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公交車停下。
莊博世、秦老以及五老魚貫而下。
“終於到了啊。”孟小董神色複雜地看著遠處的古宅。
“世事無常,本以為再也沒有相見的機會。”
“終於到最後一站了。”莊博世感慨道。
羅文鬆的複活乏善可陳。
把招魂人招來的亡魂浸潤到了油畫之中,用鬼郵局卡了招魂的時限bug,再讓油畫中的羅文鬆走到他自己的身體之中完成複活。
活很糙,所以羅文鬆狀態不穩定,估計也就能維持個十天半個月。
但應應急也就夠了。
此時,天色陰沉,烏雲蓋頂,顯得極為壓抑。
前麵的那片密林出現了一處斷層,一條林間小道婉轉延伸,通往了密林深處。
在那條林間小道與油柏公路所接壤的地方還豎立著一根電線杆,上麵掛著一個站牌,似乎是以前鄉村的那種臨時的公交車站點。
道路兩側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樹林,隻不過每一棵樹都扭曲怪異,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個個張牙舞爪的人影。
樹木形成了一片密林,但卻沒有一絲綠意,樹木依舊是乾枯的,沒有樹葉存在,並且那些樹的形狀顯得極為詭異,歪歪扭扭的,很是猙獰恐怖。
“這裡埋葬了多少隻鬼?”莊博世輕輕歎了口氣。
每一棵樹下,都埋了一隻鬼,而這裡的樹木,一眼望去,起碼不少於一萬。
羅文鬆一臉不服地盯著莊博世:“小子,你到底有什麼能力,居然能免疫我的必死,讓我再稱量稱量!”
“羅文鬆,省省吧,剛才輸的還不夠丟人嗎,他已經超越了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想要稱量彆人,估計你都不夠資格。”羅千頂著一副死人臉,毫不客氣的打擊道。
“還是讓張洞來吧。”
“閉嘴!”羅文鬆不滿道。
“看來你想被我稱量?!”
“怕你不成!”羅千針鋒相對不甘於後。
莊博世揉了揉眉心:“兩個加起來兩百多歲的人了,還像幼兒園一樣拌嘴。”
“有意思嗎!”
坐了一天車,不僅秦老有點累,他也有點累,這群老頭老太卻精力百倍。
莊博世也真的對這些大佬們怯魅了。
隻有一個人的時候,還能裝裝高深莫測的老前輩。
一旦湊在一起,跟普通老頭老太聚會沒什麼兩樣,紛紛開始吹噓當年往事。
什麼那戰關鍵在我,什麼xx就是外行。
有人自我吹噓,當然也有人打短戳肺管子。
對於當年某些事件,一個個開始算賬分鍋。
特彆是羅文鬆與羅千,兩人還不對付,幾乎一路拌嘴。
而公交車的靈異還壓製不了兩個大佬,車廂裡麵一會敲門一會墳堆,不堪其煩。
羅文鬆桀驁不馴。
羅千喜歡稱量後輩。
李慶之十分穩重但不會調節氣氛。
孟小董喜歡看熱鬨。
莊博世唯獨對張洞佩服的緊,也隻有他,才能將這幾個桀驁不馴的強者聚起,擰成一股繩,埋葬了上個靈異時代。
“物是人非,想我當年第一次踏上這裡,張宅附近還有很多村民,現在,真的完全成了一個靈異之地。”李慶之感慨。
一股陰冷的氣息伴隨著森林裡的微風吹了過來,周圍的溫度瞬間就下降了好幾度,讓人忍不住冒起了雞皮疙瘩。
森林之中,一股白霧開始無來由地升騰起來。
孟小董臉色微微變化:“有鬼來了。”
因白霧流竄而顯得影影綽綽的森林間,忽然間響起了一陣陣哀樂!
伴著那陣陣哀樂,一杆杆漆黑的旗幡,從四周驟變得陰沉的天穹中垂下!
仿似沒有儘頭的枯林深處。
白霧中,人影綽綽。
白霧漫淹而來,那些隱約的人影,都變作了一個個披麻戴孝,五官模糊不清的“人”!
這些“人”一邊哭泣,一邊朝天揮灑著紙錢,二十幾個人簇擁著一副白棺,步伐僵硬朝一眾人壓近了!
“區區小鬼,這裡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羅千罵了一聲,卻未著急動手,因為與送殯隊伍邊上的霧氣翻湧。
又一陣吹吹打打熱熱鬨鬨的喜樂響起了。
那一側的霧氣在那喜樂聲中,變作猩紅之色。
又有幾道旗幡從天垂下!
紅霧漫淹而來。
那隱在紅霧裡的人影,驟然間變作一個個身著紅衣、點著腮紅、梳著不同發式的人。
他們滿麵怪異扭曲的笑撒著一塊塊喜錢和喜餅,也簇擁著一頂紅色喜轎,蹦蹦跳跳地朝莊博世這邊壓近而來!
兩隊人馬。
一白,一紅!
一邊是吹拉彈唱的喜樂。
一邊是鼓鈸嗚咽的哀樂。
大悲大喜的嗩呐聲交織之下,這兩支隊伍就這樣十分詭異地朝著一行人走了過來。
目標十分明確,似乎被公交車所吸引來。
莊博世神眼掃去,那些披白披紅的僵硬影子,居然全是厲鬼,兩個隊伍加起來至少有五十隻厲鬼。
要知道,不怕鬼獨行,就怕鬼成群,大多數情況厲鬼很少成群結隊。
一旦厲鬼成群,例如鬼戲班那樣,絕對是極為強大恐怖的厲鬼群。
羅文鬆看著這群鬼,臉色冷漠道:“紅白雙煞,這東西都複蘇了嗎?”
孟小董微微一笑:“當年大哥不在,若不是你我與吳家老鬼一同出手,將其打落陰間,恐怕會在陽世造成極其嚴重的劫難。”
莊博世連忙問道:“這又是什麼厲鬼?”
“融入了紅白事的厲鬼,隻要出現喜事或者喪事,它們有概率出現,並且帶走沿途所有活人。”孟小董解釋道。
“他們往往不走陰路,會在城鎮之間行進上百裡路,普通活人看上一眼就要死。”
莊博世蹙眉:“居然還會主動找人群聚集點。”
這種厲鬼一出現在一個城鎮,那必然是家家縞素,很容易讓一城死絕。
“不止如此。”
孟小董繼續道:“紅煞能夠勾連其他厲鬼,隻要厲鬼接了他們的喜錢,就會加入他們的隊伍,穿上紅衣服,並且將本身的厲鬼殺人規律疊加。”
“當然,若是馭鬼者接了喜錢,就會成為一隻真正的厲鬼加入其中。”
“這一隊二十幾個的紅煞,就是二十幾個厲鬼,擁有二十幾個殺人規律。”
“能同時觸發?”莊博世有點驚訝。
“能同時觸發。”羅文鬆臉色僵硬道。
“他們之間不會造成規則衝突,甚至連鬼域都能疊加。”
“當年我們遇到的紅煞,已經聚集了一百多隻恐怖厲鬼,可謂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這就有點恐怖了,能夠疊加的鬼域,疊加且不衝突的殺人規律,還能邀請其他厲鬼加盟,成長也是無限。
那不是和成長起來的餓死鬼差不多了嗎。
餓死鬼還要鬼奴成長,這紅煞直接給喜錢就能加入,門檻也忒低了。
現在二十幾隻厲鬼,估計隻要人一接近,就會被十幾種殺人規律襲擊。
孟小董繼續道:“白煞同樣恐怖非常,不僅能出入任意鬼域,哭泣聲、嗩呐聲、二胡聲、鑼鼓聲還會疊加。”
“而且,能將所遭遇的厲鬼裝在棺材中蘊養變成白帆。”
“你看到那白帆了嗎,一杆白帆就能免疫一種靈異力量。”
“免疫。”
莊博世真的驚訝了:“那樣不是很難關押嗎。”
孟小董道:“是啊,成了氣候的紅煞白煞十分難纏,當年我們也是花了不少精力,促使它們了紅白撞煞才鎮壓它們。”
“那兩隻頭鬼,也不過是鬼差的程度。”羅文鬆哼了一聲。
聽聽什麼話,也不過是鬼差的程度。
“走吧,連這兩隻鬼都出現了,還似乎互為拚圖成了一隻新的鬼,這個時代,已經比我們那個時代更絕望了。”
雖然紅白雙煞看著十分唬人,在外界造成的危害不會低於怨鬼晦鬼這種厲鬼,但在五老麵前還真是不夠看。
無限疊加的敲門+無限墳土埋葬,再加上李慶之將拚圖斬散,再恐怖的厲鬼也隻能進墳土麵壁思過。
但是,就在幾人要繼續深入樹林的時候,吹拉彈奏和淒淒艾艾的聲音繼續響起。
眾人一看,一隊迎親隊出現在了後麵。
而哭嘁嘁的聲音出現在了前麵。
又分開了?
“看來他們融合之後,誕生了新的規律。”孟小董笑容之中多了幾分慎重。
“我可幫不上什麼忙了,這些東西剛剛從陰間跑出來,沒什麼過去的因果。”
“明白了,孟家大姐。”
羅千再次揮動,上百個墳堆埋葬了紅白雙煞。
但被埋葬了之後,紅煞再次從道路儘頭出現,吹拉彈唱地走了過來。
“回溯?”羅千皺起眉頭。
“不是簡單的回溯。”李慶之攔住了他。
“一開始,他們暫且隻是雙煞之勢,被墳土埋葬之後,卻分煞之勢。”
“現在確是一前一後,兩方對衝,合撞煞之局,應該是更深層次的變化。”
“不能讓他們撞煞成功。”
這次張伯華和秦老也出手了,幾人速度很快,強行用靈異鎮壓了紅白雙煞。
在無限的靈異之下,紅白雙煞根本翻不起浪花。
第三次哀樂喜樂響起,隻不過這一次吹拉彈唱與管弦淒切疊加在一起,那支足有五十多個厲鬼的隊伍出現在幾人正前方幾十米,每一隻厲鬼身上一半紅一半白。
而位於中央紅色的喜轎下麵,橫著一口白色棺材。
哭聲和笑聲交織,喜錢和紙錢混雜,每隻鬼邊哭邊笑。
那喜嬌和棺材開始劇烈顫動起來,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
這副畫麵實在太過詭異。
“合煞?”羅千臉色冷漠。
隨著合煞隊伍的前行,周圍森林之中,一個個恐怖的厲鬼從泥土之中爬了出來,加入了合煞的隊伍。
眨眼間,已經有一百多隻厲鬼加入了紅白雙煞。
而那哭聲無限疊加,白帆越來越多。
“麻煩了,紅煞納新鬼的規則,疊加了白煞每一隻鬼就能免疫一種殺人規律的規律,現在這支合煞隊伍至少疊加了一百多種殺人規律,能夠同樣免疫一百多種殺人規律。”
“一起出手,不要給他回溯的機會!”
就在七老麵色凝重之際。
哀樂喜樂,驟然停止!
已經合煞的隊伍猛地停下了腳步,一百多隻厲鬼腦袋同時一百八十度轉彎,看向了身後小道儘頭。
但下一刻,似乎極為恐怖的無形之力掃過合煞隊伍。
迷霧撞空!
百鬼倒伏!
劈裡啪啦白帆和紅綢倒了一地,隨即消失不見。
這一支上百隻厲鬼的恐怖鬼群,就這樣被硬生生抹去。
張洞來了!
莊博世一凜,他看到了什麼!
這是靈異的力量?
不,這是反靈異的力量。
這是他第一次在這個世界之中,看到了這麼純粹的反靈異的力量。
仿佛是天生的靈異之敵!
孟小董臉色一緩,看向了小道深處。
“他來了。”
七老神色緩和了不少,紛紛沿著小道走去。
很快,他們來到一幢古宅前,一個老人身姿筆挺站在門口,似乎是在等著他們到來。
這個老人穿著黑色的中山裝,黑色的布鞋,雖然臉龐同樣蒼老,滿是皺紋,但整個人透露出一種讓人感到心悸和窒息的威嚴,仿佛再詭異的靈異力量在他的麵前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這就是張洞!
張洞在看到密林之中走出了一行人之後,嚴肅地表情有些意外。
“你們還活著?”
羅千哂笑一聲:“大哥,你說我們此生再聚,隻會在墳堆之中,沒算到還有今日再見之時吧。”
“大兄,好久不見。”李慶之、張伯華、羅文鬆齊齊抱拳行禮。
不管之前多麼桀驁,現在幾個老人都是一臉崇敬。
張洞臉上古板的臉上終於化開一抹笑容。
“沒想到在死前,還能見識到你們幾個。”
“了卻心願矣。”
五老齊齊大笑。
這一刻,他們在壽元將近之時再見,仿佛又回到了曾經的某個時刻,年輕之時他們也聚在這座古宅之中,飲酒作樂,暢抒己見。
為民生多艱而憤怒,為厲鬼殘害而悲傷。
他們也曾年輕過。
夢想著是否有一天能建立一個天下無鬼的時代。
他們失敗了,但在厲鬼末日來臨之時,他們能再次相聚在一起,燃燒最後一滴熱血。
何嘗不是人生最大幸事。
孟小董此刻鳳眼含淚,她內心縱有千般不舍。
“小董,抱歉了。”
張洞看向孟小董的時候眼神之中帶著幾分愧疚。
“大哥,能活著見你一麵真好。”孟小董擦乾了眼淚,笑了起來。
“我這裡沒有好酒,隻有一杯清茶。”張洞笑著道。
他的目光掃過莊博世,停留了一秒鐘,隨即移開。
“今日知己好友彙聚一堂,蓬蓽生輝。”
“可否賞臉喝杯清茶。”
“大哥。”李慶之很熱情地拉過莊博世:“這是——”
張洞卻主動道:“你,是否姓莊?”
嗯?
莊博世訝異地點了點頭,問出了一個問題:“張老——”
“你,認識我嗎?”
沉默片刻,在其他幾位老人驚異的眼神中。
張洞笑了起來,神色中滿是懷念:“是啊,你很像我一位故人。”
“一位在我幼小之時,救我於倒懸的引路者。”
“一位,一百年沒有見過的故人啊。”
——
空洞的古宅,因為多了幾個人而顯得十分熱鬨。
古宅廳堂之中,七把椅子擺在了中間。
六老順勢坐下,莊博世也沒有什麼敬老愛幼的心思,也坐在了中間。
秦老因為沒有位置,隻能鬱悶地站在一邊。
“此間劫難,已遠超民國時代,非人力所能力敵。”張洞坐下,看向了莊博世。
“莊小友,我等殘軀死不足惜,儘可出山,但你可有什麼法子,能夠消解這場災劫?”
張洞這話,倒讓莊博世一肚子勸解的話憋在了肚子裡。
這位洞天帝,意外的好說話。
莊博世總感覺張洞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複雜,但總體都是友善的。
他剛才說的故人,莊博世可以想象。
那應該是自己穿越到了過去跟他產生了什麼交集。
但張洞借口故人之說,莊博世也不沒辦法細問。
“張老,你的狀態?”莊博世試探地問道。
張洞莞爾道:“還剩半年苟延殘喘,應付眼下的厲鬼末日應當足矣。”
孟小董歎息一聲,握住了張洞的手。
“厲鬼末日就在眼下,如果現在解決不了,那恐怕下個月就要全部滅亡了。”
“這最後的時光,能陪你一起走,當真無憾了。”
這對苦命鴛鴦相視一笑。
莊博世隻好打斷道:“我這還有些疑惑,煩您解答。”
“哈哈哈,無需客套,我知無不言。”張洞微笑著道。
羅文鬆幾人有些驚訝,在他們印象之中,張洞向來不苟言,笑十分沉默,像是一座大山一樣擋在幾人麵前,為他們遮風擋雨。
怎麼對於這個第一次見麵的年輕人,這麼和善,像是一個許久未見的親人一樣。
莊博世道:“我聽馮特萊恩說過,您是那個時代最強大的馭鬼者,您窺見了厲鬼根源。”
“馮特萊恩”
張洞咀嚼著這個名字:“岡特·馮·特萊恩,我記得他,一個德意誌的馭鬼者,他的厲鬼很有意思,嗬嗬。”
你都不知道這老納粹鬼子對你都已經私生飯了,做的事情完全不把你當人看,而是當成一個神了。
“他對大兄,可是崇拜的緊啊,一心一意撲在鎮壓厲鬼之上,完成了之後,便聽說躲在一間精神病院,再也不出世。”張伯華笑著道。
“一個瘋子而已,要不是大哥攔著我,在日本,我早想殺了他。”羅千不屑地道。
“上個月,他死了。”莊博世輕聲道:“他把自己的後事處理很好,到死都記得你要求天下馭鬼者的三條盟誓。”
張洞似有些沉默,隨即微微歎息:“我們這一代人走到了路的極限。”
“利用厲鬼,駕馭厲鬼,將厲鬼糅合竊取無限的力量。”
“但是,僅僅依靠厲鬼是沒有辦法戰勝厲鬼的。”
“除非不做人了。”莊博世接了一嘴。
張洞橫了他一眼:“做鬼也不行,無論是肉體鬼化,還是意識鬼化,最終都避免不了人性被消耗殆儘,隻餘下厲鬼本能,運氣好隻是變成了鬼,運氣不好,那就成了有意識的厲鬼,遺禍無窮。”
莊博世尷尬地揉了揉臉。
肉體鬼化就是異類,那麼意識鬼化,就應該如同後期的白水鎮老人一樣,沒有了實際軀體,裝作自己是人的鬼。
張洞繼續道:“因為厲鬼殺人,這是刻在他們最深處的本能,沒有不殺人的厲鬼。”
“哪怕再完美的封押,再完美的駕馭。十年,百年乃至千年,他們終究會逃脫封印,重新遊蕩在世間。”
“壓製得越久,厲鬼殺人就越是凶狠。”
張洞指了指李慶之腰間那把柴刀:“就像這把刀一樣,傳承自唐代大將軍,經曆了數十個主人,近千年都十分穩定。”
“但它的本質還是鬼,遲早會複蘇,變成一隻真正的恐怖厲鬼,無物不斬。”
李慶之扶著自己腦袋;“這把刀,據說上一個主人還是袁大統領呢。”
“多謝大兄贈我此刀。”
“謝甚。”張洞搖了搖頭看向了莊博世:“此刀我也是得人所贈,借花獻佛而已。”
莊博世低著頭思索,沒看見張洞那複雜眼神:“張老,我聽說厲鬼複蘇有著周期,這其中是否有規律?”
“大部分厲鬼,會在某一個時代集中複蘇,並在大規模殺戮人類之後,一些強大的厲鬼會在殺戮足夠之後自行墜入深淵。”張洞緩緩說道。
“這是一種自然而然的過程,非人力所能改變。”
“複蘇並沒有明顯的周期性規律,不過我卻發現,厲鬼的數量隨著時代,變得更多了。”
“更多了?”
“沒錯,很早的時候,厲鬼並沒有像現在這麼多。”
“那時候多為大鬼,在秦末漢初之時,曾有一奇士曾言天下會有四大彼岸鬼,三十六天鬼,一千零八百鬼將。”
“奇人不知姓名,但他在一塊墓碑上留下過一段話。”
“嗟爾莊生,聽此玄章。”
“惡源非魅,乃出聖鄉。”
“四柱三十六天罡,未來無光過去光。”
“千山如鎖千重障,唯裂四極覓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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