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晁見韓驚戈一臉如臨大敵的模樣,頗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道:「小子,你既然知道我的名號那就應該明白,我牽晁的命不是那麼好容易沒的小子,你是何人啊」
韓驚戈冷哼一聲道:「雖然我知道自己可能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你既然是魍魎司司主,跟我們暗影司便有不共戴天之仇,牽晁,今日我就要取你性命,為死在你魍魎司刀下的兄弟,報仇雪恨」
牽晁聞言,眼神中驀地閃過濃重的失落,甩了甩頭道:「什麼魍魎司那早就是過去的事了這世上啊」
他仰天長歎一聲,似緬懷一般道:「這世上再也沒有魍魎司了有的隻是如我牽晁這般的離群之雁野鬼孤魂了」
韓驚戈略微遲疑了一下,又咬牙恨聲道:「廢話少說納命來!」
說著,他舉劍欲刺。
牽晁忽的一擺手道:「等一等這麼衝動乾嘛現在你不殺我,你和我也出不去這迷蹤林,到頭來八成都是個死何必浪費氣力呢?」
不等韓驚戈說話,牽晁驀地又翻了翻眼睛道:「哎等一下,你方才說你是什麼人?」
「天門關暗影司分司正督司韓驚戈!怎麼,有問題麼?」韓驚戈有些不耐煩道。
「你彆吵吵讓我捋一捋捋一捋啊你叫韓驚戈,你是暗影司的那就對了!」牽晁一邊擺手,一邊自言自語道。
韓驚戈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感覺這牽晁跟自己印象中的魍魎司嗜血的司主形象完全不沾邊,怎麼神神叨叨的
「不是,你神神叨叨的說什麼呢,怎麼我暗影司的就對了額不是,我就是暗影司的你這話也沒錯」韓驚戈竟也有些語無倫次了。
「哈哈蘇淩對,蘇淩!小子,你認不認識他嗯?」牽晁忽地一拍巴掌道。
韓驚戈點了點頭,沉聲道:「廢話,那是我們暗影司總司副總督領我如何會不認識」
「嗯——!既然認識蘇淩,你,那就好辦了小子,你可聽好了,你要是認識蘇淩,那就彆想著你殺我,我殺你了可不是勞資怕你啊,萬一傷著你,我沒法跟他交代」牽晁一本正經道。
韓驚戈覺得牽晁並不像是在開玩笑,遂皺眉道:「你竟然認識蘇督領?」
「廢話,他還是個廢物點心的時候,勞資就差點要了他的命後來在渤海望海城,把我一頓算計現在想想還來氣呢」牽晁一瞪眼道。
「那你不是跟蘇督領有仇麼,為何還說傷了我無法跟他交代」韓驚戈有些詫異道。
「以前是有仇就是恨不能生吞活剝了對方那種不過呢,魍魎司都沒了,我跟沈濟舟再無瓜葛,他也不夠意思,還下令通緝抓捕勞資攆的勞資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再後來不是碰到蘇淩了麼我跟他就摒棄前嫌了暫時合作所以,我跟蘇淩合作,自然跟你就不是敵人了」牽晁正色道。
「真的?」韓驚戈有些狐疑地問道。
也真不怪他多疑,前渤海最大的暗殺頭子跟死對頭蕭元徹麾下的暗殺機構的副頭子摒棄前嫌,還合作了。
這
話說出去,大概是沒多少人敢信的。
「還是廢話!勞資能騙你麼,反正咱倆都出不去,我騙你作甚再者說了,你覺得你殺得了我麼?你殺不了我,我可能殺了你既然如此,為何不殺了你了事,還要騙你呢?」牽晁有些嗔怪的瞪著韓驚戈道。
韓驚戈點了點頭道:「行吧,暫時相信你牽晁,你怎麼淪落到這步田地,為何也被困在迷蹤林了」
「勞資著了他們的道兒了不是跟你說了麼,我跟蘇淩合作,總得讓他知道知道勞資的誠意不是,就想著那小子如今最大的敵人就是陰陽教我這才溜進陰陽教裡,想著藏在暗處,暗中助他沒成想倒黴倒到兩個黑袍人手裡了先是被一身黑袍的破護法管道罡帶人攆得我慌不擇路的一頭紮進迷蹤林,然後又著了抓你這黑袍人的道兒,被他引到這迷蹤林的最深處我都困在這裡好多時日了,水米未沾唇啊你沒看我都餓的發虛了麼」牽晁絮絮叨叨個沒完。
興許是他困在這裡好幾日了,沒人跟他說話,他憋得慌,好容易逮個大活人,那不得趕緊說說
渤海人,就算再怎麼高冷,也都喜歡嘮嗑
韓驚戈已經完全相信了牽晁不是敵人,聞言他哈哈大笑道:「哎,牽晁,你不是挺能耐的麼怎麼連管道罡那種貨色都打不過」
「哪種貨色你搞搞清楚好不好啊管道罡可是九品上勞資雖然是九品巔峰可是好幾天沒吃東西了,走路都打晃,跟他打了那麼久,還被他身邊的小魚小蝦群攻勞資能扛著已經不錯了再說,沒吃飯,速度自然就跟不上,那管道罡又長於身法,有個絕招叫什麼鬼影伏形的,挺特麼的邪乎」牽晁絮叨個沒完沒了。
韓驚戈擺擺手道:「停停停你方才說過,你還跟方才那個黑袍人交過手,那人修為如何,他是誰?」
「勞資哪知道他是誰不過,他一身修為真的是太強悍了,不是我慫啊我這九品巔峰,在他手下過不了五招,隻有被追著跑的份想來,這人最少是尚品宗師巔峰境」牽晁心有餘悸道。
韓驚戈點了點頭,他也覺得方才那個黑袍人至少是個尚品宗師,因為自己九品上的修為境界,在他麵前,連一招都過不去
牽晁翻翻眼睛,看著他道:「哎,你怎麼
會被這黑袍老怪物抓住的你得罪他了」
「他殺了我們天門關暗影司的副督司,擄走一個叫琪兒的女童,那是蘇督領交代過要重點保護的」韓驚戈沉聲道。
「蘇淩他人呢?怎麼不見露麵」牽晁道。
韓驚戈原本不想說,可是斷定牽晁跟蘇淩的合作關係定然是真的,為了確定,他又開口問道:「想知道蘇督領的事,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我韓驚戈,老子小名是天下第一暗殺組織的頭子!你特麼的還跟勞資談條件」牽晁有些不滿的怒道。
「嗯這感覺才像我之前印象中的魍魎司司主不過,我糾正你個錯誤,天下第一暗殺情報組織可是我們暗影司,什麼時候輪得上你們魍魎司了!」韓驚戈嘴角一揚,半笑半嗔道。
「小子勞資可看出來了,你現在受了很重的內傷說話還是小心著點勞資現在
捏死你就如捏死一隻螞蟻」牽晁陰惻惻道。
「那你隨意反正你說過了,咱們都出不去,早死晚死都是死」韓驚戈毫不為意,乾脆席地而坐,一副隨你如何的模樣。
牽晁皺著眉頭擺了擺手道:「哎算了算了有什麼要問的趕緊說」
「你當年可是魍魎司的總司主現在怎麼會跟蘇督領合作呢?他許了你什麼好處呢?」韓驚戈道。
「嘁勞資什麼身份,能被蘇淩的好處打動麼天大的好處,勞資也不會放在眼裡的!」牽晁瞪著眼,嗔怪道。
「不過呢我跟沈濟舟是徹底鬨掰了所以渤海城勞資是不回去了隻是勞資這身份它特殊啊再怎麼說,那也是堂堂的九品巔峰的曾經殺手情報組織的頭把交椅所以呢,總要找個去處可是呢,放眼天下,劉靖升的碧波壇全是飯桶,沒一個能打的錢仲謀那什麼紅芍影又全是娘們兒,唱曲還行,打仗殺人還是算了」
牽晁囉囉嗦嗦的一大堆,卻還是為了保全自己的顏麵,他不說大晉各大勢力都容不下他,他是無處投靠,卻說是自己看不上那些勢力。
韓驚戈看破不說破,隻淡淡笑著。
「想來想去,也就你們暗影司還像那麼回事說來也巧,勞資真就在天門關郊外見到了蘇淩本身呢,我是要殺了他的可是架不住他痛哭流涕,對勞資說了一大通敬仰的話,更是力邀勞資加入暗影司,更許諾勞資跟他一揚,以後是暗影司的副總督司」
牽晁吹得雲裡霧裡,最後似總結道:「我看他哭得可憐,又誠心央求許諾,這才答應跟他合作既然要加入暗影司,保著蕭元徹勞資就想著的納個投名狀」
說著,他看向韓驚戈道:「小子勞資問你,蕭元徹現在的心腹大患是什麼」
「那自然是陰陽教和天門關啊」韓驚戈不假思索道。
「對啊天門關有他的軍馬攻打,勞資不操心,勞資想著要是能偷偷進入陰陽教,把蒙肇那玩意兒的人頭撲棱下來,那不是最好的投名狀麼於是,勞資就來了」牽晁將事情和盤托出。
「所以你來了,就走不了了,被困到這裡這就是你的本事?」韓驚戈頗為不厚道的揶揄道。
「少廢話餓著打架還前麵是九品上,後麵是尚品宗師巔峰境誰來了也白給啊」牽晁聳了聳肩膀道。
「行吧你說的倒也是」韓驚戈點了點頭道。
「小子,你問完了吧,問完了就該告訴我現在蘇淩的消息了吧」牽晁又道。
「彆一口一個小子的叫,牽晁啊,你早晚都要進入暗影司咱倆可是同僚再說了,你也比我大不了幾歲啊」
韓驚戈頓了頓又道:「你就那麼想知道蘇督領的消息?」
「當然啊要不我跟你說這麼多乾嘛」牽晁白了他一眼道。
「想知道蘇督領的消息自己去問啊問我,我又不是蘇督領我可不知道」韓驚戈笑道。
「你你敢耍勞資」牽晁眼眉一厲,瞪著韓驚戈道。
韓驚戈最終還是決定不告訴牽晁有關蘇淩的消息,畢竟他再怎麼覺得牽晁說的是實話,但蘇淩事關重大,自己還是不能輕易告訴他的。
韓驚戈也不理他,朝一旁一坐,微閉雙目,暗自運功調息起內傷來。
牽晁騰的一下站起來道:「韓驚戈,你信不信勞資現在廢了你!」
韓驚戈卻一句話都不搭理他,隨他一個勁的吵吵。
終於韓驚戈緩緩的睜開眼睛道:「幾天沒吃飯了?」
「好幾天了」牽晁剛一順音搭話,就有些後悔了,嘁了一聲道:「勞資跟你說這些作甚!」
「那就省省力氣,彆大呼小叫的那麼多天沒吃東西了,再這麼吵吵下去,不光餓得慌,還累得慌,渴得慌」韓驚戈懶洋洋地說道。
「你」
「你安靜點,對你我都好,萬一你吵著我,導致我真氣錯亂了那我估計你入暗影司這事兒八成是沒戲了省點力氣好好休息,待我調治好內傷,咱們想想辦法,看看如何才能出了這迷蹤林到時你去找蘇督領,想問什麼都行」韓驚戈淡淡道。
「出迷蹤林?韓驚戈這鬼地方到處都是長得一模一樣的樹,周圍還全特麼的毒瘴氣,我可是試過幾次,每次都走的蒙登轉向的到最後還是回到原來的地方你想出去還是彆想了」牽晁無奈道。
「那是你韓某人可不一定」
韓驚戈說完這話,再也不理牽晁,抓緊時間調息內傷。
牽晁也就真沒有再吵吵,坐在一旁,拿個小樹枝在地上比比劃劃,不知道寫些什麼。
到最後,興許是他過於無聊了,乾脆就將樹枝扔掉,靠著一棵樹的樹乾,呼呼大睡起來。
蘇淩將自己鎖在房中,一夜未睡,熬鷹一般研究了一晚上的《機關玄衍》。
他也沒想到的,這《機關玄衍》雖然不怎麼厚,可是字句艱澀難懂,他雖然專業對口,可是理解起來也十分的吃力。
看了一夜,再看那《機關玄衍》還有小半本厚,他實在是看的頭暈眼花的。
他暗道,自己以前什麼閱讀理解,古文翻譯這些考試可是滿分的,怎麼今日卻玩不轉了呢。
臨時抱了個又臭又酸的佛腳,直熏了他一夜,這誰受得了
後來他終於想清楚了,不對啊,這什麼機關術的,特麼的是工科啊自己一文科生,自然搞不定啊。
這專業原來不對口啊。
然而蘇淩還是不想放棄,天色漸亮,他洗了把臉,繼續捧著那書看了起來。
一看又是一個白天。
期間浮沉子來過幾次,都被蘇淩轟走了,讓他沒事溜達到極樂殿暗中觀察著蒙肇的情況。
一直到天色擦黑,蘇淩實在看不下去了,索性將書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瞧見最後一頁寫著一句話,一看之下,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但見上寫:世間機關,諸般神奇,唯有寶刃可破萬機玄衍
特麼的,勞資不是白費勁了麼,眼都看瞎,才看到這句話
早知道有這句話,勞資還費什麼勁。
自己腰裡纏著的溫魂劍可也是一個寶家夥。
便在這時,蘇淩忽聽門前又有敲門聲,他方收了書冊,開門一看,卻見門前站著浮沉子,身後還跟著穆顏卿。
蘇淩趕緊讓兩人進來,又關好房門,這才道:「
浮沉子,你一天恨不得跑我問道廂房八趟,你乾嘛啊不知道有人盯著你麼」
他又轉頭看向穆顏卿道:「穆姐姐你怎麼也來了」
穆顏卿朝浮沉子努了努嘴,無奈道:「他想找你,幾次都被你轟出去了沒辦法,隻能搬我來」
蘇淩瞪了浮沉子一眼道:「牛鼻子,你乾嘛啊沒看到我正在研究正事嘛」
浮沉子一屁股坐到桌前的椅子上,瞥了一眼蘇淩道:「蘇淩,你那什麼破蟲蠱早就取出來了啊,為什麼不商議下一步怎麼辦,還把自己鎖進房中,你看什麼呢,《葵花寶典》還是《金瓶梅》啊,就這麼手不釋卷的啊這眼看又過了一天了,不是明天,就是後天,那蕭元徹可要下令總攻了」
蘇淩淡淡道:「急什麼不還沒下令麼」
「尼瑪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啊呸!道爺可不學蒙肇,道爺帶把的」
浮沉子這才意識到好像自己罵了自己,這才擺擺手道:「蘇淩啊,出事了,真出大事了」
蘇淩疑惑道:「出什麼大事了」
「不出大事,道爺能不停往你房裡跑麼,你這裡又不是怡紅院」浮沉子白了他一眼,方正色道:「今日滌塵境的那些新弟子,已經炸鍋了,說是失蹤了好幾個女弟子對了有個老頭兒叫齊季的,他孫女琪兒,不是天天叫你蘇哥哥嘛,那女童也失蹤了」
蘇淩聞言,就是一驚。
「你說什麼,琪兒也失蹤了?」蘇淩驚聲道。
「是啊,這還是那齊季尋不到他孫女,這才滿滌塵境的找啊,又哭又喊的結果驚動了那些新弟子,一找之下,又發現還失蹤了好幾個女弟子」
浮沉子頓了頓道:「這下整個滌塵境的新弟子們全部都炸鍋了,吵吵著要去找教主蒙肇做主差點就衝向極樂殿了」
蘇淩神情凝重,沉聲問道:「那後來呢」
穆顏卿道:「前麵得到消息了,不知為何,那蒙肇竟然未露麵,隻派了身邊一個年輕道士和管道罡來找我和浮沉子,要我們去把那些新弟子都安撫住。我們就是從那裡直接來找你的!」
蘇淩心中也明白,看來事情的確有了大變化。忙疾道:「穆姐姐,浮沉子你們可還記得,總跟我站在一起的還有一個莊稼漢的魁梧男子麼,可曾在那些弟子裡見過?」
浮沉子點了點頭道:「自然有印象,隻是那個人沒在那些弟子中啊」
蘇淩聞言,眉頭蹙得更緊了。
「怎麼,蘇淩他是你的人?」穆顏卿何等聰慧,一下就猜出來了。
蘇淩點了點頭道:「不錯,他是天門關暗影司分司的正督司韓驚戈咱們第一次碰頭那晚,就是他來尋我的」
蘇淩心中斷定,既然韓驚戈和琪兒同時不見了,定然是琪兒出了什麼事,韓驚戈為了保護琪兒才不見的。
不過他倒是不認為韓驚戈能出什麼事。
「有沒有其他的陰陽教的弟子出事的,或者說被殺的我說的不是這些新弟子」蘇淩忙問道。
「哪倒沒有人說,也沒見到」浮沉子搖搖頭,忽的又道:「彆關心這個了你可知道管道罡說了什麼,才讓我們覺得真的要出大事了」
蘇淩忙問道:「說了什麼
」
「那貨當著所有新弟子的麵宣布,教主,就是那個死變態蒙肇,今晚三更要在極樂殿召見所有的新晉女弟子,不僅要當眾說清楚那幾個女弟子的下落,更要親自傳授他們陰陽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