽丹,延壽丹延壽效果沒有直接服用那麼厲害,但可以煉出好幾枚。
而綠珠子這是桃夭一身精華所在,可以提升姚淺的氣血之力,這聽著似乎不甚起眼,但實際氣血之力是很重要的。比如說姚淺修煉的大日魔神經,對修煉者的氣血之力要求就很高。
畢竟這上古巫族氣血就很強悍,姚淺也因本身是木靈體,又修煉了青龍經,才暫時能跟上魔神經要求,等日後繼續晉階,她未必能跟得上。
但是有了綠珠子就不一樣了,隻要它不消耗完,就可以持續提升她的氣血。
看完桃夭留下的東西,姚淺改變了想法,這些大能修士還是很老奸巨猾的,對人性把握透徹!
什麼蟠桃樹養成之後能延壽、提升實力;什麼它有世界樹血脈,這些都不足以打動姚淺!隻有利益才是一切!
這就像有人帶著一個孩子過來找她,跟她保證說:“你幫我養孩子,這孩子長大後所有的工資收入都歸你。”姚淺第一反應肯定是:有多遠滾多遠!
但要是有霸道總裁捧著幾十億過來請她養孩子,肯定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有了幾十億養個孩子算什麼?
芝寶也十分興奮,“姐姐,我看我們有好多木靈珠,所以我多給了老祖宗一點。”
姚淺誇獎道:“芝寶真是好孩子!”得了這麼多好處,多給師傅幾枚木靈珠也沒什麼。
芝寶是個勤儉持家的好孩子,即便手頭木靈珠很多,她也隻拿了十枚埋在自己洞天裡,剩下的都收起來了,這些要省著用。
姚淺得了桃夭的好處,就將蟠桃的種子貼身戴著,用自己木靈之氣蘊養,蟠桃種子沒那麼容易發芽,它要等發芽後才能種下去。
至於那根枯黃的樹藤,就是桃夭留下的木祖傳承,這是隻有木靈體才能接受的傳承,姚淺現在修為太弱,這是要等她進階到人仙才能開啟的傳承。
姚淺瞄了幾眼樹藤,就把它放在芥子空間裡了,等日後自己進階人仙,能想起來再說吧。她有天衍碑在,對其他承傳沒太多執念。
從芝寶洞天出來,姚淺先把頭上的假發、麵具都解了下來,在溫泉裡舒舒服服洗了個澡,又抱著小黑睡了三天三夜才起來。
芝寶咬著小手,哀怨看著小黑,明明姐姐說,芝寶才是她的寶貝,為什麼姐姐睡覺不讓自己陪?
姚淺在道宮裡睡得昏天地暗,全然不知外麵都鬨翻天了,各大宗門對玄都遺府都虎視眈眈,派了所有的女弟子進去,誰能想到出來時弟子死了不少,收獲卻一點沒有。
桃夭撐開洞天時,將那些弟子都護住了,不過之前死在洞府裡的弟子她也沒管,那些人後來都被姬淩霄、蕭景陽帶回來了。
這兩位都不是樂意解釋的人,把人救回來都算他們發善心了,還想他們解釋事情始末?做什麼美夢呢?
這些人也不敢去找兩人鬨,就纏著容君和、裴長青,兩人這幾天被鬨得焦頭爛額,他們也不清楚具體情況,想問師妹吧,偏偏這她們又都被人護著,連麵都見不到。
蕭玉質一回來就被自家師祖接到道宮去了,姚淺也被師傅留在道宮,舒舒服服睡了三天後,也沒想起自己可憐大師兄,又洗了個澡,把自己弄得香噴噴後就去找小情|人了。
姚淺以為師傅已經回宗門了,卻沒想到大家還是在東海,各大宗門的道宮依然坐落在海麵雲端,一個個若隱若現、瑞氣千條,仿佛仙宮勝地一般。她不禁有些出神,下界道宮就如此出眾了,上界的道宮也不知是何等厲害。
“師妹,你休息好了?”清雅溫潤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姚淺遁聲望去,隻見衡湖老魔笑盈盈地站在自己麵前。
“衡湖師兄?”姚淺有些驚訝,“你怎麼在這裡?”她雖口中稱呼衡湖老魔為師兄,但還是以小輩的態度對待他,這位怎麼說也是雲洲實力最強悍的一批人。
或許師傅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裡,可她又不是師傅,豈能這麼狂妄?或許有人會覺得這些人永遠不會飛升,沒必要太恭敬,可他們也不想想,天下那麼多修行者,又有幾個人能飛升?
就算是陽神也寥寥無幾,姚淺從來不會小看任何一位積年老修,哪怕是公認的“膽小鬼”褚巨山,這位“膽小鬼”要真發瘋,恐怕雲洲都要受牽連。
衡湖老魔察覺到姚淺的態度,眼底浮起不易察覺的笑意,難怪師傅這麼寵愛這幼徒,換成自己也喜歡,“大師兄去忙了,師傅愛清靜,我怕有人來打擾師傅,特地守在道宮門口。”
姚淺有些詫異:“師傅還在道宮嗎?”
衡湖老魔愕然,“師傅不在道宮?”
師兄妹兩人麵麵相覷,姚淺遲疑道:“我也不知道,我以為師傅不在呢。”
衡湖老魔笑著說:“不管在不在,我替師傅守著道宮便是。”
這恭敬的態度讓姚淺肅然起敬,不愧是老妖怪,拍馬就是有一套,她也要好好學習,不過現在——“師兄,你先忙,我出去一趟。”
衡湖老魔好奇地問:“師妹,你去哪裡?”
姚淺笑眯眯的說:“我去找幾個朋友。”
衡湖老魔微微頷首:“你朋友在哪裡?要我送你過去嗎?”
姚淺笑著搖頭:“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是。”既然大家都沒走,羅明肯定在血河宮,她對衡湖老魔揮揮手:“師兄我走了。”說罷她遁光一閃,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衡湖老魔不由微微挑眉,這手水遁術可不一般啊,都演化成神通了吧?
“她去血河宮了?”
衡湖老魔悚然一驚,轉身就見裴長青站在自己身後,他非但沒鬆口氣,反而越發緊張,他是散仙、裴長青隻是元後,他是怎麼無聲息地靠近自己的?
衡湖老魔老於世故,即便心中驚駭,麵上也不動聲色笑道:“大師兄,你說小師妹嗎?她說她去找朋友,倒是沒說去哪裡。”
裴長青哼了一聲,“她還能去哪裡?整天就知道貪玩!”想到自己還要處理玄都觀的爛攤子,小丫頭卻大搖大擺出去找小情|人,裴長青就恨不得把她抓回來關禁閉。
衡湖老魔見裴長青不悅,也沒附和,隻是含笑不說話,他沒見過小師妹幾次,可也知道她在師門地位不一樣,師兄嘴上罵她,心裡都不知道要多疼愛,他這種身份的弟子,豈能摻和他們親傳弟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