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
巨熊暴怒的咆哮響徹黑夜蒼穹,穆顏卿一人一劍,擋在蘇淩身前,半步不退,毫無懼色。
那碧瞳巨熊,雙瞳中的碧色越來越亮,它也越發顯得暴躁起來。
但見巨熊,後蹄用力蹬地,熊嘴裡發出低沉的嗚嗚聲,時刻準備朝穆顏卿發出最終的致命一擊。
蘇淩半仰在地上,不住地喘息著,調轉身上的內氣,拚了命地調息著。
他明白,自己必須趕緊恢複一點,這巨熊實在太過強悍,他自己必須要站起來,跟它搏命。
與此同時,那碧衣女娘卻是嬌笑一聲,勝券在握道:「穆影主要不您屈尊跟小妹一起走一趟小妹保證不為難您不僅如此,小妹還放了蘇副督領,如何啊?」
穆顏卿冷笑一聲道:「嗬嗬這世間隻有戰死的紅芍影,沒有屈服的紅芍影想讓我放棄抵抗,癡心妄想!」
「唉這魅惑眾生的妙人兒,真就香消玉殞了,豈不可惜罷了,妹妹再給影主姐姐一點時間,您好好想一想,跟我們一起走,還是如今最好的選擇呢」
那碧紗女子輕輕地搖了搖螓首,麵上的碧紗也隨著她擺動的頭,輕輕地晃動著。
穆顏卿剛想說話,蘇淩的聲音從後麵傳來道:「我說這位我們現在陷入絕境,無論如何,今夜是逃不出你們的手掌的我蘇淩雖然不怕死,但可不想被熊吃了那就給我點時間,我勸勸穆顏卿!」
碧衣女娘聞言,嘖嘖道:「聽聽聽聽,穆姐姐,還是蘇大公子知道心疼人唉隻可惜,奴家」
她的聲音竟有些失落和醋意道:「蘇大公子也隻是鐘情姐姐罷了否則奴家算了,蘇大公子,你好好勸勸她罷」
穆顏卿轉過頭,一臉的慍色,瞪著蘇淩道:「蘇淩你竟然如此貪生怕死!」
蘇淩朝她不動聲色的微微眨了眨眼睛,穆顏卿瞬間明白,蘇淩心中有打算。
表麵上,她仍不為所動,冷聲道:「蘇淩你想說什麼趕緊說總之無論你說什麼,我也不會放棄反抗的!」
蘇淩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朝她招招手道:「穆顏卿你先過來扶我起來我好好跟你說識時務者為俊傑,我這樣也是為了你好」
穆顏卿裝作一副十分不情願的樣子,黛眉緊皺,十分勉強地朝蘇淩近前走了過去,在她要扶蘇淩站起的一刹那,蘇淩用極低的聲音,極快的語速道:「穆姐姐最特殊之處,也是最致命之處若我料不差,這碧瞳巨熊的致命處,隻在它那雙碧瞳上,故而,一會兒你我同時出手,我去刺瞎那巨熊的碧瞳,你去纏住那碧衣女娘,最好能趁其不備,揭了她的麵紗,看看她究竟是個誰!」
穆顏卿聞言,心中一凜,卻低聲道:「攻擊巨熊太危險,這事交給我了,你去戰那女娘!」
說罷,不等蘇淩開口反駁,聲音驀地大了許多,想來是故意說給那碧衣女娘聽的。
「蘇淩,見色忘義之徒,罔顧我穆顏卿對你一片深情,今日你若投降,我便第一個殺了你!」
言罷,朝後一撤身,執劍做出要與蘇淩動手的姿勢。
那碧衣女娘漫不經心的看著他們倆,心中沒有一絲的防備,也不怪她托大,眼前除了自己和四個幸存的殺手之外,自己還有這巨熊為依仗,料
想他們是定然不敢耍什麼花招的。
蘇淩聞言,故作氣憤,也是驀地一個後撤步,一順軟劍,聲音打了不少道:「穆顏卿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執迷不悟!你想死我蘇淩可不陪著罷了,那我便殺了你,總好過你成了那巨熊的美餐的好!」
言罷,再看一白一紅兩道光影,忽地同時出手,長劍對軟劍,激鬥起來。
場上形勢驀地轉變,那碧衣女娘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方才還是你儂我儂,生死相依的一對有情人,怎麼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呢?
那碧衣女娘看著交手的兩個人,一時之間有些愣神,那碧瞳巨熊,也因為主人發愣,那雙綠瞳中也透著死死的迷茫。
蘇淩和穆顏卿一邊虛虛實實地打著,一邊暗暗地觀察著碧衣女娘的神態,見她一愣之際,蘇淩低聲道:「穆姐姐便是此時,要快!」
蘇淩話音方落,但見穆顏卿火紅紗衣已然飄蕩如潮,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手中長劍,如芒如星,直直地投向那碧瞳巨熊而去,半途中,瞅準那巨熊的碧色雙瞳,驀地長劍向前,直刺而出。a
宛如火鳳展翅,劍鳴聲聲,恰似鳳鳴九天。
那碧衣女娘直到看見一團如火的光影直衝向碧瞳巨熊,這才反應過來,頓時心中劇震,冷叱道:「熊兒」
「錚——」
未等她話說完,便覺眼前金風一響,劍鳴之音如芒似嘯。
她明白這是蘇淩朝他出手了。
她也是驚人的反應,也不看到底攻向她那一劍離自己還有多遠,嬌叱一聲,整個身體朝著後方激射而去,速度之快,蘇淩甚至有些分辨不出,她留在眼前的是殘影,還是他她的本體。
在她疾退之時,蘇淩一劍,自下向上,反撩而出。
「鏘——」的一聲,正斬在那碧衣女娘碧紗下麵的珍珠吊墜之上。
珍珠吊墜應聲落地,四分五裂。
蘇淩急抬頭朝那碧衣女娘看去,卻見她麵上輕紗驀然蕩起,然而還是差了一些,那輕紗隻蕩開不到一半,蘇淩隻能驚鴻一瞥,看見了那女娘的下頜、紅唇和一點點的鼻子。
待蘇淩再要仔細看時,那麵紗已然再次飄蕩而下,將那女娘的臉龐又遮了起來。
蘇淩心中懊惱,唉!還是差了一點點啊,這下再找這樣的機會,卻是難了,經此一事,這碧衣女娘定然更加的防備了。
果然,那碧衣女娘剛穩住身形,甩頭朝那碧瞳巨熊看去,隻見一道流光,如星火一般,直衝向巨熊的雙瞳,心中大驚,疾叱道:「熊兒快退!」
此時,穆顏卿手中長劍,離著那巨熊不過半寸之遙。
不需一息,那長劍便可以貫穿這巨熊的碧瞳,將它刺成真正的熊瞎子。
可是,就是這不到一息的時間,不到半寸的距離,穆顏卿卻是再也無法傷得了它了。
原本巨熊在迷茫之時,驀地感覺一道如火的紅芒直衝自己而來。
雖然主人並未下令,可是那巨熊也感受到了危險,因為這道紅芒是衝著自己的雙目來的。
巨熊雖不能人言,但它也是清楚,自己的命門就是這雙碧瞳。
眼見的有人來攻自己的致命之處,出於天性本能,這巨熊已然開始發起狂來,但由於主人未發出進攻之令,隻得後蹄朝著後麵不住地移動,嘴裡發出急躁的咆哮之聲。
忽地聽到主人發令,那巨熊不顧一切地朝後直躥,瞬間與穆顏卿拉開了十數丈的距離。
穆顏卿一劍刺空,剛要想複攻而至,卻見那巨熊早已狂暴到了極點。
「吼——」、「吼
——」、「吼——」
那巨熊後蹄支撐笨重的熊軀,前蹄揚起在半空之中,整個熊首向著蒼穹皓月,驀地發出無比巨大的嘶吼。
巨熊嘯月,星雲變色。
再看那巨熊,幣統統給之中的碧色光芒,驀地亮了許多,幾乎讓人不敢直視。
咆哮著,自半空朝著穆顏卿直撲而來。
穆顏卿原本是要執劍再攻,見那巨熊遮天蔽日的從半空撲下,心中大驚,隻得撤劍的同時,冷哼一聲,身體陡然向左側直懸而退。
那巨熊方在穆顏卿的衣角處掠過。
穆顏卿這才退離巨熊十丈之餘,胸口起伏,執劍與巨熊對峙著。
眼前巨熊,碧瞳如芒,閃著駭人的暴虐,隨時都有可能朝穆顏卿撲去。
蘇淩看到這裡,知道自己的計劃徹底失敗,擔心穆顏卿的安危,大吼一聲道:「穆顏卿,後退那熊我來對付!」
說著,一揮軟劍便要幫忙。
那碧紗女娘冷叱一聲道:「蘇淩,哪裡走!你騙得本聖女好苦,既然如此,活口的抓不到,抓死口的交差也行!」
再看她身化碧影,手中墨笛一甩直攻蘇淩,與此同時,那幸存的四個殺手,也皆揮動細劍,將蘇淩團團圍住。
那碧衣女娘的功夫已然十分了得,蘇淩對付她都不一定能討得便宜,再加上這四個殺手,刹那之間,蘇淩隻能左支右絀,連連招架,他本身還有傷,此時隻是強提內息,勉力支撐,刹那間,險象環生,危機重重。
穆顏卿看得明白,卻是沒有辦法過去,那碧瞳巨熊發了瘋一般,左一個猛撲,右一個倒剪,穆顏卿隻得催動身形,左右上下躲閃,勉力與這畜生周旋,有幾次也差點就被這畜生撲倒了。
穆顏卿左閃右閃,那巨熊撲了一陣,卻始終撲不到她,咆哮聲竟越發大了起來。
忽地又是一撲,穆顏卿一道流光,躲到了了巨熊之後。
卻見那巨熊卻不再扭身,將它那碩大的熊尾一豎,宛如一條鐵鞭一般,朝上一卷,以上示下,那熊尾帶著風聲,直直地砸向穆顏卿的頭部。
穆顏卿原本以為和巨熊定然會調轉身形,未曾想這畜生竟變換了攻擊方式,待反應過來,那熊尾已然傾天砸下。
穆顏卿暗道不好,冷叱一聲,整個身體隻得使勁朝著左側一閃。
饒是那熊尾的速度太快,自己就算再儘力,也是稍稍慢了一點,那熊尾宛如鋼鞭,正抽在穆顏卿的左胸之上。
「啪——」的一聲響,穆顏卿整個人就如被秋風掃過的枯葉一般,橫著被這一鞭甩出了數丈之遠,摔在地上。
「噗——」一口血從她櫻唇中噴灑而出,穆顏卿隻覺得整個左半身仿佛石化了一般,劇痛無比,不得動彈。
蘇淩正在勉力支撐,餘光中看到穆顏卿遭重,不由得肝膽俱裂,大吼一聲道:「你們這些人,以多欺少,今日勞資便是死,也不服你們!」
碧衣女娘見那穆顏卿已然倒了,斷無再戰之力,格格大笑道:「蘇淩啊,不服我們又如何?你這腦袋可是值不少賞錢的,若非如此,姑奶奶我還真舍不得,把你這頭割下,放在我的閨房榻中,時刻陪我安寢也是極好的呢!」
言罷,她的聲音早已如劍如霜道:「熊兒,射殺他們!」
一言既出,但見那熊竟撇了倒地的穆顏卿不管,忽地轉頭,一雙碧瞳惡狠狠地看向蘇淩,驀地「吼——」一聲震天熊吼,再次咆哮而出。
這一吼是所有咆哮聲中最大的,仿佛這咆哮聲要將這暗夜蒼穹撕成碎片。
那咆哮聲方消,卻見那巨熊忽地大力一抖自己的身軀。
「嗖嗖嗖嗖——」無數尖
銳的嗖嗖聲劃破天際。
蘇淩的瞳孔之中,那巨熊抖落了滿身鋼鬃,無數鋼鬃齊齊飛向半空,閃著幽冷的鋒芒,如漫天暴雨一般直衝向蘇淩而來。
「嗖嗖嗖嗖——」鋼鬃如箭雨,呼嘯若催魂。
此時此刻的蘇淩,心如死灰。
他將手中軟劍倒搠在地,緩緩抬頭望著如星如雨激射而下的傾天如箭的鋼鬃,知道自己,避無可避,眼下怕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不知為何,死亡來臨,他並未感到十分的害怕。
隻是,有些不甘和傷心。
不甘的是,眼前那近在咫尺的一抹紅衣,自己無法救她,怕是自己死了,她也活不成了
傷心的是,那個梨渦淺笑,綠衣盈盈的張芷月還在天門關外等著自己去接他團聚,而自己怕是真的要失約了。
她知道此生他們再也無法相見了,會不會很傷心呢?
隻是,自己就要死了,還想這些有什麼用呢?死了,一切都虛無了,不是麼?
想到這裡,蘇淩微微仰頭,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甚至緩緩地伸開自己的雙臂。
像是將這漫天如箭的雨擁入懷中,又像是在擁抱那即將到來的死亡!
可是,就在他閉上眼睛的刹那間,他驀地心神一陣,驀地睜大了眼睛。
眼前,一道如紅芍花一般的火紅身影,用儘最後的力量,掙紮起身,然後用最快的速度,用全身最後的最決絕的力量,撲向蘇淩。
刹那之間,那個火紅的紗衣女娘,就那樣擋在了漫天「箭雨」落下麵前,擋在了蘇淩的麵前。
「蘇淩我說過的,我先死不要跟我搶!」
穆顏卿回頭,望著蘇淩,嘴角帶血,眸中帶淚。
「穆——顏——卿——」
穆顏卿聽得清楚,這是蘇淩在喚他,可是不回應了罷,免得他傷心。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傾天「箭雨」,傾落而下。
穆顏卿不知為何,竟絲毫不覺得一點點的痛苦,似乎不痛?
似乎還有叮叮咚咚的悅耳聲音,十分的清脆,就仿佛這傾天的箭雨打在了簷角的鈴鐺上。
若是簷角有鈴鐺,那也定是江南水鄉罷,這裡簷角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穆顏卿這般想著,忽地意識過來了,不,不對!
自己根本沒有死!這些巨熊身上的鋼鬃也沒有射入她的身體中。
她難以置信地睜開了雙眸。
眼前,竟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若有若無,似有實質的八卦氣牆,宛如實質的一麵牆,八卦圖案泛著微微清光,緩緩的流動著,橫亙在穆顏卿的身前,將她和蘇淩與這漫天的「箭雨」統統隔離。
那八卦看似不大,卻不知為何,護佑的蘇淩和穆顏卿風雨不透。
再看那漫天的箭雨「啪啪啪——」的激射而下,如暴雨雨珠,打在這八卦之上,叮叮咚咚的響聲不絕於耳,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頃刻之後,雨住風歇。
所有的鋼鬃如屑一般掉落在地上,蒼穹恢複了原本的寂夜圓月。
平靜的那場「暴雨」似乎從來都不曾來過。
雖然一切恢複平靜,但那八卦並未消失,竟越凝越如有實質,緩緩地轉動,流光隱隱,鏗然有聲。
「師師尊!」
穆顏卿忽地喃喃喚道,刹那間,淚流滿麵。
寂夜之中,驀地響起弘大而渺遠的聲音,聲如洪鐘。
「貧道三個徒弟顏
卿啊你最是讓為師放心不下啊這世間,多少癡情男女唉淵源怨願斷腸摧心矣!蘇淩啊,我這徒兒就交給你了你們速速離去,這裡有我!」
蘇淩也是驀地一陣激動,他自是聽出了這聲音是誰,大喜一躬道:「原是空芯仙長!多謝前輩小子定護著穆姑娘安然離去!」
說著上前幾步,一把抱起穆顏卿,三晃兩晃,朝著暗夜長街之中去了。
那碧衣女娘和那些殺手眼看得手,卻忽地見形勢突變,原本必死的蘇淩和穆顏卿竟然死中得活。
不僅如此,這蘇淩竟然抱著穆顏卿從那碧瞳鋼鬃熊麵前穿過,那巨熊竟然唯唯諾諾地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這下這些人火大了,那碧衣女娘冷叱一聲道:「熊兒你這是怎麼了,還不趕快去追他們!」
卻見那畜生隻是服服帖帖地趴伏在地上,一動不敢動,嘴裡低低的吼著,就如夢囈一般。
「這畜生真就無用!」碧衣女娘一咬櫻唇,冷叱道:「蘇淩和穆顏卿已然身受重傷,這個機會,自然不能放過,走你們跟我一起追殺他們!」
「喏!——」
那四個殺手聞言,拱手應道。
五個人剛想縱身去追,便在此時,一道金芒流光,自半空之中飄下一人。
卻看此人,鼻直口方,慈眉善目,寶相莊嚴,身披一件玄黃色描金道袍,手中拂塵如雪,一頭烏發,頭上金簪彆頂。端的是悲天憫人,道法德廣之相。
最特殊的是,他甫一出現,原本凝如實質的八卦,化作一道氣流,射向他道衣中的八卦圖案,隱而不見。
這道長負手而立,慈悲長眉微微一動,緩緩地看了一眼碧衣女娘和那四個殺手,卻不說話,雙目微閉,無喜無嗔。
那碧衣女娘心中一凜,自然知道這突然出現的道士,定然不同尋常。
然而她追蘇淩和穆顏卿心切,又見這道士不過一人而已,心中一怒,嗔道:「老道士,你也修行不易,我不傷你,快快閃了道路!」
這道長似乎恍若未聞,仍舊微閉雙目,一臉的古井無波。
那碧衣女娘一怔,還未如何,身後的四個殺手已然按捺不住,大罵道:「牛鼻子你這是自己找死!」
言罷,各自執劍,以上示下,朝著這道士摟頭便剁。
卻不見那道士如何作勢,仍舊不動不言,眼睛也未睜開,就那樣淡淡地站在那裡。
可是這四個殺手的劍隻從空中落下一半,便驀地凝滯在那裡,再也落不下來。
與此同時,這四個殺手身體一震,慘叫一聲,仰麵栽倒在地上,細劍撒手,一個個抱頭抱腦,鬼嚎不已。
那碧衣女娘一驚,朝這四人看去,卻見這四人每個人的左臉之上,皆有一個清晰可見的巴掌印,紅腫高大。
那碧衣女娘大吃一驚,蹬蹬後退數步,方神色一凜,拱手道:「百步神拳無影掌莫非仙長是」
這道士聞言,方才一打稽首,朝這這碧衣女娘淡淡一笑道:「無量天尊女施主到時有些見識竟識得此招」
「不錯貧道正是道仙宮空芯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