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季離回過神來，感覺渾身暖洋洋地沉睡在一片溫暖之中。
睜開雙眼，正好看到菲林的側臉，再一撇頭，發現自己正被對方抱小孩兒似的抱在懷裡。
季離：“……”
“啊，你醒了。”
耳邊傳來菲林特有的，那種深入骨髓的空靈嗓音。
剛醒過來的季離身體一顫，感覺靈魂都發出輕微的共鳴——
這靈質，好強的滲透性。
她將目光從另一隻手中的檔案上收回，衝著季離露出一抹笑容：
“托你的福，我現在感覺好多了，但是再讓我抱一會兒吧，我需要你的靈質特質。”
菲林就這麼淩空坐在怨龍之底的裂隙旁，一手將季離抱在懷裡，一手拿著檔案：
“這些手記裡的內容很有趣，我從未想到恕龍會有人對銜尾蛇之力進行如此詳細的研究。”
“你先放我下來……”
季離暫時不想考慮菲林嘴裡的“靈質特質”是指什麼，他想先下來。
“怎麼了，你不舒服麼？”菲林還是習慣稱呼季離在新羅時候的代稱。
季離心說不是舒適度的問題，你要氣氛再旖旎一點他也就認了，主要他不想被當小孩兒似的抱著。
菲林隻能先將季離放了下來，輕掩紅唇：
“你現在的情況不太好，我為你進行了全身心的治療，算是對剛才的失禮做出一點補償。”
暫時來不及追尋菲林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季離閉目檢查了一番此刻的靈魂狀態。
之前那種三位一體完全陷入混亂的情況已經徹底被完全清除，有一股灰白霧氣在他的肉體和靈魂周圍縈繞遊走。
就像季離從紅鞭會的靈薄獄離開，第一次見到菲林接受治療那樣。
這股力量帶著一股冰冷的涼意，但走過的地方卻傳來熱烘烘的感覺，極快修補著他體內的不適。
“你的靈魂和身體陷入了一種很奇怪的扭曲狀態，我不知道是什麼導致了這種情況，但我能修複它。”
“這種扭曲會導致你的靈魂和肉體分離，並因為缺少依存的條件而走向不可預知的結局，這次留下了一些後遺症，所以以後，要儘量避免這類情況發生。”
“後遺症？”
季離扭頭看向對方，菲林的長發無風自動，露出左眼。
隨著空氣中傳來哢嚓的聲響，一張照片被灰白色的霧氣凝結在他的眼前。
那是季離此刻的模樣，精神飽滿，姿態尋常，隻是在死徒轉化儀式後變成蒼藍色的雙眼已經變成了異色瞳。
一隻仍是蒼藍色，一隻則變成了怨龍之力的血紅。
藍色沒什麼太大的變化，但是多了一抹虹彩。
紅色的瞳孔裡則是那三條龍形咒文，正在微微流轉，但時不時會突然爆散，再重新凝聚，似乎有點兒不穩定：
“有什麼影響？”
“沒有太大影響，甚至可能是一點點好處。”菲林道：
“由於那種被我命名為‘扭曲’的狀態導致了靈肉分離，而且還沒有完全歸位，這導致你靈魂中的特質被放大了。”
特質被放大？
季離通過飛升協議打開了四維麵板：——
意誌：323
超感：1234
創想：969
親和：？？？——
親和，這就是被放大的特質了，季離目前最高的屬性。
這玩意兒變成了三個問號，這讓他無法從數據上看到實際的增幅程度。
索性散出一縷虹彩靈質，那靈質竟如磅礴星雲一般狂暴擴散開來，將整個遺產實驗室的上空化作一片星河：
“流動性和密度確實是變強了不少……”
經過測算，飛升協議直接給出了【2945】的全方位增幅，幅度極大。
但奇怪的是，他此刻的肉體能力也下降了【2128】。
這裡的肉體能力並不是指的肉身，而是在靈質增幅下，靈肉合一的身體素質。
菲林的聲音從一旁傳來，解答了他的疑惑：
“與之相對的，你的靈質對於肉體的靈肉合一增幅會衰減一些，這會讓你的體術能力相對下降。
當然，這並非是恒定的。持續時間短則三天，長則一周，就能恢複正常。”
“那惡靈化也會受到一定的影響……”
隨著漫天星河逐漸散開，季離伸手來，將這隻手短暫地惡靈化。
虹彩色的電弧猛地一閃，季離悶哼一聲，隻感覺靈魂如遭重擊，整個向前倒去，被菲林矮身輕輕摟住，傳來滿麵的溫軟：
“小心一些，你現在最好不要動用自我覆寫類的能力，至少要在一小時之後，靈肉在劇變下完成自我調節才行。”
就像人體的生理係統，你胃裡剛翻江倒海一陣猛吐，趕緊生冷雜食使勁兒胡吃海塞。
胃說活爹啊你就可勁兒造吧，然後給你排異反應來一波繼續吐。
季離現在有點類似這種情況，靈魂扳機在對他發起抗議了。
他閉眼做了個深呼吸，一抹淡香瞬間充盈鼻息，有菲林的靈質深入他的靈魂，那種舒服到想要就此睡去的感覺再度傳來。
這讓他猛地回神，脫離菲林的懷抱，差點兒又給他睡過去。
以前和菲林見麵的時候，對方的靈質都非常收斂，動手的時候也是非死即傷，致命感很強，自然談不上什麼溫暖和沉醉了。
現在菲林的情況不算特彆穩定，旁邊的裂隙沒有關閉，她開啟著某種術式，沐浴在銜尾蛇之力中，似乎在溫養靈魂。
這導致一發生親密接觸，她的靈質就不斷滲透到季離的靈魂中，並引發一種奇異的特質。
對於季離的“警惕”，菲林倒是有點依依不舍的，顯然是還想蹭所謂的季離的“靈質特質”，隻是有些不好意思，也就沒有繼續摟著他。
考慮到剛才那個滾燙的熱吻，季離心底一陣古怪。
菲林能夠將這種程度的問題治愈，也就是說有大雷在，季離倒也不用太過擔心【循環演算】的後遺症問題。
不過這個她嘴裡的特質指的就是親和力，也就是說，她剛才抱著自己是在蹭親和力？
回想到剛才突然激增的銜尾蛇之力，季離大概猜到大雷之前的一係列操作是為了什麼，至於這個後遺症，季離倒有些不同的看法。
如果說這種扭曲是能夠被人為掌控的，現在他屬於是犧牲了一部分靈肉合一的力量，換來了靈質的大幅度提升。
那能不能用其他的屬性來換彆的屬性，從而達成在一定時間內，短板更短，長板更長。
或者說在特定的環境內，直接將短板補成長板的效果？
例如他需要超大杯的靈魂之井，直接犧牲掉親和換來創想，以此獲得足量的靈質揮霍。
又或者需要強大的感知能力，直接用其他屬性“扭曲”到感知上，讓感知在短時間內變成長處？
作戰思維活絡的老奧丁暫時壓下了這個基於現狀發散出去的創想：
“所以，這段時間你身上發生了什麼？又為什麼會突然被我從銜尾蛇之力中撈出來？”
“這說來有些話長……”
此刻的菲林已經恢複了季離印象中的模樣，黑發黑禮服，還有黑色帶紋路的覆眼布。
由於她不方便進入恕龍境內的原因，這段時間她回到了亞洲聯邦。
中途發生了什麼，菲林沒有多提，隻是表示她已經達成了目的，並和當地的完全完美冥照強者打了一場。
對方瀕死，菲林重傷，施展術式遁入了“時間流域”，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會被季離突然從怨龍之底抽出來。
接觸到另一維度的她立刻從恢複術式中醒了過來，看到了季離，更是第一時間意識到他身上存在的強烈吸引力特質。
這種強烈的特質和菲林的恢複術式產生了某種奇妙的靈質反應，導致源源不斷的銜尾蛇之力朝著季離湧來。
而具備“時間”特質的銜尾蛇之力，在季離的作用下甚至遠超漂在“時間流域”中的效果。
所以她便當機立斷用物理擒抱的方式直接和季離完成零距離接觸，來蹭湧向他身上的銜尾蛇之力。
但原本漂在時間流域中的菲林情況不算穩定，又被季離莫名其妙從裡頭抓出來。
維度跨越的效應下，導致菲林的情況又有所惡化，隻能通過提高他情緒波動的行為，來讓季離的特質效果變強。
“先等等……我不太明白，所以這就是這段時間沒能聯係上你的原因，但是‘時間流域’又是什麼？”
菲林對此搖了搖頭：
“時間流域……是我自身術式在緊急情況下遁入的一片裡世界維度，那裡的環境非常適合我恢複傷勢。
但是眼下你將我從裡世界中扯出，這也就代表著我所進入的‘時間流域’和銜尾蛇之力所在的怨龍之底存在某種靈魂心理學聯係……
你是用什麼術式做到的？”
季離表示很難解釋，他要怎麼跟菲林說，自己摸獎不滿意，直接氪命把她給摸出來了？
這時，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過去多久了？”
菲林雙手交疊在下身：
“如果是你將我從時間流域中拉出的話，隻過去了半小時不到。怎麼了？”
季離道：
“外麵有恕龍的禁軍看守，我已經在這裡待了很長時間了，再繼續待下去，他們可能會直接進來查看。”
季離向菲林簡短告知了一下目前所處的紅心實驗室，和他來這裡的目的。
菲林明了：“所以，這裡並不是個尋常的地方，我也大致能感知到。”
“總之，現在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可以遁入維度跟我去淵陵王府麼？”
菲林搖頭：
“不，恐怕我現在無法離開這裡。”
季離眉頭一皺：
“怎麼了？”
“我的重傷並未痊愈，我現在必須要留在這裡的銜尾蛇之力環境中，溫養我的靈魂，而且……”
菲林頓了頓，直接對季離掀開了禮服下擺。
這下麵自然沒有春光乍泄的情況出現，而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裂痕：
“我從濕婆那邊奪回了我的力量碎片，但是吸收需要時間。”
“如果不是你將我從時間流域中扯出，我可能要在裡麵漂上數年之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算是救了我一命，這處裂隙比時間流域的效果更好。”
“但即便是在這裡，我也需要一定的時間修補我的靈魂，我不能離開這處存在時間特質的靈質環境，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裂隙。”
季離沉吟道：
“有什麼加快修複的方法麼？”
菲林頓了頓，站起身來，對著季離彎下腰：
“留在這裡，就像剛才那樣，陪我呆一周，可以加速這個過程……”
——
s：對不起，今天萎了。
這章來來回回寫了好久，有點麻。
看明天能不能繼續8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