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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西地戰亂,苦難百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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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鐵柱抹了把臉,手上的血和泥混在一起,在臉上留下幾道可怖的痕跡。

"往東南是去江城府,聽說江淮之地還算安穩,有朝廷的軍隊駐守;那裡的領軍將領,據說是冠軍候蘇淵,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官。他治下的百姓,過得都豐衣足食。而且,還都是曾經的難民。這位蘇候爺,專門接收難民。”

“往西南是梅州府,被紅蓮教占了,但傳言他們的新聖女對流民還算仁慈;再就是繼續往北,過菏洲關,去臨淵城"

"臨淵城?"寧安皺眉,"那是個邊陲小城嗎?"

"不是,聽說是朝廷在那新建的大城,需要更多的百姓,"一個瘦高的老者插話,是村裡的教書先生陳文昭,

"聽說臨淵城收留流民,給地給糧,而且"他壓低聲音,"那裡不受朝廷和北境任何一方管轄。"

人群開始騷動,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寧安看著疲憊不堪的家人,心如刀絞。

阿芸的鞋子早已磨破,腳上纏著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布條;母親咳得越來越厲害;小魚瘦得顴骨都凸了出來,大眼睛裡滿是恐懼。

"我們投票決定吧,"趙鐵柱提議,"願意去江城府的站左邊,梅州府的站中間,臨淵城的站右邊。"

人群緩慢移動著,像被風吹散的落葉。

寧安看著大多數人選擇了江城府的方向——畢竟那裡聽起來最安穩。

約莫二十來人站在中間,包括趙鐵柱,他向來膽大。

隻有寥寥七八人選擇了臨淵城,大多是些無牽無掛的年輕人。

至於去紅蓮教的,並沒有。實在是紅蓮教是反賊,聽起來並不好。

"安兒"母親突然抓住寧安的手,她的手像枯枝一樣顫抖,"你爹臨死前說過寧家祖上就是從菏洲關那邊遷來的"

寧安愣住了。他從未聽父親提起過這事。

"那裡有我們的根。"母親說完這句話,劇烈地咳嗽起來,一口鮮血噴在手心裡。

阿芸驚恐地看著婆婆,又望向丈夫。寧安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目光已變得堅定。

"我們去臨淵城。"他說。

趙鐵柱走過來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保重,兄弟。若是有緣"他的聲音哽住了,"再見。"

陳文昭帶著大隊人馬準備啟程前往江城府,他最後看了一眼寧安:"臨淵城路途遙遠,菏洲關據說盜匪橫行,你們千萬小心。"

分彆的時刻來得突然又必然。寧安看著曾經朝夕相處的鄉親們分成三股,像被狂風吹散的蒲公英,各自飄向未知的命運。

他的喉嚨發緊,卻連一句像樣的告彆都說不出來。

"走吧。"他背起母親,阿芸抱著小魚,跟著另外五個選擇臨淵城的村民,踏上了北上的山路。

夜幕降臨時,他們在一處破敗的山神廟裡歇腳。

廟裡已經擠滿了流民,空氣中彌漫著汗臭、血腥和絕望的氣息。

寧安找了一個角落,讓母親躺下。阿芸從包袱裡取出最後一點乾糧——幾塊硬得像石頭的雜糧餅。

小魚狼吞虎咽地吃著自己那塊,眼睛卻盯著奶奶的那份。

寧母微笑著把自己的餅掰成兩半,一半給孫子,一半塞回阿芸手中。

"娘,您吃"阿芸推辭著。

"我老了,吃不了多少。"寧母的聲音輕得像羽毛,"你們年輕,路還長"

寧安走出廟門,站在殘破的台階上。

月光冷冷地照在荒野上,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狼嚎。

他想起白天的選擇,心中突然湧起一陣不安。

臨淵城真的如傳言那樣好嗎?還是說,那隻是絕望的人們幻想出來的烏托邦?

"安哥"阿芸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輕輕環住他的腰,"我們會活下去的,對嗎?"

寧安轉身抱住妻子,感受著她瘦弱身軀的顫抖。"會的,"他撒謊道,"一定會。"

第二天清晨,他們被尖叫聲驚醒。

一隊潰敗的官兵衝進了山神廟,見人就砍,搶奪財物。

寧安抓起一根木棍,護在家人前麵。一個滿臉橫肉的士兵獰笑著逼近,手中的刀還在滴血。

"把值錢的交出來,饒你們不死!"

寧安看著這些官軍,心中充滿了絕望,大羽朝爛透了。他們被西維人劫殺搶掠就算了,這些本該保護他們的官軍,甚至比西維人更可惡。

也難怪西維打過來之後,官兵一路潰敗。西地幾乎快要丟光了,也隻有方原城在苦苦支撐著。

寧安知道不能跟這些官兵對抗,他摸出懷裡最後幾枚銅錢扔過去,那士兵啐了一口:"窮鬼!"舉刀就砍。

千鈞一發之際,趙鐵柱不知從哪裡衝了出來,一鐵錘砸在那士兵頭上,腦漿迸裂。

"快跑!"他大吼,"江城那條路被西維軍截了,我們折回來找你們!"

寧安來不及多想,背起母親就往外衝。

阿芸抱著小魚緊跟在後,身後傳來廝殺聲和慘叫聲。一支流矢破空而來,寧母突然用力一扭身子,箭矢深深紮入她的後背。

"娘!"寧安失聲叫道。

"跑彆停"寧母的聲音越來越弱,"照顧好小魚"

他們狂奔出數裡,直到聽不見追兵的聲音才停下。

寧安小心翼翼地把母親放在一棵老槐樹下。

箭矢貫穿了她的肺部,每呼吸一次都帶出大量鮮血。

阿芸跪在一旁無聲哭泣,小魚嚇得呆住了,連哭都忘記了。

"安兒"寧母艱難地抬起手,撫摸著兒子的臉,"記住去菏洲關,去臨淵城落葉歸根"

她的手突然垂下,眼睛永遠地閉上了。寧安仰天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嚎叫,驚起林中一片飛鳥。

他們在槐樹下挖了一個淺坑,用石頭和樹枝做了標記。

寧安跪在墳前,額頭抵在冰冷的泥土上。"娘,您放心,我一定會帶小魚和阿芸到臨淵城。"

他咬著牙說,"我們寧家,不會絕在這裡。"

阿芸把一朵野花放在墳頭,輕聲哼起寧母生前常給小魚唱的搖籃曲。

歌聲飄蕩在血腥的風中,像一縷抓不住的煙。

再次上路時,隊伍隻剩下了九個人。

趙鐵柱在混戰中受了重傷,卻堅持要跟他們一起走。"江城去不成了,"他咳著血說,"跟你們賭一把臨淵城。"

寧安看著遠處連綿的群山,那個方向有菏洲關,關外就是臨淵城。

路途尚遠,生死未卜。但此刻,他心中卻燃起一絲奇異的希望——就像黑夜中遠處的一盞孤燈,微弱卻固執地亮著。

"走吧,"他對身後殘存的同伴說,"天黑前趕到下一個落腳點。"

一行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向著南方,向著那個或許存在或許虛幻的希望之地蹣跚而去。

他們的背影在血色夕陽下被拉得很長,像一道道刻在大地上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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