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關。
蘇淩離開天門大街,按照伯寧給他的路線圖,七拐八拐進了一個巷子。
這巷子離著天門大街不是很近,雖然也有過往行人,卻比其他的街道僻靜許多。
蘇淩在巷子裡走了一陣,抬頭看去,卻見一個深宅大府,紅燈高掛,朱門碧瓦,好不氣派。
門匾上寫著兩個字:韓府。
蘇淩有些疑惑,伯寧的情報上寫得十分明白,天門關的暗影司分督司,並不姓韓,這裡大府宅倒是對得上,可是,這府名卻是對不上的。
蘇淩踟躕半晌,終是想著試一試,便邁步走上府門台階,輕輕地叩打獅首門環。
叩打了半晌,那大門方吱吱呀呀地開了一條縫,從裡麵探出一個精瘦的腦袋,用小眼睛瞥了蘇淩一眼道:“這位公子?您找誰啊?”
蘇淩不動聲色,按照伯寧提供的暗語低聲道:“過路之人,錯過宿頭聞聽貴府最樂善好施想著賒口酒解渴”
那人聞言,警惕地看了看蘇淩的背後,又朝四下望了幾眼,見並無人跟隨,這才將大門打開了一些,露出了整個身子。
蘇淩看去,卻是一個仆人裝扮。
卻見此人朝著蘇淩抱拳,神情十分自然道:“這位公子賒酒吃,怕是找錯了地方了罷酒館之內什麼酒都有不如您去問一問?”
嗯,對上了!
蘇淩這才篤定,這裡應該就是暗影司天門關分司的暗哨,隻是為何那府門上的門匾換了,他卻還是想不明白的。
蘇淩淡淡一笑道:“我賒這酒,怕是彆處沒有啊隻能勞煩您了”
那人又打量了蘇淩一眼,遂一字一頓道:“不知您要打多少酒呢?”
“八錢九兩!”
那人先是一怔,隨即低聲道:“公子請進!”
蘇淩神情自若地進了府門,那人將大門關好,轉回頭來,朝蘇淩鄭重一拱手,朗聲道:“暗影司天門關分司,陳醒三,見過副總督領!”
蘇淩淡淡點了點頭,神情依舊帶著一些戒備道:“什麼司不司的我隻是前來賒碗酒就走這位朋友,認錯人了罷!”
其實,一點都沒有錯。
暗影司最後的暗語皆是問打多少酒,回答的各不相同,但都是幾錢在前,幾兩在後。
其中的含義,也隻有暗影司人明白。
幾錢乃職位,幾兩乃何處的暗影司。以一最下,以九最上。
暗影司總司正督領乃是伯寧,最初時是蕭明舒,他們的暗號就是九兩九錢,蘇淩乃是暗影司總司副督領,總司為九兩,副督領自然是八錢。
那人一聽蘇淩自報家門,要打八錢九兩,自然明白,他是整個暗影司的二號人物,自然不敢怠慢,這才有此拱手。
見蘇淩如此戒備,稍一思索,隨即笑道:“敢問您是蘇淩蘇公子吧伯寧大人已經跟我們暗中傳遞了蘇督領前來的消息督領切勿見疑才是”
蘇淩這才淡淡點頭,卻不回答他自己是不是蘇淩,仍有些戒備道:“這府上的門匾”
那人先是一愣,隨即恍然一笑道:“唉呀實在是我們的問題!蘇督領切勿見怪,原本的此處的督司已被伯寧大人暗中調離了如今新任的督司,乃是當年宛、揚兩地的督司韓之玠的長子韓驚戈所以這府門上的匾額自然也換成了韓府由於是伯寧大人突然調動,蘇督領已經動身出發了,未來得及告知蘇督領切勿見怪!”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封伯寧的親筆信遞給蘇淩道:“蘇督領此乃伯寧大人親筆信,您一看便知!”
蘇淩狐疑地接過,打開看去,果真是伯寧的親筆信,所寫內容與眼前這人說的大體一致。
更在信中言說,為了避免再出現渤海暗影分司的事情,故而臨時任命韓驚戈統管天門關暗影分司一切事務,韓驚戈乃是韓之玠之長子,絕不會再有什麼差錯,萬望蘇淩切勿見疑。
韓之玠的事情,蘇淩在成為暗影司副總督領時已然聽伯寧說過。
他將信還給陳醒三,心中疑惑儘祛,哈哈笑道:“這事鬨得,自家兄弟就在眼前我卻不敢認了陳兄弟,實在對不住啊都怪伯寧,也不提前跟我打個招呼!”
陳醒三哈哈一笑道:“蘇督領哪裡話,天門關乃是敵人腹地,蘇督領小心些也是對的伯寧大人有這樣的臨時安排,也是為了蘇督領的周全著想!您裡麵請!”
說著,陳醒三做了個請字。
蘇淩心中暗道,這個陳醒三卻是個圓融精明之人,這幾句話說得滴水不漏,既不得罪自己,也不得罪伯寧。
陳醒三引著蘇淩,穿過兩道院子,又走進回廊之中,一路上行來,蘇淩覺得這個宅子的確奢華寬闊,每進院子都有一個寬闊的大廳堂。左右兩列廂房,皆足足有八間之多。
回廊蜿蜒,雕梁畫棟,每個院子中,假山水潭,奇珍花木,琳琅滿目。
蘇淩有些好奇道:“陳兄弟,這府上也太過招搖了吧,如此奢華,豈不是不便於遮人耳目麼?”
陳醒三一笑道:“天門關暗影司的情況,蘇督領應該不甚清楚上一任的督司便是天門關數一數二的大富之家,所以,這府邸若是不極儘奢華,豈不是配不上他的身份了麼?”
蘇淩點點頭道:“哦!原來如此大隱隱於市,這樣的身份能夠更便利地接近天門關官麵和富紳,倒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
陳醒三點點頭道:“蘇督領所言極是,咱們就是這樣想的!”
蘇淩忽道:“那突然這宅子換了主人,你們是如何跟外間交代的呢?”
陳醒三忙道:“這卻簡單隻說我們府上的老爺惜命,買通了守關的一個大人,偷偷攜了家資出了天門關這個要打仗的是非之地,這裡的家業就交給了他的外甥來掌管,這裡的人都知道這府上的老爺沒有子嗣的再加上,如今天門關表麵之上升平繁華,其實大家都知道,早晚必會有一場大戰,所以,那些富戶貴紳們,能想辦法走門子的,早就拉上家眷和金銀細軟跑路了因此,此事也就不足為奇了!”
蘇淩這才笑著點頭道:“此事做得周密,沒有破綻的確很好!”
陳醒三點了點頭道:“天門關暗影司也是咱們的老暗哨了,弟兄們在這裡都許多年了如今總算盼到丞相大軍前來,馬上就能攻下天門關了,如此弟兄們返回龍台,合家團聚的日子,也就不遠了,弟兄們儘心竭力,都盼著這一天呢!”
蘇淩心中明白,暗影司成員,除了龍台總司的人,可以每日回家,家眷也不會受到什麼影響,但暗影司的身份必須保密,便是自家的人也不能告知。
若是被派往地方,一切都不同了,一則除了各地的正副督司,每兩年返回總司述職時,方可與家人團聚片刻,餘者自離開那一刻,便再也見不到家中老小妻兒了。
想要再見他們,隻有兩個途徑。
一則,被派去的地方成了蕭元徹的管轄勢力範圍,這樣他們便可返回龍台,還有另外一則,便是自己以身殉職,躺在冰冷的棺材中,自己的那具屍體,能夠見到朝思夜盼的家人。
所以,世人皆知暗影司人心狠手辣,談及他們無不變色。
可是在蘇淩看來,暗影司成員,也有他們的辛酸和無奈的。
除了他們不能返回家中與家人團聚,自己的家人也會以被總司照顧的名義,時刻嚴密監視。
當然這種監視隻有暗影司人知道,這些家人是不知道的。
一旦暗影司人有人變節反叛,自己的家人,無論男女老幼,統統會被第一撥殺掉。
蘇淩覺得這樣做實在太殘酷了。
但他也明白,暗影司做的事情,有他們的特殊性,若不如此,變節投敵的風險便會無限的放大。即便如此,渤海暗影司還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所以,蘇淩心中雖有不忍,但也無力改變。
蘇淩聽陳醒三如此說,又見他的年歲比自己最多也大不過四、五歲,這才淡淡笑道:“陳兄弟,離家多久了?”
陳醒三歎了口氣道:“已有七年了離開時二十一歲,如今已快而立之年了!”
蘇淩點了點頭,也歎息半晌方道:“家中可還有什麼人,是否有妻室子女?”
陳醒三點點頭,眼中流露出思念神色,有些黯然道:“我離家時,老父親久病臥床如今音空信渺也不知老父親如今還在不在人世當年我妻,更是新娶之妻,不過到我家門一年多些,我離家時,她已然身懷有孕了我來到這天門關後,聽督司去龍台京都述職後回來告訴我,我妻已然生產,為我陳家生了個大胖小子蘇督領,八斤八兩啊!真的是大胖小子!”
說到這裡,眼前這個男人眼中的精明儘祛,滿眼的溫柔和為人父的喜悅。
陳醒三的眼神驀地一暗道:“隻是,我問及我老父親之時,督司卻語焉不詳我想我老父親八成是不在人世了!”
蘇淩見此,心中不忍,忽道:“陳兄弟,不知令尊尊姓大名啊!”
陳醒三忙道:“他是個普通的百姓,名喚陳仲叟!”
蘇淩聞言,故意做出想些什麼的神色,忽地一拍額頭,哈哈笑道:“陳仲叟我怎麼說,這個名字如此熟悉想起來,陳兄弟,說巧不巧,此次出兵渤海之前,我那不好堂診治的最後一個病人就是這個名字,陳仲叟!”
蘇淩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陳醒三聞言,一臉激動道:“蘇公子!您說的是真的!”
他激動之下,竟已然將督領換成了公子。
蘇淩點點頭道:“是的,由於是最後一個診治的病人,所以印象頗深老人家大概五旬六旬那樣的年歲罷,的確是常年臥病,然而精神還是不錯的我給了他開了幾帖藥,老人家沒什麼大問題吃了我的藥,應該會好上很多的!”
“對對對!是我父親!”
陳醒三聞聽那年歲當真是對得上的,而且他亦知道,蘇淩可是大晉有名的醫道高手,這位自己的上司的經曆,他可都記得,蘇督領可是張神農和神醫元化的弟子,更在京都龍台開了一個不好堂的醫館藥鋪。
因此,陳醒三對此深信不疑。
其實,蘇淩隻是為了寬他的心,這樣的人,的確十分的可憐,一腔熱血,遠離家人,總不能冷了他們的心。
陳醒三一臉的驚喜,忽地單膝跪地朝蘇淩拱手道:“屬下陳醒三多謝蘇督領大恩!天門關但有差遣,醒三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蘇淩一把將他拉起,哈哈笑道:“陳兄弟不必如此在我麵前沒那麼多規矩,什麼督領不督領的咱們都是暗影司的弟兄,一家人,客氣什麼!”
陳醒三心中一暖,使勁地點了點頭。
蘇淩又道:“醒三放心,等到天門關攻破,咱們一起班師回龍台,到時我必親自再為令尊診治一番,他那個病啊,定然好了!”
“是是是謝蘇公子!”
陳醒三的眼中,露出了久違的光芒。
蘇淩哈哈一笑道:“還愣著乾嘛,快帶我去見韓督司吧!”
陳醒三點了點頭,剛一抬腳,忽地有些發愣,轉過頭看著蘇淩,有些欲言又止道:“蘇公子其實”
“其實?怎麼了莫不是咱們這裡有什麼變化不成?”蘇淩已然暗暗注上意了。
陳醒三擺了擺手忙道:“不不不蘇公子錯會了隻是今日您能不能見到韓督司,卻在兩說之間”
蘇淩先是一怔,隨即臉色一冷道:“兩說之間?這是什麼意思!”
陳醒三一臉無奈道:“實不相瞞,之前韓督司一直在府上隻是前日傍晚突然失蹤不見了”
蘇淩聞言,頓時頭大三圈。
又是失蹤?!
還來啊?
上次渤海就是這樣,這次天門關也是如此這是宿命循環麼?
莫非這各地暗影分司的督司大人們,都喜歡沒事兒玩失蹤不成?
蘇淩有些哭笑不得,暗罵伯寧,你找個繼任的,怎麼也得找個靠譜點兒的啊。
這不是竟給我這地獄難度的副本,增加更大的難度麼
蘇淩一時無語,半晌才對陳醒三道:“方才如何不說?”
陳醒三忙道:“蘇公子方才一時間說了些其他的事情,再者督司不在,袁副督司還在所以我就”
蘇淩擺了擺手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說清楚!”
陳醒三也是一臉無奈,擺擺手道:“具體的情況,醒三也不太清楚啊隻知道韓督司前日傍晚失蹤了,其他的詳情隻有袁副督司清楚”
蘇淩無奈,頭大如鬥道:“那什麼袁副督司在何處”
陳醒三忙道:“咱們現在去的地方就是去見袁副督司的!”
蘇淩的腳步匆匆,一臉的凝重,暗想,可彆又跟渤海城那樣勞資除了腰間藏了枚短匕,可沒趁手的兵刃。真打起來,那隻有等著挨雷的份了!
兩人迅速的穿過回廊,眼前閃過一間大房,陳醒三請著蘇淩走了進去。
卻是這府上的正廳。裡麵的擺設裝飾極儘奢華,並排放著幾張楠木桌椅,卻是空無一人。
陳醒三請蘇淩坐了,又給蘇淩沏了茶道:“蘇公子您先慢用,我去通知袁副督司”
說完,陳醒三便離開了。
廳中隻剩蘇淩一人,蘇淩暗自思量著有關韓驚戈失蹤的事情,半晌,忽地發覺,韓驚戈的名字,似乎有點問題。
至於是哪裡的問題,一時之間,他也說不清楚。
他緩緩的沾了茶水,在桌子上,一筆一劃的寫下了韓驚戈的名字,目光不錯地盯著。
便在這時,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蘇淩抬頭看時,卻見一個魁梧的絡腮胡須男子,身穿便服,未帶兵刃,走在前麵,身後跟著四五個人,陳醒三也在其中。
蘇淩想來,此人便是天門關暗影司分司袁副督司了。
卻見這絡腮胡男子一見蘇淩,趕緊納頭便拜,朗聲道:“屬下天門關暗影司分司副督司袁中大,見過蘇督領!”
蘇淩自他進門那一刻,便已經開始暗暗打量了他,見他一身便服,並未攜帶兵刃,眼中也是一片鄭重,身後的那些人也是如此,便放下心來。
看來這個袁中大是自己人,並無問題。
無他,渤海城時,那裡叛變的暗影司,見到他時表麵上也十分恭敬,但為了刻意地表明身份,皆穿了暗影司的製式官服,更是腰懸細劍。
結果搬石砸腳,讓蘇淩有了提防。敵穴之中,時刻穿著官服,豈不是太過刻意的暗示了麼。
眼前的袁中大卻是自然正常的。
蘇淩也忙起身,將袁中大扶起道:“袁督司辛苦我來得倉促實在過意不去!”
袁中大趕緊擺手,兩人落坐,陳醒三等人立刻走到廳門前,警惕地注視著周圍動靜。
這一舉動,更加讓蘇淩篤定了眼前這暗影司的暗哨沒有問題。
袁中大開門見山道:“蘇督領,我等接到伯寧大人的秘密傳信之後,隨時做好了配合蘇督領的準備,暗影司天門分司全夥六十三人,聽憑蘇督領調遣!”
蘇淩點了點頭道:“我初來乍到,自然對天門關的形勢不太了解,有什麼事,還需袁督司多多幫忙才是!”
袁中大趕緊拱手道:“中大一定竭儘全力!”
蘇淩剛想詢問他關於正督司韓驚戈的事情,袁中大卻先說出來了道:“醒三剛才已經跟我說了,不瞞蘇督領,韓驚戈他前夜傍晚失蹤了從他不見開始,我已然撒下了四撥兄弟,到處尋找,卻仍舊沒有找到隻不過,韓驚戈臨走前,留了書信”
說著,袁中大起身,雙手遞了一封信給蘇淩。
蘇淩拆開來看,卻見信中內容十分簡短,隻有寥寥數字:有事獨行,看好家門,配合蘇督,少則兩日,多則五天,吾必回返
蘇淩注意到,最下麵雖未署名,但督司的印戳不是假的,可以斷定是韓驚戈所留。
蘇淩思慮半晌道:“中大兄啊,你比我年長,不要喚我督領了,以後在外麵更是如此,叫我一聲蘇兄弟便好,以中大兄的經驗看,韓督司此次不辭而彆,會去做什麼呢?”
袁中大思考了片刻,有些為難道:“不瞞蘇兄弟驚戈我曾在京都總司見過兩麵,但並未深交,他來這裡時候也不短了,但我跟他皆是各帶兄弟平素也沒什麼了解所以”
袁中大頓了頓又道:“不過從這幾日暗影司收到的情報來看中大猜測,韓驚戈此行我覺著,無非兩個目的”
蘇淩眼神一亮,疾道:“哪兩個”
袁中大道:“其一乃是紅芍影”
蘇淩聞言,心中一動,表麵上不動聲色道:“紅芍影?”
袁中大點點頭道:“最近,咱們弟兄探查到,那荊南錢仲謀手下紅芍影影主已經來到了天門關,似乎與陰陽教多有牽扯隻是紅芍影一向行事詭秘,此次我等與他們也交過手,他們的確厲害,隻傷了三個人,咱們卻折了五個弟兄,而且咱們費了許多力氣,也未探查到紅芍影在這裡的據點,更不知道那紅芍影的影主到底是誰,長得什麼樣子隻知道她應是姓穆,是個女娘”
蘇淩點點頭道:“所以,你覺得韓驚戈是因為折損了兄弟,加上紅芍影的出現,而單獨去調查紅芍影了?”
袁中大點點頭道:“這也是我的猜測再有就是綺紅苑!”
蘇淩一怔,暗想到,果然這綺紅苑並不簡單啊
“綺紅苑我亦從側麵了解過,似乎就是個風月場,那個花魁就是個風塵女子啊!”蘇淩不動聲色地淡淡道。
袁中大一擺手,正色道:“蘇兄弟,那隻是表麵的據屬下等探查,這綺紅苑和這花魁娘子,似乎並不簡單隻是她們屬於哪方勢力,目的是什麼,我等暫不清楚隻知道那花魁姓燕,名燕璃亭真實的姓名不清楚咱們這裡有個兄弟,以前是江湖綠林道,覺得這燕璃亭十分的麵熟”
說著一指左側的一個男子道:“丁小乙,你來說說罷!”
蘇淩見這個丁小乙年歲約有二十三四歲,身形飄逸,體格健壯,眼中有光,一看便知內氣修為上乘。
丁小乙起身,朝著蘇淩一抱拳道:“見過蘇公子丁某以前行走江湖,年輕氣盛,曾負劍尋各門各派派主門主挑戰,雖然也有好手段的,但丁某還是能勝的,隻是有一個人,是個女子,她當年在揚州開創了一個門派名三妙宮自稱三妙仙子丁某與她大戰,可惜不敵,反被重傷幸虧被明舒公子所救就此加入了暗影司!”
蘇淩點了點頭,見他說得雲淡風輕,但卻是明白,這丁小乙的戰力定然不低,一人一劍挑戰江湖各門各派高手,沒點手段豈能成行?
蘇淩忙道:“小乙兄豪烈,功夫更是厲害請坐下說話!”
丁小乙也不客氣,坐了方道:“後來我一直打聽那三妙宮的情況,大概在幾年前,三妙宮突然消失,門派也被江湖除名原因不明我以為是江湖中那些曇花一現的門派,也就未曾留意直到這些日子,皆傳綺紅苑新晉花魁娘子,色藝雙絕,我跟醒三兄弟暗中前去查探,覺得那花魁麵相也好,一顰一笑也罷,竟跟當年揚州三妙宮三妙仙子十分相像”
“相像?”蘇淩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是的,相像丁某不敢確定她就是三妙宮的三妙仙子因為麵容和動作,與三妙仙子雖然像,但還是有很大差彆的”丁小乙道。
蘇淩心中暗忖,丁小乙認識蕭明舒,更是蕭明舒之故,入得暗影司,加上他喚陳醒三為弟,又說大戰三妙仙子在數年前,看來他真實的年齡應該比現在看上去大得多。
如此,此人的功夫或許比自己還高,已然以自己的內息影響了自己衰老的速度了。
蘇淩對丁小乙暗暗留心。
“所以,中大覺得,韓驚戈不辭而彆,有可能是去調查這個花魁燕璃亭了”袁中大接過話道。
蘇淩點了點頭,做了決定道:“既如此蘇某也大概了解了,既然韓督司留有親筆信,最少兩日便回,算算時辰,離兩日之期也不遠了,我便在這裡等上一等,若是韓督司回來了,弟兄們再聚在一起議事”
蘇淩頓了頓又道:“若是韓督司沒有回來我便先走明日這個時辰,我再回來到時候”
他緩緩的看向袁中大道:“袁大哥我到時候要向大哥借兩個人”
袁中大點頭道:“蘇兄弟儘管說無論借誰,他們一定全力以赴!”
蘇淩點點頭道:“好,那就這兩位兄弟,明日這時,隨我探一探那綺紅苑和那花魁燕璃亭的水到底有多深!”
說著,蘇淩一指丁小乙和陳醒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