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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8章離開首相官邸
對於其他人的背叛，小皮特一貫都是表現的坦然處之，那是他從父親老皮特的言傳身教中學到的，侮辱和謾罵不是戰鬥。
隻是這幾年來，尤其是反法同盟屢遭挫折之後，自家的表弟、外交大臣格倫維爾勳爵卻做出種種背刺自己的行徑，其中包括私下派出親信與法國大使進行和談，還有公然邀請法國外交官訪問倫敦，以及暗地裡同福克斯伯爵達成密謀等一係列行為。
即便是曆經英國政壇，起起伏伏十多年的小皮特，心裡那種對於格倫維爾不滿的小火苗，已經越燒越旺，就差沒直接爆發了。
這可不是突然有的，也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而是隨著法國大革-命那段亂糟糟、到處都在變天的日子，還有英國在裡頭做的那些關鍵決定，慢慢冒出來、越來越多的。
法國的革-命在進入1793年之後，勢頭發展的特彆猛，路易十六被處死，整個歐洲大陸的***麵一下子就變了。
英國為了自己的利益，也害怕革-命的火蔓延到自己這兒，就趕緊加入了反法同盟，想攔住法國革-命繼續擴大。
從那以後，英國情報部門的工作就變得特彆重要，成了這場政治和軍事較量裡很是重要的一部分。
為了搞到法國的機密情報，英國情報部門想了個看起來還行的辦法，就是拉攏和收買那些從法國逃出來的貴族當幫手。
這些流亡貴族，心裡恨著法蘭西現在的共和國政權，還惦記著以前的好日子，英國情報部門就覺得他們能提供搞陰謀的點子和情報，把他們當成寶貝。大家都盼著他們能帶來法國國內的機密消息，幫英國對付法國。
可現實卻給了英國情報部門狠狠一巴掌。這個辦法效果根本沒達到預期，好多時候，花了大精力、大把錢搞來的情報，一點用都沒有。
那些被收買的法國貴族，有的為了多要點錢，瞎編情報；有的還被法國-軍情局和警務部給策反了，反過來給法國提供假消息，把英國的決策都帶偏了。
就這麼著，好多的英鎊黃金都打了水漂，白白浪費在這些沒用的情報行動上。這些錢本來能用來乾些更有用的大事，結果就在一場又一場的情報騙局裡沒了，這可把小皮特心疼壞了。
很多時候，小皮特就翻來覆去睡不著，甚至開始懷疑外交部門的史密斯專員們，是不是偷偷把公款裝進自己腰包了。那些一直投錢卻啥回報都沒有的事兒，讓他心裡的懷疑越來越重。
為了讓資源用在刀刃上，他給內閣成員下了死命令：必須把英鎊、武器和物資給那些真回法國打仗的貴族，可彆讓那些貪生怕死的波旁王室成員躲在不列顛島上，舒舒服服地享受英國給的好處，卻對反法的事兒一點力都不出。
他這麼嚴格管著資源分配，就是因為對情報部門效率低太不滿，又實在沒辦法。
除了外麵有人搗亂、使壞，英國情報部門自己也一堆毛病。
一方麵，法國的軍情局、警務部與憲兵部，這些情報與反間諜機構特彆厲害，做事也更專業，在情報戰裡老是占上風，處於業餘水平的英國情報部門根本招架不住。
另一方麵，英國情報部門內部也是問題一大堆。英國人收集的情報常常不全麵，還不準確，很容易被黨派政治觀念影響。更關鍵的，還有不同黨派的情報人員，帶著自己的立場和偏見去收集情報，導致情報的真實性和客觀性就大打折扣。
在駐外使領館裡，除了少數幾個真正認真負責的駐外大使和情報武官，大部分負責人都有嚴重的官僚作風。他們就愛坐在舒服的辦公室裡，聽些小道消息，看些表麵現象就判斷局勢，也不實實在在地到當地去，和各方勢力打交道，收集可靠的情報，好好分析、客觀判斷。就因為這種不踏實的工作方式，好多重要情報都被忽略了，好多潛在的危機也沒被及時發現。
格倫維爾勳爵管的帝國外交部，在這場情報危機裡，表現得最差勁。工作作風懶散，辦事效率低得讓人受不了。駐外使領館送來的情報，居然能在倉庫裡堆三到五年都沒人去拆開看看、傳閱一下。
那些重要的情報，就被扔在黑漆漆的角落裡，一點用都發揮不了。前年的時候，小皮特實在忍不了了，派人對外交部來了個全麵檢查。這一查，讓人驚掉了下巴。檢查人員居然發現有好幾份情報被壓了20年都沒打開過，就那麼安安靜靜地躺在倉庫裡，見證著外交部的不負責和沒能力。
這個發現就像一根導火索，一下子把小皮特的怒火全點著了。他馬上把自己表弟，也就是外交大臣格倫維爾叫到首相官邸的書房，狠狠訓了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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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兩個小時裡，小皮特一點沒客氣，把外交部的各種問題都指了出來，從情報收集不專業，到情報處理拖拖拉拉，再到內部管理亂糟糟。
他說話特彆激動，聲音也大，每個字都透著憤怒和失望。他反複強調情報工作對英國有多重要、多緊迫，在現在這亂糟糟、天天變的國際形勢下，情報就是國家的眼睛和耳朵，是做決策的重要依據，要是情報工作出了問題，整個國家都得陷入危險。
不過，發完火之後，小皮特冷靜下來，明白光靠訓人解決不了根本問題。他清楚的知道了，要想改變英國情報部門的現狀，必須得采取更有力的辦法，也就是需要“另起爐灶”。
於是，在得到國王喬治三世同意後，他就秘密的開始策劃一場情報部門的改革。他悄悄下令讓雷克斯組建一個全新的情報部門——“金融調查部”。
這個部門不通過原來的外交渠道，直接由首相和國王一起監督。小皮特希望這樣能打破原來的官僚體係和利益關係，提高情報收集和分析的效率，保證情報能及時、準確地送到決策者手裡，彆再出現情報堆著沒人管、白白浪費的情況。
在過去的兩年裡，英國情報部門在政治高層的關注與大量資金的注入下，確實做出了不少改進。無數個日夜，情報人員們挑燈夜戰，嘗試新的情報收集手段，優化內部的信息傳遞流程，還加強了對情報分析人員的培訓。
然而，即便如此，當與安德魯法國那幾個聲名赫赫的間諜機構相比時，英國情報部門仍顯得相形見絀。
布魯斯負責的軍情局，憑借著敏銳的洞察力和前瞻性，以及高效的行動能力，在歐洲大陸的情報戰場上屢立奇功；德馬雷及後續富歇主導的警務部，以其無孔不入的滲透能力和強大的威懾力，抓捕了數以乾計的外國間諜，令各國情報人員心驚膽戰。
英國情報人員在執行任務時，明顯缺乏那種久經沙場的老練。很多行動毫無計劃，往往是一拍腦袋就決定行事，沒有經過周全的考量。他們過於依賴以往的經驗，在麵對複雜多變的情報環境時，無法靈活應變。
白廳街上，各個政-府的情報部門猶如一盤散沙，分工混亂不堪，職責時常重疊在一起。今天這個部門去調查這件事，明天另一個部門又重複同樣的工作，資源浪費嚴重。
而且，各部門主管熱衷於辦公室政治，每天想的不是如何提升情報工作的質量，而是如何在權力的博弈中占據上風，互相推諉責任，拉幫結派，這使得整個情報部門的效率極其低下。
再看看安德魯法國的情報部門，那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各個部門井井有條，紀律嚴明得近乎苛刻。每一個情報人員都清楚自己的職責，行動起來乾淨利落。
同樣是分屬不同的情報部門，但他們分工明確，軍情局負責對外情報的收集、分析與行動，警務部專注於國內安全與反間諜工作。
最高統帥部侍從室則像一個精密的協調中樞，居中調度，讓各個部門既能保持競爭的活力，又能實現權力的合理分攤，相互之間極少出現傾軋現象，這使得他們的辦事效率極高，任何情報都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有效的處理和傳遞。
更為關鍵的是，身為第一執政的安德魯對情報工作極為重視。畢竟，他本人就是從巴黎政治部警察一步步崛起的，深知情報對於政權穩固和國家戰略的重要性。
從五年前開始，每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還未完全照亮巴黎，這位第一執政通常便已起床。
早餐時間，他雷打不動地坐在餐桌前，仔細閱讀情報部門聯合編撰的當日簡報。那簡報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記錄著歐洲大陸乃至世界各地的政治動態、軍事部署、經濟形勢等關鍵信息，安德魯逐字逐句地研讀，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而來自軍情局、警務部及其他情報部門的工作彙報，秘書處總是小心翼翼地優先的，放在辦公桌各種公文的最上麵。
這些部門的主管甚至被賦予了特殊的權力，在任何時候，隻要有緊急且重要的情報，都可以敲響法軍最高統帥的房門。
……
淩晨時分，小皮特依然靠在病榻上，臉色略顯蒼白，但眼神中依舊透著對局勢的關切。
他叫住了準備起身告辭的雷克斯爵士，繼而開口問道：“有關法國正在建造的新式蒸汽機軍艦，您與調查局那邊獲知了多少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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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克斯微微欠身，神色凝重地回答道：“威廉，據我們金融調查局多方搜集的情報，法國人確實在大力發展以蒸汽機為動力的披甲艦。而且來自聖彼得堡的消息也證實了，那艘被命名為‘共和國號’的新式披甲艦，是俄屬波羅的海艦隊覆滅的關鍵因素之一。
如今，法國人還繼續加大投入資金和人力，在多個造船廠同時開工。這些披甲艦相比傳統戰艦，有著更強的防護能力，艦身覆蓋著厚重的裝甲，能有效抵禦敵方炮火的攻擊。”
小皮特皺了皺眉頭，沉思片刻後說道：“防護增強了，那火力方麵呢？這對我們的海軍來說可是極大的威脅。”
雷克斯連忙回應：“法國在提升防護的同時，也在升級火力配置。他們配備了新型的大口徑火炮，射程更遠，威力也更大。而且，這些披甲艦的航速也有一定提升，機動性不容小覷。”
小皮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如此一來，我們的海軍優勢恐怕會被削弱。在這之前，我們的戰艦王權可以在海戰中占據上風，可一旦法國的披甲艦形成規模，我們的海上霸權將麵臨嚴峻挑戰。”
雷克斯點頭表示認同：“是啊，威廉。不僅如此，法國還在積極訓練海軍人員，讓他們熟悉這些新型戰艦的操作。他們的野心昭然若揭，很可能憑借這些披甲艦在海上擴張勢力，甚至威脅到我們的貿易航線。”
小皮特隨即指示說：“嗯，讓您的金融調查局加大情報搜集力度，務必掌握法國披甲艦的建造進度、部署計劃等詳細信息。同時，我們也要加快自身海軍戰艦的升級改造，研發對抗披甲艦的戰術。向我，哦不，是向波特蘭公爵彙報。”
雷克斯領命道：“我這就去辦，首相閣下。我們一定不會讓法國的陰謀得逞。”
小皮特點了點頭，揮了揮手，示意雷克斯可以回房間歇息了。
……
1799年12月的第一個周末，天還蒙蒙亮，整個倫敦還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
在雷克斯等人不舍的目送下，宣布病休的小威廉�9�9皮特乘坐一輛長途臥式馬車，緩緩離開了唐寧街10號首相官邸。多名龍騎兵整齊地跟隨在馬車前後，他們身著鮮亮的製服，手持武器，神情莊重，這是英國王室特意派來的武裝侍從，以確保首相的安全。
小威廉�9�9皮特以病休的方式暫時放棄了首相一職，這一舉動可謂是深思熟慮。
一方麵，他確實需要時間讓自己疲憊不堪的身體得到恢複，長期的高強度工作和巨大的政治壓力，已經讓他的身體不堪重負。
另一方麵，這也極大地緩解了議會下院與英國民眾對紅酒走私案的憤怒情緒。畢竟，是內閣首相沒有任何推辭，主動將所有罪名包攬於自己身上，這種擔當在一定程度上平息了民眾的怒火，也為英國政壇暫時贏得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在波特蘭公爵的積極牽引下，新一屆“賢能內閣”的組建過程相當順利。這一次，福克斯伯爵果斷放下了在野黨的身份，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他本人同意出任海外殖民地大臣。
不僅如此，意氣風發的福克斯伯爵，還大力推薦下議院的堅定盟友，其中的謝裡敦議員擔當第二內政大臣；至於年輕的格雷伯爵，也憑借著自己的才華和努力，成為福克斯伯爵在殖民地大臣位置上的部長秘書。
隨著新一屆內閣的組建完成，英國政壇迎來了新的格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