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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馬鳴風蕭蕭,少年正揚刀 第三百六十七章 血證如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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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芳華聽聞李七檀如此言說,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神情道:“靖海樓起火之事,是我攬剛接了攬海閣閣主之時,更是我碰到的第一個棘手的案子,當時攬海閣出動大大小小閣眾,調查了數月,都未曾調查清楚這起火的原因,隻得歸於普通的走水我心中雖知蹊蹺,但直到現在依舊沒有實證原來這靖海樓竟然是你燒的”

李七檀點了點頭道:“當年之事,給溫閣主添麻煩了,實在是對不住”

溫芳華淡淡一笑道:“什麼溫閣主攬海閣也成叛逆了,所謂閣主也是舊事罷了!”

牽晁也哼了一聲道:“當年隻驚動了你溫芳華不成,我那魍魎司才是暗中察查的主力,此案成為懸案,我沒少被沈濟舟申飭李七檀,你更應該給我道歉才是”

李七檀卻看都不看牽晁一眼,直接選擇忽略。

蘇淩插話道:“這靖海樓被焚之事,竟然同時驚動了攬海閣和魍魎司兩家有那麼嚴重麼?”

溫芳華點了點頭道:“這也不能說沈濟舟大動乾戈,一則靖海樓背後的東家就是這淳庸,當年沈濟舟還要依仗淳庸收服韓氏舊部,他總得做個樣子出來;二則,那把火也燒的狠了點,四個副將一個長史,兩個彆駕四個曹掾還有十幾個大族中人所以整個渤海震動,當時沈濟舟可是下了死命令的”

蘇淩這才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這也難怪了”

卻未曾想李七檀聞言,卻緩緩搖頭,似糾正錯誤一般道:“不不不,溫閣主你說的不準確那四個副將的確都死了可是三個被燒死另外一個,卻是我親手送他上路的!”

“什麼!”聽聞此言,所有人皆驚愕無比。

李七檀似笑非笑,看了一眼淳庸道:“淳庸啊,可記得丁雋焯丁副將麼?”

“丁雋焯我當然記得,五軍都督麾下頭一位副將,功夫也是不低,隻是嗜酒如命,有時整日飲酒,連飯都不吃了,所以精瘦精瘦的他不是也葬身靖海樓的火海了麼?”淳庸詫異道。

李七檀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還行我是真怕你不認賬,說不認得這個丁雋焯小人啊既然認得,那就好辦了,你不是說我空口無憑,那你看看這是什麼吧!”

蘇淩、淳庸等眾人正自疑惑,卻見李七檀緩緩從袖中拿出一卷如手帕大小的錦帛,摩挲了一陣,那眼神仿佛視若珍寶。

“益安繡錦大晉織錦,益安州為最這卷繡錦,我可是珍藏了許多年了一直視若珍寶!”

說著,李七檀緩緩朝著淳庸近前走了幾步,當著所有人的麵,刷的一聲打開了這卷益安織錦。

眾人注目看去,更是驚愕無比。

無它,這精美的金邊描線的益安織錦之上,寫著一段一段的文字。

隻是,那每個字的一筆一劃,都是用血寫成,當真是字字皆血,刺人耳目。

雖然時間久了,那血色已然變成暗紅色了,卻還是給人一種詭異的醒目之感。

“這是”淳庸有些愕然,不明所以的說道。

“嗬嗬淳大都督丁雋焯的嗜好你都一清二楚,何故他的字跡你就認不出來了呢”李七檀不緊不慢的說道。

“這是丁雋焯的字?這血書是他寫的?”淳庸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聲音驀地顫抖起來。

李七檀瞥了他一眼,冷聲道:“怎麼?淳大都督,你怎麼害怕了?”

說著,李七檀將手中益安織錦高高舉起,朗聲朝眾人道:“諸位,這織錦上麵的血字,便是當年那構陷我父親四大副將之首的丁雋焯親自所寫當年靖海樓火起,這丁雋焯慌不擇路,正好跟我撞了照麵,被我擒住,他苦苦哀求於我,讓我放他一條生路,更將我父親當年惹殺身之禍的罪魁禍首指認出來,便是如今長戟衛的副都督,眼前這位淳庸!我假意答應放他逃命,但要讓他寫書留下指認證據,但情急之下,無處尋筆和紙,他這才撕了身上的益安織錦,磕破食指,寫就指認叛徒淳庸的血書血書雖寫成,但他罪大惡極,我如何能饒他不過一刀,結果了他的狗命!”

李七檀聲音朗朗道:“諸位,這織錦上,從沈濟舟欲除我父李闡,到淳庸如何獻計,從淳庸如何挑唆我父兵變,到淳庸如何出賣我父,向沈濟舟告密,皆有所載,詳詳細細,樁樁件件,皆在其中!淳庸,現在這罪證夠了麼?你這種賣主求榮的東西,還有臉立於此地!”

“我”淳庸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豆大的汗珠如雨而下。他驀地覺得被李七檀高高舉起的那封益安織錦上以血而成的血書,字字如刀,將他多年帶在臉上的麵具,刹那間擊得粉碎。

眾皆嘩然,原本還有大部分長戟衛並不太相信,自己的副都督,是如此賣主求榮的小人,可是眼下鐵證如山,容不得他們不信。

再看淳庸身後的長戟衛,看向淳庸的神情,或多或少的帶了些許的不屑。

淳庸頓時如破布門簾掛不住了,忽的大聲狡賴,不過一切的吼道:“李七檀!叛臣之子也,罪不容誅!當年丁雋焯被你刀壓脖項,為求活命,自保才寫了這狗屁不通的血書!他不過區區副將,如何知道的如此詳儘?這些不可信,統統不可信!”

李七檀冷笑道:“就知道你這種小人會如此說,好吧,靖海樓之後,我便暗中聯絡當年幸存的舊人舊部,為遮人耳目,以免被認出,所以整日帶了這死人的假麵,更是秘密成立了黑蝮門,經過這近十年的暗中發展,黑蝮門方有今日之氣象於是兩年之前,我暗中策劃了一場假意對沈濟舟和你淳庸的謀殺行刺,危急關頭,是我將你們救出,這才得到了你們的信任我化名木七,言說要效忠沈濟舟,沈濟舟早覺得攬海閣尾大不掉,想扶植新的門派組織,取而代之,於是我便成了你們拉攏的目標,沈濟舟也好,還是你也罷,皆許諾,攬海閣除之日,便是我統領渤海五州江湖門派之時!由此,我這木七之名和黑蝮門才能借助你們的力量,更快的發展期間,我旁敲側擊,你不疑我,言語中也說了不少關於當年事的密辛,更是有意無意的將我父事敗身死之事歸結於你的身上,隻是為了敲打我,收服我為你所用我且問你,你當我麵所言,字字句句你當如何解釋?難不成還要狡賴不成?”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隻可談那李闡不識時務,不知渤海已是大將軍之渤海,還妄圖興風作浪,死有餘辜!我淳庸不過是替主分憂,為主辦事,就算用了些許手段,也無可指摘!倒是你!”

淳庸用手中大槍一指李七檀,接近歇斯底裡的咆哮道:“隻恨我淳庸不察,沒成想到你竟然是李七檀那狼崽子,早知如此,我豈能留你到此地步!”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今日我李七檀便是死,也要取你淳庸之命!”

李七檀話音方落,忽的所有人皆同時感覺到一陣接著一陣的地動山搖般的顫動。

大地和竹林的每一棵竹樹皆不斷的轟鳴震顫起來,震顫不絕,竹葉刷刷如雪飄落。

緊接著,更有一浪又一浪的踏踏之音響起,繼而馬嘶昂昂,更有無數整齊的步伐之音,有節奏的回蕩在蒼穹大地。

蘇淩當先,牽晁、穆顏卿、林不浪、溫芳華等皆是一驚,極目看去,卻見四麵八方天際處皆出現一道黑線,極速的朝著他們狂湧而來。

不過片刻,這四麵八方的黑線已然近在咫尺,蘇淩等這才看得清楚明白。

原來是數不勝數的軍卒兵馬。

多為持盾揚刀的步兵,間或有身披重甲的騎兵,隻是騎兵人數不多,也沒有長戟衛的裝備精良。

蘇淩看去,這驀地出現的步兵騎兵,約莫有兩千人左右。

兩千人馬,列陣向前,宛如洪流翻湧,又如方醒的巨獸,齊齊湧來,聲勢赫赫。

蘇淩看得真切,這兩千人的正前方,兩匹黃棕大馬,馬上兩員大將,皆身披烏金重甲,手持描金長槍,槍芒凜凜,氣勢昂然。

兩員將後,當是兩盞大纛,大纛之上,旗幡聽風,舞動飄揚。

左側旗幡,上書:五軍都尉——高!

右側旗幡,上書巡城都督——呂!

蘇淩雖見這旗幟,卻不知這高呂二將又是何人。

但見如風馳電掣,這兩員將一馬當先,已然離著竹林正中處不遠了。

卻見那高姓大將,拍馬舞槍,朗聲高喝道:“淳副都督莫要慌張,高甘到了!”

呂姓大將也是拍馬疾馳,大喝道:“淳副都督少待,呂匡到了!”

不過須臾,兩員大將皆殺到當場。

那高甘將手中大槍一擺,卻見那大槍撲棱棱直晃,劍尖處光影連綿,好似金雞亂點頭。他掃視了場上眾人一眼,冷笑道:“攢雞毛湊撣子!哪個不怕死的,過來,與本都尉大戰一百合!”

蘇淩心中一動,瞬間便知道這兩股兵馬出自何處了,心中不由一沉。

方才不過無計可施,所以才拖著,自己好想些脫身之計,可是脫身之計未曾想出,這兩千兵馬卻先到了。

莫非,我蘇淩今日真就要葬身渤海不成?

李七檀緩緩的看了漸漸湧來的兩千兵馬瞬間將整個竹林圍了個水泄不通,不由得臉色一暗,緩緩轉過身去,長歎一聲,自言自語的低聲道:“天絕我李氏也今日在劫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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