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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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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桂花園。

今天是休沐日。一大早,顧玉人和戚瓊瓊帶著其他人出門去了,家裡單剩下顧玉生一人。

在右廂房的書房裡,顧玉生坐在木椅上,手裡拿著一本兵書,可是看了半天還是最初翻開的那一頁。他心猿意馬,於是放下書本,在書房裡來回走動著,依然百無聊賴。他走出書房,來到桂花樹下。桂花樹上掛著戚瑤瑤購回的兩隻沙百靈,看見顧玉生來,“啾啾啾”地鳴叫著。

顧玉生對著籠子在心裡說道:“沙百靈啊沙百靈,你們主人說你們是蒙古百靈。今後我就叫你們為蒙古百靈吧!親愛的兩隻百靈鳥,你們的主人已經失蹤多時了,你們能告訴我她現在在哪裡嗎?”

兩個小家夥似乎頗有靈性,看著顧玉生,在籠子裡跳躍著,“啾啾啾”地叫個不停。而聽著清脆悅耳的鳥鳴聲,顧玉生憂鬱的心情豁然開朗了。他說道:“小家夥們,咱們開飯吧!”

他首先尋來了一些綠豆麵,用小瓷碗盛著。然後,他返回書房,把剛才坐著看書的那張木椅搬到桂花樹下。他想坐著喂鳥。

他摘下鳥籠,掛在低處。

他挪近木椅,坐在木椅上,左手端著小瓷碗,右手拿著小勺,一邊給它們喂食,一邊逗它們玩。

“啾啾,我給你倆喂食了,你們也給我跳一個唄?”顧玉生逗著它們。

兩隻百靈鳥似乎不聽他的話,反而靜靜地站在籠裡的橫架上,既不跳躍也不吃食。

一隻小家夥竟然還歪著頭看著顧玉生。

顧玉生向籠子裡問道:“咋啦?是不是看出來我不是你們的女主人啦?告訴你們吧,她出遠門去了,至今未回呢!”

小百靈們無動於衷。那個家夥依然歪頭看著他。

顧玉生依舊對著籠子問道:“她去了那麼久,是不是在路上出事啦?”

小百靈們反而蹲在橫架上,一動不動了。

微風吹過,樹葉婆沙。顧玉生手裡的小瓷碗掉在地下。

……

一匹白色的駿馬從天空中飛來,是天馬!

白馬上坐著一位紅衣女子,衣袂飄蕩,是戚瑤瑤。

白馬來到顧玉生麵前停下。

馬上的戚瑤瑤瞪著顧玉生看了又看。

顧玉生連忙說道:“夫人,是我!你認不出來了嗎?”

戚瑤瑤一直搖頭,隨即拍馬離去。

顧玉生飛身上馬,追喊道:“夫人,等等我!”

白馬越跑越快,顧玉生緊追不舍。

白馬飛了起來,在空中像一隻飛翔的白天鵝,戚瑤瑤坐在鵝背上,紅衣飄揚,整個畫麵絢麗迷人。顧玉生焦急萬分,因為自己馬不能飛,已經飛了,但飛得太低。很快,白馬飛入一座山峰背後去了。

顧玉生在山腳下徘徊,前麵是懸崖峭壁,沒有去路。他要爬上去,去找到戚瑤瑤。

顧玉生把馬栓在一棵樹上。他開始一步一步地往峭壁上爬。到了早晨的時候,他終於爬上山頂。

山頂是一片茂密的竹林。他在竹林裡一邊喊著,一邊尋找著,可那裡有戚瑤瑤的身影呀?

曙光從東方初照,他又累又餓。

他撕心裂肺地向懸崖峭壁喊道:“戚瑤瑤,我的愛妻,你在哪裡呀?”他繼續往竹林裡鑽。

他跌倒在竹頭中。

……

顧玉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依然坐在桂花樹下木椅上,原來是他做了個夢。他彎腰拾起掉在地下的小瓷碗。

籠子裡的兩隻小百靈看見又跳又叫,仿佛要飛出囚籠似的。

解家坳。

戚瑤瑤恢複了記憶。

她跑出新房,大喊道:“相公,我在這裡呀!

她重重地栽倒在地下,昏厥過去。

此時,院子裡滿滿地坐著來賀喜的親朋好友,還有來幫忙的左鄰右舍,看到此情景都被嚇慌了。

他們圍攏過來,把戚瑤瑤從地下扶起,捶背的捶背,端水的端水,眾人手忙腳亂的忙了半日,方漸漸的蘇醒過來。於是,眾人又七手八腳地把她送入床上躺好。

喜宴上出現了這事,彆人七嘴八舌自不必說。而新郎解岸卻急得跺腳,不知如何是好。他蹲在院南,低著頭,正在忐忑不安。隻見他母親從房裡出來,叫他:“岸兒,你爹叫你進去。”

解岸站了起來,低著頭進入房內。

此時,喜宴已經到了酣暢淋漓的氣氛。隻見解老爹站在大門口,對眾人抱拳施禮道:“諸位,今天是我解老漢認義戚瑤瑤為女兒的儀式日,也是愚兒解岸與戚瑤瑤結拜為義兄妹之吉日,感謝大家的光臨!”

一位頗有威望的叫三叔長者說道:“好哇!新郎成了大娘舅!解老爹,您家現在多了一個女兒了,也該有個女婿呀?”

解老媽流著眼淚,笑道:“高鄰三叔,您侄兒解岸早就有妹夫啦!告訴你們吧,我家姑爺可牛哦!他是前科文武‘雙探花’!現在是兵部侍郎,是朝廷的大官呢。”

高鄰三叔高興地說道:“那敢情好啊!如此說來我們解家坳現在也有人在朝庭上當官啦!左鄰右舍們,今兒咱們是不是要多喝一杯,表示慶祝呀?”

眾人高喊:“三叔,必須的!”

席中一片碰杯聲。

幾天後,戚瑤瑤請村裡人幫忙,到跌倒的落雁坡的大深穀裡找到了白雲和彩雲的屍體,還有自己的那把寶劍。

她擇了一塊寶地把白雲和彩雲的屍骨埋葬好。在兩個從小便是孤兒的女孩子墳前大哭一場,傾訴主仆三人的友情和如今陰陽相隔的懷念。她的哭聲很淒慘!

她把自己那把寶劍贈送給義兄解岸。

她要教義兄練劍。

早上,她對解老爹和解老媽說道:“爹,娘,女兒今天要帶著哥哥去淤泥湖水寨一趟。”

解老爹問道:“瑤兒,聽說淤泥湖水寨住著一幫女土匪,難道你要帶你哥哥去落草嗎?”

戚瑤瑤說道:“爹,他們不是土匪!他們是一幫孤兒。她們的大爺是我的師叔──絕代美女巴蜀郡主趙綽韻,是當今聖上的堂妹。”

解老爹又問道:“你是想介紹你哥哥去與皇姑認識嗎?”

戚瑤瑤說道:“正是。告訴阿爹阿媽,女兒今天帶哥哥去淤泥湖水寨,一是想讓趙綽韻師叔白鴿傳書給京都的夫君,告訴家裡人我還活著。二是水寨裡有好多大齡姑娘,瑤兒想給哥哥物色一位嫂子。三是我的同母異父小叔仔李沐文夫妻正在水寨當馬槍教頭,他的馬上功夫得到我婆婆婁明軒的真傳,技術一流,因此,我想讓哥哥拜他為師,練就一身硬功夫,將來好為朝廷出力。”

解老爹十分高興地說道:“閨女,你想得真周到。不是老爹誇你哥哥!他確實長得高大威猛,箭射得又準又遠,確實是塊當將軍的料呢。”

解老媽也笑道:“瑤兒,娘隻希望你哥哥快點娶到一個媳婦,好讓我早點抱孫兒……”

戚瑤瑤霎時脖子紅耳朵紅臉紅,說道:“娘,瑤兒會幫忙的。”

京都的桂花園。

晚飯時,顧玉人說道:“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

戚瓊瓊問道:“什麼好消息?”

顧玉人說道:“當今聖上慈悲,沒有定蕭歸沐死罪,而是定為充軍發配到南省大埔兵營當營妓。”

戚瓊瓊立即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歸沐妹子終於拾回一條命啦!”

顧玉生突然問道:“瓊瓊姐,家裡有酒嗎?我今天想喝酒。”

戚瓊瓊問道:“你咋啦?”

顧玉生笑道:“我也有兩個好消息要告知你們。”

戚瓊瓊性急地問道:“二弟,什麼好消息?你快說!”

顧玉生說道:“咱們的趙綽韻師叔飛鴿傳書來啦,說你的妹子戚瑤瑤還活著,如今就在淤泥湖水寨。”

“真的?“戚瓊瓊高興得哭了起來。

顧玉人向戚瓊瓊:“夫人,你哭啥子呀?”

戚瓊瓊淚流滿麵地罵道:“我哭那個無良心的二妹呀!她離家一年多了,杳無音信!夜裡,我不知道為她掉了多少淚水呢!”

顧玉人掏出自己的手帕遞給戚瓊瓊,說道:“夫人,彆這樣!今天你應該笑才對!”他轉頭向著顧玉生,“二弟,另一個消息是什麼呀?”

顧玉生高興地笑道:“大哥,咱們的小妹顧玉茹嫁人啦!”

戚瓊瓊道一邊擦眼淚,一邊問道:“她嫁給誰呀?”

顧玉生說道:“她私定終身!她嫁給前科文狀元現任荊南知府張洞太守。據說,是蕭歸沐在荊南統製司時保的媒!”

戚瓊瓊驚羨地說道:“玉茹妹子真有眼光!”

顧玉人笑道!“那當然啦!你戚瓊瓊的小姑子的眼光會差嗎?”

戚瓊瓊說道:“你可彆說!我的小姑子的眼光確實不錯!可她的大嫂戚瓊瓊的眼光更賊!”

顧玉人連忙拱手謝道:“謝謝夫人的厚愛!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去把你珍藏的兩瓶‘羅浮春’酒拿出來呀?”

戚瓊瓊故作驚訝地向顧玉人問道:“家裡藏有這樣的佳釀嗎?我怎麼不知道呀?”

顧玉人說道:“我早就發現啦,在櫃子的頂格裡。”

戚瓊瓊白了顧玉人一眼,說道:“家有內賊,什麼都藏不住!”

半夜時分,顧玉人剛睡下卻又醒了過來。

都是那兩瓶“羅浮春”酒惹的事情。

顧玉人喝了幾大杯。今夜,他醒早了。

他從被窩裡坐了起來,睜開了眼,看了看仙鶴台上燃燒著的那支紅蠟燭──隻燒了一半。往常,紅蠟燭快要燒儘時正好是寅時初,他準時醒來,然後起床洗漱,然後吃了夫人前天晚上準備好的早點,然後騎馬上朝劃卯去。

他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醒早了,還未到起床時辰。”

他看了看躺在身邊的妻子:她正睡得分外香甜呢!

顧玉人知道,,自從蕭歸沐出事之後,戚瓊瓊既要給大牢裡的蕭歸沐送飯,又要關照躲藏在京郊的柔雅嬸嬸和天劍叔叔,還要暗中掛心妹妹戚瑤瑤的一切。他日夜操勞。說真的,這一年多來,她幾乎曾未睡過一個安穩覺。他心痛她。

顧玉人輕輕地下了床,喝了水,然後又輕輕地上了床,又輕輕地拉開被角,又輕輕地躺下身體去。

他真的不忍心吵醒妻子。

他輕輕地側過身,用右手撐著頭,目不轉睛地盯著的戚瓊瓊的臉麵看。他靜靜地看著戚瓊瓊,發現戚瓊瓊的睡相非常可愛:她把手放在自己的臉旁,鼻翼輕輕地翕動著,粉紅的小嘴一張一合地吞吐著。顧玉人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的氣,心裡癢癢的!顧玉人平時就非常喜歡聞她身上的氣味。

仙鶴台上的蠟燭燃儘了,臥室裡暗了下來。顧玉人附在戚瓊瓊的耳邊說道:“夫人,我要上朝劃卯啦!”

戚瓊瓊吻著他的臉,說道:“今天真想偎在你的懷裡睡到天亮。”

顧玉人說道:“今天不成!你也要快點起床。”

戚瓊瓊向道:“為何呀?我又不用上朝劃卯!”

顧玉人說道:“你快點到郊外去,告訴柔雅嬸嬸和天劍叔叔,說這幾天歸沐妹子將被押走,請他們不要露麵,更不要在押送的路上出現。”

戚瓊瓊疑惑地問道:“皇上不是給歸沐妹子定罪了嗎?為何不能見麵呢?”

顧玉人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我懷疑這是個大的圈套!前段日子趙原皇子也曾對我說過,皮太後和覃丞相之流真正想要的是趙柔雅嬸嬸的命!歸沐妹子隻是個誘餌。”

戚瓊瓊吃驚地翻身起床。

幾天後,蕭歸沐被幾個兵丁押出刑部大牢。

出京都,走官道。

在官道的路旁,一個中年尼姑正跚跚而行,正在去化緣路上。

蕭歸沐一眼認出是自己的娘親化裝的。

幾年不見母親了,蕭歸沐真想叫一聲娘。但她不能叫。她是個習武之人,早就嗅出官道兩邊殺機四伏。這殺機不是對自己,而是衝向娘親。她悄悄看母親一眼。

蕭歸沐欽佩母親的易容術。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她放心地如釋重負地向前走了。

又走了一個時辰,遠遠看見官道上一個和尚走三步一叩首,嘴裡念著經文。

和尚看見兵丁押著犯人經過,早早地閃避在路旁,雙手合十,口說:“罪過,罪過!”

這和尚是父親蕭天劍。

蕭歸沐目不斜視,步態正常地從和尚麵前經過。

向前走了幾裡地之後,她才向地下吐出那口血。

蕭歸沐被押走的第二天早上,真一庵的小法師開門時發現一具無頭女屍躺在門口,嚇個半死,慌忙報知掌門師父摒塵。掌門師父確認是趙柔雅時,心裡叫著苦。正準備報官時,來了一位和尚,伏在無頭女屍上大哭一場,然後引劍自刎,倒在無頭女屍旁。

很快,官府的人來了,粗略檢驗之後,叫來真一庵的主持和伏波寺的師父,在文字上按了指紋,便叫人抬到山坡上埋了。

又過了幾天,宮裡傳出消息,說當今皮大後大笑一聲之後便病倒了,太醫們正在全力醫治。

丞相府也傳出消息,說覃丞相背後也長了個大瘡,痛得不能上朝理事。傳活的人說,丞相痛的時候不是呻吟,而是大聲地笑,笑聲非常恐怖,相府的人聽了個個膽戰心驚。

在南省李臬台府裡。

自從兒子李沐文去荊南之後,五夫人婁明軒的心似乎也跟著兒子去了荊南。

這日晚上,李臬台到年輕飄亮的七夫人房裡過夜去了,婁明軒一個人也早早上床睡下。然而捶床搗枕,直到三更時分,才燈影憧憧,睡眼朦朧。她恍惚見到兩個人影走近床前,說道:“嫂子,我要帶趙柔雅公主回歸故土啦,特來告彆。”

婁明軒聽出是蕭天劍的聲音,恍惚問道:“是天劍叔叔嗎?你們何時回到陽城啦?”

隻見一個無頭女身移了過來說道:“嫂子,我們中了當今聖上、皮太後和覃丞相的圈套,為了救我的女兒歸沐一命,我把自己的頭顱割下來給他們啦!”

婁明軒問道:“為啥呀?”

無頭女身說道:“因為我在北真時無意中知道了當今聖上和覃丞相勾連賣國之事,而且也知道皮太後在北真時的醜行,所以他們要除之後快!”

婁明軒哭道:“我命苦的柔雅公主呀,您的頭顱現在何處?我要去幫您找回來!”

無頭女身說道:“嫂子,我的頭顱被覃丞相派人送到北真都城,現在就掛在城門上。”

婁明軒說道:“公主,我馬上到北真去,把它搶回來,你們就在陽城等著我。”

無頭女身說道:“不啦!我已是陰間的鬼,有沒有頭顱不重要了。如今卻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拜托嫂子你去辦呢。”

婁明軒忙向:“公主,何事?”

蕭天劍搶著說道:“我們的女兒蕭歸沐已經被充發到大埔兵營當營妓,請嫂子早點為她贖身,以免遭侮辱。”

婁明軒說道:“她既是你們的女兒,也是我的兒媳婦!我天亮便啟程到大埔兵營去,一定會辦妥這事,請你倆放心!”

蕭天劍高興地說道:“謝謝嫂子!如此一來我倆便可放心回歸故土啦!”

無頭女身說道:“嫂子,來生再見!”說完,兩人飄然而逝。

“五夫人,醒醒!……天大亮啦!”是丫壞的聲音。

婁明軒睜開眼睛,自言自語說道:“原來是一場夢!”

婁明軒起床上後,匆匆忙忙吃點早餐,便坐轎來到戚家鹽店。

她把夢境告知了師妹段源源和師弟戚薇。

戚微問道:“婁師姐,你真的要去大埔兵營嗎?”

婁明軒點頭說道:“是的。”

戚薇說道:“我認為,這隻是一個夢,夢裡的事你也當真?”

婁明軒說道:“戚師弟,我的夢一向是很準的。”

段源源說道:“師姐,大埔兵營離此不遠,我陪你去一趟,到那裡一切都清楚啦!”

婁明軒高興地說道:“那謝謝師妹啦!”

戚薇問道:“夫人,你也要去呀?鹽店怎辦?我怎辦呀?”

殷源源說道:“這好辦!咱們把鹽店賣了,一起走唄!”

門口進來了三個人,一個老女人說道:“你們用不著賣鹽店,本老太婆可以留在這裡幫你們看管!”

殷源源高興地上前打招呼:“木老前輩,你們怎麼來了呀?”

木明絢指著顧大同說道:“你問他!他不知昨晚做了一個什麼怪夢,一大早起來便吵著要去大埔兵營!”

“啊?”婁明軒、殷源源和戚薇都驚異地張大著嘴。

原來顧大同在昨夜也做了一個和婁明軒一樣的夢。在夢裡,趙柔雅夫婦也拜托顧大同到大埔兵營去給蕭歸沐贖身。

戚薇聽了顧大同的講述,頗有感觸地說道:“顧師兄,婁師姐,你倆同夜做同夢,看來趙柔雅和蕭天劍夫妻倆真的遇難了,趙柔雅一生坎坷,最終還是逃不出皮太後的手掌心!”

殷源源也頗有感觸地說道:“夫君,你最近不是老是埋怨跟木老前輩寫詞沒有好素材嗎?你就寫寫趙柔雅公主吧!”

戚薇問道:“如何寫呀?”

殷源源說道:“請木老前輩指教吧!”

木明絢說道:“戚老板,你認真想一下,京都淪陷時咱們南漢有成千上萬的兄弟姐妹被俘到北真去當牛做馬,受儘折磨。而很多人不堪折磨,已經客死異鄉。有的人至今還在那裡像綿羊那樣任人宰割!可是我們的柔雅公主卻能逃出狼窩,你說是因為什麼呢!”

戚薇說道:“因為她有婁師姐和顧師兄這樣的忠義之士去救她呀!”

殷源源插嘴說道:“不單這個!我想還有很多原因。”

戚薇說道:“我笨,想不出來。”他看了她一眼。

殷源源說道:“你慢慢琢磨吧?琢磨透了,把她寫出來,便是一篇不朽詩詞!”她轉頭問木明詢,“木老前輩,源源說的對嗎?”

木明絢讚同地說道:“戚老板,聽你夫人的肯定不錯。”

戚薇笑著點頭接受。

顧大同上前問道:“戚師弟,殷師妹要陪我們一起去大埔兵營,你同意嗎?”

戚薇說道:“不但同意,而且本人也要一同去!”

顧大同說道:“既然如此,咱們說走就走吧!”

殷源源連忙問道:“顧師兄,咱們坐船走水路呢還是坐車走旱路呢?你快決定,好讓管家去租車船?”

婁明軒略加思索,說道:“坐車走旱路快點,隻是太辛苦……”

婁明軒的話還未說完,隻見一個官府家丁模樣的人匆匆忙忙地走進店來,對她說道:“啟稟五夫人,臬台李大人病危,請五夫人速速回府!”

婁明軒吃驚地問道:“阿財,老爺昨晚好好的,今天怎就病危了呢?”

阿財說道:“具體情況阿財還不知道。早上你離府之後,七夫人便大哭著跑了出來,說老爺病危了,接著管家便出來叫阿財到戚家鹽店來通知王夫人了。”

婁明軒頓足說道:“我正急著去大埔兵營贖回兒媳婦,他怎麼在這個節骨眼時病危了呢?”

惠兒走近來說道:“明軒姐姐,你快回府吧?去大埔兵營有我和大同哥,還有戚薇叔叔和源源嬸嬸,足夠啦!”

婁明軒說道:“可我在夢裡已經答應趙柔雅公主……”

惠兒說道:“明軒姐姐,你放心吧!我們四個人一定會把歸沐那丫頭贖出來的!”

婁明軒點點頭,對阿財說道:“阿財你到外麵稍候片刻,我隨後便回。”

阿財施禮說道:“阿財告退!”

阿財退出之後,婁明軒從身上掏出幾張銀票和一包碎銀子交給惠兒,說道:“惠兒妹妹,看來愚姐是無法去大埔兵營了,而給蕭歸沐贖身之事又刻不容緩,隻好拜托你們四位啦!”

惠兒說道:“明軒姐,贖身的錢和路費我們已經籌備足夠啦,這些錢你拿回去吧?”

婁明軒說道:“這些錢你的一定要拿去。”

惠兒問道:“為啥呀?”

婁明軒說道:“因為她是我的兒媳婦。”

第二天早晨,兩輛馬車從陽城啟程,向著大埔方向走。前一輛馬車坐著顧大同和惠兒;後一輛車坐著戚薇和殷源源。他們要到大埔兵營去給蕭歸沐贖身。

五夫人婁明軒和家丁阿財匆匆忙忙離開了戚家鹽店,坐轎回府。

剛入內,隻見府內亂哄哄的,人來人往。裡麵哭聲一片。原來李臬台

已經斷氣。

婁明軒奔向停靈間,站在棺木前靜靜地看著躺在棺木裡的那個男人,百感交集。

她的心頭猛然一痛,似乎被戳了一刀似的,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她趴在地下,淚如泉湧。

二十多年前中原大譏荒、遍地餓殍的一幕幕又在她腦海裡一一呈現。

她在心裡自問道:“他是自己的丈夫嗎?我隻是他用半袋糧食和五十兩銀子買來的呢。”

她轉頭看看兩邊跪著的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六夫人和七夫人。他們也是那個時候用少量糧食和少量錢買來的。可此時他們卻哭得死去活來。

婁明軒知道,這個男人不是個好官,卻是一個好男人。他好色,但隻是好自己女人的色。他妻妾成群,有點吃不消,但他整個心都用在自己的妻妾身上,從不厚此薄彼。

“他算是自己的丈夫!”婁明軒在心裡做了肯定,“二十多年來,在他的嗬護下,自己能夠過著膏梁錦繡的生活,況且他是兒子李沐文的親爹,不是丈夫是什麼呀?”

她一想起李沐文,便聯想起小時候的顧玉人、顧玉生和顧玉茹三兄弟。她的心頭似手被人戳了一刀又一刀,痛得幾乎斷氣。

她在心裡呼喚道:“沐文兒,現在你在哪裡呀?”

耳邊聽見:“娘,如今孩兒和江紅尚在淤泥湖水寨。”

婁明軒在心裡問道:“你們去了那麼久,為何還未回來呀?”

耳邊聽見回答:“娘,我們追隨趙綽韻師叔正在抗擊北真強盜,正在做拯救黎民百姓於水深火熱的大事呢。”

婁明軒在心裡說道:“沐文兒,你爹去世了,你回來送送爹吧!”

她的耳邊聽見回答:“娘,爹去世了,孩兒也傷心落淚,但孩兒任重道遠。俗話說:忠孝不能兩全!請娘在爹的靈前告訴他,兒子和他的兒媳婦江紅在遠方向他告彆,祝願爹爹一路走好!”

恍惚中,婁明軒看見李臬台從棺木中走了出來,對她說道:“老遠,你就不要逼沐文兒回來啦!他正在辦大事,比他爹有出息。謝謝你為李家生了個如此優秀的兒子。你不要太難過,為了沐文兒,也為了你自己,好好活下去吧!”說完,他又回到棺木裡躺著。

“五夫人醒醒!……快來人呀!五夫人昏厥過去啦!”是婁明軒貼身丫環翠明的喊聲。

李臬台是在任上去世的。朝廷賜了銀帛,並敕令陽州知府備車備船,載靈柩歸葬故裡。

李臬台大人去世之後,李家也搬了家。五夫人婁明軒帶著李家幾十口人也回歸故裡定居了。

臬台李大人的故裡離大埔州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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