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真的?這位穆顏卿穆姑娘,真的跟紅芍影沒有關係?」韓驚戈狐疑的看著浮沉子,有些不太相信。
「真的不能再真了你說那紅芍影姓穆的影主,神神秘秘的,道爺去了荊南侯府了多少次,連個人影都沒見著那麼高的身份,來陰陽教給蒙肇做夫人韓驚戈你覺得合理麼再說了,這穆顏卿跟你家副督領蘇淩關係可不一般啊,她要是紅芍影的影主,那就是說,蘇淩勾結紅芍影,蘇淩是暗影司的副督領,那道爺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們暗影司與紅芍影之間暗中有所勾結呢?」浮沉子不動聲色之間,反將了韓驚戈一眼。
「沒有!不是!你彆瞎說」韓驚戈頓時來了個一鍵三連拒絕,神情這才有所緩和道:「那也許是我多疑,對不住」
浮沉子這才嘁了一聲道:「不是也許,是就是韓驚戈,是不是你們暗影司的人,都這一個毛病,整天疑神疑鬼的」
浮沉子雖然見他這樣說,心中也明白,這隻是暫時的糊弄了過去,韓驚戈自然不可能因為自己三言兩語就不再懷疑穆顏卿的身份況且他要求證的話,隨口問一句蒙肇,就能問個明白。
然而,浮沉子現在也管不了這麼多了,能糊弄住一陣是一陣
,現在危機重重,關鍵之時,自己人總不能耗子動刀窩裡反吧。
以後這韓驚戈再懷疑,自然由蘇淩出麵擺平,還是先搞定當下棘手的事情再說。
浮沉子顯然不想在這個事情上過多的糾纏,擺了擺手,這才轉變話題道:「行了,現在韓驚戈你也脫困了,眼下的形勢是,蘇淩沒有蹤跡,牽晁帶著穆顏卿也不知道藏在哪裡可是時不我待,聽這位忘機說那蒙肇可要孤注一擲,於今夜三更時分,召集所有的新加入陰陽教的女弟子入極樂殿密室,妄圖修成陰陽聖法,借此突破至宗師境蒙肇那王八犢子,真的成了宗師境那咱們誰也不是他的對手啊」
韓驚戈沉聲道:「道長說的極是,咱們必須在蒙肇練成陰陽聖法之前,阻止他」
「說得輕巧」浮沉子瞥了一眼韓驚戈,「道爺我八境大巔峰,勉勉強強算個弱九境初,你八境中期忘機白給加油助威可以就咱們仨彆說那蒙肇練成邪功了,就算練不成,憑借現在的修為,也隨便揍咱們道爺我可不想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再說了,那蒙肇就不用親自出手,管道罡也站著不動,陰陽教這麼多弟子把咱們
仨圍起來,一人一招,都能把咱們累死」
譚白們點了點頭道:「的確隻有咱們三個的話,估計極樂殿的大門都進不去」
韓驚戈聞言,眉頭緊鎖,半晌方道:「那現在怎麼辦」
「唉,原指望救了你了你能有什麼破局的方法,現在看來是道爺想多了唉,容道爺想想先好好想想」
言罷,浮沉子托著腮幫子,坐在桌前,苦思冥想起來。
房中鴉雀無聲,韓驚戈和譚白門都不敢出聲,生怕打斷了浮沉子的思索。
過了許久,浮沉子都沒有動靜。
兩個人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剛想開口問問他想出辦法來沒有,卻聽到一陣鼾聲傳了出來。
兩個人循聲看去,正見浮沉子支著腦袋,呼呼打著鼾,睡得正香。
韓驚戈和譚白門對視一
眼,皆哭笑不得。
「道兄道兄醒一醒,醒一醒不是在想辦法麼,怎麼睡了」譚白門沒有辦法,湊到浮沉子近前喚道。
喚了半晌,浮沉子這才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一本正經道:「我說你們怎麼這麼不曉事啊三清祖師正在道爺夢中麵授天機剛說了一半,被你們吵醒了」
兩個人翻了翻眼睛,也不揭穿他,韓驚戈不動
聲色地笑吟吟道:「那不知三清祖師,在道長的夢中,麵授的什麼天機啊,可有破陰陽教的辦法?」
浮沉子瞪了他一眼道:「廢話當然有了額韓驚戈,我問問你,你們暗影司平素遇到緊急突況,該如何聯絡,或者說怎麼傳遞消息呢?」
「額這個麼?」韓驚戈顯然是有些猶豫的,畢竟浮沉子不是暗影司的人,這些秘密一般是不能跟他說的。
浮沉子見他猶猶豫豫的不想說,頓時炸毛道:「韓驚戈都特麼的什麼時候了,還掖著藏著啊再這樣下去,咱們腦袋都得搬家你要是不開誠布公的說,道爺也沒咒念了啊」
韓驚戈這才一擺手道:「好吧,非常時刻那韓某也就不隱瞞了,暗影司在危急時刻,的確有聯絡的方法,還不止一個,有兩個」
「什麼方法彆墨跡,撈乾的」浮沉子催促道。
「信礮和木鳥」韓驚戈道。
「信礮,就是信號彈唄那木鳥是個啥?」浮沉子問道。
「就是這個」韓驚戈從將懷中掏出一隻木鳥來,遞到浮沉子的眼前。
浮沉子看去,卻見眼前是一個不知道什麼木
質製作的一隻鳥,尖喙小爪,雕琢的十分細致形象,連木鳥身上的羽毛都清晰可見。
若不是木質的,就宛如真的一般。
「這玩意兒看起來不錯啊」浮沉子一邊說著,一邊就像拿過來,仔細把玩一番。
豈料韓驚戈手一收,將那木鳥收回,揣在懷中。
「切!有什麼大不了的道爺不就是想看仔細一點這鳥是木頭的,又不會掉毛,真小氣!」浮沉子不滿道。
「這木鳥是出自工部員外郎羊均之手,我們暗影司幾乎人人都有我本來有兩隻,一隻在迷蹤林時用掉了,現在就剩唯一的一隻了可不能出了差池」韓驚戈正色道。
「道爺拿過來,看幾眼就出差池了?誰稀罕」浮沉子撇撇嘴道,「那什麼你說說看,信礮和木鳥怎麼傳遞消息」
「信礮我懷中就帶著不過,信礮一旦使用,就會衝上半空,在蒼穹炸開,發出耀眼的光芒和尖銳的聲音,用來提醒暗影司的人前來支援可是不好的地方是,咱們一旦使用信礮,一則會驚動陰陽教的人,畢竟那光芒和聲音咱們能聽到看到,陰陽教和蒙肇也能,再有他們還能根據信礮的位置,找出咱們所在位置因此不能用韓驚
戈沉聲道。
「廢話,說了半天都特麼的廢話不能用,你說個什麼勁啊」浮沉子嘟囔道。
「信礮雖不能用,木鳥卻可以用隻要咱們把要說的話,要行動的內容,寫成一個小字條,綁在木鳥的
腿上,我便能撥動木鳥的機關,讓它飛出陰陽教,去聯絡天門關暗影司的弟兄趕來接應」韓驚戈道。
「這個靠譜麼?會不會傳遞訊息有誤,或者木鳥半路掉下來」浮沉子問道。
「這個有可能但是,自從暗影司啟用木鳥之後,這樣的事情,出現過一次還是被自己人用弓箭誤射下來的」韓驚戈道。
「這人也是個天才真鳥不射,射假鳥你說發明這玩意兒的羊均還真特麼是個天才,道爺哪天也得見見他,看看他會不會造子彈萬一真會了,那道爺不就可以橫著走了,想崩誰就崩誰」浮沉子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語道。
「那個既然如此,木鳥就木鳥吧!」浮沉子神情鄭重起來道。
「韓驚戈啊你現在就寫個字條,兩件事,其一用木鳥攜帶這個字條,告訴天門關暗影司的人,讓他們點齊人手,今夜三更以前務必攻打陰陽教,不要留
手,誰敢阻攔殺誰一直殺到極樂殿與咱們彙合告訴他們,來得快的話,咱們估計還能活,來得慢的話,咱們可就支撐不下去了另外呢,告訴他們,差人去蕭元徹的大營,讓他們集合將兵,全夥猛攻天門關,不攻破天門關千萬不要再收兵了,攻下天門關之後,不要休整,直接揮軍進攻元始峰陰陽教總壇還是那句話,速度快了,一切都好說,速度慢了等著做收屍人就行」浮沉子不假思索,倒豆子一般說道。
韓驚戈點了點頭,遂道:「好!那我現在就寫」
浮沉子沉吟片刻,忽的又道:「不行天門關暗影司可能見到字條,就會來攻天門關他們畢竟在關內,行動比蕭元徹的大軍快上很多但天門關暗影司有多少人?」
「有四五十人吧」韓驚戈道。
「不行太少了,就算都很能打,殺進陰陽教容易,可是這裡可有上千弟子,好手也不再少數他們攻進來,可是不一定出得去,弄不好還會被人家包一頓餃子關鍵還在蕭元徹那裡」浮沉子一字一頓道。
「不過那勾八玩意兒,現在的態度十分曖昧,對天門關一直圍而不攻,便是進攻
也是雷聲大,雨點小,佯攻而已畢竟他跟蒙肇之間他定然還是心存幻想的」浮沉子緩緩說道,原本總是吊兒郎當的眼神,如今卻閃著莫名的睿智。
不過,這些話聽在韓驚戈的耳中,可是有些不怎麼好聽,尤其是韓驚戈聽到浮沉子直呼蕭元徹為勾八玩意的時候,更是有些生氣。
不過,這節骨眼上,韓驚戈也不好發作,隻是神色有些難看。
浮沉子渾然不覺,繼續說道:「韓驚戈啊,你在字條上再添上一句,再不真的進攻,一味觀望等待,蘇淩性命不保到時候,咱們就聽天由命了,賭一賭蘇淩和蒙肇這兩人在蕭元徹心裡誰的份量重吧但願道爺沒有押錯寶」
「浮沉子,你到底什麼意思你對我主出言不恭我本身都忍了,不想與你計較,可是你現在話裡的意思似乎我主公跟蒙肇之間還有些關係你敢汙蔑我主公!」韓驚戈實在忍不住了,拍案而起道。
浮沉子聞言,朝韓驚戈一瞪眼道:「吵吵吵吵個屁啊!現在是想辦法,不是比誰嗓門大再說了,道爺說的都
是實情一句也沒有冤枉姓蕭的他跟蒙肇之間自然有微妙的關係這事譚
談個屁啊道爺沒工夫跟你掰扯你有空自己問忘機去,看看道爺究竟有沒有冤枉他」
韓驚戈這才按下了心中的怒氣,回頭看向譚白門道:「忘機道長浮沉子說的是真的?我家主公真的」
譚白門打了個稽首道:「浮沉子道兄說的的確是真的蕭元徹跟蒙肇之間,的確是有很深的關聯隻是韓督司,眼下最關鍵的事情不是這個您還是稍安勿躁等眼下的事情解決了,貧道再跟您細說如何」
韓驚戈聞言,也知道譚白門說得對,這才點了點頭,朝浮沉子一抱拳道:「這件事,韓某自然會查清楚若是真的按照道長所言那韓某必然會向您親自認錯若是道長無中生有,汙蔑我主公可彆怪韓某翻臉」
「翻隨便翻道爺也不是嚇大的」浮沉子嘁了一聲道。
韓驚戈這才壓了壓火氣道:「怕是有件秘事,兩位還不知道吧」
浮沉子未說話,譚白門忙問道:「秘事?韓督司您指的是?」
「我家主公未敢全力進攻天門關的原因,其實是因為這陰陽教十分棘手,受到蒙蔽的人太多
了,什麼出身的都有所以,隻要蒙肇的本來麵目不暴露,一旦進攻天門關,要鏟除陰陽教,民心浮動,對我家主公便極為不利再者,進攻天門關,那陰陽教便是永遠也繞不開的可是元始峰險山,絕壁陡峭,騎兵幾乎沒用,隻有步兵才能徒步攻山可是這陰陽教為何有恃無恐隻因為他們有一個秘密這個秘密我已經查得差不多了更是告訴了蘇督領那就是」
韓驚戈剛說到這裡,浮沉子嘁了一聲截斷話道:「道爺當是什麼了不起的驚天秘密呢沒成想是這個韓驚戈,你是不是想說,這陰陽教遍布機關大陣啊步兵沒有防備,一旦機關大陣開啟,來一個死一個啊」
韓驚戈瞥了浮沉子一眼,點了點頭。
「行了這事你不用操心了額,道爺已經把這個問題解決陰陽教機關大陣開啟的總機關,已經被毀了,現在這些機關全部都成了擺設,一點用都沒了」浮沉子揚揚手道。
「毀了?難道是你」韓驚戈一臉訝然道。
「屁話不是道爺還能是你啊?方才道爺不是說了麼,之前蘇淩跟我去陰陽大殿唱了
出戲,蘇淩假死麼其實就是為了破壞總機關蘇淩以死麻痹蒙肇他們鬆懈道爺待他們走了之後,殺了個回馬槍,將陰陽煞尊神像手上舉的陰陽鏡法器給毀了毀可是毀了,我隻是從後麵掏了個洞,把裡麵額機關砍壞了這神像比五個我摞起來都高,而且那洞在後麵,不注意,不仰頭,不盯著看,是根本發覺不了的」浮沉子似顯擺道。
「果然當時我就懷疑總機關在那裡」韓驚戈這才趕緊朝著浮沉子一拱手道:「如此多謝道長」
浮沉子一擺手道:「拉倒道爺受不起萬一你待會兒還要抓了我去住你們暗影司大牢呢
」
韓驚戈一陣尷尬,好在浮沉子也隻是說說,就此揭過,又道:「現在後顧之憂沒有了所以蕭元徹的大軍可要抓住時機進攻陰陽教趁蒙肇他們還沒發覺總機關壞了一旦耽擱久了,這是蒙肇知道了,再修好那蕭元徹的兵,可是有來無回畢竟陰陽大殿可是每日都有陰陽教弟子清掃的,什麼時候他們擦拭神像,這可說不準」浮沉子道。
「好!那我現在就寫」韓驚戈點
了點頭道。
筆墨紙硯都是現成的,韓驚戈磨了墨,提起筆來,刷刷點點地寫了起來。
字條的大小有限,韓驚戈隻能將字寫得儘量小,將方才他們議定的事情都寫清楚之後,著重的在最後親自又寫了一段呈給蕭元徹的話,其中的意思,就是浮沉子說的那些。
韓驚戈寫完之後,將字條交給浮沉子和譚白門,兩人看了,覺得寫得很詳儘,這才點頭。
韓驚戈將這字條綁在木鳥的腿上,輕輕的轉動了木鳥的腿幾下,但見那木鳥忽的撲棱撲棱了幾下翅膀,竟真的從韓驚戈的手中飛了起來,不一時飛出窗外,振翅而去。
浮沉子和譚白門見狀,都是大讚不已。
做完這些,浮沉子又道:「忘機老弟,以前蒙肇霍霍那些女弟子時,都是交給你來辦的,這一次因為一次要讓那幾百個女弟子一起召集起來,送進極樂殿密室,所以他才囑咐了管道罡,但是估計也需要你跟著配合你按他說的做,跟著管道罡去集合那些女弟子等前腳他們進了密室,你便以最快的速度來這裡通知我們,到時候有我與韓驚戈一起殺進極樂殿」
譚白門點了點頭,卻有些擔心道:「但是若極樂殿無人守衛倒還好說,咱們可以尋找進入密室的機關,直麵蒙肇可是若是有人守衛,尋常守衛我可以打發他們離開,可是
若管道罡親自帶人守著,我就不行了而且,看今夜架勢,那蒙肇必定修煉到關鍵時刻,必然會讓管道罡親自帶人守衛的」
浮沉子點點頭道:「這個道爺也清楚不過此行前去,主要目的不是進密室,而是要在極樂殿大鬨一場,鬨個雞飛狗跳,人仰馬翻的最好這事容易管道罡不管咱們就可勁鬨騰,那密室再隔音,外麵都亂成一鍋粥了,他自然聽得到,萬一一個跑神,真氣亂竄,走火入魔,反噬他自己那咱們的目的就達到了若是管道罡要跟咱們決戰,咱們打不過還不會跑啊到時忘機你先不要暴露,儘量的拖延他們追趕的時辰,道爺跟韓驚戈定然可以走脫」
「這樣可以麼?」譚白門還是有些不放心道。
「不可以也沒辦法啊這是道爺唯一想得出來的法子」浮沉子兩手一攤道。
忽的浮沉子嘿嘿一笑道:「再者說了,咱們都快把極樂殿的房頂都掀了那暗處的蘇淩、穆顏卿和牽晁還能不現身啊到時候隻要他們現身,咱們就能轉守為攻,打蒙肇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直接殺進密室蒙肇的邪功說不定還未完全練成,到時候咱們圍攻他
他死不死隻要咱們圍住蒙肇,讓他難以脫身,蕭元徹和天門關暗影司人再及時殺到,到時那些陰陽教的弟子群龍無首陰陽教就完蛋了!」
浮沉子越說越起勁,到最後手舞足蹈,頗有指點江山的模樣。
譚白門和韓驚戈聽完,對視一眼,不住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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