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這個軍師,還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命格啊!”陳捷點點頭,繼續抽金磚,但抽著抽著突然感慨起來。
“嗯?”薑白壘放磚頭的手停下,不明所以的看向發出感慨的陳捷,怎麼突然提這事情,“好命格?你是說軍師運氣好?”跟這事有什麼關係?
陳捷笑了笑,不抽金磚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走到薑白身邊,低聲說道:“甚至可以說是天生的錦鯉命。軍師雖然平日裡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但每次遇到大事,總能逢凶化吉。這次更是離譜,他不過是隨手按了一下牆麵,結果就發現了這些金磚。你說,這不是好運是什麼?”
薑白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手中的金磚上,金磚在陽光下泛著耀眼的光芒,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某種隱秘的財富。說到這裡,她倒是蠻好奇的,“此話怎講?除了這次的金磚,軍師還經曆過哪些好運的事?”
陳捷擦著手,仔細給薑白講了起來,“你來這軍隊不久應該不清楚,咱們軍師可是出了名的‘福星’!有一次我們全軍被困在山穀裡,眼看就要被敵軍包圍了,結果他突然發現了一條密道,帶著咱們逃出生天。還有上上次,糧草短缺,他偏偏在荒山野嶺裡找到了一片野果林,解了燃眉之急。這次又是金磚,我還聽軍師從府裡帶出來的老人說,從小軍師運氣就特彆好。”
薑白聽了陳捷的話,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一絲波瀾。但也不能說明什麼,找到了也許是觀察能力強,找到果子也許是對森林了解,找到磚倒是不好說。不過如果真的是每次遇到危機,就能化險為夷,這邊又能幫她解了禁錮的話,難道真的如陳捷所說,軍師的命格非同尋常?
兩人都不是多話的人,聊完不知道往下說什麼,又默默地回去繼續清理牆麵,將露出的金磚一一取下。房間裡隻剩下錘子敲落金磚上磚層的聲音,以及金磚碰撞時發出的清脆聲響。
過了一會兒,潘瑞帶著段嶽和段景匆匆趕了回來。
段嶽一進門,目光便落在了薑白手裡的金磚上,“薑大夫,你手上真有金磚!”
“是的,就是從那個洞裡發現的,油紙下還有。”薑白拿金磚指了指牆上的洞,又指了指旁邊的油紙。
段嶽扭頭看向那堆被油紙蓋住的金磚上,他大步走到油紙前,掀開油紙,不禁倒抽一口涼氣,“薑大夫,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發現的?”
薑白放下手中的金磚,神色凝重地回答道:“本來是糧倉修建打擾到晚上大夫們的休息,這才租了這個小院居住,沒想到今天軍師來到這裡絆了一跤,把牆壁按破了,我們準備修整牆麵時才發現了這些金磚。它們的來曆不明,我們不敢輕舉妄動,所以請您過來商議。”
段嶽點了點頭,目光掃過庭院的每一處角落,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段景則走到牆邊,伸手摸了摸那些的金磚,低聲說道:“這些金磚的成色極好,絕不是普通的民間之物。而且,它們的數量如此之多,恐怕背後牽扯的事情不小。”
潘瑞站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將軍,軍師,咱們要不要把這些金磚都砸出來?看看究竟有多少?”
段嶽搖了搖頭,語氣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不行。這些金磚的來曆不明,貿然行動隻會打草驚蛇。而且,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這些金磚會被藏在這裡?它們的原主人是誰?如果我們現在就把它們全部挖出來,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薑白有些不好意思,“將軍,如果你怕打草驚蛇,恐怕已經驚著了。”
段嶽猛的回頭,不知道薑白什麼意思,“薑大夫?”
說到這裡,潘瑞和陳捷也有些尷尬,他們當時沒找到什麼機關,就以為是牆麵粗製濫造,想著砸開來看看,甚至要不是薑白想要清場,他們連藥童都不會驅散,“我們剛才是直接砸的牆,動靜應該挺大的。”
段嶽猛吸一口氣,對於眼前三個人的貿然行動,不知道說什麼好。段景沉吟片刻,抬頭看向段嶽:“兄長,既然已經如此,還不如都取出來,直接就當做沒有想到這一點,悄悄地運回軍營裡就行,到時候哪怕原主人找回來,咱們不認就是。”
“也行,就這麼辦吧。”段嶽想想也明白薑白他們為什麼直接動手。要不是看到了,他們是怎麼都想不到,會有人在這裡壘金磚,還連個暗格都不做,“這間院子是誰的?當時是你們誰租的?”
陳捷回答著並且拿出了當時的租賃協議,“是在牙行租的,這是當時的協議。”
段景接過紙張,仔細閱讀起來,“上麵什麼線索都沒有,還是需要我們自己去查。”
段嶽點了點頭,直接吩咐下去:“那就去查。喬航,你帶幾個人去查一下這院子的來曆,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楊斌,你帶人在這裡繼續挖,把這些牆都挖了,我要看看這到底有多少金磚?晚上再帶人過來把這些金磚都運回去。”
喬航和楊斌立刻應聲:“是,將軍!”說完,喬航轉身快步離開了院子,楊斌則帶著人繼續從潘瑞砸下來的地方繼續。
段嶽走向薑白他們,“薑大夫,如果你還有什麼能想起來的細節一定要告訴我們。”
“我會的,將軍請放心。”薑白就是有些可惜不能獨吞的這批黃金,她這一刻突然有點兒痛恨自己怎麼不是空間係異能,否則這批黃金都能是她的。
“還有,要麻煩薑大夫和陳大夫一下,今晚彆讓任何藥童回到這裡。”段景囑咐。
薑白和陳捷也同意,薑白想到那個內鬼還在軍醫隊伍裡,但是她現在應該是不清楚這事的,沒法詢問段景這個事情該怎麼辦。
段景好像也想到這個問題,單獨留下薑白,拉著她到一邊沒有人的角落,“薑白,我想請你幫個忙。”
看著薑白點頭同意後,段景簡單描述了一下阿勝的事情,接著往下說,“軍醫的隊伍裡麵這個叫阿勝的,是江暉手底下的探子,我希望薑大夫能幫我看著他,彆讓這次黃金的事走漏了風聲。”
薑白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在段景臉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揣摩他話中的深意。她是真沒想到,段景竟然就這麼大咧咧的說出了阿勝的事情,更沒想到,他會讓她幫忙。
“阿勝?”薑白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狀似不認識這個人。
段景不知道薑白已經聽完了全程,繼續壓低聲音道:“我的人已經查清楚了,阿勝確實是江暉安插進來的。這次黃金的事關係重大,若是走漏了風聲,江暉他們可能會卷土重來。”
“軍師,您希望我怎麼做?”薑白問。
段景沉吟片刻,道:“隻要幫忙看住他就行,其他的我們能應付。”
薑白點了點頭,這個事情倒是輕鬆,“我明白了。”薑白低聲應道,“我會儘力的。”
段景感激的說,這一方麵,確實是希望薑白幫忙,另一方麵是希望薑白從這件事情上脫離出來,“薑大夫,這件事就拜托你了。記住,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要打草驚蛇。”
段景目送薑白離開。他站在原地,心中思緒萬千。
段嶽又看向目送薑白的段景,低聲說道:“仲軒,你覺得這些金磚會不會和跟那些狗官的有關係?”
段景想到當時被他們殺掉的那幾個人,“不排除這種可能。這個地方的私下的稅收一直很高,很有可能是被那些人貪汙掉的那部分錢款。”
段嶽點了點頭,眼中更是閃過一絲憎惡,“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就更要查清楚這些金磚的來曆,說不定能抓到那些人的把柄。”
就在這時,楊斌忽然低聲說道:“將軍,軍師,你們看這裡!”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在牆角處的金磚堆下,隱約露出了一角破舊的布包。段嶽快步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將布包抽了出來。布包已經有些發黃,上麵還沾滿了灰塵,顯然已經在這裡藏了很久。
段景接過布包,輕輕打開,裡麵是一疊泛黃的紙張。他仔細翻看了幾頁,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這是什麼?”段嶽問道。
段景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道:“將軍,這是一份賬本,記錄了大量的黃金交易。而且,這些交易的背後,似乎牽扯到了朝中的某些大人物。”
段嶽譏諷一笑:“朝中的人?你是說,這些金磚可能是用來賄賂或者資助某些勢力的?”
段景點了點頭,“恐怕是的。而且,從賬本上的記錄來看,這些交易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
段嶽接過來翻看了一下,被上麵那一筆筆的數目驚到,“看來,我們無意中撞破了一個大秘密啊。”
楊斌皺了皺眉,低聲問道:“將軍,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段嶽目光冷峻,語氣堅定:“好事啊,仲軒,你立刻派人去查這些賬本上提到的名字,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證據。如果這是真的,那這筆錢可就真便宜我們了。”
段景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本身就是怕這筆錢是其他勢力存在這的,這黃金的取出會讓自己這個弱小的軍隊和其他勢力提前撞上。但如果是朝廷裡貪汙的,那真是完全不用怕了,最好是當時他們殺掉的那一批當官的上供的,那些人都被噶了,錢財無處考證,這些金子純純是白撿的。
院子裡陷入了一種隱密歡樂的氣氛裡,隻有牆上的金磚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證明著這些人依舊存在。段嶽站在院中,目光深邃,似乎在思索著什麼。而段景則低頭翻看著手中的賬本,看哪裡能把這筆錢對上。
“不過彆說,仲軒你還是依舊運氣逆天啊。”段嶽感慨,自己這個弟弟從小運氣就好,什麼好事都能落他頭上。
“說的好像哪次少了你似的?”段景白了段嶽一眼,每次遇見好事,段嶽都能找他平分,總感覺自己好運是為兄長準備的一樣。
兄弟倆正在聊天,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喬航跑了進來,“將軍,我們在查這院子的來曆時,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段嶽立刻問道:“怎麼回事?”
喬航喘了口氣,低聲說道:“這院子的原主人,是十年前被抄家的朝廷重臣李家的產業。而且,我們查到,李家當年被抄家時,據說有一批黃金下落不明,至今沒有找到。”
段嶽和段景對視了一眼,眼中都閃過震驚和驚喜,這下真的徹底能抹去這筆錢的存在了,就是可惜當時薑白動靜大了些,還需要好好處理下。
“李家?”段景低聲喃喃道,“難道這些金磚,就是當年失蹤的那批黃金?”
段嶽眉頭緊鎖,目光在賬本和金磚之間來回遊移。李家的名字如同一道驚雷,瞬間在他腦海中炸開。十年前,李家因貪汙案被抄家,家主李承德被賜死,家族財產儘數充公。然而,坊間一直有傳聞,說李家藏有一批巨額黃金,始終未被朝廷找到。如今,這些金磚的出現,似乎印證了那個傳聞。
“李家……”段嶽低聲重複了一遍,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他轉頭看向段景,“仲軒,你怎麼看?”
段景合上賬本,神色凝重,“將軍,如果這些金磚真是李家的,那事情反而簡單了。李家當年被抄家,背後牽扯的勢力錯綜複雜,甚至有人說,李家的倒台是朝中某些人為了滅口而策劃的。如果這些金磚真是李家的,那它們的能在這裡,恐怕就是李家準備的後手,他們當時很可能已經預知了自家的命運提前準備的後路。”
段嶽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你說有可能這些金磚是某些人用來操控朝局的籌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