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著到底是先辦婚事,還是先接妹妹回府,喬羨被一乾人鬨得不痛快,便自己出來溜達散心。
走著走著,也不知是走到哪了,忽然聽見一陣艱難的女子呼救,“救命”
喬羨臉色一變,循聲尋了過去,竟見得結了冰的湖麵上有一個大窟窿,裡麵赫然是一女子在掙紮求救。
“救命救”
女子的聲音斷斷續續,儼然是被嗆了一肚子的水,幾乎是憑著本能在掙紮。
喬羨環著雙臂,在岸上看了好一會兒,才眯著眼問道:“你就是上次跪在我家門口那個?”
孟清月自然是答不了他的,莫說是被嗆得口鼻堵塞,光是寒冷的湖水凍都能把人凍死。
見著她這般狼狽模樣,喬羨隻是不緊不慢的尋了塊石頭坐下,“我喬羨也不是那等見死不救的人,隻是———”
他的神色是十足的輕佻,“這大冷的天,我要是貼身下來救你,難保不會有人說閒話——孟清月,我是你姐姐的未婚夫,若再與你有了肌膚之親”
他意味深長的笑:“不如你姐姐為正,你為妾,你們姐妹倆一起嫁進鎮國公府?”
孟清月的腦袋都快昏沉的不行了,及至聞聽此言,她仍是用儘渾身最後的氣力,朝著岸上狠狠“呸”了一聲,“混蛋!”
喬羨卻是哈哈大笑,而後環顧四周,見時候差不多了,若是再不去救人,隻怕孟清月真的會死在這湖中。
於是這才不緊不慢的脫下外衫,而後奮身一躍,鯉魚打挺般竄進水中。
“滾開!!”
未曾想,他剛遊到孟清月身邊,就被女子發了狠一般重重推開。
喬羨被推了個趔趄,旋即整個人都驚了,“你推我做什麼!?當真不要命了麼??”
說著,他便又要去撈人,卻不想竟再次被狠狠推開。
喬羨何曾如此憋屈過,當即怒吼出聲,“你瘋了是不是!”
女孩兒的聲音都低微的斷斷續續起來,卻是堅決而執拗著,“你是我姐姐的未婚夫,若是被你救上去,我爹娘不會饒我的”
喬羨怒極反笑。
“是命重要,還是你爹娘饒不饒你重要!”
當然是命重要,孟清月浮浮沉沉的,心裡卻還想著,但若是爹娘不肯饒她,那必然能想出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
若真到了那時候,還不如現下就溺死在這荷花池裡,一了百了。
喬羨哪裡肯聽她的。
寒冬臘月,他若是再折騰下去,隻怕自己都快捱不住了,於是不管不顧的強硬帶了孟清月上去。
兩人狼狽的爬上岸時,正巧鎮國公府和淮南侯府兩家匆匆趕到。
見得兩人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孟行舟當即就變了臉色,“孟清月,我下午與你說的話,你全當耳旁風是嗎!”
孟行舟死死瞪著孟清月,眼中儼然是滔天的怒火。
他從未如此憤怒過!
明明他都與她說了,讓她莫要再接近喬羨,到時候他自會為她另尋良人,可她為何就是不聽呢!
如今更是想起了故意落水的法子,這樣便能失了身,引小世子去救她!
這廂,喬羨正對著淮南侯催促,“世伯,快去請大夫,二小姐她”
下一秒,便見得孟行舟大步踏來,而後眾目睽睽之下,直接甩了孟清月一個耳光。
“你裝什麼裝!孟清月,給我起來!”
一巴掌下去,孟清月直接失了聲息。
所有人都看呆了,就連擁著薑清月的喬羨都愣在了原地,一時間不知這是在鬨哪一出。
孟行舟怒容未消,還要去拽薑清月起來,“你莫要再賴在世子懷裡,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你一個姑娘家還要不要”
“行了!”
卻是淮南侯低喝一聲,打斷道:“去請大夫!”說罷,暗暗警告著瞪了孟行舟一眼。
就算孟清月的死活無關緊要,可一同落水的還有世子爺呢!
人家是什麼身份?天寒地凍的,把人凍壞了怎麼辦?
孟長樂早已撲到喬羨跟前哀泣,滿是緊張與心疼:“阿羨,你沒事吧?好端端的怎麼落了水呢?”
嘴上說著好端端的,目光卻如毒蛇般陰冷的定在孟清月身上。
沒想到這賤人竟這樣好的運氣,沒被淹死在這湖裡,反而叫阿羨路過救了她!
她心下嫉恨,麵上卻仍是一派哀戚的模樣,“這並不是去宴席的路,怎麼妹妹偏偏就走了這裡呢?她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
看似隨意的一句話,卻叫眾人都變了臉色。
聽出她話中深意,鎮國公夫人淡淡瞥了未來兒媳一眼,神色喜怒難辨,隻說,“這樣冷的天,誰會存心落水?”
孟行舟在一旁冷笑,“伯母有所不知,清月素來與長樂不睦,她這次是瞧見長樂覓得貴婿,心有不甘,這才用起了這樣下作的法子!”
“如此說來,倒是咎由自取?” 鎮國公夫人有些詫異,微蹙了雙眉,這才猶疑的往薑清月看了一眼。
隻是見這姑娘滿身泥濘,一張臉白得幾乎不見血色,實然看不出她究竟是不是心機叵測。
於是收回了目光,不欲再揣測他人家務事,隻淡淡道,“既如此,那也合該叫她漲些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