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你天真,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
話音落,檀卿辭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眼底閃過陰戾之氣,疾步上前,一腳踹在阮氏坐著的椅子上。
椅子被踹的四分五裂。
阮氏跌坐在地上,臉色震驚而恐懼。
她不可置信,一直逆來順受,在這個府裡大氣都不敢喘的兒媳婦,會突然變得這樣凶惡暴戾。
阮氏慌了一下,回過神來,連忙朝門外大聲喊道:“來人,周管家,快去把侯爺找來,他娶的這位好夫人毆打婆母,她還想殺了我!”
喊了半天,門外一點動靜都沒有。
阮氏心中越發不安。
從回來到現在,她院中的奴才一個都沒看見,這侯府,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景兒去了哪裡?
“我打你了嗎?”
檀卿辭冷眼看著她表演,緩步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聲音染上寒峭,猶如魔音穿耳。
“你說,我想殺了你,可我沒有,這樣的話,豈不是被你冤枉了?”
阮氏臉色發白,一瞬間,心底的恐懼和憤怒被無限放大,身體微微顫抖:“你想乾什麼?”
“我這個人,最討厭彆人冤枉我!”
檀卿辭纖細的手指,隨著話音一點一點收緊:“不如這樣,我現在殺了你,做實你剛剛說的話,就不算被你冤枉了。”
“你……”
敢字還沒說出口,檀卿辭手指倏地用力,致使她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阮氏痛苦的張大嘴巴,想要呼救,但脖頸被死死掐住,無法發出半點聲音,隻能從喉嚨深處擠出斷斷續續破碎的氣音,像是瀕死之人最後的掙紮。
這一刻,她才真正的怕了。
檀卿辭這個魔鬼,她是真的敢……
在她快要斷氣之際,檀卿辭才一把將她甩開。
就這樣殺了她,太便宜她了。
阮氏像一灘爛泥一樣,狼狽的癱倒在地,雙手捂住火辣辣疼痛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每一次吸氣都忍不住劇烈的咳嗽,痛苦無比。
華貴優雅的形象全無。
“死亡的感覺怎麼樣。”
檀卿辭站在她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神冷漠而涼薄:“舒服嗎?”
魔鬼!
阮氏抬頭,看了檀卿辭一眼,眼底滿是驚恐,身體不停地往後縮,想要儘量離檀卿辭遠一點。
她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檀卿辭看到她的反應,臉上露出滿意的笑。
她上前一步,剛伸了下手,阮氏就被嚇得崩潰大叫。
“啊……走開,你彆過來!”
“婆婆。”
檀卿辭笑的友好:“彆怕,地上涼,我隻是想扶你起來。”
說罷,她一把握住阮氏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以前,每當你不高興時,就罰我跪祠堂,跪在碎瓦片上,一跪就是兩三個時辰,我在府裡老實待著,你們問我要錢,侯府所有的開銷,都壓在我一個人身上,我頂著武侯夫人的身份,出去治病賣藥掙錢,你們說我拋頭露麵,給侯府丟臉,婆婆,我真的好難啊,你說,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們滿意?”
“……”
“你兒子打我,你這個做婆婆的不但不管,還給他遞鞭子,你的女兒段秋玲,她就是個土匪,理直氣壯的搶我東西,你說我是她嫂子,我的東西就應該給她,那她,有叫過我一聲嫂子嗎?”
阮氏張了張嘴,卻不敢有任何反駁。
“看不起我的出身,又貪圖我的嫁妝,我這麼善良孝順的人,變成今天這樣,都是被你們逼的。”
檀卿辭說這些的時候,麵色異常平靜,但心底的憤怒,卻在一點一點增加。
原主所遭受過的一切,曆曆在目,讓她仿若身臨其境,每一件事都感同身受。
“說話啊。”
見阮氏敢怒不敢言的模樣,檀卿辭徒然提高音量,目光狠戾的看向她:“怎麼不說話?”
喜怒無常。
阮氏的那點強盜心理,頓時被嚇得一乾二淨。
“我……以前,是我們做的不對,我們改,小辭啊,看在我是你婆母,是長輩的份上,你就彆跟我計較了,說到底,我們可是一家人,能不能還像以前一樣,好好過日子,行嗎?”
檀卿辭被她無恥的言論給逗笑了。
跟她說這些,屬實浪費感情。
毒蛇,怎麼可能有愧疚悔悟之心。
“一家人?”
檀卿辭點頭同意:“好。”
她會讓他們好好感受,什麼是一家人。
“溫魚。”
“奴婢在。”
溫魚站在門口,看阮氏和段秋玲被打,看的正爽,後麵聽見檀卿辭說的那些話,又忍不住淚流滿麵。
小姐。
她在天上看到了吧!
他們終於得到了懲罰,小姐,也可以瞑目了。
隻是,為什麼小姐的事,她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是小姐在死前告訴她的嗎?
“把賬本拿進來,這些年,侯府一共花了我多少銀子?”
溫魚連忙走進去,拿出隨身攜帶的賬本,莫名興奮。
“回小姐,當初你的嫁妝,估值是一千七百萬兩,這三年,你治病和賣藥的銀子,加起來也有四五百萬兩,共計,兩千兩百萬兩。”
兩千多萬兩。
古代的銀錢,這個數目是什麼概念,檀卿辭有原主記憶,自然是知曉的。
確實不少。
光是那筆嫁妝,就足夠令很多人心動。
難怪,當初段雲景看不起原主的出身,卻還是願意偽裝自己,騙取原主母親的信任,將原主娶了回來。
可惜。
原主的母親,在原主嫁進侯府沒多久就死了,要是她的在天之靈,知道原主在她精心挑選的婆家,過的是什麼日子,不知道會不會被氣的再死一次。
“婆婆。”
檀卿辭接過溫魚手中的賬本,在阮氏麵前晃了晃:“聽見了吧,一共兩千兩百萬兩,我大方一點,不要利錢了,原數奉還就行。”
“什麼?”
阮氏聽聞這話,驚的差點跳起來。
“這……這這,怎麼可能這麼多,再說,一家人,說什麼還不還的。”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你……”
兩千多萬兩,她哪有那麼多,就算有,也不可能還給她。
阮氏理直氣壯地道:“侯府給你尊貴的身份,用你點銀子怎麼了,小辭啊,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婆母,你可不能跟我算計這些。”
“我說了,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檀卿辭耐心耗儘:“周管家。”
周管家帶著三名護衛進來,不等檀卿辭吩咐,就知道了她的意思。
“夫人,老奴知道怎麼做。”
說罷,他便帶著護衛去了阮氏的臥室。
將阮氏臥室裡所有銀票,首飾,和一些值錢的物品,全都搜出來,然後又去段秋玲的臥室,掃蕩一空,甚至,連段雲景的臥室和書房都沒放過。
不到半個時辰,周管家帶人抬著兩箱東西,重新回到前廳。
阮氏氣的吐血。
可她,完全沒有能力阻止,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折騰。
“小姐,這些東西加起來,恐怕連五百萬兩都沒有。”
“但是,侯府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