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菲林探來臉龐，還有那高大到必須要彎下腰來才能和自己對視的體型，季離一時竟有些無言。
尤其是視線下移後，那順著重力直接垂下的震撼感，配上這體型竟有種莫名的震撼。
而這種震撼，隨著菲林近在咫尺的話語很快便化作了一種強烈的誘惑。
這家夥到底是怎麼擁有這種異於常人的體型的……是悖論級強者的某種代價嗎，總不能是天生的……
季離略有腹誹，拒絕道：
“很有誘惑力的提議，但是菲林小姐，我正處於要和墓碑前往白島的關鍵時刻，我可能沒辦法在這裡呆上一周的時間。
而且恕龍境內也有不少目光在盯著我，加上多國來訪的事情，這實在不是個好時候。”
“的確。”
菲林收回前傾的身姿，淩空坐下：
“你的進展很快，已經達到這一步了。”
她沉吟著，似乎一時間也有些犯難。
不過以老奧丁的性格，他其實對菲林的提議很心動：
“加強‘親和’力的原理是什麼？”
菲林沒聽明白：“親和？”
季離略微解釋，她便了然：
“你將這種特質命名為‘親和’麼，倒的確很貼切。”
她向季離解釋道：
“這種你所擁有的‘親和’特質，除了對惡異與人之靈，乃至靈質本身存在強烈吸引力外，像是裡世界氣息一類的產物也是如此。
銜尾蛇之力存在於裡世界，這種力量也逃脫不了這樣的法則。”
而情緒位於靈質的底層邏輯中，情緒越激烈，個體產生的靈質自然也會受到影響，特質增強。
隻是親和這樣的特質，就像是靈魂心理學角度的魅力。
它不是被劇烈的“勇氣”或者觸底反彈的“傷痛”波動的，而是某些彆的欲望。
這其實是靈魂心理學角度的底層邏輯，季離早已爛熟於心，隻是之前並沒有意識到，“親和”這一屬性的不同之處。
“正因如此，這種特質在某些學說中，被稱為‘魅然靈質’。”
“之前在新羅的時候我也注意到了你越來越強的親和特質，隻是我沒想到，如今會質變到這個程度。”
“上一次看到這麼強大的‘魅然靈質’，還是在地中海聯合會那邊。啊……我是不是忘記恭賀你晉升不朽了？”
“有禮物嗎？”
“就把那個當做禮物吧。”菲林指了指季離手中的相片，剛不久她用能力拍下的。
感知到其中蘊藏的時間力量，季離將其收下。
琴的靈質特性，應當也是這種“魅然靈質”，即“親和”。
仔細回想了一下以前和琴一起跳舞的經曆，琴的欲念法則在直接的澀欲行為下，提升的確非常可怕。
季離自己也能感知到在這過程中，他的靈質流動會變得更加順暢，靈質密度也會增大。
那麼為菲林療傷的話，其實沒有必要花費一周的時間——
直接進正戲的話，那不是一個小時就結束了？
“……”
雖然有覆眼布遮蓋，但季離能明顯感知到，在他說出這個提議後，菲林的錯愕。
在漫長的沉默後，大雷開口道：
“其實你沒有必要擔心我留在這裡，雖然李江行的靈質回路很是精妙，但時間足以將其隱秘。”
完全忽略了這個提議嗎……季離略有失望。
以前在墨菲巨構沒怎麼考慮過這種體型的快樂對象，創意還是有所欠缺，所以菲林對他的吸引力很大，可惜了：
“您想怎麼做？”
一抹冰冷的靈質從菲林身上擴開：
“這處空間的控製核心呢？”
季離伸出手來，露出那枚猩紅混沌的核心。
有大量的灰白色霧氣儘數湧入那核心之中，猩紅的混沌也在高速消解。
季離能感知到，有什麼東西正在極速和他產生聯係。
隨著那枚核心徹底化作灰白的霧氣，融入了季離的身體之中，他和這處空間產生了一種靈魂相連的錯覺：
“你做了什麼？”
菲林露出微笑，很是淑女地收手：
“現在，這處空間和你徹底綁定在一起了，甚至想要將其帶走也不無可能，隻是這處裂隙是無法帶走的。”
季離閉眼，明確感知到這東西已經被注入了自己的靈魂深處，有大量灰白色的霧氣包裹，連接著：
“就像是一個額外的，屬於我的靈薄獄？”
“沒錯。這樣一來，這處空間就徹底屬於你了，你的存在本身代替了那枚核心。這處空間也隻是暫時存在於此，隻有你的到來可以發現並開啟它。”
季離觸發了一下虹彩靈質，沒感知到什麼不適：
“聽起來不錯，我需要回禮麼？”
“給我一個吻就好了。”
季離：“聽起來這更像是給我的禮物？”
菲林道：“你的注意力不應當隻放在肉體的歡樂之外，在這種行為下，即便你已經邁入不朽，我的靈質依然存在對你產生未知影響的可能。”
所以你才要說“失禮”麼……
季離眯眼：“但是肉體的歡樂帶來精神的歡樂，這反而對我的靈質有益不是麼？”
菲林微微一愣，再度露出微笑：
“我很高興你能這麼想，這的確是屬於你的道理。”
語罷她彎下腰來，輕輕含住季離的嘴唇。
由於不小的身高差異，在雙方都直立的情況下季離不得不微微仰起頭來，才能和彎下腰的菲林接吻。
大雷的靈質帶著冰涼而舒適的感覺，但嘴裡的溫度卻不低。
那些冰涼隨著這種負距離接觸鑽入季離的身體中，走過的地方又化作高溫的觸覺，他很難形容這種奇妙的觸感——
靈質，很奇妙吧。
隨著裂隙中湧動的銜尾蛇之力在季離的親和靈質下瘋狂縈繞，幾分鐘後菲林才有些依依不舍地捧起他的臉，將兩人分離。
她輕輕捂嘴：
“你有些過於……嫻熟了。”
“是你太被動了才是，以前沒有嘗試過麼？”
菲林實誠道：“我的時間不會為這種事流逝。”
“怪不得這麼被動。”
季離笑道。
正說著，他的靈魂扳機微微悸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靠近：
“禁軍。我還是在這裡呆得太久了……”
菲林：“……總之，你不用擔心我留在這裡，倒不如說，這裡會成為一處十足隱秘的療養院，通天塔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如果遇到什麼問題，可以使用那張照片裡的力量，我的靈質會給你幫助。實在解決不了，就來找我。”
“另外，這枚碎片……”
大雷手中多出了一塊物質。
那東西似透明，似斑斕，隨著她的靈質注入，傳來無儘冰冷的氣息。
這並非是尋常的溫度，就像一種冷漠的現象存在於此：
“觸碰它。”
……
沉悶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季離已經回到了神龕房間，就站立在神龕前方。
他回過身去，看到一身漆黑龍裝的禁軍士兵。
“季離殿下，你該離開了。”
季離道：“過去多久了？”
禁軍的聲音帶著層疊的強烈呼吸聲：“三小時四十九分七秒，這是我違反規定進入紅心實驗室的準確時間。”
“比我預想中的時間要短。”
“總之，您該離開了，禁軍不能在這處環境中存在太長時間。”
“這是為何？”
“我不是來與您閒聊的。”
季離也沒想過禁軍能告訴他什麼，但這倒是透露出了一個信息，也就是說那枚禁軍符咒的存在，的確有一些疑點。
他回身看了一眼那神龕，禁軍的符咒還貼在那裡，但是裡麵隱藏的核心已經徹底和季離融為一體了。
此刻外麵已是黃昏，似乎已經到了晚餐時間，蜃樓研究所內也沒什麼人煙。
就在季離離開之時，禁軍卻突然叫住了他：
“季離殿下，這幾日可有時間？”
季離略顯意外地停下腳步，他還以為是對方發現了什麼：
“請我喝酒？”
禁軍道：
“禁軍很快就需要新的統領。”
“所以？”
“有人推薦了您。”
季離：“？”
待到季離離開後，禁軍回身看了一眼身後的古龍岩電梯投下的陰影，一腳踩入其中。
他的身影再度出現在紅心實驗室中，直奔“遺產實驗室”所在的神龕房間。
他來到那禁軍符咒麵前，黑紅的氣息逸散而出。
在察覺到那符咒被人碰過之後，他猛地一愣，這才伸出手去碰向那枚符咒。
但在龍甲指爪觸碰到那符咒的瞬間，一抹黑紅的閃電爆發，將其猛然彈開。
那異狀的電弧在他的手臂上來回流轉，半晌後才消失——
作為一名禁軍，他竟無法觸碰這枚符咒，震蕩的嗓音回蕩在空間中：
“進諫者沒有說錯，他是最適合的人選……”
相比於那符咒之下的東西，這名禁軍似乎更在意符咒本身。
“不過……”
禁軍的聲音變得疑惑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季離殿下出來之後，感覺有些不一樣了……”
到底是哪裡不一樣？
他仔細思索了一番，感覺季離身上怨龍的威嚴並沒有退卻，而是多了一種……長輩的感覺？
他不明所以，在感知到一陣悸動後，他猛地回過神來。
意識到眼前的紅心實驗室中開始讓他視線扭曲後，迅速離開了此地。
他跟季離說的是實話，禁軍的力量無法在這處敏感的空間久待，否則會引發一些不可估量的後果。
在他離開後，位於“遺產實驗室”空間內的菲林睜開了雙眼，顯然剛才禁軍的所作所為，都在她的觀察之中。
“以防萬一，告訴黑山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