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淮眸底戾氣爆濃,當即將手裡的劍扔出,狠狠刺進了湖裡那人的心臟。
黑衣人眼睛一閃,好機會!飛身前去,劍身靈活的來到蕭景淮胸前,刺了進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蕭景淮一把抓住黑衣人的手,仿佛手上按了吸盤,黑衣人猛地往後縮竟然沒有掙脫,他震驚於蕭景淮的力氣,竟如此之大。
他的動作巨大,劍在蕭景淮身體裡不停攪動。
他眉頭僅僅皺了一下,隨後手下用力朝旁邊一擰,隨著一道清脆的聲音,黑衣人的手被擰斷了。
然而黑衣人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聲,蕭景淮已經飛速抽出身體上的劍,迅速刺入黑衣人的心臟。
其餘的黑衣人見領頭人被殺,腳步有些亂,哪怕隻是一瞬,對蕭景淮來說卻已足夠。
他抬劍上前,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汗水和血液融合為一體,緊緊貼在蕭景淮身上,隨著他的動作,發出黏膩不明的聲音,背後的傷不停的出血結痂,又被衣服帶著撕裂開來,流出新的血液。
隨著最後一個黑衣人被殺,他終是支撐不住,雙膝猛然跪地,聲音大得讓聽者都覺得膝蓋疼。
蕭景淮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可身上的傷實在是重,他已經沒有力氣了,哪怕旁邊已經死透了的黑衣人,都沒有他流的血多。
他身子底下的血,在月光下竟形成了一麵天然的鏡子,反映著月亮,冒著詭異的光。
就在他再無支撐的力氣,轉頭看向元清嫿的那一刻,天空中傳來一道巨響,絢彩奪目的煙花,毫無征兆地在夜幕中炸開來。
仿佛在慶祝著他的勝利,他終於護住她了。
這群人不僅僅衝他來,沒想到竟還是衝元清嫿來的。
蕭景淮耳邊皆是湖對麵祥和喜悅的歡呼聲,他的目光裡卻隻倒映著,坐在湖邊等著他的那個小人身上。
春節至,煙花起。一朵朵煙花在夜空中肆意盛開,它們像是被賦予了生命,歡快地跳躍著,與人們的歡聲笑語交織成一曲最動人的新春樂章。
元清嫿瞧著好像是等急了,周邊的人驟然變多,她小小的身影在人群中顯得很是嬌小,搖頭晃腦著在百姓中尋找著什麼。
蕭景淮躺在冰涼的雪地上,隻覺得眼皮格外沉重,身體冰冷,這麼久身子早已凍僵。
他身子疼痛難忍,眼睛卻強撐著瞪大,緊緊地看著元清嫿,仿佛要將她的樣子深深記在腦子裡,用此生都沒有過的溫柔,輕聲喃喃道:“新年快樂,小話梅。”
元清嫿格外愛吃話梅,蕭景淮便每日變著法子的給她做話梅的點心吃,因此給她起了這個可愛的稱呼。
蕭景淮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心裡還想著他還沒來得及去投壺,替她贏來獎勵呢,要食言了……
隨後他便仿佛累極了陷入安穩的睡眠,嘴角還掛著一絲笑意。
而此刻,湖對岸正在人群中焦急地找著蕭景淮的元清嫿突然頓住。
蕭景淮從來沒有突然離開她的情況發生,往常都是會說一聲的,他突然離開定然是有要事要辦。
元清嫿便在原地等著他,畢竟他的要事,她還是不要涉足比較好。
可就在這一刻,元清嫿突然感覺心臟猛地一縮,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
元清嫿沒來由地有些不安,看向狗蛋:“還沒有找到蕭景淮嗎?”
狗蛋也有些急了,現在都已經淩晨了!這人咋還沒出現呢,它又看了眼係統:“還在原地,顯示就在我們這邊。”
多姿多彩的煙花在天邊綻放,人們聚眾狂歡,聲音喧嘩,元清嫿沒法子隻能在周邊找著,最終目光投向旁邊的湖。
元清嫿心中有一個不好的猜測,她僵硬著脖子緩緩轉過頭:“蕭景淮……會遊泳嗎?”
狗蛋聞言順著她的話看向旁邊的湖,語氣中滿是不確定:“會吧大概…”
隨後它猛然瞪大了雙眼:“你懷疑他掉進湖裡了?”
元清嫿麵色凝重地點頭。
狗蛋不敢耽擱,趕忙調出係統麵板查蕭景淮的消息。
狗蛋確認了好幾次,頹廢地低下頭,關上了麵板:“宿主……節哀順變。”
元清嫿心中大驚,等會?怎麼就節哀順變了?蕭景淮沒了?
“他不會遊泳?”
狗蛋一副要哭了的樣子:“宿主,在係統裡蕭景淮技能那一欄,沒有標注會遊泳。”
元清嫿聞言沉思一瞬,回想她們來時的樣子,她們來時,蕭景淮一直跟在她身後,自從蕭景淮跟著她以後異常的聽話順從,若非有事定然不會擅自離開。
她看向平靜的湖麵,從蕭景淮離開之後,她便讓狗蛋查了蕭景淮的位置,就算係統有偏差,可偏差也並不大,最終顯示的卻是,蕭景淮從未離開過。
元清嫿眉頭蹙起,眼睛順著湖麵看向湖對岸,那片漆黑沒有一絲光亮的樹林,站在這邊絲毫窺探不出對麵的光景。
元清嫿不相信,一個好好的大活人能憑空消失了。
元清嫿麵色有些沉重,轉頭正想囑咐狗蛋,卻被夜冥開口打斷了。
“殿下,時辰不早了,該回宮了。”
除夕煙花已經結束,百姓們帶著自己的家人陸陸續續地離開,耳畔還是她們歡愉的笑聲和談話聲。
元清嫿臨走前又看了眼河對岸的方向,隨後轉身朝著廟會外頭走去。
逛廟會的百姓實在是多,夜冥為了不讓元清嫿走散,隻得將她抱起來,繞開人群,縱身跳上屋頂,飛速朝著皇宮方向趕去。
元清嫿被風吹得睜不開眼睛,還不忘在心裡囑咐狗蛋:“去讓小飛俠找,若是蕭景淮掉在湖裡,我們不可能沒有察覺,首先夜冥就會發現,務必找到他。”
蕭景淮不能死。
狗蛋聞言點頭,趕忙去找他們的小飛俠大隊。
不過片刻,狗蛋匆匆趕回來,回來時麵色十分不好,湊到元清嫿麵前:“宿主,蕭景淮此時就在我們湖對岸。”
元清嫿心裡咯噔一下,還真讓她猜對了:“然後呢,他跟誰在一起?還沒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