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兒,彆怕。”
謝昭輕輕擁住了林暮雨,道:“人生這條路,就像是旅程,一段一段總有不同的風景,不管他做了什麼,都已經是過去了,現在我和你,還有喜寶兒樂寶兒才是相伴相持的。”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你想想,再過二十年,喜寶兒樂寶兒結婚出嫁,也算是一種分離,走到最後的,隻有我和你。”
“所以,就當去給自己的這一段旅程畫上一個句號吧,一切都會過去的,咱們也會越來越好。”
他低頭,親吻著她的頭發。
柔軟馨香。
林暮雨鼻尖發酸,點頭,吸了一口氣。
“知道了。”
她輕聲道。
片刻後,又忽然抬頭看謝昭,有些忿忿。
“說得好聽,到時候喜寶兒樂寶兒出嫁,你舍得?你不哭?我不相信。”
謝昭:“……?”
哎~
念頭通達,這一想,畫麵感就出來了,剛才還大義凜然勸她,這會兒自己忽然鼻尖發酸了。
他抬起頭,故作輕鬆。
“舍不舍得那都是以後的事兒,現在還小!”
他哼了一聲。
“再說了,咱們招上門女婿也是一樣!”
林暮雨這次是真被逗笑了。
她站起身,重重的呼了一口氣。
似乎要下雨。
天邊的雲翻滾著,陰沉沉的,又綿延著鋪開了。
她想。
該收衣服了。
…………
翌日。
上午八點。
謝昭起床,買了早飯,是梅乾菜肉餅。
他額外添了錢,多加了餡兒,又買了幾根油條和豆漿,一家子人坐下來吃。
謝恬今天放假。
她吃得正高興,謝昭瞥了她一眼,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十元錢,遞給她。
“哇!給我?”
謝恬眼睛放綠光。
雖然現在大哥二哥掙到了不少錢,但是對她用錢的管控還是很嚴格的。
倒不是舍不得。
而是她一個小姑娘,吃喝住行基本上都是家裡頭提供,零花錢給多了,怕被人盯上,因此謝昭基本上都是一兩元錢的給。
不過這也算多了。
謝恬忽然見到一張大團結,頓時瞪圓了眼,眼巴巴的饞。
“二哥?”
她催了一聲。
謝昭笑道:“幫我帶喜寶兒樂寶兒,今天阿姨有事,你帶一天,這就是你的。”
謝恬立刻笑開了花。
她一把將錢接了過來,眼睛發亮,“沒問題!我保準給你帶得安安穩穩的!哭都不哭一聲!”
一桌人頓時笑了。
吃完早飯,謝昭就和林暮雨出發了。
兩人攔了輛人力三輪,直奔齊振南家。
謝昭算是輕車熟路。
從正大街過去,右拐兩公裡,就是派出所,屬於齊振南直接管轄。
江尋紅作為最重要的人證,就在這裡麵。
謝昭將林暮雨送到這裡,和她叮囑了幾句,臨走前,又輕輕的揉了揉她的發梢。
“不管發生什麼,都彆慌,在這裡等我,我馬上回來。”
謝昭說完,林暮雨點頭,眼睛裡都是溫柔的愛意。
她對著他揚起嘴角。
昨日謝昭和自己說的話,她是真的聽進去了。
整個人像是安靜沉澱了下來,脫胎換骨。
“放心吧,我沒事。”
她說完,和謝昭揮了揮手,轉身朝著派出所內走了進去。
謝昭和車夫打了聲招呼,直奔齊振南家。
齊振南家,謝昭去過。
一路穿過人群,最後抵達小彆墅,門外警衛員卻瞧著不是去年的那個了。
謝昭下車,付了車錢,對著警衛員一笑。
“我來拜訪齊廳長。”
警衛員麵無表情,上下打量他。
“謝昭?”
謝昭點頭,“是我。”
警衛員又說:“齊廳長現在有點忙,他讓你等一下。”
等一下?
謝昭沒有言語,他隻是笑了笑,而後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二十分鐘後,院子裡,有腳步聲傳來,而後推開門,是一張熟悉的麵孔。
齊振南的警衛員。
他探頭出來,四下看了一眼,一眼就瞧見了謝昭。
“進來吧,齊廳長得空了。”
謝昭沒說話,笑著起身跟著進去了。
隻是低頭的瞬間,眸子裡有些冷意。
有事兒?
怕是在給自己下馬威罷了。
門口來人一見到自己,還沒有問,就知道他是謝昭,而且張口就來齊廳長在裡麵有事兒,讓自己等。
說明這絕對就是一開始打了招呼的。
針對自己罷了。
隻是看破不說破。
這點彎彎繞繞和委屈,他並不在意。
進去之後,穿過花園,又走了一旁偏僻的小路,這才到了最裡麵的房子。
齊振南坐在門口的小涼亭內,抽著煙,桌子上放著一壺茶。
見到人來,齊振南朝著謝昭看過來。
他眼睛裡有毫不掩飾的詫異。
這麼年輕?
聽說是個學生,居然是真的!
他斂去表情,對著謝昭一笑,招手,“快過來,剛剛泡了茶,杭城那邊送過來的雨前龍井,一起品品?”
謝昭快步進來,道了謝,警衛員退下。
他站在一旁,沒有坐下,齊振南似乎沒發現,讓他站了幾分鐘,這才笑著擺擺手。
“坐下吧,今天就是見個麵,聊聊天,不要害怕。”
謝昭這下可以確定了,剛才的一切,包括現在,都是齊振南故意的。
他坐下,笑問:“我給您倒茶?”
齊振南驚訝一笑,點頭:“有心了。”
謝昭給齊振南倒了一杯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他喝了一口。
果然茶香四溢,極品好茶。
顯然,齊振南心情極好,扳倒了肖雙江,他就是最大的贏家,而且京都那邊自己已經打點好,不出所料,等這一次巡查組回去,他就是下一任的江省省長。
絕對的第一人。
“不知道齊廳長喊我來有什麼事嗎?”
謝昭笑,“如今江城終於寧靜,我該先和齊廳長說一聲恭喜。”
齊振南哈哈笑了起來。
他看著謝昭,道:“這話也該我和你說才是,聽愛媛說,去年她生日,你來過我這裡,不過那時你還隻是一個小縣城裡的個體戶,這才多久光景,居然能夠成長到如今這個位置,還真是叫人震驚呐!”
誇讚是假。
忌憚試探才是真。
去年第一次見,謝昭還隻是湖東縣一個小小的個體戶,甚至於來這裡,也隻是為了自己的品牌謀求出路。
苦苦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