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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六章 決死,無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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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個殺手的眼中,蘇淩仿佛與手中軟劍合二為一,蒼穹圓月之下,一柄挾裹著天地威勢的耀眼劍芒,一斬而下。

“轟——”

青石齏粉,滌蕩迸濺。

“啊——”數人齊齊慘呼,被強橫的劍氣震得如枯葉一般,身體被震的高高拋棄,然後狠狠的砸在地上,再看之時,七竅被震得流血不止,早已斃命多時。

一劍之下,蘇淩震斃了大半殺手,還有四個殺手,雖然未死,也被震的倒退十數丈,一臉驚懼的不敢上前。

蘇淩軟劍一順,劍影月芒,宛如殺神。

“你們四個一起上吧!”

蘇淩冷哼一聲。

形勢突變,正在全力與穆顏卿纏鬥的碧衣女娘,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冷叱一聲道:“沒用的東西幸虧老娘沒有把寶壓在你們手中!”

言罷,忽的整個身姿陡然懸至半空,碧衣獵獵飄蕩,飄蕩在半空之際,倏爾出現了一點碧色光芒,迅速的拉長,接著那點碧芒化作一道流光,朝著碧衣女娘的身前射來。

待那碧芒離著碧衣女娘還有三寸之時,竟忽的緩緩停下,虛浮在她的身旁,“啾啾——”的發著清鳴之音。

蘇淩和穆顏卿看得真切,這碧芒竟是一隻通體碧色的笛子。

蘇淩第一時間想起了張芷月也有一隻和這碧衣女娘差不多的笛子,玉蛇笛。

隻是,玉蛇笛通體剔透的碧綠,而這碧衣女娘這支碧笛卻是色澤上比玉蛇笛深上不少。

卻見那碧衣女娘玉腕一翻,將那碧笛盈盈握在手中,橫執在麵紗櫻唇之內,緩緩地吹奏起來。

在蘇淩的認知中,笛音不是票縹緲空靈,便是婉轉歡快的,可是,這碧衣女娘吹奏的笛音,似乎並非如此。

那笛聲十分的鬼魅,更有一種說不出的陰柔之意。

音波如浪,讓蘇淩心中生出一絲絲冷意和沒來由的悵惘。

笛音如泣如訴,幽幽回蕩在寂靜的夜色之中。

蘇淩和穆顏卿對視一眼,穆顏卿黛眉微蹙道:“蘇淩小心些,這笛音不尋常我懂些音理,這笛音卻是十分怪異的。”

蘇淩點了點頭,低聲道:“穆顏卿如果等下有什麼危急的情況,你能離開便趕緊走不要管我!這種情形之下,能走一個是一個!”

穆顏卿心中一暖,嘴上卻是嘁了一聲道:“要走你走我才不走呢!這夥人本就是衝著我們紅芍影來的我這不羨仙算暴露了,還搭上了那許多姐妹的性命我是要留下替他們報仇的!”

“你”蘇淩一皺眉,他素知穆顏卿的性子,隻得歎息一聲,暗想,隨她去吧。

那笛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急。

蘇淩和穆顏卿全神戒備,便在這時,異變陡生!

“嗷——吼——”一聲巨大的嘶吼,那聲音似乎如地動山搖一般。

蘇淩和穆顏卿大驚之下,朝前方看去。

隻見正前方的幽暗大街中,驀地滌蕩起漫無邊際的煙塵,那煙塵甚至把翻滾的黑暗都蕩成了土黃色,與此同時,瘮人的嘶吼聲,一聲比一聲強烈,一聲比一聲瘮人。

幾息之後,一個遮天蔽日的龐然大物橫衝直撞而來,掀翻了道邊幾個雜貨攤子,停在碧衣女娘的虛浮在半空的身體之下,仍舊四蹄不斷地扯抓著地麵青石,石屑飛濺。

那龐然大物驀地睜開獸目,凶光四射,朝著蘇淩和穆顏卿不斷的低聲咆哮著。

蘇淩和穆顏卿同時心中大驚,臉色皆變,刹那間朝暴退十數丈,神情凝重的盯著那突然出現的巨獸。

雖然離著那巨獸有了些距離,但那巨獸低吼聲聲傳來的腥臭熱氣,蘇淩和穆顏卿還是感受得分明。

卻見那巨獸,渾身長著如利劍一般硬的閃閃黑毛,高有三丈,兩隻爪子撐著身子,整個身子直立起來,那血盆大口宛如大洞一般,朝這二人嘶吼著,尤其是那兩隻眼睛,比那血盆大口似乎還要大上許多,這兩隻巨大的眼睛,仿佛占了這巨獸的整個腦袋,雙目如天燈一般,發出幽幽的碧色光芒,直刺人二目!

蘇淩不認得這玩意兒是什麼,覺得似乎像熊一類的猛獸,但體型卻是比一般的熊要大上許多,而且那雙碧色熊眼,碧芒如刀,也與一般的熊不同。

蘇淩不認得這個凶獸,穆顏卿卻是認得的,她竭力的克製著心中的驚駭,蹬蹬蹬的倒退兩步,聲音顫抖,幾乎話不成音道:“這……這是……碧瞳鋼鬃熊!”

穆顏卿清楚的記得,紅芍影總影舵的情報中清清楚楚的記載著這碧瞳鋼鬃熊,所謂碧瞳,便是指的這熊的一雙眼睛發著碧色光芒,經人馴化之後,這碧瞳便是鎖死敵人的利器,一旦被這熊的碧瞳鎖死,隻有被攻擊的人死,或者這熊死,否則,這碧瞳鋼鬃熊絕對不會停止哪怕一息的攻擊。

所謂鋼鬃,便是指的這熊滿身的黑色堅硬如鋼鐵的毛,毛糙皮厚,尋常的刀劍根本傷不得它分毫,不僅如此,一旦這熊感受到強敵威脅,便會抖落滿身的如鋼鐵的鬃毛,如羽箭一般射向被攻擊之人,漫天如雨的鋼鬃,躲避起來,勢比登天。

不僅如此,這碧瞳鋼鬃熊,生性殘暴且懶惰,平素多藏於揚州、荊湘大江一帶的連綿群山的深洞之中,若是未經馴化,極少主動出洞攻擊人類,但是一旦它饑餓難耐,便會在它的洞穴周遭尋覓食物,所有,有此熊出沒的方圓十數裡,生靈絕跡,幾乎都會成為這熊的腹中餐。

若是周遭的生靈被這熊撲殺殆儘之後,這熊實在饑餓難忍,甚至會同類相食,端的是,冷血殘暴之物。

好在這種碧瞳鋼鬃熊數量極少,又隱於山林深洞之中,這許多年來罕有現世,幾乎被人以為早就滅絕了,所以並未被人熟知。

然而,彆人不熟悉,甚至遺忘,穆顏卿卻是永遠不會忘記的,更對這種龐然野獸銘記於心。

多年之前,那個疼她、護她的哥哥,便是為了保護先荊南侯,與揚州劉靖升麾下的大將黃江夏所部大戰,遭遇了這碧瞳鋼鬃熊,最後慘死的!

穆顏卿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那次之後,這碧瞳鋼鬃熊銷聲匿跡,再無出現。

直到今日,這畜生竟然再次出現在了遠在渤海北疆的——天門關中。

穆顏卿手執長劍,星眸灼灼地注視著隨時都有可能暴起傷人的畜生,忽地朝前邁步,仰頭對半空中的碧衣女娘冷聲道:“今日為了抓我你們倒是下了血本了啊!我且問你你與揚州劉靖升麾下碧波壇什麼關係?碧波壇總壇主蒯通,是你什麼人!”

那碧衣女娘碧紗輕動,緩緩地飄落而下,忽地伸出手,在那巨熊的熊頭上撫摸了幾下。

那巨熊似乎頗為享受,竟抬起頭,伸出滿是唾液的猩紅舌頭,朝她的手掌輕輕舔了幾下,發出歡悅的低吼聲。

看得蘇淩一陣惡寒,晃著腦袋咦了起來。

那碧衣女娘竟一點也不覺得這巨熊的唾液極臭,汙了她的手,竟格格地笑了起來。

笑罷,她才似瞥了一眼穆顏卿,裝作一無所知道:“什麼碧波壇?什麼蒯通的?妹妹我不知道姐姐說的是什麼?我就是我,跟什麼碧波壇有何關係?”

蘇淩心中暗想,碧波壇和蒯通他是知道,他曾聽蕭元徹提過,這世間有四大並列於世的諜報組織,分彆是蕭元徹的暗影司、沈濟舟的魍魎司、荊南錢仲謀的紅芍影,還有一個便是揚州劉靖升的碧波壇了,那什麼蒯通的,便是碧波壇的總壇主。

至於這個勞什子的什麼碧瞳鋼鬃熊的,蘇淩可是頭回聽說,自己以前生活的那個時代,也沒有這種玩意兒啊。

“穆顏卿這什麼筆筒肛腫熊的跟碧波壇有什麼關係?”蘇淩疑惑道。

穆顏卿聞言,雖然覺得蘇淩對熊的名字的發音怪怪的,可也來不及糾正,事情緊迫,她低聲疾道:“蘇淩這是碧瞳鋼鬃熊,生性十分殘暴,餓極了自己的同類都吃這玩意兒,碧波壇豢養的有,但具體豢養了幾隻我不清楚所以我才問那碧衣女娘,與揚州碧波壇有什麼關係”

蘇淩點了點頭,低低道:“胸都有了能跟波沒關係?”

他這話說得一語雙關,也隻有他自己明白他到底如何一語雙關了。

穆顏卿心思全在這熊的身上,忽地低聲道:“蘇淩當年我哥哥便是死在這熊蘇淩,待會兒你能走便走,我的哥哥已經死在這熊手中,我不想你也”

未等蘇淩說話,那碧衣女娘卻是嬌柔一笑,輕描淡寫道:“蘇副督領穆影主,什麼時候了還說不完的你儂我儂?我這隻小獸挺可愛的,要不兩位陪著耍一耍如何啊?”

蘇淩心中暗想,今日若不殺了這什麼狗屁倒黴熊的,怕是倒黴的便是自己和穆顏卿了。

想到這裡,他竟不跟穆顏卿打招呼,忽地跨前一步,冷笑道:“什麼狗屁熊的,勞資先滅了它,烤熊掌吃!”

言罷,一道流光,直衝那碧瞳鋼鬃熊而去,半途中,溫魂劍以上示下,天河倒瀉,直劈而去。

“蘇淩你”穆顏卿萬沒料到,蘇淩竟然不顧一切地朝那凶獸直衝而去,當先出手了,不由得心神劇震,急切地喊道。

那碧瞳鋼鬃熊正在等待主人碧衣女娘的命令,熊眼之中卻見一道流光,蘇淩已然激射而來,劍芒生風,直劈而下。

碧衣女娘也沒有料到蘇淩突下殺手,而卻速度快到不可思議,待反應過來,那蘇淩已然衝至熊的麵前,溫魂劍也自半空劈落。

她這才不顧一切地喊道:“熊兒,上!”

蘇淩一劍劈下,罵了聲道:“什麼熊二!勞資是天才威!專治各種熊!”

那巨熊聽到主人的命令,頃刻之間動了,“吼——”仰天咆哮,見那劍芒當頭落下,竟懂得躲閃,朝著左側猛地跳去。

隻是它的身軀實在笨重龐大,蘇淩的速度快到極致。

這巨熊隻是剛躲開了腦袋,蘇淩的溫魂劍已然一劍劈落,正砍在這巨熊滿是鋼鬃的皮糙後背之上。

蘇淩以為,自己這一劍用了幾乎十成的力量,加上這一衝而至,劍又是半空劈落,怎麼也得砍傷那熊。

“嘭——”

隻聽得一聲堅硬的似乎反彈而回發出的聲音。

蘇淩隻覺得這一劍根本就不像劈在熊身之上,反而像劈在了鐵板之上,剛硬剛硬的。

刹那間,蘇淩執劍的手被反震數尺之高,整個人被激撞的巨力反彈,倒飛向後十數丈,蘇淩暗道不好,隻得拚命一搠手中軟劍。

“鏘——”的一聲,那軟劍正中地麵青石,一個回彈,卸了反彈之力,蘇淩一個翻身,這才雙腳落地,勉強地站穩身形。

待他站穩身形,雙手一攤,一臉無奈道:“什麼玩意兒,刀槍不入,這怎麼打?”

隻是,這熊雖然未曾被傷分毫,可是也是硬接了蘇淩一劍,吃痛之下,嚎叫連連,上了野性,忽地咆哮一聲,音浪帶著血腥熱氣,嘭嘭嘭的竟掀起了許多地麵青石。

再看那巨熊,狂怒之下,不顧一切,嗷的一聲,竟不找離得遠的蘇淩,朝著穆顏卿猛然撲去。

穆顏卿擔心蘇淩,方才扭頭關切地看向他,忽覺熱浪腥氣直襲而來,方一轉頭,便見那巨熊已然撲到眼前。

到底是個女子,哪見過這等駭人場麵,隻嚇得黛眉倒豎,花容變色,竟忘了那巨熊是個龐然大物,自己如何能擋,她隻是下意識地將手中長劍朝麵前橫擋而去。

那巨熊狂吼一聲,直直地朝穆顏卿壓了下去。四蹄如山,轟然拍下,那龐然的軀體蕩起陣陣煙塵。

直到此時,穆顏卿方知道自己避無可避,隻把眼一閉,便是橫在胸前的長劍,她也不要了,當——的一聲落在地上,

下一刻便是死亡!

然而,不知為何,穆顏卿卻沒有感到疼痛,隻是感覺臉龐有一股熱得如蒸籠一般的氣息傳來,耳邊那碧瞳鋼鬃熊怒氣衝天的嘶吼。

穆顏卿下意識地睜開眼睛。卻是直直地愣在了當場。

一個白衣勝雪的身影,整個身體因為使出全力,而整個白衣獵獵炸在風中,這個身影,如山,如最堅實的屏障,就那樣不屈的、義無反顧的、毫不退縮的、無所畏懼地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他咬著牙,那眼神中噴湧著無邊的怒意和決絕。

伸出強有力的兩隻雙手,手背上青筋根根儘顯,竟有些駭人。但是那十個手指卻如一把鋼鉗一般緊緊地掰著那碧瞳巨熊的上下頜。

那碧瞳巨熊,被鉗製之下,竟一時之間撕咬不成,反倒隻能被掰得張著大嘴,獠牙儘顯,不停地搖晃著巨大的腦袋,嘶吼聲聲。

這個白衣勝雪的少年,蘇淩!

就是他一個人,在穆顏卿死亡逼近的時候,想也不想,就這樣死死地摳住了那碧瞳巨熊即將咬下的血盆大口。

蘇淩調動全身的力量,與這畜生周旋僵持著。

然後,他不再回頭,隻用嘶啞的嗓音擠出一句話來,但是,聽在穆顏卿的耳中,卻是字字堅決,字字情深。

“穆顏卿!你……快走……我就是讓這畜生吃了我,也不能讓它傷你!”

頃刻之間,穆顏卿早已淚流滿麵。

早知道眼前這個少年,想都不想的都願意為他赴死,自己為何還要那麼絕情地說出下次再見,便用劍打招呼的話來呢。

他聽到的時候,一定很心痛罷!

女人多是戀愛腦,這個時候了,卻還想著這個

蘇淩勉力支持,看穆顏卿神情淒然,一動不動,不由得著急大喊道:“穆顏卿!走啊!快走啊!”

穆顏卿一震,驀地清醒過來,可是讓她不管蘇淩,就這樣走了,她根本做不到。

她想著不顧一切執劍朝那巨熊攻去,

可是還未等穆顏卿有所動作,那碧瞳巨熊出了更為恐怖的三聲嘶吼。

“吼——吼——吼——”

聲震蒼穹,震耳欲聾。

“王八犢子的勞資今天跟你拚了!”

蘇淩大罵不絕,忽地抬起右腿,朝著那巨熊的肚子上,狠狠的踹了起來。

“嘭嘭嘭——”的聲音響起,就如踢在了鐵板之上。

那巨熊雖然吃痛,但隻是變得更為狂暴,可是蘇淩暴風驟雨的疾踢十數腿,隻覺得整條腿都要被反震斷了。

“穆顏卿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我堅持不來了放手了怕是那乘扁舟賞紅芍的約定蘇淩要失約了!”

蘇淩的聲音從來沒有如此的絕望過。

“不要!——蘇淩我不要你死!”

穆顏卿淚流滿麵,長劍一閃,火紅紗衣綻放如火,一道紅芒,身子斜閃在那巨熊身後,不由分說,一劍砍在巨熊的左腿之上。

“嘭——”

一股極大的反震之力,將穆顏卿震得拋起數丈高,倒飛向後,重重地砸在青石地麵上,一口殷紅的血與她的紅紗融為一體。

饒是如此,穆顏卿還是掙紮著站起來,一把攥住掉在身邊不遠的長劍,不顧一切地再次朝巨熊直撲而去。

穆顏卿雖然沒砍動巨熊的熊腿,但也讓那巨熊唉吃痛之下,整個左右後腿驀地一軟,如倒了半堵牆一般,整個後軀撲倒在地上。

“啪啪啪——”的壓爛了無數青石。

巨熊已然狂怒到了極點,不顧一切地咆哮著,使出所有蠻力,但見那如柱子一般的脖子猛地一甩,蘇淩頓時如枯葉一般,整個身體被這一摔,直直的甩出十丈多遠,狠狠的摔在地上。

“噗——”

一口血,從蘇淩的口中噴了出來。

穆顏卿見狀,舍了那熊,飛身來到蘇淩近前,一把將他抱在懷裡,哭道:“蘇淩蘇淩你怎麼樣了”

蘇淩嘴角淌血,卻慘然無奈地笑笑,伸出手竟理了理穆顏卿垂下的鬢角散亂的發絲,斷斷續續道:“穆顏卿你怎麼那麼傻為什麼不聽我的為什麼不走!”

穆顏卿卻決絕一笑,望著蘇淩的眼中滿是柔光。

“蘇淩你若死了,穆顏卿絕不獨生要死同死!”

蘇淩還未說話,那碧衣女娘嬌滴滴的聲音又響起道:“哎呦呦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如此深情啊看得妹妹我都感動不已呢罷了,既然你們想要同死,那我就成全了你們罷,熊兒,殺了他們!”

“吼——!”

那巨熊忽地撐起原本倒地的後半截身軀,仰頭嘯月,眼中的幽幽碧芒愈發的濃烈,凶殘。

熊首一轉,惡狠狠地盯著眼前的蘇淩和穆顏卿,時刻發動進攻。

“蘇淩你先好好休息”

穆顏卿喃喃說著,將蘇淩緩緩地放在地上。

蘇淩知道她要做什麼,心中一陣淒哀,低吼道:“穆顏卿不要啊穆”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卻是抓了個空。

但見火紅紗衣蕩漾,宛如燃燒,亦如盛放在夜空中最美的紅芍。

穆顏卿倒提長劍,長劍映著她傾城的容顏,燃燒如火的紅衣,在夜風中獵獵作響,就如最情深的挽歌。

她執劍在手,那一刻,那一抹火紅,驅散了世間所有的晦暗。

“要殺蘇淩便先從穆顏卿的屍體上踏過去!”

說著,她轉頭,朝著蘇淩柔柔一笑。

笑中帶著晶瑩的淚光。

“蘇淩,我先死等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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