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她幾次三番推脫之下，遊木真族議和使團仍舊留在雪國，不肯放棄，其實已經表明了臣服義和的態度。
但瑜央也是有脾氣的，這次若不是李昱力挽狂瀾，很可能雪國就沒了。
因為這是雪國的哨塔第一次被攻破，在其他時間裡，是從未有過的事，可以說把瑜央驚出一身冷汗。
她自然要多晾晾遊木真族的議和使團，證明雪國很穩，底氣很足。
在談判的時候，自然能多要點好處。
今天嘉獎出去的這些有多少，就要從遊木真族那裡成倍的要回來。
成代玉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聽到嘉獎的數額，他心都涼了半截。
關鍵這肯定不是全部，隻是一部分。
現在都這麼多了，談判的時候要的會更多。
接下來載歌載舞，宴席上好不熱鬨。
除了遊木真族議和使團，他們幾個人的臉上幾乎沒有半點笑容。
而且，好吃的好喝的，跟對麵的一比，差距不要太大。
要不是為了快速促進談判，成代玉早就拍桌子走人了。
可心裡再怎麼不爽，他也隻能捏著鼻子耗在這兒。
誰讓他們戰敗了呢？
這就不得不提到李昱了，成代玉忍不住敬酒道：“軍神，恕在下冒昧，想問一下您當時在西部哨塔，是怎樣做出判斷敢出兵的，為什麼曾陽一直不敢出兵，而軍神到了之後，卻出兵的如此果斷，就不擔心我軍有詐嗎？”
果然，提及戰場發生的事，其他人都停下來，目光集中到了李昱身上。
既然是軍神，那肯定是有值得學習的地方。
尤其像寶沁、瑜央、薛柔這種喜歡動腦，喜歡排兵布陣，喜歡指揮戰場的，更是豎著耳朵聽取經驗。
至於其他人，也有懂戰場、兵馬調動的，也有打過仗的，都在等著李昱開口。
李昱第一時間沒說話，而是看了一眼成代玉，不知他此時提及有什麼目的。
或者，隻是單純地找話題？
又或者說，遊木真族還不死心，想要學習之後，再開啟戰爭？
“其實很簡單，多觀察就是了。”
至於怎麼觀察，那就是自己的本事了。
李昱總不能說，讓他們去培養一隻小家夥偵查用吧？
即便可以培養，也不見得可以與赤炎火蛛做到心靈溝通。
這個回答，誰都不滿意。
成代玉說出了大家的心聲：“可否具體點，比如怎麼觀察？又怎麼判斷？”
“強巴魯那支軍隊放在西部哨塔之外，就是拿來迷惑雪林軍的，要打的話早就打了。既然不打，要麼說明人手不足，要麼沒有攻打的打算。又搞那麼多營帳，若兵馬足的話，何須安排這麼多營帳？
“那麼很容易得出結論，強巴魯的兵馬不足，遊木真族的目的也不在西部哨塔，所以我就下令把那裡端掉了。”
李昱說完之後，宴會上響起了掌聲。
“精彩，真精彩。”
“還得是軍神，判斷夠準，有膽識。”
“兵貴神速，也貴勇猛。”
……
儘管李昱沒有分析戰術，也沒有過多的描繪。
但是懂的人，都知道分析戰場、獲取信息、做出決策是多麼艱難。
因為一旦判斷錯誤，葬送的可就是幾千幾萬人的性命。
李昱說的簡單，決策的過程，卻沒這麼輕鬆。
他們甚至能夠腦補出來，當時李昱部署時有多糾結，有多猶豫，怕是整宿都睡不著吧？
於是看向李昱的眼神，越發的崇拜了。
李昱不知他們的內心所想，他說的這些本就不深奧，也不是什麼特彆高深的戰術層麵的東西。
就是打仗之前最基本的信息收集，戰術布置。
卻沒想到，他們這麼捧。
有幾個拚命鼓掌，咬著牙鼓掌。
李昱都怕他們把自個兒的手拍爛了。
薛柔如獲至寶，眼睛放光：“原來打仗之前，要做的事有這麼多，我一直以為什麼都不管，見到人直接a上去就行了……哎？你們都看著我乾嘛？還不說話，那麼安靜？
“我說的話，有什麼問題嗎？我隻是不懂，不代表我笨。所以彆這樣看著我，可以嗎？”
瑜央堅決站在好閨蜜這邊：“就是啊，這叫不恥下問，沒必要拿奇怪的眼神看著軍師吧？”
還知道她是軍師啊？
對軍師來說，這些不應該都是常識？
連戰前最基本的準備都不知道，這好像不是笨不笨、奇不奇怪的問題了吧？
這是完全沒把雪國的安危放心上。
雪國眾多高層狂拍馬屁，誇軍師愛學、願意學，將來一定會帶領雪林軍多打勝仗的。
薛柔飄飄然了。
成代玉則傻了，心裡十分不甘。
怎麼會輸給這麼個玩意兒啊？
“不，我們遊木真族不是輸給雪國，是輸給軍神李葛亮。”
成代玉寧願承認，遊木真族不如李昱一人，也不願承認不如雪國。
承認被這對主仆打敗，太難了。
“可是要怎麼收集，是個大問題吧，我收到的戰報可是說曾陽連城門都不敢出，李軍師難道敢出城？總不能是在城樓上收集的吧？”
當然不是，我是遁出去的……但是，這正是成代玉想要知道的答案，說白了就是想套李昱的底細。
借著眼下熱鬨的場合，人們的情緒都是比較高興而防備的心理不強。
被這麼一問，喜歡裝逼的，就直接說出來了。
不過，即便說出來，也沒什麼問題。
李昱不擔心他們以後有所防備，而自己卻沒有應對方式。
而是不能如成代玉的願。
“成大使還真說對了，就是在城樓上觀察的……你那份戰報裡應該有寫雪林軍叫陣的事吧？怪隻怪你們遊木真族不會用人，放個容易被激怒的人在那鎮守，一激他就把底褲露出來了。”
李昱說完後，再次贏得掌聲和歡呼。
“哈哈，漏底褲，什麼粗鄙的詞彙。”
“但我喜歡這樣的粗鄙。”
“這是說遊木真族被李軍師看得透透的，連底褲的顏色都能看出來，所以啊，以後你們遊木真族彆在我們麵前跳了，你們沒資格。”
“對，你們沒資格，趕緊給我道歉，賠款！”
……
雪國的人可以啊，拿李昱的逼去裝。
而且還臉不紅心不跳，臉皮夠厚的。
遊木真族那邊人都懵了，不是在聊西部哨塔那一戰嗎？
怎麼罵起我們來了？
可問題是，罵他們還不敢還嘴，這是最氣的。
好在，談論到正事上了，不幸中的萬幸，挨罵就挨罵吧。
成代玉也無所謂了，他準備開始談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