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
一名錦衣華貴的婦人,端正的坐在主位上,臉色很沉。
她身邊站在貼身伺候的元嬤嬤,這次去護國寺祈福,就隻帶了元嬤嬤一個。
所以,這位嬤嬤因此也逃過一劫,成為唯一一個還留在侯府,留在老夫人身邊的人。
侯府大小姐段秋玲,這次也跟著老夫人阮氏一起去了護國寺,此時,前廳裡隻有她們三人。
段秋玲在屋子裡走來走去,還算秀麗的臉蛋上滿是不耐煩。
“這檀卿辭怎麼回事,這麼半天還不來,府裡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一個人影都看不到,明天不是哥哥和朝華公主成親的日子嗎,怎麼冷冷清清的,都沒布置一下?”
“是啊,老奴也覺得奇怪,剛剛找了半天才找到周管家,周管家說去叫夫人,老奴也沒來得及問他什麼情況。”
聽完兩人的話,阮氏臉色沉的更厲害。
“娘。”
等了半天,檀卿辭還沒出現,段秋玲越想越氣,開始在阮氏麵前煽風點火:“我們才出門幾天,檀卿辭就不把您這個婆婆放在眼裡了,待會等她來了,您一定要好好教訓她,讓她長個記性才行。”
檀卿辭剛到門口,就聽見這句。
她臉上沒什麼反應,把溫魚倒是氣的夠嗆。
這個女人最沒良心,小姐對她多好,把自己嫁妝裡最好最貴的首飾全都留給了她,讓她以後當自己的嫁妝,她倒好,天天在老妖婆麵前嚼舌根,讓這個老妖婆處罰小姐。
這些人的心,都是黑的吧?
真想給她們都挖出來看看。
“娘,上次逛街,我相中了一個手鐲,一會,您讓檀卿辭給我買回來當嫁妝,好不好?”
“你呀。”
阮氏瞪了她一眼,臉色反而緩和下來,冷哼一聲道:“買個鐲子算什麼,她是你嫂子,為你準備嫁妝本就是她應該做的,你無需客氣。”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這一家三口,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檀卿辭拍了拍手,邁步走進房門。
還沒等她開口說話,段秋玲看見她,怒氣衝衝的走到她麵前,用手指指著她罵道:“檀卿辭,你死到哪裡去了,這麼半天才來,你有沒有把我娘這個婆母放在眼裡,是不是又皮癢了,想讓我哥打死你?”
檀卿辭淩厲懾人的目光掃過去,一把捏住段秋玲的食指,用力一掰,然後反手兩巴掌,狠狠甩在她臉上。
“啊!”
段秋玲慘叫一聲,手指被掰彎,疼的她差點暈死過去,臉色瞬間慘白一片。
她做夢都沒想到,檀卿辭敢動手打她,心中又驚又怒。
“你……你居然敢打我?”
“就打你,怎麼了?
檀卿辭不喜歡廢話,拳頭才是硬道理。
尤其是對付這種,既不要臉,又心思歹毒的人。
跟她們多說一句,都是浪費口舌。
“你瘋了,誰給你的膽子敢對我動手?”
“打你,還用誰給膽子?”
她一把揪住段秋玲的衣領,扯到自己眼前,唇角勾起笑意,眼中,卻閃過寒光。
“生死看淡,不服就乾。”
說完,又是狠狠幾巴掌,打的她腦袋嗡嗡作響,嘴角滿是鮮血。
阮氏和元嬤嬤兩人,直接懵了。
等她們反應過來,段秋玲的臉已經變成了豬頭,
“玲兒!”
阮氏氣的渾身顫抖,拍桌而起:“反了,簡直反了天了!”
檀卿辭嫌棄的一把鬆開手中的段秋玲,像是丟什麼臟東西一樣,給丟在地上。
隨後,她才轉身,看向老夫人阮氏。
“你急什麼?”
“檀卿辭,你到底怎麼回事,這陣子,侯府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會變成這個樣子?”
老東西畢竟是老東西,一眼看出了檀卿辭與往日不同。
無論是穿著打扮,還是渾身散發的冷厲氣場,都一一說明,事有蹊蹺。
“我變成這個樣子不好嗎?”
檀卿辭一步一步,慢慢朝她走過去,臉上明明在笑,可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墜入了冰窖。
“你……你想乾什麼?”
阮氏心底慌亂了一瞬,又馬上鎮定下來,拿出往日身為婆母的威嚴,厲聲喝道:“怎麼,你還想打我不成?”
元嬤嬤連忙擋在阮氏身前,假模假樣的道:“夫人,你且莫犯糊塗啊,要是讓侯爺知道,你對老夫人不敬,侯爺會動怒的,到時候你又要遭受皮肉之苦,你心裡若有怨氣,要打就打老奴吧!”
“好。”
檀卿辭一口答應:“這麼忠心,那我成全你。”
元嬤嬤聽得一愣。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檀卿辭的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臉上。
彆人打巴掌,頂多是臉腫一下,嘴角出點血,而檀卿辭打巴掌,直接被打出腦震蕩,口腔鼻腔,連耳朵一起,滲出大量血跡,耳膜被打的穿孔,人當場昏死過去。
“她自己要求的,可怪不得我。”
檀卿辭輕輕甩了甩手,歪著頭看向阮氏,然後,咧嘴一笑:“婆婆。”
婆婆兩個字,聽得阮氏脊背一涼。
這個女人瘋了。
剛剛那個表情,簡直像個惡鬼,
難道,她是被兒子打多了,打出了逆反心理?
怎麼可能!
這段時間,侯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阮氏腿一軟,直接癱坐在了椅子上。
“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能想乾什麼?”
檀卿辭走到阮氏身邊,低頭,緩緩靠近她:“彆怕,你可是我的婆婆,我怎麼敢打你呢。”
聽聞此言,阮氏緊繃的神經,微微放鬆下來。
是啊。
量她也不敢。
“那……那你想乾什麼?”
“沒什麼,不是婆婆你讓周管家叫我來的嗎?”
檀卿辭起身走到旁邊,往椅子上一坐,那坐姿,慵懶而隨意,和往日規規矩矩,小心翼翼的模樣完全判若兩人。
“你不是檀卿辭?”
阮氏忽然脫口而出。
問完,又暗自搖頭。
這個世界縱然有許多長得相似之人,但是也不可能相似到完全一模一樣吧?
檀卿辭聞言,內心毫無波瀾。
因為她從來就不擔心,自己會被識破。
識破了,又能怎麼樣?
況且,連她自己都覺得,她和原主就是同一個人。
誰又能證明,她不是?
檀卿辭沒有回答阮氏的問題,阮氏也沒有繼續追問。
過了一會,她慢慢冷靜下來,又才開口,聲音陰冷:“你這麼對我們,不怕被侯爺知道嗎?”
玲兒和元嬤嬤被打成那樣,無論如此,她今天也要讓這檀卿辭受到懲罰。
“檀卿辭,你現在跪下跟我認錯,我還能在我兒子麵前替你求情,讓他下手輕點,”
檀卿辭笑了。
剛剛還覺得,老東西比其他人要聰明一點,此刻看來,也並沒什麼不同。
自以為是,又壞又蠢。
“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