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枚裂隙發生器和外麵的都不一樣，它的造型充斥著非常明顯的手工痕跡，並且固定在地麵上，和周圍的靈質回路聯通。
它是李江行第一次接觸到銜尾蛇之力的直接橋梁，所以在季離掌控了紅心臟後，也能夠直接接觸到銜尾蛇之力。
不過李江行可能不是就這麼直接扯出來的。
原本他隻是想要知道銜尾蛇之力的本質到底是什麼，為何能觸發飛升協議的反應，如果能再觸碰到那東西自然是更好。
現在通過李江行的秘密檔案，已經得知銜尾蛇之力是一種可能不屬於裡世界的外來力量，並且具備誘惑和難以脫離的特質，就像是自身存在著一種意識。
其次才是所謂的吞噬、循環、無限、時間等力量特質。
其位格也是獨立於裡世界之外的，隻是疑似有被裡世界浸染的現象。
現在果然直接接觸到了銜尾蛇之力，立刻就能印證他的猜想。
但可惜的是，在他驚天地泣鬼神般拉出這一大團血色混沌棉花後，什麼都沒有發生。
反而是那銜尾蛇之力被從裂隙深處扯出後，開始迅速流失，就像是在常溫下快速揮發的酒精一般——
演算終止，碎裂。
季離破壞了這個未來三秒儘頭看到的結果，將事情引導向另一個變量：
他成功找到了銜尾蛇之力，達成了目的。
雖然和他的真正目的有所偏差，但達成目的就是好事，所以，循環演算應當會將變量的結果導向更加接近季離的目標才是。
這是最理想的狀態，如果不對勁，那淺嘗輒止就好，立刻停手，也掉不了條命。
隨著第二次演算開啟，季離立刻感覺到心神一震，仿佛整個人的靈魂遭遇重錘。
靈魂深處的三位一體開始高速混亂起來。
這劇烈的反應遠超之前的任何一次測試，讓他瞬間明了：
大的要來了。
季離猛然抽手，一枚血紅色的大腦被他拉扯而出，後麵還連著無數根莖般的血管。
在他的巨力之下根根寸斷，發出崩弦般聲音的同時，還有大量的慘叫嘶吼而來。
隨著大腦被季離整個抓出，那些慘叫也徹底消失不見，腦子也迅速枯萎而去，變得灰黑而乾癟：
【人格遺物：苦痛巡回】
【靈魂質量：至臻】
【特性：無儘折磨。將自身的意誌納入無限循環的終極痛苦中，隨著持續時間增多，獲得永久性“意誌”增幅】
【可具裝化】
這種東西具裝化會變成什麼？行走的抖？
季離失語。
嚴格來說，這玩意兒對於尋常的覺醒者，哪怕是不尋常的覺醒者，也都是絕對的好東西。
隻需要在其特性能力中不斷承受苦痛，就能夠獲得四維增長。
也就是說隻要意誌足夠強大，那麼意誌就會更強大。
所以意誌越強，意誌越強？
季離的裡世界咒印和飛升協議表示這是個廢物。
他再度粉碎這個三秒後的未來，靈魂再遭重擊，更甚之前。
季離已經因為使用能力死徒化的雙眸瞬間渾濁，三道咒痕在其中巡回扭動。
不似龍影，反而像是黑色扭曲的蝌蚪。
他直接進入了死兆星狀態，演算第三次開啟。
這次他依然拉扯出了大量的血管，但粘連的卻不是大腦，而是一枚心臟。
暴露在空氣中的瞬間，那心臟便停止了跳動，而後連帶後方粗大的血管根莖高速結晶化。
最終季離竟從那狹小的裂隙中扯出了一坨大樹般的異界結晶！
看著那巨大的規模，季離忍不住咂舌，這能讓他一夢千年，直接破解記憶迷題並增長勢力到冥照不？
但他定睛一看，那異界結晶是霧狀的。
也就是說，和李江行送給他的那塊異界結晶小山一樣，遭到了莫名的汙染。
季離心中頓時大起大落，這霧狀結晶，目前季離隻能通過大雷的時間能力將其回溯，才能夠正常吸收使用。
而大雷因為自身力量化作時域碎片散落，被通天塔拿走的原因，效率極低，還老聯係不上。
不過這從怨龍之底扯出來的異界結晶卻讓季離想到了李江行對此的解釋。
李江行當初對異界結晶異常的解釋，是因為這東西遭受了紅心實驗室內駁雜的靈質汙染。
有沒有一種可能，它們遭受的並非“駁雜”的靈質汙染，而是遭受了李江行所引導而出的銜尾蛇之力的“汙染”？
那麼大一座異界結晶，李江行既然一直在偷偷研究銜尾蛇之力，並且已經取得了極大的成效，這個理論就看起來頗為合理。
所以是銜尾蛇之力將異界結晶加速導致了這種結果，大雷又將時間回溯，所以將異界結晶恢複？
季離終止了這些猜想，將這個得到廢品的未來再度粉碎——
啪！
死兆星在他的身上完全碎裂開來，露出季離渾濁的雙眼。
此刻他的雙眼已經如墨汁般混合雜糅，不斷扭曲變化著。
渾身上下的靈魂仿佛都在戰栗，靈質慘叫，靈核震動，靈魂之井也傳來枯萎的劇痛。
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臂不受控製地探出，當切實感應到從那裂隙中拉扯住的詭異軟乎，季離的靈魂扳機瘋狂顫動——
不對，這不是演算！
他驟然發現，自己這第四次演算並非是出於演算中，而是自身切實地將手伸了進去，將那裂隙中的東西拽出來。
三次高強度演算後，第四次演算的未來，必定會成為現實，而且不受控製？！
季離一把抓住自己的手腕，想要將其從裡麵扯出。
這下大的真要來了，這次可能真有點兒玩脫。
但是為時已晚，那東西已經被他整個從裂隙中扯了出來，沉甸甸地砸到他的身上。
咚！！！！
巨沉的軟彈整個包裹他的全身，季離摟著那具異常眼熟的身軀，整個人從十萬火急陷入了懵逼狀態。
長達兩米過半，修長宏偉的軀乾，軟彈的觸感，覆眼布，高叉的星光禮服……
“菲林？！”
季離看著被他公主抱撈著，陷入昏迷的大雷女人，兩米多的身軀不知是自己抱著她還是她壓著自己，整個人陷入了失語狀態。
這下還真是大的來了。
濃濃的黑氣像是蒸汽一般從她的身上飛散蒸騰而起，在四周四溢擴散。
那還在噴吐出銜尾蛇之力的細小裂隙，完全想不出是怎麼能扯出這麼大個菲林的。
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從怨龍之底被自己扯出來，又怎麼會從怨龍之底被自己扯出來？
是因為循環演算的力量？但這玩意兒有這麼逆天麼？
季離想不明白，但他很快意識到，自己手裡這個昏睡的菲林，有點不對勁。
她的皮膚還是那麼蒼白，但手臂裹著黑色的靈質，流動著蔓延到手腕。
像是活動的黑色紋身，而那些穿插手指關節的縫線則是白到了極致。
原本她身上的禮服是黑色，星光是點綴的彩光。
但此刻星光變成了反光的黑，而禮服的整個顏色變成了亮白。
黑色的頭發和覆眼布也是潔白之色，就像整個人的著裝都反色了一般：
“底片魔女？”
季離想到了菲林的稱呼。
下一刻，季離感覺懷裡的大軀一動，那覆眼布微微抖動，整個燃起黑色的氣流消散，露出下麵一對灰白色的雙眼。
像是白色的水晶，被無暇的玻璃體包裹，清晰的映射出整個世界，季離能從那上麵清晰地看到自己驚愕而虛弱的臉色，和閃動的眸光：
她也很驚愕，但顯然認出了季離。
季離剛想打個招呼，一個“菲”字剛剛出口，便感覺對方將自己反抱而去。
大體型帶來的驚人軟彈和溫度從四麵八方襲來，將他濃濃環繞在其中。
他感覺自己像個小孩兒一樣被對方抱在懷裡，使勁往裡揉去：
“彆動。”
“……做什麼？”
菲林沒有回話，而是緊緊抱著季離，清晰的鼻息從他的耳邊不斷傳來，掃噴在皮膚周圍。
菲林似乎急促而深邃地深呼吸著。
隻是這頻率似乎有點太快了，有點像接連不斷的喘。
也就是這時候，季離才發現那裂隙中流轉的銜尾蛇之力奔如洪流，前赴後繼地朝著他和菲林身上滾滾襲來。
猶如包裹成一個繭狀，將他和菲林一起裹在裡麵：
“我受傷了，重傷，濕婆做的。”
“你的出現是個好消息，你在吸引時間流域。”
“我的溫養加速了，但還不夠……”
菲林講了一大堆勉強能聽懂但又似乎不太懂的話，她的聲音帶著一抹焦急：
“我的正在碎片化，幫我……”
“我不知道怎麼幫你？”
“你的吸引力，你能吸引時間流域！”
我不知道我有什麼吸引力！
季離大腦瘋轉，莫非說的是“親和”屬性？
這是四維之一，是被動生效的，除了更多的認知指數和人格遺物，或者特殊的特質能力，季離還真沒辦法主動加強這個屬性。
是要我開惡靈化？
季離思索著就要進入死兆星，但靈魂一陣劇痛，顯然循環演算的後遺症還沒消解。
連惡靈化都開不了，自噬更是開不了了。
但菲林在他耳邊猛吹一口氣，季離心神一震，心跳加速，那銜尾蛇之力的彙聚驟然加速。
這一情況被菲林洞悉，她瞬間明了了什麼，一把捧起季離的臉，凝視著季離還有些懵逼的臉：
“抱歉，同類……得罪了。”
然後一口懟了上去，濃烈的暖意讓季離開始心跳加速。
那全身心的貼近也擁吻也讓他聽到菲林體內有什麼東西正在作響。
不過這個時候，四周的銜尾蛇之力卻驟然狂湧，席卷而來。
季離無言：你直接說讓我興奮點不就行了。
他思索了一下，決定伸手，但是被菲林抱得太緊，動不了。
他掙紮了一下，可疑似悖論級強者的封印果然還是太強大了，無果後隻能打消了動手動腳的想法。
但是菲林為什麼會出現在怨龍之底，還是這樣的姿態？
漸漸地，季離感知到思維遲緩，開始有些昏昏欲睡起來，菲林的懷抱和親吻，似乎和他經曆過的有點不一樣……
——
s：還行，今天寫挺多。
沒吃晚飯硬乾到現在，吃點東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