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體本身就不太好,前麵又受過兩次重傷,內裡急需恢複。您思考可以,但不能長期沉溺於一種情緒當中啊,要知道喜怒憂思悲恐急這些情緒都會影響到你內臟的恢複的。”薑白不論用藥丸喂養還是異能輸送,都沒有徹底修複好段景的身體。
“唉,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段景知道薑白著急他的身體,可是最近真的無法好好放鬆休息,隻能讓薑白失望了。
“我再給您送些吃食補補吧。”薑白準備在他的膳食上下下手,三管齊下。
“是不是太麻煩你了?”段景沒想到他打算連自己的膳食都包圓了。
“不麻煩,隻要您的身體能恢複,我做的一切都有意義。”畢竟隻有心臟強大,氣血充盈,才能讓她取更多量的血液,她已經想好了,就按照現代獻血標準的,一次300,每半年一次,也就是說一年內她能散著取600,隻要段景活的夠久,她遲早有一天能解開植物上的封印。
薑白離開段景的書房後,心中就開始盤算著給他做些什麼。段景的身體狀況比她預想的還要糟糕,尤其是心臟和肝血上的情況情況,遠沒有達到她預期的效果。雖然段景嘴上答應會注意休息,但薑白知道,以段景的性格,恐怕很難真正放下手中的事務。
回到自己的住處,薑白開始琢磨如何調整段景的飲食。她翻出幾本醫書,仔細查閱了一些補血養心的食補方子,決定從日常飲食入手,儘量在不影響段景日常飲食口味的情況下,幫助他調理身體。
晌午薑白便帶著準備好的午膳去找段景。段景剛處理完一批軍務,正準備喝口茶休息一下,就見薑白進來,“薑白,你怎麼來了,早上不是把過脈了嗎?”
“不是說好的,我來負責你的午飯嗎?”薑白一眼就看出段景的臉色比早上還差,手下布菜的動作不由得加快。
薑白沒再多說什麼,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打開蓋子,一股淡淡的食物香氣飄了出來。段景聞到味道,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這是?”
“我給您準備了一些豬心陳皮湯,補氣養心的,您趁熱吃吧。”薑白一邊說,一邊將碗筷擺好。
段景指著一旁的位置,“這些菜的量看起來蠻大的,不知薑白你用沒用過膳,如果沒有,那就一起吃吧。”
薑白點頭應好,隨即坐到了桌旁,段景讓陳濤再取來一雙碗筷,放到薑白手邊。
段景看著碗中色澤鮮亮的湯羹,心中有些感動,薑白連他吃什麼都在意。他感慨薑白為了他的身體的煞費苦心,不多做糾結,直接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湯,入口的味道出乎意料地好,既有陳皮的清香,又不失食物的鮮美。
“味道很好啊。”段景讚了一句。
薑白指著旁邊的餅子,讓段景嘗嘗:“這是我做的餅子,裡麵放了豬油,最好趁熱吃,否則涼了後可能會有些膩。”薑白專門給段景做了點補充津液的餅子,最近這人吃雜物可能有些多,有點傷津液。其實豬油和著紅糖衝米湯喝最合適他,但是最近她手裡沒有紅糖了,隻能單獨這麼吃。
段景聞言,拿起桌上的餅子嘗了一口,“味道很好啊,薑白你做菜真的也是一流的,上次那場席麵我還記憶猶新呐啊?。”
“軍師謬讚了,不過這餅最適合配菜吃,你試著卷一張看看?”薑白指著旁邊一碟子炒土豆絲和一碟子醬肉絲,想讓段景嘗嘗看。
段景聞言,笑著點了點頭,伸手夾了一筷子炒土豆絲,又夾了些醬肉絲,小心翼翼地卷進餅子裡。薑白在一旁看著,眼中帶著幾分期待。段景將卷好的餅子送到嘴邊,咬了一口,頓時眼睛一亮。
“這味道……真是絕了!”段景忍不住讚歎道,“餅子的香脆配上土豆絲的清爽,再加上醬肉絲的鹹香,簡直是天作之合!薑白,你這手藝真是沒得挑。”
薑白笑了笑,擺擺手道:“軍師過獎了,不過是些家常小菜,哪值得你這麼誇讚。”
段景搖搖頭,又卷了一張餅子,邊吃邊說道:“哪裡是家常小菜,你這手藝,說起來要是開個飯館,怕是生意得火爆得不得了。”
薑白給自己也盛一碗湯,聞言笑著搖了搖頭:“開飯館?我可沒那心思。現在這樣挺好的。”
段景也清楚,比起做飯薑白更擅長做大夫,“也是,你要是開了飯館,那醫術可就埋沒了。”
薑白笑了笑,沒有接話,隻是低頭給自己也卷了一張餅子,慢悠悠地就著湯吃了起來。
薑白和段景將吃食吃完,薑白看著眉頭舒展的段景開口道:“軍師,我今日再給您把一次脈,看看這些吃的適合不。”
段景點點頭,伸出手腕。薑白搭上他的脈搏,仔細感受了片刻。段景的脈象依舊虛弱,尤其是心脈,不過好的消息是他的胃很好,消化功能也不錯,這樣進補的食物才能第一時間消化吸收掉,她做的食物也很合適他的身體,她要多準備些食物方子,以後讓廚房的人天天做給段景吃。
“想事情的時候可以選擇出去走走,散散心,有助於大腦放鬆。”薑白給出了段景建議,她已經很努力在養護段景了。
“那不知段某是否有幸,邀請薑大夫出去走走?”段景想起自己決定好好和薑白試試看的事情。
“當然,薑白的榮幸。”薑白抬手揚了揚,虛虛行了個禮。
段景被她這麼一行禮,不知怎地有些局促,輕咳了一聲,故作鎮定道“我覺得薑大夫說的蠻有道理,現在困擾,想著能請你隨我一同出去走走,嗯,這院子裡的景致雖好,但總不如外麵的天地廣闊。”
薑白看出他的局促,雖然依舊沒明白局促的點在哪裡,不過同樣沒說什麼,點點頭跟著段景走出了院子。兩人並肩而行,沿著青石板鋪就的小路緩緩前行。春日的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微風拂過,帶來一陣淡淡的花香。
“軍師最近可是有什麼煩心事?”薑白側頭看了他一眼,語氣隨意,兩個人一直不說話的走一起實在有些尷尬。
段景沉默片刻,搖搖頭:“倒也說不上煩心,隻是有些事情……一時半會兒理不清頭緒。”
薑白輕笑一聲:“理不清頭緒的時候,說出來發泄下,或者出去走走會是個好辦法。”
兩人繼續前行,不知不覺間已走到了一片幽靜的地方。已是深秋,前方高大的樹木,葉片枯黃,被風刮過後簌簌的往下落,陽光透過的樹葉掉落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顯得格外靜謐。
“這地方倒是清幽。”段景停下腳步,抬頭望向這棵枯黃的大樹,眼中儘是好奇,“衡城倒是少見這樣子的樹木。”
薑白也停下腳步,順著段景的目光望去,“這是槐樹,衡城確實少見。槐樹多生長在北方,耐寒耐旱,根係深紮,枝葉繁茂,不過現在已是深秋,葉片也落的差不多了,倒是顯的這棵樹光禿禿的。”
段景聽得入神,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槐葉,細細端詳。葉片枯黃,邊緣微微卷曲,脈絡清晰可見,像是歲月的紋路刻印在上麵。他輕輕摩挲著葉片,低聲說道:“這葉子倒是彆特彆,像是羽毛。”
“嗯,奇數羽狀複葉,夏天的樹葉估計你會更喜歡一些,那時候有種輕盈感。”
段景伸手摸在了樹乾上,這個植物枝乾也很特彆,整體呈現灰褐色,表麵粗糙,有明顯的縱裂紋理,跟薑白說的輕盈感不同,反而給人一種滄桑感。
“這個樹乾倒是蠻有力量的。”
薑白也覺得樹乾的紋理蒼勁有力,她本人也喜歡了解的也多,“槐樹在北方,常被視作吉祥之樹。古人說‘槐蔭庇佑’,認為槐樹能帶來福氣。每到夏天樹蔭下總是涼風習習,人們會經常聚在槐樹下乘涼、聊天。到了秋天,葉子落儘,樹乾顯得格外蒼勁,像是曆經風霜的老人,依舊挺立。”
“落儘了啊。”段景抬起頭看向樹形開張的槐樹,有些懷念起在衡城的日子,他們三兄弟從出來後就沒有順利過,先是哥哥受傷,後是又有叛徒,再是自己和弟弟受傷,也不知道前麵的事和眼前的樹是不是意味著自己走的這條路是錯的。
“嗯,不過明年春天就能抽芽,鬱鬱蔥蔥的,還挺充滿生機的。”薑白沒有共感到段景的愁苦,想起春天過後,四五月份摘下來的槐花,還有母親做的酸辣的槐花飯,覺得口齒生津,怪不得古時候有望梅止渴一說,今天她可是望樹生津。
“是啊,能抽芽。”段景從滿腔愁思中清醒了過來,是啊,樹都能抽芽,他們隻是有些麻煩而已,怎麼就過不去了呢?
薑白察覺到段景語氣中的低落,側過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神情黯然,心中有些無奈,怎麼看著棵樹又愁上了,“槐樹雖然秋天葉子落儘,看似凋零,但它的根依舊深深紮在土裡,一直在汲取營養,等到春天一來,它又會重新煥發生機。”
段景聽了薑白安慰的話,心中微微一震。他低頭沉思片刻,忽然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你說得對,冬天積攢著力量,來年春天才能煥發生機。”
薑白見他神情有所變化,心中也鬆了一口氣,這些文化人就是容易感春傷悲,看來這方麵要小心點。
段景心中的陰霾似乎被薑白的話語驅散了一些。他轉過頭望向薑白,“你剛剛看著這樹,想到了什麼?”
薑白眼中再次閃過對食物的迷戀。她興致勃勃地說道:“想到一種飯,槐花飯,可是這裡的特色美食。每年四五月份,槐花盛開的時候,摘下一籃子槐花,洗淨撒上麵粉混勻,上鍋蒸熟,再配上酸辣的調料,那味道……嘖嘖,真是讓人回味無窮。”
段景聽得入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雖然從未嘗過槐花飯,但聽薑白描述得如此誘人,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絲向往。他笑道:“聽你這麼一說,我倒真想嘗嘗這槐花飯了。”
薑白見他露出笑容,心中也感到一陣輕鬆。她眨了眨眼,話裡帶著點俏皮,“可以考慮一下明年試試哦。”
段景心中升騰起一絲希望,“明年一定能試試的。”
“軍師,薑小友你們怎麼來這了?”薑白和段景討論槐花的多種食用方法時,陳捷出聲了。陳捷沒想到在這裡看見了薑白和段景。
“陳軍醫,你怎麼在這裡?”段景也是一愣。
被段景這麼一問,薑白和陳捷才反應過來,他們倆個告訴楊斌搬出來的事,好像忘記告訴段景一聲,他們這些大夫搬出來住的事情了,“醫營那邊不是正在建糧倉嗎,施工聲音有些大,晚上所有大夫都休息不好,就想著搬出來住一陣子,等建好了再回去。”
段景點點頭表示理解,薑白當初說建造房屋最好在十月之前,現在沒剩下多少日子了,晚上連軸乾活實屬正常,就是沒有顧及到旁邊醫營裡的人的休息,“這邊租金多少?回去可以報銷一下。”
“也沒有多少。”陳捷一想起搬出去這麼大個事情沒有稟報段景,有些耳根發燙,自己這麼大個人了,竟然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段景見陳捷有些不好意思,便笑著擺擺手道:“無妨,本來也是因為施工的問題,才吵的你們不得不搬出來。不過下次再有這樣的事,還是要提前說一聲。“
薑白連忙點頭應是,陳捷也跟著附和。段景又問了些醫營的情況,得知一切正常後,便跟陳捷一起去陳捷他們現在租住的地方看看,“我再給你們派幾個人,否則光你們這些大夫和藥童,不安全。”
陳捷也不推辭,謝過段景。這邊安靜是安靜,確實有些偏了,有幾個士兵守著的確能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