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你馬進忠以為自己是炎王殿下,可以把手伸進來,還不怕文人們的反抗?
總之馬進忠是沒有直接衝進範府的膽量。即是明的不行,那就隻能來暗的了。如此,從這天開始,範府大院之內每天都會被人扔進死雞、死鴨、死鵝和死狗等物。
弄得範府大院內天天都是血淋淋的,實在是非常惡心人。
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指名是誰做的,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此事非馬進忠所為不可。
想到堂堂一一位副元帥,竟然天天隻會乾這種小來小去的惡心之事,此人在範景文眼中的評價隻會更低。
朱常武收到張奡發來的這封電報,看到這裡麵的內容時,他整個人都是愣住的,好一會之後才失笑出聲。“這個人也就這樣了,甚至都不是一個合格的對手。”
在沒有接觸馬進忠之前,對方能從崇禎那裡得一個副帥的身份,要說朱常武一點忌憚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雖然他身有係統之物,但他也不會狂傲的不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中。
隻能說,配做他朱常武對手的人有點少罷了。但像是馬進忠這樣,做事如此小氣,且還睚眥必報之人,實在是讓朱常武提不起什麼興趣來。
好好的一個位置,卻是交給了一個草包,朱常武也就隻能替五皇子一係的人感覺到悲哀嘍。
“公子,這是準備好的傳單,軍中的讀書人這一次可都派上了用場。”宋獻策拿著一摞手寫的傳單出現在朱常武麵前,眼中都是佩服之意。
這個叫什麼傳單的東西,之前朱常武說的時候,宋獻策還有些不太明白,但當公子親自寫出了第一封,還在一旁畫了點什麼添上去之後,這麼聰明的宋獻策當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
這就是最好的心理打擊之術,他怎麼就沒能夠想到呢?
他能想到?
開什麼玩笑,傳單根本就不是現在應該出現的產物,他怎麼可能會想到?
再說了,就算是想到了,沒有足夠的讀書人也是無法做到的好吧?
就像是同樣的辦法告訴三國聯軍,他們能做成嗎?
全是由泥腿子組成的軍隊,大字不識一個的人至少占到了九成五,讓他們去照著寫都是不會的。明軍這邊則是不同,裡麵有了很多讀過書的士兵。
新政之一就有一條,為官者一定要有軍伍經曆,僅是這一條,就不知道吸引了多少讀書人的加入。
千萬不要以為讀書人就多麼的有節操,那都是扯蛋。隻要肯給他們一條金光大道,什麼阿諛奉承的話,他們那都可以張口就來。
不是有句話嘛,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朱常武要教導出來的就是一批有文化有血性的軍人,然後他們以後立了功,就會成為地方最基層的官員,在由這些人一步步去影響大明百姓,最終將漢人骨子裡的血性徹底的激發出來。
憑什麼大明強大了,就要寬容彆人?
憑什麼大明弱小了,就要被彆人所欺?
朱常武偏不信這個邪,他就是要讓明人改變他們的看法,讓他們知道這個世界上是弱肉強食的。
讓他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不是靠想,而是靠動手去搶。
看看閻喜、張士海等人吧。這兩位一個是貴州布政使,一個是福建布政使,那絕對是封疆大吏,讀書人中也是拔尖一般的存在,可是現在,還不是被編入到了軍隊之中。
雖然因為年紀大的原因,不能直接上一線,但他們也一樣可以找到合適自己的工作,比如說負責給宋獻策打下手,打理著後勤配給這一塊。且兩人平常還要跟著士兵們一起出操,這一陣子下來,兩位布政使被曬黑了,人也瘦了,但也更健康了。
話說回來,明軍在朱常武的領導下,變得越來越有文化,像是手寫傳單這樣的事情,自然是小菜一碟。
傳單上的內容基本一樣,但上麵的畫卻是不同。可表達的意思都是相差不多。
畫上的大多都是投降過來的大明老弱婦孺圍坐在一起,一臉喜氣洋洋吃飯的場景。
或許每一個人的畫功是不同的,但不置可否的是,表達的意思卻是一樣,就是投降明軍有飯吃,還可以吃得不錯。
“嗯。”朱常武接過這些傳單看了起來,抽出了幾十張,看到上麵表達的意思是明確的,就笑著點頭道:“可以交給老吉散發出去了。”
這些天的防守下來,僵持的局麵也應該打開了,心理戰正式開始。
一個個無人偵察機被調了回來,跟著滿載著傳單而出,在第二天這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裡,大批的傳單由無人機送到了三國聯軍的軍營之上,跟著漫天飛舞而動,整個天空中全然都被傳單所籠罩,所布滿。
就像是下了一場大雪一般,所不同的是,由天而落的是傳單,而非是雪花。
“這是什麼東西?”
“快撿一張來看看。”
“咦?上麵還有畫呢。”
“誰認字,快念念上麵寫的是什麼。”
傳單向著軍營上空籠罩而來,落到了士兵們的手中,一陣陣議論之聲便是壓也不壓不住的四傳而開。
軍營中的認字之人成為了相餑餑,就算隻是讀了一兩年私塾之人,都被其它的同袍給圍攏,然後這些人有些磕磕巴巴的把傳單上的字都給念了一遍。
內容並不複雜,就是一封公告信。
告訴三國聯軍的那些將軍,你們送來的老弱婦孺,我們接收了。不僅如此,還好吃好喝的供著,保證不會餓到一個人。
還說大明軍隊彆的都不多,但就是不缺食物,有一些畫上還畫有著碼頭之事,堆積如山的海貨似是永遠也不吃不完一般。
傳單的最後,寫明的就是如果明人兄弟們,在三國聯軍那邊吃不飽,隨時歡迎你們投誠,到時候彆的不好說,保管吃到你們肚子撐到脹。最最後,寫的是,但有投誠者,都可以視為立功表現,隻要不是大奸大惡之人,以前之事都可以考慮既往不咎。
朱常武不是在騙人,他是真的不想再去殺更多的明人,哪怕這些明人加入到了大順軍,加入到了大西軍,但他們是明人這一點是不能改變的。
以後想在擴張,最缺少的就是人口,現在少殺一人,就等於多保存了一份實力。當然,首惡除外。
就像是宋獻策、像是李定國,此人還與朱常武有殺父之仇,這樣的人,投不投降都是一個死字。
“哎呀,這就是上回我們吃過的海貨,可香啦。”
“對,對,就是這條魚,我也不知道它叫什麼,就是這樣尖頭的,下鍋那香味就開始四溢,現在說起來俺還流口水呢。”
“哎,這份傳單上的畫的這群人中,有一位老太太我還認識,我之前就是看著她被送到戰場之上的,想不到還活了下來,且看畫中的她,似乎身板更硬朗了一些。”
古時讀書人講究六藝,其中就有畫之道。一些人畫術還是不錯的,不多說麼的逼真,至少可以讓人看懂。
士兵們看著傳單,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然後不少人的臉上慢慢就有了變化,他們似乎想到了什麼。
最直接的體現就是在當天天快要黑下來的時候,很多打飯點都出了一些的意外。當看到米鍋中幾乎沒有多少的米,都是水的時候,有些脾氣暴躁的士兵就不斷嚷嚷著,雖然後來有督察隊出現,將鬨事之人給帶走了,但很多看到這一幕的士兵,卻是心中有了不同的感覺。
其實不止是普通的士兵,便是一些將軍,此時也在自己的帳中說著這件事情,隻是因為他們的身份更高,說起事情來更加方便而已。
劉體純的帳中,他叫來的就是穀英,麵前擺著一壺酒還有兩碟小菜。
“喲,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想起來請我吃酒?”穀英哈哈的笑著,跟著不客氣的在劉體純對麵就座了下來。從這一點上來看,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是不錯的。
“沒啥,就是想你了唄。”劉體純開著玩笑,然後主動給穀英倒酒,跟著便是你來我往,很快一壺酒喝完,又上了第二壺,跟著就是第三壺。
直到第五壺的時候,兩人臉色都變得通紅,明顯有了醉意的時候,劉體純開口了,“穀兄,傳單你看過了吧?”
“當然看到了,那麼多傳單由天而降,想看不到都不可能嘛。”穀英打了一個酒嗝之後,回應著。
“那穀兄是怎麼看的?”劉體純繼續發問,似乎對這件事情很感興趣。
“怎麼?劉老弟有什麼想法?不行的,你我之前都與朱常武那殺胚交過手,我們手中有明軍的血,他們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穀英不愧能被劉體純單獨叫來,開口就點了這一次喝酒的意義所在。
“我就知道穀兄聰明,你說沒對,但依我看,未見得。”劉體純眼見自己的目的被點破,並不驚訝,相反還搖著頭,否定對方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