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沒那麼簡單，背後定有人謀劃！”
朱由檢來回踱步，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舒展。
因為他隱隱感覺到，可能要有大事發生。
而且，事情的真相已經呼之欲出，隻差一些關節還沒想通……
駱養性躬身道：“臣明白了，臣這就派人去查！”
朱由檢點點頭，說道：“重點查這批火炮的去向，究竟被誰買走了，要運到哪裡！”
“是！”
駱養性匆匆告退，下去安排。
朱由檢依然低頭沉思，總感覺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既然所有都矛頭指向史可法，而史可法又是忠臣，那就說明有人在做局。
這個人把史可法推到身前，轉移朝廷的注意力，定是為了達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假如對方成功借朝廷的手除掉史可法，接下來會做什麼？
他打開輿圖，細細觀瞧，最終在南京城用紅筆勾出來。
史可法身為南京兵部尚書，最大的職責就是統禦江南兵馬，鎮守南京城。
莫非他得罪了什麼人？或者說，如果把他除掉，誰的受益最大？
猛然間，朱由檢看到奏疏中的描述，心中一驚。
剛剛似乎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這筆虧空的稅銀去哪了？
六十萬兩，剛好是購買火炮的價格，會有這麼巧嗎？
“來人，宣李若璉！”
王承恩答應一聲，準備出去傳話，卻被叫住。
“等等，你去準備一下，朕親自去一趟勇士營！”
兩個時辰後，朱由檢抵達西山腳下的勇士營駐地。
李若璉匆匆上前迎駕：“臣李若璉，恭迎聖駕！”
“平身！”
朱由檢四下看了看，然後說道：“精氣神還不錯，帶朕去看看你們的裝備！”
“是！”
李若璉不敢怠慢，親自帶路，前往大校場。
沿途士兵列隊行禮，每個人身上都背著火槍，整齊劃一。
朱由檢注意到，這些火槍非常嶄新，而且跟以往的鳥銃有些不同，便問道：“這些火槍都是新成果嗎？”
“臣正要向陛下展示。”
李若璉順手從士兵手中拿過一杆槍，說道：“經過火器研究所的改良，新式火槍的精度和射程已經大大提升，毫不誇張地說，勇士營的火槍手，全部能做到百步穿楊。”
朱由檢接過來看了看，槍身的造型改動並不大，還是老樣子。
想要顯著提升精度和射程，隻有一個可能！
想到這裡，他將槍管反過來，放在眼睛下仔細查看。
果然，槍管內壁出現了陰刻膛線。
“安排試射，朕要親眼看看你的百步穿楊！”
“遵旨！”
李若璉答應一聲，然後轉過身，揮手示意下屬準備。
不多時，校場上在百步之外已豎起一排靶子，十名火槍手準備就緒。
朱由檢目測距離大概在一百五十米，對於這個時代來說，已經足夠遠了。
“準備！”
“放！”
硝煙過後，報靶員扛著靶子來到近前。
朱由檢定睛望去，隻見靶子上無一落空，竟然全中，而且大部分都正中靶心！
“還能更遠嗎？”
李若璉笑而不語，緊接著安排。
這一次的靶子是一百五十步，朱由檢心中默默換算，大概是兩百二十米。
砰砰砰……
又是一陣硝煙，這次的十個靶子，有五個正中靶心，三個偏的少點，兩個偏的多點，但是沒有脫靶的。
“還能遠嗎？”
李若璉當即吩咐道：“準備，兩百步！”
砰砰砰……
這一次，有八個都中靶，其中有兩個打在靶心上，另有三個脫靶。
朱由檢滿意地點點頭，這樣的精度和射程，已經遠遠超出了當前時代的限製。
“這樣的槍手有多少？”
李若璉回道：“勇士營至少有半數能在百步命中，如果要求是兩百步的話，大概隻有五十人能做到，如果要求兩百步正中靶心，那就隻有剛剛那兩人。”
“是狙擊手的好苗子，你要用心培養，以後執行斬首任務，就需要這樣的人才。”
“陛下，什麼叫……狙擊手？”
朱由檢解釋道：“就是神槍手，可以在百步之外命中敵人的首領，從而讓對方的指揮癱瘓，我軍便可趁機發起突襲。”
李若璉趕忙點頭：“臣懂了！”
“再給朕看看其他的武器。”
“遵旨！”
李若璉當即領著朱由檢來到另一處場地，這裡擺著一排胳膊粗細的炮管，遠遠看去，就像是迫擊炮。
“陛下請看，這種炮管做的很薄，炮身重量極輕，一個人就能背著跑，至於其威力……”
說話間，他從彈藥箱拿出一顆炮彈，繼續說道：“炮彈頭部和尾部分離，隻需要發生撞擊，尾部火藥引燃，就可以發射出去，在空中引燃頭部，落地的時候便可對敵人進行殺傷。”
朱由檢愣了一下，心中暗道，這哪裡是像迫擊炮啊，這玩意分明就是迫擊炮！
把點火改成觸發裝置，用撞針代替火繩，這是哪個小天才想出來的？
更加離奇的是，在當前的技術條件下，這些想法是如何實現的？
我這個穿越者都不敢胡亂建議，人家竟然都給做出來了！
“這種炮的射程是多少？”
“回陛下，由於炮身較短，射程差了些，大概是八十步到一百步之間，這種炮的威力較小，主要依靠彈片殺傷士兵和戰馬，對建築的破壞力很有限。”
李若璉頓了頓，繼續說道：“臣聽聞，工部正在研究一種威力很大的火炮，是專門攻城的，不知道進度如何？”
朱由檢有些遺憾，說道：“進度緩慢，遠不如東風係列！”
李若璉說道：“東風二代已經列裝，隻是製造工藝較為複雜，目前隻有一萬五千發存量，如果全部集中起來攻打一座城，應該夠了！”
朱由檢鄭重道：“李若璉，朕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回陛下，勇士營隨時可以出發，您直接說吧，這次打哪？”
李若璉很激動，上次萬炮齊發，直接把一座城池夷為平地，實在是太爽了。
他早就等候已久，就是不知道下一個目標是哪裡。
朱由檢緩緩說道：“南京城！”
李若璉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問道：“陛下，您說……哪裡？”
“南京！”
朱由檢重複一下，然後解釋道：“南京城可能出事了，朕給你便宜行事之權，可先斬後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