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談論到賠款了，那是不是說現在是在談判了？”
成代玉站起來，朝瑜央道：“國主，要不這日不如撞日，咱們現在就談，如何？”
瑜央根本不想今天談，今天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拉攏李昱。
同時給遊木真族施壓，讓他們在談判的時候做出巨大讓步。
結果被哪個不長眼的把話題帶出來了。
瑜央瞪了那人一眼，那人還沒意識到問題出在哪兒，隻覺莫名其妙挨了個眼神警告。
“不如何，今天不談。”
瑜央果斷拒絕，然後看著李昱：“今天是給眾將士慶功的，掃興的事過幾天再談。”
談判也成掃興的事啦？
這是重視將士？
我看你分明是重視李葛亮吧。
這麼一來，寶沁可就不樂意了，尤其是瑜央看李昱那眼神。
什麼意思？
說好的暫借，你卻想據為己有。
公車私用，這怎麼行？
寶沁果斷不答應。
誒？不對，形容詞用錯了吧？
不管了，可不能讓瑜央得逞。
“國主，火焰城也想北境戰事儘快結束，既然話趕話到這兒了，那就早點談了吧。談判結束，我們火焰軍也好回去，不然在雪國白吃白住，多不好意思。”
寶沁當然是無所謂的，一萬兩千將士回去也要吃，留在這兒白吃多好。
還不用管軍餉，不用操心夥食。
瑜央沒聽進去，薛柔倒是聽進去了。
“國主，早點結束是好事，咱們也能省點錢不是？”
薛柔倒是直言不諱，瑜央一聽是這個理兒，也就答應了。
可瑜央第一時間，並沒有去找成代玉，而是看向李昱。
“李軍師，您認為應該怎麼談？”
李昱和寶沁一愣，沒想到瑜央不按常理出牌。
這不你自個兒的事，問一個外人做什麼？
但在瑜央心裡，她認為是尊重李昱的表現。
既然要拉攏，那必須要給予足夠尊重，表現出在乎，才能贏得好感。
不過李昱倒也沒完全在意，隻當瑜央詢問意見。
寶沁想的可就多了。
“她什麼意思？”
“為什麼黏著我的人不放？”
“當著我的麵表現這麼親密，是當我不存在？”
可鑒於以往高冷人設，她隻敢在心裡麵想，不敢表現出來。
這要表現出來，人設就崩了。
崩了不要緊，關鍵會感到羞恥，會讓她社死。
因為要是傳回火焰城，傳到爹娘妹妹等人的耳朵裡，他們絕對會震驚不已，然後拿奇怪的眼神看她。
這是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而且，隻是在李昱那裡崩了……沒辦法，誰讓他太會了……但隻要不在至親那裡崩，就不算崩。
“寶沁公主，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瑜央捕捉到寶沁的眼神，立刻問道。
“看不清。”寶沁陰陽怪氣道。
可惜，瑜央跟薛柔一樣，神經大條，沒有聽出好賴。
那邊，成代玉坐不住了。
不談判嗎，怎麼談著談著，談情說愛了？
“談判主要看你們雙方的意思，雪國肯定不用說，是勝者，就看遊木真族願不願意承認這個結果，承認之後，會不會做出永不開戰的承諾，之後就是賠款這些。”
李昱其實沒有談判的經驗，說的並不準確。
但是他覺得，戰敗了賠款就是重點。
其他的其實都是虛的，隻有拿到巨額賠款，然後發放到犧牲的將士家屬手裡，他們才會得以安慰。
瑜央等他說完以後，都不斟酌一下的，直接扭頭對成代玉道：“聽到了吧，賠款。”
“……”
成代玉呆了呆。
合著李昱前麵講的那些，瑜央視一個沒聽進去，就光聽見‘賠款’倆字是吧？
那彆問李昱了，直接跟我說得了。
成代玉也隻敢在心裡麵吐槽，張口話就變了：“賠款還是容後再說吧，還沒聽聽我們大可汗的意見……”
“你們還有意見？”
“哪來的臉啊？”
“你們輸了，戰敗了，就得無條件投降。”
“談不談，不談滾蛋！”
“就你們這態度，我現在打死你們信不信？”
……
成代玉突然有些後悔現在談判了。
這個場合，他根本討不到好。
但凡說的話有丁點兒問題，招來的便是一頓唾沫，能把議和使團給淹死，還有人砸東西。
可是沒辦法，誰讓他理虧呢。
“國主，我們是使團，可得保護好我們。”
旁邊的薛柔忍不住了：“我特麼都想給你一棒子。”
瑜央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儘管她並不想現在就談判，可既然起了這個頭，到這一步了也就沒必要再拖下去。
正好李葛亮也在，他好出主意。
“好了好了，都安靜會兒，讓大使說完。”
眾人才逐漸安靜下來，不過手上的杯子、酒壺等，但凡能扔的都拿在手上。
隻要對方一句話不對，就立刻扔過去。
擔心慢了的話，給他躲過去。
這場麵，成代玉也不敢按原來計劃好的去談，好在大可汗給了兩種選擇，否則繼續堅持剛才的話，他今兒個很可能走不出這個門兒。
他想了想，既然雪國國主也要詢問李葛亮談判事宜，那說明對他尊重和信任，不如也問問他好了。
這樣的話，雪國國主應該不會反感，其他人也是如此吧？
“李軍師，我等可依您的意思，承認戰敗，答應賠款……那後續呢？”
“登報道歉，昭告天下。”
李昱簡單的八個字，贏得雪國一方的滿堂彩。
遊木真族議和使團反應很大，不同意。
“登報不可能，絕不可能。”
“這是對我們草原男兒的侮辱，絕不答應！”
“要我們答應，還不如殺了我們。”
……
這等於告訴全天下人，遊木真族戰敗了。
比賠款還要讓他們難堪，是恥辱。
以後遊木真族走哪裡，都抬不起頭來，去哪裡都要被嘲笑。
“李軍師，國主，你們也看到了，這是我們的態度，這一條是絕對不能答應的。”
成代玉直接表明態度，然後昂首挺胸麵對所有人。
一副‘我就這樣了，砸死我吧’。
他豁出去了，反而沒人敢砸他了。
“李軍師，您說呢，怎麼辦？”
瑜央上身前傾，表現出親近的樣子。
其實動作也沒多出格，她隻是想表現出足夠重視。
可是她沒這方麵的經驗，以為親近就是重視。
然後，寶沁炸毛了。
李昱給了寶沁一個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瑜央是在客氣，還是真的請教。
需要琢磨琢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