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午後,風和日麗。
雷加走出會議大廳,打算好好睡一覺。
首相的人選再做考慮,先不急於一時。
……
王座大廳。
韋賽裡斯告彆諸位大臣,滿心期待的坐上鐵王座。
這把鐵椅子還是那麼硌屁股,冰涼涼一點不舒服。
“祖父、陛下……”
一堆銀發孩子喜笑顏開,乳燕歸巢似的撲來。
年齡最大的是雷妮亞,最小是被維桑尼亞拖在地上的伊戈。
“好好好,咱們講今天的故事。”
韋賽裡斯發自內心的歡笑,鐵椅子也沒那麼硬了。
十來個健健康康的孩子,不是孫子就是弟弟戴蒙的孩子。
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這待遇還當什麼首相?
要不是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擔憂長子處理不過來政務。
他連禦前會議都懶得參加。
“你該休息一會,韋賽裡斯。”
故事剛講起,阿利森從大殿側麵進來。
“再待一會,不著急。”
韋賽裡斯一手抱著維桑尼亞,一手抱著伊戈,麵對妻子的催促並不理會。
辛苦那麼多年,也該享受享受了。
“你總是再待一會。”
阿利森無奈一歎,手挽著一條毯子披在丈夫腿上。
眼角餘光瞥過包紮紗布的左手,一小塊血漬乾涸。
那是上次在鐵王座上割破的傷口。
雖然沒有潰爛,但也尚未愈合。
韋賽裡斯也注意到了,笑笑沒說話。
區區一道割傷罷了。
夫妻倆挨在一塊,看顧調皮搗蛋的龍崽子們。
阿利森年過四十,也是一個當祖母的人。
撈起地上摳手指的傑赫裡斯與傑赫妮拉兄妹,放在身邊最為親近。
長子伊耿的孩子,她最純粹的孫子孫女。
比女兒海倫娜生出的外孫子、外孫女更招人喜歡。
“你不去參加茶話會?”
韋賽裡斯詫異的看向妻子,有點被打攪今日故事會。
“我陪你。”
阿利森眼簾低垂,一看就是有事。
韋賽裡斯再清楚不過,放下一雙孫子孫女,慎重道:“有什麼要緊事?”
“整個宮廷都在傳選舉禦前首相。”
阿利森猶豫了一下,小聲道:“我父親……”
“奧托在科霍爾乾的很好。”
韋賽裡斯剛聽見話鋒,立馬出言打斷。
阿利森不死心,還再勸說:“我父親年歲已大,遠在他鄉令人不安。”
君臨已經不是以往的君臨。
這裡不屬於一個沒有靠山的王太後。
父親奧托若能回歸君臨任職,她會好過很多。、
“阿利森,這件事不行。”
韋賽裡斯歎了口氣,說道:“奧托在科霍爾發揮餘熱,是他自己的決定。”
厄斯索斯大陸沒幾位大臣駐守,科霍爾及金色原野地帶,全靠奧托和科爾一文一武挑擔子。
長子也不會同意將其調回。
阿利森怔怔出神,神情說不出的落寞。
……
理事大廳。
篤篤篤!
貝爾隆正在廳內翻閱往日奏章,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我去開門。”
貝妮拉站在書架邊,手裡拎著雞毛撣子。
第(1/3)頁
第(2/3)頁
邁開步子走動門前,少女成熟的身體窈窕動人。
吱嘎——
大門打開,一個身寬體胖的老人站在門前。
“您是?”
貝妮拉沒見過生麵孔。
“我叫戴斯蒙.曼德勒,王儲認識我。”
戴斯蒙笑嗬嗬的,一雙三角眼閃爍精明。
隻一眼,盯上廳內辦公的半大小子。
貝爾隆聞聲抬頭,愕然道:“戴斯蒙伯爵,您何時到訪君臨?”
時任的白港伯爵,北境數一數二的大諸侯。
身穿絲綢裁剪的袍服,十指戴滿金子與寶石戒指,花白頭發梳成背頭。
臃腫的身材與笑眯眯的眼角,將其襯托的活像一個精明商人,而非高高在上的領主大人。
“尊貴的殿下,我今早登陸爛泥門。”
戴斯蒙很謙卑,彎腰行禮:“鐵衛司令說國王陛下睡下,引領我前來見您。”
貝爾隆恍然大悟,和善道;“請坐,大人。”
又看向貝妮拉,口稱麻煩:“還請替戴斯蒙大人倒一杯酒,彆讓遠道而來的客人說咱們招待不周。”
“好。”貝妮拉點點頭,端起酒壺斟酒。
姐弟倆一唱一和,儘數落在戴斯蒙眼睛裡。
從白港一路航船而來,抵達君臨卻沒有受到隆重招待,心裡當然有所不滿。
不過王儲能夠說出這番話,先前的虧待也就不重要了。
“多謝款待,殿下。”
戴斯蒙臉上擠出市儈的笑容,又對斟酒的貝妮拉致謝:“還有您,尊貴的小姐。”
一邊說著,眼睛不留痕跡的打量一遍。
戴蒙親王的長女,峽海對岸泰洛西的繼承人。
未婚夫伊蒙王子去世,身上沒有婚約。
貝妮拉對窺視的眼神很敏感,不動聲色蹙眉:“不用客氣,戴斯蒙大人。”
貝爾隆瞥了她一眼,又看向笑意正盛的白港伯爵。
熟悉貝妮拉的人都知道,她已經開始要發作了。
搶在這之前,貝爾隆問明來意:“您有何貴乾?”
說起正事,戴斯蒙斂去笑意,嚴肅道:“殿下,王國對蛇蜥群島的戰爭勝利,我希望能以白港的名義向國庫借取一筆貸款。”
貝爾隆更疑惑了:“白港曆來富庶。”
退一萬步來講,借貸不是該找布拉夫斯的鐵金庫?
近水樓台先得月,白港與布拉夫斯可是貿易來往繁多。
“您有所不知,白港與北境自有難處。”
戴斯蒙神情一黯,一一講述:“您是南方出生的龍王,恰好趕上十年長夏,或許連冬天都沒見過。”
貝爾隆皺起眉頭,對不了解的事物抱以疑慮。
戴斯蒙繼續道:“君臨正值夏季,可北境已經來到冬天,大雪覆蓋了莊稼。”
“怎麼會這樣?”
貝妮拉端著酒壺站在一旁,驚詫的出聲。
北境也應當是長夏才對。
戴斯蒙像是猜出少女的心思,帶著一絲惶恐道:“你們有所不知,北境的春天還很暖和,大雪突然降下。”
“克雷根公爵巡視北境,曾說怕是整個北境今年都要顆粒無收。”
曼德勒家族不是土生土長的北境人,不過卻是最初的先民後裔。
在北境立足千年之久,早已對嚴寒充滿敬畏。
貝爾隆被唬的一愣一愣的,翻找最近半年的北境奏章。
果不其然,各家貴族都沒有消息,彷佛北境孤立世外。
“北境真到了冬季?”
貝爾隆心下一沉,不禁苦惱。
他知曉征服者伊耿的《冰與火之歌》預言,清楚長城外的異鬼存在。
父親急於攻下厄斯索斯大陸的金色原野,便是為了家族未來著想。
“殿下,我知道從國庫貸款有些無理,可白港實在彆無他法。”
戴斯蒙無奈道:“鐵金庫拒絕借貸,白港的港口就要冰封,我隻能趁著真正的凜冬來臨前提早準備。”
聞言,貝爾隆短暫沉默。
鐵金庫不接貸的原因很簡單,每逢戰爭白港與海鷗鎮都是抵禦布拉夫斯的主力軍。
如今蛇蜥群島告破,布拉夫斯失去潛在盟友。
當然不願資助敵人渡過難關。
正想著,一隻手搭在肩膀,輕輕按揉兩下。
貝爾隆抬起頭,正對上貝妮拉的視線。
第(2/3)頁
第(3/3)頁
貝妮拉沒有乾擾他的判斷,卻用眼神給予鼓勵。
貝爾隆心裡一暖,思路逐漸清晰:“戴斯蒙大人,很遺憾北境的遭遇。”
“萬望王室能夠伸出援助之手。”
戴斯蒙不聽客套話,隻想要效忠王室的報酬。
“還請您稍安勿躁。”
貝爾隆不急不緩,沉吟道:“有道不患寡而患不均,北境降下天災,連累的是所有貴族封地。”
“那您的意思是?”
戴斯蒙有些急切。
“我做不了主。”
貝爾隆一句話推了個乾淨,隨即安撫:“我會與父親商議,穩妥的增援北境。”
一番話進退有據,深蘊裝糊塗的技巧。
戴斯蒙就是一隻出了名的老狐狸,怎麼會不明白王儲的意思。
頓時麵色微沉,起身告辭:“那就等國王召見,我會一直客居旅店。”
說完,衝著貝妮拉友善的點點頭,氣衝衝的走出大門。
“你得罪他了。”
貝妮拉給自己倒了杯酒,翹臀倚靠在桌案上。
人走了,終於能不裝了。
貝爾隆輕哼一聲,不滿道:“是他得罪我了。”
借錢是情分,不借是本分。
哪有借錢不成,反倒甩臉子的道理。
五大港口之最的舊鎮都要效忠王室,末流的白港囂張個什麼勁。
“考慮清楚,白港的支持代表半個北境。”
貝妮拉抿了口甜酒,老氣橫秋的提醒。
“你比我大很多嗎?”
貝爾隆頭一歪,不痛快了。
“嗯哼~”貝妮拉聳了聳肩,眼眸難掩關心。
貝爾隆揪揪鼻子,單手撐著下巴。
廳內陷入沉默。
……
入夜。
雷加剛剛睡醒,突如其來的消息好像天塌了。
“北境下雪了?”
睡眼惺忪還沒來得及惺忪,立馬精神起來。
貝爾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我派人給臨冬城的克雷根公爵渡鴉傳信了,具體詢問事宜。”
“嗯,倒是務實。”
雷加攏起淩亂的銀金長發,頭疼道:“十年長夏即將落幕,不知會有多大反噬。”
真頭疼,睡覺睡的偏頭痛。
一聽壞消息更疼了。
“父親,咱們該怎麼應對?”
貝爾隆一臉認真。
“北境不比南方,那是一塊固步自封的頑固之地。”
雷加思緒轉動,穩妥起見道:“派人前往北境一趟,配合克雷根徹徹底底探明情況。”
戴斯蒙是個精明的商人,說話真假參半。
還是眼見為實。
“派誰去?”
貝爾隆眼前一亮。
雷加見狀,將到嘴邊的“伊耿”咽回去,問道:“你想去?”
長子去也是一個不錯的人選,能讓北境人看到王室的誠意。
關鍵一點,伊耿太不靠譜。
“我可以。”
貝爾隆揚起笑容。
君臨都快待膩了,烏拉加斯也在黑水灣整日無所事事。
“你一個不行,得找一個陪同。”
雷加眸光一閃,對次子的不幸引以為戒。
貝爾隆眨了眨眼,突然道:“貝妮拉陪我去,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