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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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柔和地落在一件件潔白無瑕、款式不一,但都同樣精美華麗的婚紗上。

店長姚妤忱熱情的帶著一對男女走進展示廳,邊走邊說明,麵帶微笑的介紹自家婚紗裙的設計理念和優點,連帶著對顧客大誇特誇,把情緒價值烘托到位。

店名叫vera,全世界連鎖,在婚紗界頗負盛名,不少有錢人的首選。它家擺出來的婚紗都是均碼,做展示用,如果確定要買,交付定金,量完尺寸現定現做,保證衣服一定是最貼合顧客的。用料共六個等級,價格從低到高,當然,顧客若有自己的想法,隨時歡迎和專業設計師溝通,他們將儘最大努力做到讓客人滿意。

服務周到,質量能打,頂級富豪也許瞧不上,但普通富人很是滿意。

“您看看這款,a字型婚紗非常經典,能很好的修飾出您的身型,讓您看起來更加優雅大方。”

“公主型的蓬蓬裙也很好看,采用了高品質的法國蕾絲,每一處細節都經過精心設計,上麵的碎鑽和寶石均為純天然手工雕刻搭配上整套的珍珠項鏈和絲綢手套,非常適合您這樣漂亮可人的女士。”

“所有婚紗您都可以在我們平板上的專門a中試穿,看看它是否符合您的想象。如果您有任何想法或是建議,vera隨時願意為您調整。”

秦旖玨鬆開挽著賀餘朔胳膊的手,走到其中一件婚紗前,拉起該婚紗的裙擺仔細打量,看得出來她對這件婚紗的款式頗感喜愛。

姚妤忱見狀立即介紹這件婚紗的各種優點,同時用餘光觀察這對未婚夫妻或是小情侶中的丈夫。

他注視女生的眼神溫柔至極,且全程注意力都沒離開過女生,看來是一對很恩愛的戀人。

——有錢人的生活可比普通人抓馬得多。

工作性質(vera的顧客圈基本都是有錢人),姚妤忱接觸的有錢人不少,什麼未婚先孕、試圖生子上位的。沒有感情,但家裡為他們訂了婚,垮著臉走過場的。明明有家室,還沒離婚,就帶著人來挑婚紗,結果被原配抓到,臟話亂飛的

太多太多了。

因此好不容易看到一對真心恩愛的,姚妤忱心情都不禁輕鬆了幾分。

雖然人家感情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但人見到美好的事物心情愉悅很正常。

“賀哥哥,你覺得這件怎麼樣?”

秦旖玨將婚紗比在自己身上,詢問男人。

賀餘朔點了點頭,笑道:“很好看。”

兩人沒有糾結太久,秦旖玨試了幾套就敲定了最終結果,正常情況需要兩個月,但他們的婚禮就在下個月,於是問能不能加急,姚妤忱說當然可以。

交完定金和加急費,兩人親密的牽著手離開了婚紗店。

姚妤忱目送二人離去,正要收回目光,店員林喻妮笑嘻嘻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怎麼,店長,你羨慕人家呀?是不是也想談戀愛結婚了?”

原本確實有點羨慕的姚妤忱頓時不羨慕了,“不不不!我單身主義,隻是覺得人家關係好,多看兩眼。你知道的,我們總是遇到一些嗯,你懂的。”

林喻妮站在櫃台前撐著臉,讚同的點了點頭,“確實。身處瓜田,根本吃不完。”

這份工作她可太喜歡啦!

默默隱藏富二代身份的林喻妮如此想到。

秦家。

賀餘朔把秦旖玨送到門口便停下了,秦旖玨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她嘗試硬拉著賀餘朔的手往裡走,但賀餘朔宛如定海神針,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賀哥哥,為什麼不進去?”秦旖玨暗暗掐著自己的手心,柔聲問道。

“就不打擾伯父伯母了。”

“我們都要結婚了,爸爸媽媽怎麼會覺得你打擾他們呢?”

“還是不了,今天就到這吧。”

秦旖玨微不可聞的深呼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笑容,溫聲道:“好,明天見。”

“我看著你進去再走。”

“嗯。”

秦旖玨轉過身,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蒙上陰霾。

穿過彆墅前院,登上台階,將手指放在感應器上進行驗證,‘嘀’的一聲,大門打開,秦旖玨臉上又露出清純甜美的笑容,轉過身對站在門口的賀餘朔揮了揮手,才走進家中關上門。

“你回來了。”

坐在沙發上的秦父說道。

“嗯,爸爸,媽媽呢?”

“你媽在廚房煮飯。”

“怎麼是媽媽做飯,潘姨不在嗎?”

秦父沉默了下,說道:“你媽媽最近心情不好,她想做什麼就讓她做什麼吧。”

今天是7月17日,距離8月24日還有一個多月。

下個月24號不僅是她的婚禮,也是秦錦嫿的忌日。

——沒錯,她就是故意訂的這個日子。

而父母因為虧欠她,在她強烈要求下不得不同意。

秦旖玨怨恨嫉妒著她的雙胞胎姐姐。

憑什麼同樣在嬰兒車裡,她卻被人販子抱走,人販子轉手將她賣給山裡一戶窮人家,從小非打則罵,受儘折磨虐待,15歲還差點被賣給另一個村打死過老婆的老男人,幸好在此之前被秦家找回。

看著被養的白淨柔嫩,優雅溫婉的胞姐,再看看一身老土氣息、傷痕繭子的自己,秦旖玨嫉妒到發瘋,將怨氣全部轉移到秦錦嫿身上。

她認為如果不是自己,那遭受苦難的就是秦錦嫿。

更令秦旖玨難受的是秦錦嫿還有個英俊優秀的男朋友,憑什麼所有好處都給秦錦嫿占了?她呢?

於是在試探出家裡人因為覺得虧欠自己,處處忍讓自己的態度後,秦旖玨開始處處和秦錦嫿爭。又因為無論她有沒有理,大家都會站在她身邊,秦旖玨到最後什麼都要搶秦旖玨的。

從一些小東西,諸如衣服包包,逐漸發展到生日宴搶風頭:隻要大家要去關心秦錦嫿,秦旖玨就裝身體不舒服,吸引注意力。

最後直接明搶秦錦嫿的男友。

【“姐姐,求你把賀哥哥讓給我吧,你什麼都有了。”】

秦父秦母最開始是勸阻秦旖玨不要這樣,但在秦旖玨頻繁示弱和用自殺威脅後妥協了。

秦錦嫿第一次反對父母,決定離開家在外麵住一段日子。

卻又被秦旖玨以死相逼回來。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姐姐就不會離家出走。”】

父母火急火燎的打電話哭著讓秦錦嫿回家。

秦錦嫿沒辦有辦法,才離家兩天又回了家。

後來

秦旖玨發現賀餘朔還是那樣愛著秦錦嫿,隻把她當成妹妹,在她提議的一次海邊旅行中,她佯裝心情不好想跳海,秦錦嫿看見後立馬過來想要把她帶出海裡,但在她一番故意的拉扯中兩人最後都被卷進了海裡。

她不會遊泳,但秦錦嫿會。所以這次舉動秦旖玨是不舍代價的,她想:如果賀餘朔選擇救秦錦嫿,那她死了大家心裡都會有個疙瘩,膈應秦錦嫿。

如果賀餘朔選擇救她,那秦錦嫿多少會對賀餘朔感到失望。

總之不論是哪邊,她都穩賺不賠。

賀餘朔果然選擇優先救不會遊泳的她。

秦旖玨心中得意,然而轉頭卻發現秦錦嫿臉上一點難受的樣子都沒有,一怒之下,她直接抱著賀餘朔的頭吻了下去。

賀餘朔則因為要浮水沒空阻止。

直到被用力推開。秦旖玨也顧不上觀察賀餘朔的反應,第一時間回頭想看秦錦嫿的表情,但隻看到一片茫茫大海。

秦錦嫿不見了。

秦父秦母泣不成聲,高價請人找、或者說撈了半個月才找到,原本他們都絕望了,畢竟連河裡的屍體都不一定打撈得到,何況海裡。

誰知最後在秦錦嫿消失的那片海域的沙灘上找到了。

經過法醫鑒定,秦錦嫿很大可能是腿抽筋導致的溺亡。

秦旖玨沒想要秦錦嫿死,最多是想過——誰料秦錦嫿真的死了。

高興嗎?

秦旖玨覺得自己是高興的。

她假惺惺裝作很難過的樣子,同時經常提起姐姐對她很好,如果賀餘朔那天救的是姐姐就好了。

話下之意:姐姐的死有賀餘朔一半,賀餘朔明明可以救她的。

最後再說她也不想活了,都是她的錯。逼賀餘朔和她結婚,以打消她自殺的心。

之所以這麼做,當然是因為秦旖玨知道賀餘朔有多愛秦錦嫿。

果然,在她軟磨硬泡了兩年後,賀餘朔從點頭答應和她在一起到向她求婚。

這兩年裡秦旖玨刻意模仿秦錦嫿的一些小動作雙管齊下,賀餘朔看她的眼裡終於有了愛意。

儘管那愛意是對秦錦嫿的。

秦旖玨則根本無所謂,她纏著賀餘朔不過是為了和秦錦嫿搶,隻要是秦錦嫿的東西,她都要爭。

即便秦錦嫿已經死了——秦旖玨依然不願意放過對方,也不放過自己,她早已扭曲偏執到入魔。

至於把婚期選在秦錦嫿的忌日,她也有合理的借口:【“我想姐姐一定會高興她愛的兩個人走到一起。”】

反正家裡人虧欠她,隻要有一個得當合適的理由,他們就不會拒絕。

而賀餘朔為什麼會答應,秦旖玨也不知道原因。本來她還以為賀餘朔會強烈反對,哪知賀餘朔居然直接答應了。

秦母端著炒好的菜上桌。

秦旖玨回過神,張開口正準備說話,注意到這些菜都是秦錦嫿喜歡的,咬破了舌尖。

濃鬱的血腥味在口腔裡蔓延。

她拚命告訴自己沒關係,人都已經死了。但嫉妒仍然在蔓延,宛如不滅的火焰,灼燒著秦旖玨的靈魂。

沒關係。她咽下口裡稀釋的血水,再次安慰自己。

何必跟一個死人計較。

8月15日。

一月一次的集市日。

夏靈澤逢人(詭)就說他有一個姐姐要結婚了。

眾詭觀察了一番他的表情,喜氣洋洋的,於是紛紛上前慶祝。

夏靈澤被祝賀的心情大好,眼睛都彎成了月牙,說會把這些話語轉達給新娘。

8月23日。

歸一村。

秦錦嫿坐在鏡台前動作優雅緩慢的為自己梳妝,身上穿著紅白相間的中式古典嫁衣。

8月24日。

一宿沒睡,激動的等待新郎來接新娘的夏靈澤遲遲不見動靜,疑惑的撓了撓頭,正準備去秦錦嫿家看看,夏父叫住了他。

“你去哪?”

“不是說今天秦姐結婚嗎?”

“是啊。”

“那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

“還沒到時間呢。”

“我去看看。”說完,夏靈澤抬腿就跑,快的夏父喊都喊不住。

平時半個小時的路程這回隻花了幾分鐘。遠遠的,夏靈澤便看見秦錦嫿家門口放著一個花轎,頂部覆蓋著一塊紅色的綢緞,轎身兩側掛著風鈴,微風拂過,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花轎前後一左一右各站著一個紙人,身上塗紅,頭戴黑色紙帽。五官栩栩如生,不注意看還真容易被當成活人。

夏靈澤眨了眨眼睛,腳下沒停,又拉近了一段距離,這時從秦錦嫿家排著隊走出來一溜紙人。

有男有女,有的手裡拿著籃子,籃子上用白布蓋著,不知道裡麵裝的什麼、有的手裡拿著嗩呐等樂器、有的什麼也沒拿

顯然,這些紙人扮的是送親隊伍。

紙人們看見夏靈澤,眉眼向下墜了墜,它們沒少被這小祖宗折騰。

幸好夏靈澤這次的‘主要目標’不是它們,隻見少年猶如一陣風衝進宅院。

“秦姐!怎麼回事啊,不能是讓紙人給你當送親隊伍吧!咱們村呃,好吧,至少還有我。”

夏靈澤本來想說又不是沒人,後來想了想除了他,其他人身體多少都有些問題,送親送的近還好說,遠就沒辦法了。而歸一村地處偏僻,想也知道不可能近。

秦錦嫿從房間裡走出來,今天的她打扮完整,頭戴鳳冠,濃妝豔抹,張揚的宛如盛放的紅玫瑰。

“靈澤。”秦錦嫿揚了揚唇,“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夏靈澤想也不想的說道:“當然啊!”

秦錦嫿頷首,抬起右手伸到夏靈澤麵前。

夏靈澤神情疑惑,在秦錦嫿的眼神示意下,猶豫地牽了上去。

然後秦錦嫿帶著他一步步走到屋外,紅繡鞋踏上花轎。

夏靈澤反應過來猛然刹住,忙道:“不行啊,這不合禮儀。”

“靈澤,我把你當弟弟看,我沒有家人,你是我唯一的家人,和我一起坐轎並不失禮。”

夏靈澤“啊”了聲,到底不好意思的腆著臉上了花轎。

花轎很大,坐兩個人綽綽有餘。

等兩人坐好,外麵轎夫打扮的紙人抬起花轎,送親隊也排好各自的位置,拿著花籃的紙人站在最前麵,樂師隊站中間,最後是護衛人員。

轎起,奏樂。

嗩呐發出泣血般哀怨尖銳的旋律,紙人腳下生風,眨眼的功夫就竄出去十來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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