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淮算是在同齡人裡武功最高,暗器用得也好,可終究難敵這麼多人。
蕭景淮眸子黑如潭水,麵上越發沉重,身上布滿密密麻麻的傷口,他身上的傷才剛掉痂,又添新傷。
他們這邊一片漆黑,還傳出刀劍碰撞的聲音,而湖對麵就是熱鬨非凡的街市,仿若兩個世界,顯得他們這邊格外淒涼陰冷。
蕭景淮邊抵擋著他們的攻勢,緩緩朝後退去,餘光猝不及防邊看到了坐在湖邊石凳上仿佛等著誰的元清嫿。
她正在看著人群裡,尋找著什麼。
蕭景淮心下一沉,想要將人往林子裡引去,不能讓這些人找到元清嫿。
這些人的功夫都是極好的,他打了這麼長時間,也不過就打倒了幾個人。
黑衣人卻早在蕭景淮動作前先一步看到了元清嫿,隨後察覺到他的動作,冷笑道:“那是誰?不會是齊冥的嫡公主吧?”
在齊冥的人沒有人不認識元清嫿,元清嫿被整個齊冥奉為福星,百姓家裡早就掛上元清嫿的畫像,倒不是供奉,就是想掛著畫像,沾沾福氣。
蕭景淮聞言確定他們不是齊冥的人,那他便能想到這是從哪裡派來的殺手了。
黑衣人緊接著目光盯著蕭景淮,惡狠狠說道:“若是識相的話,便不要再反抗,我可以答應你,不碰公主殿下。”
一早便收到消息,蕭景淮跟在齊冥公主身邊當差,那想必就是齊冥公主,倒是不用他費心找了。
“若是不然……我就將你那公主殿下賣進窯子,受萬人糟踐,嘖嘖嘖,這樣小的年紀,幼嫩膚滑,這不得是個頭牌?”
這句話可以說是戳到蕭景淮底線了。
他眉頭緊鎖,握緊手裡曾藏在腰間的軟劍,飛速超前攻去,放手拚命一搏。
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靠近元清嫿一步。
黑衣人完全沒想到他這句話竟會引來蕭景淮如此大的反應。隻見蕭景淮瞬間轉防為攻,整個人的氣質陡然一變,那軟劍在他手中仿佛被賦予了鮮活的生命,靈動異常。
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腳尖輕點聯合朝著蕭景淮攻去。
蕭景淮背後沒有防備,猝不及防被人一劍穿胸,他猛然朝前走了一步,劍被拔出,血液噴濺出來,很快染紅了他胸前一大片衣服。
他在看見血的那一刻,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畢竟他受傷已經司空見慣了,
此時他腦子裡想到的是,這是元清嫿送他的衣服……臟了。
而送衣服的元清嫿本人已經快等得不耐煩了,小腿抖著,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不耐煩的氣息,連頭發絲都寫滿了急躁。
元清嫿看向狗蛋:“你真的找不到蕭景淮嗎?”
狗蛋是一臉無奈:“宿主,係統顯示蕭景淮就在我們這邊啊!可我沒看見他。”
元清嫿順著他的話,又四處看了一眼,的確是沒有蕭景淮的身影:“奇了怪了,係統出bug了?”
狗蛋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眼前這種情況的確是很奇怪,好端端的一個人就在這邊,怎麼就看不見呢!難不成男主會隱身?
元清嫿繼續抖著腿,小手支著腦袋,看向旁邊正撒嬌賣萌訛著爹娘給她買玩具的小姑娘。
“娘親~求你了給我買吧,我明日定好好學習,好不好?”
站在女人旁邊的男子,好似心軟了:“娘子,就給笑笑買吧,今日除夕是個好日子,就當送她的新年禮物。”
那女人聞言極無奈又寵溺地看了看兩人:“你們呐,真拿你們沒辦法,老板我們要一個。”
“哎,好嘞~”
攤主樂嗬嗬地成交一單,點頭哈腰的接過錢,滿口祝福的好話送他們離開。
元清嫿看著眼前的一幕,嘴角不自覺地勾起,望著笑笑騎坐在她爹的肩頭上,手上還拿著一隻竹編蜻蜓,樂開了花,笑著不知道在跟她娘親說著什麼。
不管說著什麼,這樣的畫麵,便讓人覺得心底溫暖。
元清嫿又將目光投向旁邊的眾人,也許因為今日是除夕,連生活不易的街邊賣藝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這樣的環境怎能不讓人沉淪?
而另一邊的蕭景淮,已經放倒了大半的人,如今隻有六七個人還站著。
蕭景淮單膝跪地,豆大的汗水從額頭順著眉骨和鼻子流下,最終滴落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經由藏青色變為黑色,這黑色不是彆的正是被血液浸透的痕跡。
天色較黑,讓人看不清場麵,不然仔細看的話,定然能發現他跪著的地方,已然流下一大灘血液,正緩緩地朝著四麵八方擴散。
黑衣人沒想到蕭景淮小小年紀竟這樣能打:“主子說的不錯,留著你定然禍患無窮,小子你今日必死無疑,乖乖受死吧。”
蕭景淮失血過多,身子都有些不穩,耳鳴目眩的卻腰背挺直,牢牢地跪在湖邊,不曾挪過一步,哪怕已經遍體鱗傷。
他耳朵裡如有蜜蜂在嗡嗡一般叫著,吵得他感覺腦袋下一秒就要炸開一樣。
血液爭先恐後從他身上的傷口處流出,他腦中還想著,背後湖的對麵,那頭坐著元清嫿,他絕不能讓這群人,踏進那裡半步。
想到這,他無聲地笑了笑。
還好,元清嫿那邊是燈火通明的熱鬨街市,而他這邊是樹林,並無光照。
不然以元清嫿那嬌氣的性子,恐怕又要嫌棄了,估計還會害怕吧?
黑衣人見他的樣子,已經有些急了,耽誤太長時間,對他們來說不利,他們此次來便是抱著取蕭景淮性命的目的而來,那便絕不能失手。
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拿下,他們被發現會給主子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必須想辦法早點解決他了。
黑衣人想著眸中流露出一抹殺意,盯著蕭景淮跪在湖邊的樣子,他眸光一閃,想到一個辦法。
蕭景淮從始至終便沒有離開湖邊,無論攻擊還是防守,他都沒有離開,他在保護著湖對麵的那個女娃啊。
黑衣人遞給同伴一個眼神後。
他同伴憑著多年相處的默契,立馬趁著蕭景淮不注意朝著湖邊跑去,一頭紮進湖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