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子見韓驚戈是真的急眼了,他那手中的短匕就要用勁往浮沉子哽嗓上捅,這藥捅上去就是一個大窟窿,浮沉子趕緊嚷道:「道爺不玩了不好玩韓驚戈你怎麼一點幽默感都沒有啊道爺學你開個玩笑而已彆動手,彆動氣動氣雖然能燃燒你的卡路裡不過確實傷身體」
韓驚戈見他胡扯個沒完,自己也聽不明白他到底說的是什麼,這才寒著臉道:「浮沉子我曾聽聞,當年龍台異族一事,你與我家蘇督領聯手共破夷吾,我家蘇督領也曾在我麵前說過,他與你是好兄弟未曾想,你竟然狼子野心,出賣我家督領,投靠邪教魁首蒙肇今日我便要為我家督領報仇雪恨!」
「慢著!慢著!韓驚戈,你好歹也是分司的督司,天門關暗影司的當家人做事情隻會衝動,也不過過腦子你聽說你家蘇督領死了,他就真的死了啊?萬一,他還能活過來呢」浮沉子嚷道。
「活過來?」韓驚戈眼珠轉動,沉吟片刻,冷聲道:「你向來詭計多端休要編瞎話誆騙我人都死了怎麼還能再活過來!你定然是在耍
弄韓某!韓某豈能饒你!」
「我勒個去的韓驚戈啊韓驚戈,你白長個大腦袋了,裡麵全特麼的是漿糊牽晁都比你聰明你想想看,要是蘇淩真的死了,依照那牽晁反複無常的性格,怎麼可能還會幫助你們?穆顏卿是不是被牽晁假擄走了,實際上是借此機會救走了你們不說道爺都看得出來牽晁敢這樣乾,就說明,他壓根就不相信蘇淩死了的消息偏偏你韓驚戈長了個榆木腦袋真就信了這個事了」浮沉子一口氣說了一大堆。
「嘶」韓驚戈倒吸了一口氣,暗道,難道蘇督領真的沒有死麼?莫非這其中有什麼隱情?
他這才狐疑地說道:「浮沉子你說的是實話?」
「蒼了個天的什麼時候了,道爺還敢瞎扯麼,我再瞎扯,你急眼了,給我嗓子眼戳個窟窿,我找誰喊冤去啊!」浮沉子你一臉無奈道。
韓驚戈眼神灼灼的看了譚白門一眼,沉聲道:「那個道士,這浮沉子說的可是真的?」
譚白門趕緊點了點頭道:「當然是真的絕無半句虛言不過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甚清楚,你還得問他」
「嘭嘭——」幾
聲,浮沉子和譚白門都還未反應過來,就覺得整個人身體一麻,動彈不得,原來韓驚戈將他兩人穴道點住了。
韓驚戈的功夫境界其實沒有浮沉子高,隻是浮沉子一直沒有防備,更不知道什麼時候韓驚戈已經掙斷了繩索,他一直以為韓驚戈還被綁著,所以一時大意,才受製於他。
韓驚戈點了兩人的穴道,這才抱著膀子冷笑著看著他倆,沉聲道:「好了現在你們可以說了蘇督領到底死沒死,還有這裡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浮沉子嘟嘟囔囔道:「道爺不說你現在是有求於我竟然還點道爺的穴道不給道爺解開穴道,道爺死都不說」
韓驚戈冷笑著點了點頭道:「行吧勞資有的是時辰跟你耗下去」
說著,他一彎腰撿起地上,浮沉子未吃完的那碟花生米,捏了兩顆
,放進嘴裡,嚼了起來。
「尼瑪花生米這是道爺我的韓驚戈彆特麼的都吃完了,給道爺留點兒」浮沉子一陣哀嚎道。
韓驚戈翻翻眼睛看了浮沉子一眼,嘿嘿冷笑道:「什麼這是你的勞資可是知道,花生米那個牢頭兒的你想吃啊?行啊,我問問題,你老老實實的回
答我就給你嘴裡扔一顆如何」
「你當道爺是猴子啊道爺丟不起那個人你倒是問啊,你個犢子」浮沉子哭喪著臉道。
「蘇督領之死,到底是怎麼回事,浮沉子,你要原原本本地講給我聽」韓驚戈沉聲問道。
「沒死蘇淩沒死活得好好的,行了吧花生米!」浮沉子忙道。
「真的沒死」韓驚戈眼珠轉了轉,沉聲道:「光說蘇督領沒死,自然不行我要你把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告訴我」
「我香蕉你個巴拉的道爺服了你了你豎起你那驢耳朵聽好了」
浮沉子剛想說話,忽的聽到外麵有腳步聲傳來,更有哼著小曲的聲音。
「啷個哩個啷」小曲和腳步聲由遠及近。
浮沉子、韓驚戈和譚白門三個人的臉色頓時大變,浮沉子急道:「姓韓的,趕緊各歸各位這是有人來了讓他們看見,可要壞事!」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卻說一人手裡托著一碟剛剛炸好的花生米,哼著小曲,心裡想著,天師好這口,咱真有眼色,這剛出鍋的炸花生米,天師看了
肯定高興,那不得好好抬舉我
他一邊低頭想著美事,一邊朝關押韓驚戈的牢房方向埋頭走來。
浮沉子三人看得是清清楚楚,浮沉子心裡咯噔一下,暗道,徹底完犢子
三個人顯然都吃驚不小,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這送花生米的仁兄,低著頭正走著,忽然覺得不太對勁,不是說要審犯人麼,怎麼到地方了也沒有什麼說話聲音啊,怎麼回事呢?
他一邊走一邊抬頭,差點就跟韓驚戈撞了個滿懷。
再看這人直嚇的媽呀一聲,像觸電了一般,嘭的一聲朝後麵跳了數丈,整個人臉色煞白,嚇得五官都有點挪移了,體如篩糠,腿肚子轉筋
「這這」這位仁兄瞠目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雙手顫抖,手上托著那碟花生米搖搖欲墜。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牢頭兒大傻春,額不是,石春
事到如今,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浮沉子一咬牙,做了個十分隨意的神色,朝著幾乎要嚇得石化的石春嘁了一聲,一瞪眼道:「一驚一乍的乾什麼?見鬼了是麼」
他雖然四肢不能動,但五官還是可以靈活自如的,嘴也能說話,看來隻能先忽悠住這個倒黴玩意了
石春戰戰兢兢,變毛變色道:「額的確是見鬼了額不是
天師忘機道長,這這怎麼一回事啊,你們仨這是誰審誰啊」
韓驚戈冷著臉,默不作聲,隨時準備出手。
浮沉子不橫裝橫,瞪了石春一眼道:「當然是道爺審這
個姓韓的啊這還用問,瞅瞅你那沒見識的樣子和諧社會,換位思考,文明執法,文明審訊你懂不懂啊」
石春被浮沉子這幾句話唬得是一愣一愣的,半晌沒反應過來,最終還是訕訕的、戰戰兢兢道:「是是長見識了長見識了」
浮沉子又哼了一聲道:「不是說了,讓你跟那些守衛弟子老老實實的待在牢房外麵,沒道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內麼你賤兮兮地跑進來作甚」
石春強自讓自己鎮定下來,咽了口吐沫道:「那啥我不是看天師您好油炸花生米這一口兒嘛,想著那是我剩下的,讓您吃了實在是嘿嘿,就想著去再炸點兒端來孝敬您這不剛出鍋的,還熱乎呢額,我是來送花生米的,對對對送花生米的」
石春總算找到一個好理由。
浮沉子哭笑不得,暗道,你不是送花生米的,你特麼的是死催的
「既然送到了,這
裡沒你什麼事了,彆耽誤道爺審問要事!」浮沉子不耐煩道。
「是嘞您呐我這就走這就走」
說著,石春驀頭就跑
這塊貨雖然不學無術,阿諛奉承慣了,但是腦子不傻啊
就算浮沉子裝的再一本正經,掩飾得再好,他也能看得出來,韓驚戈是掙脫了繩索,然後製住了浮沉子他們。
他嘴上不說實則是為了保命,眼下趕緊溜了,出去搬兵去!
石春撒丫子就跑,忽地感覺後脖頸一痛,眼前一黑,「噗通」一聲撲倒在地,頓時昏死過去。
再看韓驚戈甩了甩胳膊,冷笑道:「這個貨自己找的」
原來,韓驚戈趁石春轉頭之時,一晃身來到他身後,一個手刀,將他打暈了過去。
浮沉子隻念佛道:「無量那個彌陀佛的阿諛奉承,這一次命都要搭上了吧你說怪誰」
韓驚戈用腳踢了踢昏死過去的石春,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才放下心來,轉過頭,直奔浮沉子而來。
浮沉子頓時嚇得變毛變色道:「姓韓的道爺是好人,你要乾什麼?衝動是魔鬼啊」
卻見韓驚戈來到浮沉子近前,伸出手指,在浮沉子肩膀上「嘭嘭」點了兩下,又來到譚白門近前也如此做
了一遍。
浮沉子頓時覺得血液暢通起來,整個人能動了,喜出望外,趕緊活動了活動手腳,這才疑惑的看著韓驚戈道:「哎,韓驚戈,你怎麼把道爺的穴道解開了你剛才不是還懷疑道爺,想要殺了道爺麼?」
譚白門也是一臉不解的看著韓驚戈。
韓驚戈淡淡一笑道:「韓某雖然是一介武夫,不過好人歹人,我還是分的清楚的你們倆應該是自己人否則,方才這牢頭兒進來的時候,你們早就大喊大叫了,浮沉子你非但沒有這麼做,還給我打掩護所以,韓某人現在能夠確定,你們倆都是自己人」
譚白門這才恍然大悟,浮沉子聞言,這才頗沒好氣地白了一眼韓驚戈道:「行還算沒有太傻不過,你吃道爺的花生米怎麼算?」
韓驚戈先是一愣,隨即一笑道:「幾顆花生米而已,道長不會這麼小氣吧?這不,這個暈過
去的家夥,不正好送來了一碟,拿去,拿去都是你的」
浮沉子這才嘁了一聲道:「廢話,本來就是給道爺送的」
韓驚戈這才一臉歉意道:「方才多有冒犯實在對不住兩位道長,蘇督領假死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能不能詳細的跟
韓某說說」
浮沉子剛想說話,譚白門卻擺了擺手,正色道:「這石春進來的時候,外麵的守衛可全都能看到了,如果見他許久不出來,定然會懷疑,萬一再進來一個人,那就麻煩了此處不是講話之所,咱們三個還是先離開,找個安全的地方,再說話不遲!」
浮沉子和韓驚戈覺得譚白門說得有理,浮沉子想了想道:「那就回問道廂房那裡一直都比較安全」
韓驚戈和譚白門點頭,可是浮沉子和譚白門出去容易,韓驚戈想要出去那就有些難了,外麵可還有一群守衛呢。
浮沉子蹲在地上想了半晌,也是一籌莫展。
韓驚戈神色一凜,握了握手中的短匕道:「大不了,殺出去,把那些守衛全都宰了拉倒」
浮沉子忙擺手道:「彆介,現在聯係不上牽晁,也聯係不上蘇淩,就咱哥仨還是少捅婁子的好讓道爺再想想。」
浮沉子忽的一眼瞥見昏死的石春,眼睛一亮,疾道:「有辦法了把石春這一身道裝扒下來,韓驚戈你換上,他頭上的道冠你戴上,雖然他瘦,但你倆個頭兒差不多,道袍本來就寬大,你應該能穿他頭大,你頭小,你把他那道冠往下壓壓,道袖稍微遮掩著,我們倆把你擋在中間,咱們疾步出去
把這個貨鎖進牢房呢,換上你的衣裳,點了他的穴道把他的頭發弄亂,遮住他的臉,到時候就算有人來,也一時半會兒發現不了破綻!」
韓驚戈和譚白門聞言,皆點頭稱是。
三個人七手八腳的將石春的衣裳扒下來,韓驚戈跟他換了,然後又點了他的穴道,這次連啞穴都點了。
三個人像拖死狗一般,把石春拖進牢房,頭發給他弄亂,又在他臉上身上胡亂蓋了些雜草。
牢房光線本就不好,從外麵看去,不仔細還真就看不出問題。
韓驚戈道:「這穴道最多頂用六個時辰左右,到時候會自動解開怕是」
浮沉子翻翻眼睛,自言自語道:「六個時辰二六一十二差不多,反正怎樣今晚也得有個結果夠用了!咱們走!」
三個人對視一眼,浮沉子和譚白門走在前麵,韓驚戈將石春的道冠使勁往下拉了拉,低著頭,跟著朝石牢外麵走去。
三個人走到外麵,浮沉子抬頭看見十幾個守衛弟子正站在那裡,見浮沉子出來了,剛想迎過來,浮沉子當先開口道:「不用了石牢重地,要認真站崗你們都正站好各自的位置」
這十幾個守衛聞言,心中雖然有些不解,但話了,他們也不敢違抗,都十分聽話
的拔了拔身子,挺了挺腰板,站的筆管條直,目不斜視。
譚白門還帶著幾個弟子呢,那些人剛想過來,譚白門不動聲色的沉聲道:「你們幾個也留在這裡守衛最近教中事情多,不速之客也多,如今抓了一個在裡麵,我想定然會有同黨來救,你們都仔細著點,發現情況,立刻來報我知曉!」
這幾個弟子聞言,暗道,既然忘機師兄發話了,要站崗
守衛,那就照辦唄,於是也趕緊朝兩旁一站,頗有些一絲不苟。
浮沉子三人這才邁步極速的離開石牢,朝著問道廂房去了。
他們走了很遠,這些守衛中的一個,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語道:「石頭兒今天怎麼看著怪怪的」
旁邊有人問道:「怪怪的?哪裡怪了?」
「你們不覺得,石頭兒似乎比之前胖了不少啊?」
「熬夜浮腫正常」
也不知哪個大聰明說了一句,其餘的守衛立即隨聲附和起來。
浮沉子、譚白門和韓驚戈三個人離開石牢,不敢走大道,專挑陰暗角落走,曲曲折折,總算是平安回到了問道廂房。
三人進了房中,浮沉子將門關好,這才讓譚白門和韓驚戈坐下來。
韓驚戈這才又機會打量了一陣譚白門,方一抱
拳道:「這位道長是」
「哦,他啊他是」浮沉子剛一開口,卻被譚白門截過話道:「貧道忘機是跟隨在蒙肇身邊的一個道士曾多年前與蘇淩蘇公子有舊交因此特來相助」
浮沉子心中一動,看來譚白門對韓驚戈還是有所提防的,他隱瞞了自己得真實身份,想來譚白門也真夠小心的,韓驚戈是暗影司天門關分司的督司,暗影司各處情報互通,譚白門定然是擔心韓驚戈在暗影司的情報上,看到過濟臻巷的往事,所以刻意隱瞞了真實身份。
浮沉子見狀,也不點破,點了點頭道:「是的,是的這次能順利進得石牢,搭救你也多虧了忘機道友」
韓驚戈心中一動,敏銳的察覺的,似乎這忘機在浮沉子要說什麼的時候,突然截過話去。
他雖然疑惑,但這個時候也不宜戳破,暗暗的記住了忘機這個名字,隨即朝著譚白門一笑,拱手道:「如此,韓某還要多謝道長了」
譚白門趕緊還禮。
浮沉子這才話鋒一轉道:「長話短說我先把蘇淩假死之事,給你交個底你聽完之後,道爺也有幾個問題問你」
韓驚戈點了點頭。浮沉子這才將有關蘇淩假死的事情說了一遍,譚白門將在亂
葬崗的事情做了補充,韓驚戈這才恍然大悟。
浮沉子說完,又道:「你現在明白了,那我問問你幾個問題,頭一個,那牽晁不是你們的死對頭,怎麼現在改邪歸正了啊」
韓驚戈將牽晁在迷蹤林對他說的跟蘇淩約定好了,棄暗投明的事情說了一遍。
浮沉子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那牽晁就走穆顏卿也是你們計劃好的?」
韓驚戈搖了搖頭道:「這倒不是應該是牽晁臨時起意我當時以為那女娘跟蒙肇是一夥的原來她也是咱們自己人看來應該跟牽晁之前就認識所以牽晁才臨時改變計劃,救她離開了不過,可把我坑苦了」
說到這裡,韓驚戈忽的心中一動,抬起頭,不動聲色地看著浮沉子道:「道長,如果韓某沒記錯的話,您方才說,那個女娘姓穆,叫做穆顏卿對吧」
浮沉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點了點頭道:「不錯啊,就是叫穆顏卿啊有什麼問題麼,她是」
他剛想脫口
而出說穆顏卿是荊南紅芍影的,忽地意識到眼前這個韓驚戈可是暗影司的,跟紅芍影可是敵人。
浮沉子心中一凜,表麵之上並未帶出來,若無其事地繼續道:「她是誰,蘇淩沒跟你說
過?」
韓驚戈神情有些難看,沉聲道:「蘇督領沒有說過不過據暗影司的情報上所載,浮沉子道長乃是出身於江南兩仙塢,換言之道長您的兩仙塢跟荊南侯錢仲謀可是交情匪淺而情報上也說了,荊南紅芍影的總影主,似乎也是個姓穆的女娘」
韓驚戈頓了頓,一字一頓道:「浮沉子道長既然如此,那韓某可不可以理解為,這位姓穆的女娘您跟她既然相識那她就是來自荊南的人或者還是紅芍影的人吧」
浮沉子聞言,心中一凜。
譚白門自然明白這裡麵的到底是怎麼回事,臉色也有些不太自然。
浮沉子忽地淡淡看了韓驚戈一眼,擺擺手,很自然道:「韓驚戈你疑神疑鬼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天下姓穆的女娘多了去了,怎麼隻要是姓穆的,都得是紅芍影的人不成嗎?簡直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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