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淮望著自己的滿是繭子的手,隨後轉身朝著自己的禪房走去。
元清嫿確認蕭景淮走遠之後,長舒一口氣,若是蕭景淮較真的問起來,定要一個原因的話,她還真不知該如何回答。
狗蛋疑惑地飄過來:“宿主,你為什麼突然來找軒轅澈?你要幫蕭景淮嗎?”
元清嫿聞言眼睛閃過一抹狠戾,隱藏得很好,沒被狗蛋發現。
在旁人看來,她這一舉動也許是為了蕭景淮,這算是替蕭景淮找到了仇人,但這隻能算一部分,其實絕大部分還是因為盧嬌嬌。
元清嫿掠過狗蛋的問題,目光轉而嚴肅認真地望向狗蛋:“你確定軒轅澈隻會巫蠱之術?卜卦他會嗎?”
狗蛋歪頭,被元清嫿問得不自信了,係統上隻說軒轅澈會巫蠱之術,並沒有提及卜卦相關的信息。
它搖頭。
元清嫿換了種問法:“他的巫蠱之術跟誰學的?他從何來?”
狗蛋回去查了一下,片刻後回複道:“他的師傅是清心方丈,自小跟在他身邊學習,隻不過這清心方丈曾是道士,不知為何現在又是方丈了。”
元清嫿愣了,等會?道士和和尚還是不太一樣的吧?
她靜下心,仔細整理思緒。
原文中沒有一字一句提及這位景涼國師的來曆,就像是無關緊要的人,隨意添加進去完善邏輯一樣的人。
重點是,原文中曾明確寫出,軒轅澈已故。
但現在軒轅澈還活著。
元清嫿眼神複雜地看了眼狗蛋,她之前曾意識到係統試圖控製她的情緒,而達到某種目的,目前來看,這目的就是逼著她和盧嬌嬌對弈。
從那時起,她有什麼計劃,基本會先把狗蛋支開。
這次亦然,她故意在臨出門前的最後一刻詢問狗蛋國師的下落,這點時間內係統能動手腳的概率最低,狗蛋說實話的可能性最大。
回想之前狗蛋會起到一種引導左右,告訴元清嫿一些係統規則,並且讓她避免接觸其他對她無利的事情。
就比如第一次碰見蕭景淮時,那是係統第一次語言威脅,逼她向蕭景淮施救,但其實那一次元清嫿原本可以不用出宮祭祀。
從始至終,她一直在被係統牽著鼻子走,情緒受到控製,如今連這具身子也逐漸不停她的話,隨著劇情的發展,她能感覺到係統和天道的爭鬥愈來愈烈。
元清嫿腦中亂七八糟,感覺好像她進到一處昏暗扭曲的迷宮裡,四處找不到出口。
狗蛋總感覺最近宿主有些異常,對它冷淡了些,而且有什麼事也不與它講,它可以聽到元清嫿的心聲,卻無法探知她的思想。
“宿主,你怎麼……”了。
它話還沒說完就被元清嫿打斷了。
元清嫿強撐著疲倦酸痛的身子,站起來,坐在一旁給自己倒杯水,語氣平平聽不出什麼情緒,說出的話卻是可以掀起軒然大波:“係統想取代天道。”
狗蛋嘴巴猛地抿緊,整個統都散發出震驚的氣息,身子都有些顫抖,仿佛聽見了什麼可怕的消息:“宿主!你在說什麼?”
元清嫿輕笑出聲,她雙眸漆黑,像是平靜的湖水,未有任何波瀾:“我剛來時你說係統是為了讓我能安然地在這個世界活下去,我信了。”
她話音一轉:“但做的事情卻是與事實相悖,在我還未對齊冥的人建立起情感的時候,你隻是跟在我身邊儘職儘責地做好係統該有的職責。
到後來我對齊冥的人建立起親情,決定將他們守護的時候,情景提示出現了。”
元清嫿說完這句話,一口將茶水飲儘,茶盞把玩在手裡,她眯著眸子危險地倪望著瑟瑟發抖的狗蛋,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在這一瞬間凝固。
“還記得剛來時我說過,我隻想躺平,守護好原主該有的東西。我就可平安,在這個世界苟著,就是我的初心。”
“但係統通過情景提示一步步將我引導,讓我與元嬌嬌生死相搏。”
狗蛋著急了想要辯解:“那是因為……”
再一次被元清嫿打斷。
“元嬌嬌想要齊冥帝王的位置,因此若不除掉她,我依然無法守住家人,守不住,我也會死,這是你想說的對嗎?”元清嫿心平氣和地說出這句話。
狗蛋機械的腦袋瓜子徹底宕機,愣愣地點頭。
元清嫿見狀,怒火攻心,眼睛裡沾染了些許憤怒,她冷冷勾起嘴角:“想要我殺了她,卻又不允許我殺了她,你不覺得矛盾嗎?”
“就算我殺了元嬌嬌,這個世界會崩塌嗎?”元清嫿眼底寒冷刺骨。
答案是否定的,大女主文尤其是女帝文,怎會沒有男主?
但凡蕭景淮活著,這個世界就會因他而存在。
她當時便覺得不對,在她親眼目睹元明逸之死和被侮辱的場景,應當是最憤怒,最怨恨的時候,她還記得那時滿腦子都是“殺了她”,但狗蛋一直給她灌輸,她目前還沒有很強,不是元嬌嬌對手的思想。
其實那個時候,元嬌嬌不過是罪臣之女並且被流放,一部分是天道氣運,還有一部分是係統對她的情緒控製。
她完全有機會殺了她,狗蛋卻告訴她係統會降下懲罰,在很久以前,狗蛋就曾隱晦地告訴她,她不能親手對元嬌嬌動手,否則係統和天道都會采取行動。
秋獵場,景涼國境外,蕭景淮主動,一個個機會擺在她麵前,她卻不能動手。
狗蛋支支吾吾的說道:“宿主,係統絕不會保護元嬌嬌的,我們這是在保護你。”
元清嫿覺得思緒越發清晰:“係統不是在保護她,而是想要讓天道親眼目睹,自己的失敗!”
“元嬌嬌是天道選人,而我身上帶著係統,我在係統的引導下一步步剝奪元嬌嬌的權利,並且擊潰天道為她所有準備的東西,最終摘下她的頭顱,這便彰顯著係統遠在天道之上!”
“而蕭景淮是在係統的引導下,一步步於我接近,我也順理成章地將他收為自己人,元嬌嬌垮了,天道便再無能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