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早上起來,朱常武打算繼續玩耗字訣的時候,吉金凱就一臉焦急的來到他的帳中。
“什麼事情,慢慢說。”朱常武鎮定自若,這頓時就給了吉金凱很大的鼓舞。
“公子,是這樣的,今天三國聯軍再度發起進攻的時候,我們通過無人機發現,對方陣營中出現了很多的老人婦女還有孩子。”
“嗯?”朱常武聞聽,臉上先是閃過一道怒意,這些人,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竟然連這些無辜之人也要利用上,還真是沒有人性。
可怒過之後,朱常武又笑了起來,“之前還想著怎麼樣打擊對方的軍心士氣呢,卻想不到,他們主動把機會送給了我們,那還客氣什麼。”
“啊?公子的意思是?”吉金凱有些跟不上朱常武的思維。
“命令,在開炮的時候,儘可能避免傷及無辜,還有,一旦敵軍撤下去,我們就可以放這些老人女人和孩子過來,這些人他們不要,我們要。”
朱常武馬上就有了自己的決定。開炮是必然的,不開,就是示弱,就會讓三國聯軍看到機會,這樣隻會害了更多人。
開炮就會傷及無辜,哪怕是再小心也是一樣,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至少這樣做,可以更好的保障更多人的安全,本著兩害相權取其輕的想法,這樣做並不算是錯。
“我們來接收?”吉金凱聽到這裡更加的不懂了。
“對,就是由我們來接受。老宋可是準備了很多的海貨,每天三艘打魚船出動,一天我們的收獲都有九百噸以上的海貨,多養活一些人不算什麼。更重要的是,我們要通過此事表達一個態度,那就是我們有能力養活更多的人,我們比三國聯軍更有人性。”
對,就是人性。
這是多麼普通的一個詞彙,又是多少人不以為意的一個詞彙。
有人會說,人沒有了人性,那還是人嗎?
彆說,戰亂時代,最經不起考驗的就是人性。
大家都有飯吃,都可以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時,自然沒有人會認為人性是多麼的重要。
可如果大家都沒有了吃的時候,突然有一碗飯放在那裡,那由誰來吃,可就很考驗人性了。
現在的三國聯軍把老人孩子和女人送過來,就是沒有人性的一種體現。龍兵接受了,並給他們吃食,讓他們可以活下去,還活得不錯,那他們就比對方更有人性。
一旦在讓三國聯軍的士兵們看到這一點,那請問,他們會作何選擇?
一方有人性,一方沒人性,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們更會傾向於誰?
這都是朱常武心中的想法,但對此,吉金凱並不明白,他也不需要明白,他隻要按著公子的吩咐去做就行。
“好,我知道怎麼做了。”吉金凱答應一聲之後,便奔向前線做著安排。而就這一天,大約四千左右的老弱婦孺從戰場上來到了明軍的陣地前方,並安全的被接收,又被轉送到了後方。
劉宗敏等人一直在密切的關注著前線的戰事,得知明軍果然沒有殺了這些在他們眼中的無用之人,而是把他們都給接收了,他們便是臉帶喜色,哈哈大笑起來。
“都說炎王是閻王,是殺神,現在看來,傳言不實呀。”阮維亮看到這個結果的時候,最先笑出了聲。
“是呀,這位炎王即是願意接收這些浪費糧食之人,那我們就可勁的送,倒要看看,他們的糧食可以維持多久,而隻要沒有了足夠的糧食,那時或許不用我們動手,他們自己就會先亂起來了。”李定國也是哈哈大笑般的說著。
三人都在為朱常武的舉動感覺到愚蠢,他們認為,自己這樣做,可以更快消耗對方的食物,而等到對方沒糧的那一天,便是他們獲取勝利的時候。
......
南五省之戰,又一次陷入到僵局時,朝鮮之地,高行和梁軍正在做著戰前的動員工作。
雖然隻是一個團長的身份,手下之兵也僅有三千人,一個加強團的兵力,但卻不會有一人敢小看於他。
龍兵的戰鬥力如何,想必但凡是了解他們的人,都是不會輕易的質疑。
梁軍就更不用說了,大元帥身邊最為親近的人,在朱常武不在的時候,他甚至可以代表大元帥行使賞罰之策,那就等於擁有了先斬後奏之權。
這樣的兩個人一起下令召開高級軍事會議的時候,被通知到的,自然無人敢去怠慢,都在規定的時間內出現在指定的院子裡。
梁軍與高行是最後出現的,隨著他們的出現,一些個決議也紛紛由他們口中而出。
首先是決定出兵的時間,現在已經是二月,雖然北地到了晚上的時候,依然還有些冷,但已經不是那種刺風的寒風,是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此時出兵已然俱備了條件。
其次就是出兵的數量,以及各軍的排位順序問題。
足足十五萬大軍,這就是絕對的主力,他們將會由朝鮮而出,一路向北,直向沙俄之境而去,完成大元帥所說的開疆拓土之舉。
還有就是後勤運輸問題。
自然還是要交給龍商來運作,事實證明,有了足夠的利益下,龍商們會皆儘所能的做好每一件事情。
最後就是修路問題,這也是這一戰能否持久,能打多遠的重中之重。
大軍前進和後勤運輸都需要有一條可以行駛的道路,沒有這個依仗的話,就達不到所謂的進退有據,達不到運輸通暢,那這一仗想要打得持久,也就成為了不可能的事情。
初步規劃,第一批修路人員數量可達到五十萬之數。
滅掉盛京城和攻下朝鮮的時候,就有三十萬俘虜,接著隻需要在在朝鮮境內雇傭二十萬人便可以輕易的達到這個數目。
三十萬俘虜是沒有工錢的,隻需一天管兩頓飯,他們就要乾一天的重體力活。
二十萬雇傭人員卻是不同,他們不僅一天三頓飯,同時還有銀錢可拿,且他們的活也不會太重,隻是負責著兼管三十萬俘虜的工作。
有了這五十萬人之後,修路問題應該暫時可以跟上。等以後打得更遠了,俘虜也會更多,最終修路的任務一樣是可以完成的。
會議結束之時,也就是大軍動員之日的開始。五天之後,各軍開始依次向北而去,最終在愛琿城集合,隨後就是兵進沙俄,之前一直是對方在找自己的麻煩,現在終於到了他們要找入侵之人麻煩,報仇血恨的時候。
......
大明京師,內城,範府。
田弘遇又一次出現在了這裡,同時還帶來了一些的禮物,但明顯沒有第一次多了。
這回來到這裡,田弘遇就是催婚來的。沒有辦法,這幾天馬進忠是一天跑他家八回,逼得他不得不來。
但這一回,卻是連範景文的人都沒有看到,隻有範府的管家接待了他。
按說以田弘遇的身份,隻派一位管家負責接待,是有些失禮的。可對方都這般的不知輕重,不要臉了,難道還指望著範景文以禮相待不成?
不用說,田弘遇自然是碰了一鼻子灰,不僅這一次帶來的禮物對方沒有收下,就是第一次上門的禮物這一次也給退了回來。這意思已經非常的明顯,那就是範家不同意這件婚事。
出得了門的田弘遇,看著這些個禮物堆在一起放在眼前,十分的頭疼,他都不知道要如何的和馬進忠去解釋了。
本來還想趁著這個機會和對方拉近一下感情,現在看來,不被對方記恨就要燒高香了。
“呸!”
衝著範府大門吐了一口吐沫之後,田弘遇離開,他要去告狀,就說範景文是出爾反爾的小人,總之,事情沒有辦成,沒有能力的這個鍋他是不會去背的。
田弘遇要甩鍋,範景文自然而然被馬進忠給記恨上了。
這一陣子,馬進忠可是逢人就和他們說,自己將迎娶範首輔的女兒過門,為此,他還把自己一個正房,兩個小妾都給休了,可謂是萬事俱備。
誰想到,範景文那邊又不同意了,這就是把自己的麵子往死裡踩,那他如果不做一些什麼的話,還要不要在京師裡混了。
感受到臉麵被人甩了的馬進忠自然而然不會善罷甘休,但他又不能直接對範景文怎麼樣,首輔之名可不是說說的。如果他真的趕帶兵直接衝進範府的話,怕是接下來那些文臣的彈劾奏章都可以把他淹沒。
文臣間內鬥是一回事,武將想要壓著文臣,又是另外一回事。
大明到了崇禎主政之後,似乎形成了一種習慣,那就是誰當首輔,誰就要被所有的文臣們所敵視,大家都想把他給搞下來,似乎隻要把現任弄下來,其它人就都有機會成為首輔一般。
這也是為何崇禎換首輔的速度成為了大明之最的原因。
但換也是文臣間的事情,憑什麼一個將武可以來參與他們這樣的事情,文臣們就不要臉麵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