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武六年,(226年),夏六月。
由於戰事曠久兼之天氣炎熱,軍中將士多有患病者。
不忍將士受難的劉禪,決定引兵退回宛城。
此時。
劉封開辟第二戰場牽製曹魏軍力並伺機奪取壽春的戰略目標已經達成。
考慮到再攻魯陽利益不大,劉封也認同了劉禪的決定,撤軍消化戰果。
西起宛城,東經大彆山義陽三關,再入淮河至壽春,除了最東部的廣陵郡尚在曹魏手中,江淮之地基本都入了大漢的掌控。
原本劉封擬定的“襄陽、江陵、武昌”三位一體的攻防體係,也向北推進到了以“宛城、義陽、壽春”的山河曲線攻防體係。
以往的戰事包括奇襲長安搶占雍涼之地,都隻是在為大漢搶占生存的機會。
而如今。
大漢的選擇已經不再局限於攻取洛陽了。
心情好,走宛城和長安出兵以向洛陽,跟曹丕來個正麵對決。
心情不好,走壽春出兵,先效仿昔日的袁術拿下曹魏勢力部署偏弱的徐州,然後北向青州,借著水軍的優勢沿近海岸線直接入幽州和遼東,由外到內,逐步蠶食,讓曹丕疲於應對。
換而言之:
今後的戰事,才稱得上真正的伐魏興漢,攻守易形。
七月,孟秋。
劉封和劉禪一並返回了江陵城。
如“大漢太子劉禪攜手燕王劉封,定計誑騙曹丕曹叡父子,打出了奪平春斬於禁、奪壽春斬滿寵的驚人戰果”這樣的消息,不僅僅在魯陽流傳,也在江陵流傳。
原本流言四起的江陵城,也在這則消息出現後,變得如冰封一般的凝滯。
妄想推波助瀾的讓劉封和劉禪相爭並從其中獲取利益的官吏,一個個都變得惶恐。
叫囂了幾個月。
最後發現劉封和劉禪親密無間,竟聯手將敵我眾人都給誑了?
劉封功高蓋主?
可劉禪這次才是首功!
劉封故意讓的首功?
那不更加證明劉封知進退,對劉禪沒有威脅嗎?
叫囂的都成小醜了!
江陵城。
後宮大殿。
劉禪跪在吳皇後麵前,俯首請罪。
對於那群叫囂著推波助瀾要離間劉封和劉禪關係的官吏們,劉禪不會有愧疚隻會有暗爽。
沒直接問罪都是劉禪仁義了。
然而。
對於一向慈愛仁厚的吳皇後,劉禪是有愧疚的。
劉禪生母早逝,自入西川後就一直養在吳皇後名下。
吳皇後又無子,待劉禪更是如親子,一應起居照料皆無差池。
當初兩兄弟假裝不和,就是從吳皇後宴請兩兄弟開始的。
對此,吳皇後深感愧疚,認為沒有那場晚宴就不會有兩兄弟不和。
雖然劉封擔心讓吳皇後憂慮生疾提前告知了吳皇後詳情,但劉禪彼時已經去了魯陽。
若說吳皇後心中沒氣,那是不可能的。
吳皇後也是人,是人就有常情。
往重了說:劉禪這是不信任吳皇後,故而才聯手劉封演戲誑吳皇後。
隻是看著跪在麵前請罪的劉禪,吳皇後內心又生了幾分不忍。
良久。
吳皇後長歎一聲,起身扶起劉禪:“太子又不是因為私事而故意欺騙本宮,既是為了國家大事,本宮受些委屈又算得了什麼。隻是今後,太子不可再如此讓本宮擔憂了。”
劉禪暗暗鬆了一口氣,承諾道:“母後放心,兒臣今後定不會再故意欺瞞。”
看著褪去了稚嫩之色多了穩重和滄桑的劉禪,吳皇後又有些心疼:“離了幾個月,太子受苦了。”
劉禪輕歎:“比起前方將士的辛苦,兒臣這點苦算不得什麼。母後,兒臣有個不情之請,想與母後商議。”
吳皇後問道:“太子若有難事,直說便是。”
劉禪凝聲請道:“征戰累年,將士頗為辛苦;如今父皇不在江陵,兒臣有意慰問將士家眷。考慮到將士家眷中多有女眷,故而兒臣懇請母後一並前往。”
吳皇後眼中閃過幾分驚訝,道:“可陛下早有嚴令,後宮不得乾政。本宮前往,恐有不妥。”
劉禪輕輕搖頭:“非也。母後隻是協助兒臣慰問將士家眷,而非私下單獨慰問,並不算乾政,太子妃也會與母後同行。”
吳皇後更驚:“太子,這是誰的主意?”
劉禪也不隱瞞,道:“是兄長的主意。兄長說,要立軍中威望,並不一定非得親自引兵上陣,善待將士家眷而讓將士心存感激無後顧之憂,比起親自引兵上陣更能令將士心服。
兄長又言,中原雖然多有猛將悍卒,但因為曹丕父子苛刻將士家眷,更有奸人在後方婚配生人婦,故而中原的猛將悍卒常有離心者。
倘若兒臣帶著太子妃和母後時常慰問將士家眷,不僅可以讓大漢的將士能奮勇殺敵,又可以讓中原的猛將悍卒慕名來投。”
吳皇後聽得更心驚。
猶豫片刻後,吳皇後又問:“燕王如此提議,豈不是將刀鞘送到了太子手中,今後生殺予取皆得受太子製衡。
雖然這般問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本宮不太能明白燕王此舉之意。”
劉禪如實道:“兒臣也這般問過。兄長說,沒有軍威的皇帝是無法管理國家的,兄長雖然無心與兒臣爭奪皇位,但並不能保證子嗣就一定不會眷戀皇位。
假使燕王府的軍威一代代都勝過皇帝的軍威,而皇帝又不能製衡,必會有燕王之亂的禍事出現。”
吳皇後忍不住又問:“假如太子的子嗣容不下燕王或者聽信大臣的讒言要禍害燕王,又該如何?”
劉禪的語氣又多了幾分欽佩:“兄長說。倘若兒臣的子嗣太愚蠢又隻想著趕儘殺絕,那就是兒臣之過,兒臣會儘力教導諸子,避免這種事出現。”
看著思路清晰的劉禪,吳皇後的眼中也流露出了欣慰,一種子嗣成才的欣慰。
燕王府內。
給劉封當替身的寇安國則在詳細的向劉封彙報江陵諸事。
隻是在提到某些人時,寇安國的語氣頗為不忿:“殿下在外征戰,這群刁官卻總想著要用惡言來加害殿下,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如除之以絕後患。”
“一群隻會動嘴皮子的腐儒罷了,不必理會,今後也還有用得著他們的時候。”劉封並沒有因為這群人的惡言就動怒。
水至清則無魚。
若不是這群人的存在,劉封也沒機會將水攪渾而瞞過曹丕君臣。
處於劉封這個位置,必然會麵對諸多立場不同的人。
殺是殺不儘的。
若遇到麻煩隻會用殺來處理,那劉封也坐不穩這個位置。
就如昔日官渡之戰後,曹操焚燒了通敵的文武名冊一般,處理方式未必非得極端。
考慮片刻後。
劉封給寇安國下達了命令:“你去準備些厚禮,以燕王府的名義給這群人送禮,再替孤帶句話:合則兩利,鬥則俱損,中原地廣物博,西域商賈雲集,海外更有仙島奇珍無數,何必同室操戈來爭這一畝三分地的蠅頭小利。”
寇安國聽得心驚:“殿下如此謙遜,是否太抬舉他們了?”
說這話的時候,寇安國是有不服氣的。
一群隻會搖唇弄舌的腐儒,有什麼資格去質疑燕王兼大將軍且戰功彪炳的劉封?
不來燕王府送禮賠罪就算了,竟然還要燕王府主動去送禮?
憑什麼?
憑這群人長了一副好麵孔?
劉封輕笑:“你見過那個成年人會跟一群小孩子動真格的?孔子登東山而小魯,登太山而小天下。
孤所見天下之大,遠非凡俗之人所見所知;孤要定的天下,也遠非一個中原。
有那精力去跟一群腐儒鬥智鬥勇,孤不如想想如何才能在最短時間內掃平中原。”
網絡時代曾有句流傳很廣的話:最恨秦始皇不知道世界地圖,倘若世界早個兩千年統一文字,就不用去浪費精力學一個幾乎用不到的英語了。
什麼學了英語才能研究文獻都是屁話,術業有專攻,聞道有先後,國外的月亮不會更圓,隻會更暗。
雖說高估了秦始皇的能力以及當時的社會發展水平,但秦始皇的誌向是沒有被高估的。
劉封最大的私心不是去爭皇位,而是希望全世界都被漢化。
沒有朝代是能萬世長存的,基本上幾百年就一個輪回,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可漢文化卻能流傳數千年而經久不衰,就算忽必烈來了,都得被漢化成劉必烈。
當全世界都被漢化了,是不是劉氏一脈當皇帝也就不重用了。
世界需要漢化,社會需要大同。
這是劉封在當了上位者後,最大的心願。
以前沒有,是因為地位低微實力弱小,自然優先想的是怎麼處事保命。
先修身後齊家,當修身齊家的小心願已經達成了,自然而然就該去追求治國平天下的大心願了。
又有哪個上位者能拒絕青史留名萬古流芳?
讓寇安國自去安排後,劉封又回到了內院。
常年在外征戰,劉封也極少與妻兒相處。
以至於到現在,除了長子劉林外,劉封都沒第二個子女。
有時候劉封都在懷疑,是不是加入了劉備陣營就自動變成事業狂,要不然為何劉備陣營普遍都是子嗣少呢?
或許也有跟劉封沒有如曹操父子一般大肆搶人妻的原因在。
這個時代。
人妻其實還有個很重要的特性:會生養。
隻不過。
劉封不屑如此。
生兒育女,全憑玄學。
時候到了,自然就會有子女出現。
劉封的長子劉林雖然被封為吳侯,但如今才十歲,劉封也沒現在就讓劉林去吳郡的打算。
身為劉封的長子兼未來的燕王府繼承人,劉林是注定要承擔繼任燕王的重任的。
故而。
劉封對劉林的培養也是格外上心。
不論是習文還是練武,劉林都得比普通家庭的少年更努力。
快樂教育?
不存在的。
似劉封這樣的身份,敢對子女快樂教育就等於自斷臂膀任人宰割。
彆說劉封了,就算是普通家庭也是不能快樂教育的。
快樂教育隻適合無法進步且有父母托底不用卷的家庭。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要麼不生,要麼生了就得教育,放任自流就如那句至理名言:慣子如殺子。
是龍還是蟲,一個良好的教育是非常重要的。
就比如現在。
炎炎烈日下。
劉林還在院中紮著馬步。
豆大的汗水自額頭流下,看得孫琰一陣心憂。
若不是劉封定的規矩不能破,孫琰真想將劉林喚回屋中納涼。
看到劉封返回。
孫琰湊近挽住劉封,低聲懇請,希望劉封對劉林不要太苛求。
“冬練三伏,夏練三九。燕王府的長子可不是那麼好當的,若沒有一個強健的體魄,當燕王府的長子是會短命的。夫人莫不是想今後白發人送黑發人?”
劉封婉言拒絕了孫琰的提議。
強如諸葛亮的體魄,史載都積勞成疾而早逝。
似曹操,也隻活了六十餘歲。
司馬懿夠長壽吧?
司馬懿的兄弟夠長壽吧?
結果司馬懿的子孫都不長壽。
天命報應之說劉封是不信的,若真有報應,這世界就隻剩下道德聖人了。
不外乎。
掌權者太耗費心力而體魄又不足以支撐心力的算計。
故而又有傻人有傻福的說法,因為不用耗費心力所以活得久。
再看如今的黃忠。
不僅體魄好,還不耗費心力,七十好幾了還活蹦亂跳的,能吃能喝又能打。
雖說鐘繇七十好幾還生了個鐘會,按理說黃忠也能,但黃忠一來是覺得這年齡了去娶個小姑娘心中膈應,二來是覺得這年齡生個兒子估計也沒心力去教養。
念頭通達後,黃忠也懶得去管娶妻生子的事了。
南陽黃氏又不是沒人。
黃忠真想要子嗣繼承家業,就算過繼一個族人當兒子都是一句話的事。
給大漢的衛將軍當嗣子,這得一堆人搶著來當!
見孫琰麵有委屈,劉封又高聲向劉林呼問:“吾兒,烈日當空,可還能堅持?”
聽到劉封的呼問,劉林精神大振。
儘管酷熱難耐,劉林也是高聲回應:“回父王,孩兒尚能堅持!”
“聲如洪鐘,夫人可放心了?”劉封笑著回應孫琰。
孫琰嘟著嘴,哼了哼:“林兒平日裡就對劉郎崇拜得緊,一心想在劉郎麵前表現出男子氣概。方才聽到劉郎的呼問,必然心氣澎湃,就算精疲力儘了,必然也會假裝掩飾。”
劉封臉上的笑意更濃:“既然吾兒有此想法,那就更不能打擊吾兒的男子氣概了。
夫人莫要擔憂,男子與女子不同,女子偏於感性,故而教育時更需要體貼嗬護;男兒偏理性,有自己的想法,故而教育時更需要引導和鼓勵。”
孫琰又看了一眼精神變得亢奮的劉林,暗暗歎了口氣。
雖然很擔憂劉林被烈日曬出病來,但劉封說得也很有道理。
劉林有自己的想法,管太多了不僅容易養壞劉林的男兒氣概還容易讓劉林產生不耐煩。
反倒是劉封的引導和鼓勵,更能讓劉林有積極性。
主動去習文練武和被動去習文練武,這效果差彆是很大的。
正聊間。
孫成自外而入,剛開口喊了一聲“姊夫”,又見孫琰也在,頓時又閉上了嘴,一邊向孫琰行禮又一邊向劉封打著眼神。
孫琰不由有些氣惱:“怎麼?你阿姊我還成外人了?”
孫成沒有喊“殿下”這樣的正式稱呼而是直接喊“姊夫”這樣的私下稱呼,擺明了就是私事來尋劉封。
結果這私事,卻還故意要瞞著孫琰。
孫成連忙賠罪:“阿姊誤會了,愚弟隻是想請姊夫幫個忙,怎會將阿姊當外人?”
孫琰盯著孫成,一副“你繼續編”的模樣。
“直接說,要孤幫什麼忙?”劉封沒有支開孫琰,直言問道。
孫成支支吾吾的,最後在孫琰那要挽袖子的動作開始時終於坦白了實話:“姊夫,愚弟的麵具,被人摘下來了。”
嗯?
劉封和孫琰皆是一愣。
由於孫成長得儒雅俊秀且女人緣太強,再加上劉封小舅子的身份,想嫁女兒給孫成的官宦名仕頗多。
劉封又曾給孫成出了個主意,讓孫成戴麵具出門,結果傳出了“誰能讓孫成摘下麵具,孫成就能為誰傾心”的流言。
本來這隻是個街頭巷尾傳出的趣聞。
劉封和孫琰也隻是當趣聞來聽,偶爾打趣下孫成,孫成也從不承認說過這話。
結果今日。
孫成又來了句“麵具被人摘下來了”。
這明擺著:孫成這是遇上意中人了。
“是誰家女子,竟讓江陵成的玉麵寒槍俏孫成也傾心了?”劉封不由打趣。
孫成臉瞬間赤紅,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熱的,急忙辯解:“不,不,不是。”
“嗯?不是女子?難道是男兒?”劉封訝然。
孫琰小手捂著嘴,驚愕的看向孫成,士人中好男風的不少,雖然為人不齒但也是事實存在。
隨後。
孫琰的語氣一冷,有些恨鐵不成鋼:“孫成,你說什麼胡話!你對得起阿父在天之靈嗎?孫家就你一個男兒,你竟然好男風?”
孫成被孫琰一嗬斥,頓時愣住,隨即反應過來,連忙辯解:“錯了!錯了!我不好男風,姊夫,你彆亂說啊,都讓阿姊誤會了,是法令君的女兒,小名玲瓏。”
孫琰這才反應過來,小臉一紅:“劉郎,既然是與法令君有關,我就不摻和了,你們先談,我去準備些酒菜。”
以孫琰往日的持重其實是不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的,隻是今日在教育劉林的事上跟劉封有了爭執,又誤聽了劉封的打趣心急之下才誤會了孫成。
待得孫琰離開,劉封不由扶額:“你難道不知道,孤與法令君不和?”
孫成嘿嘿一笑:“所以才來找秭夫商議啊,我跟法令君的女兒是兩情相悅。”
“這事孤幫不了你。”劉封直言拒絕,見孫成麵色一苦,劉封又道:“孤雖然幫不了你,但你可以去找太子。太子要撮合此事,易如反掌。”
孫成麵色複喜:“當真?太子真能撮合?”
劉封嘴角一勾:“太子如今正是軍威浩蕩之時,主持個婚事難道還會有難處?
孫從事自徐州時就跟著父皇了,兼之孫從事乃康成公門人,孫從事的兒子娶法令君的女兒,這是門當戶對,再有太子主持,誰敢說半個不字?
再替孤給太子捎句話:古有廉頗藺相如將相和,如今燕王與尚書令不和,有損國之威嚴,太子應效仿前人故舊,為燕王與尚書令解鬥。
正好:私事公事一並解決了。”
孫成大喜:“我就知道姊夫肯定有辦法,我這就去尋太子。”
看著離去的孫成,劉封又想到了劉爽和劉瓚。
要維係一個政權,光有熱血是不夠的,還得有錯綜複雜的關係網。
皇權如此。
世家亦如此。
為何寒門子即便立了大功也難以形成豪門家族?
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寒門子族人太少了,無法通過聯姻來構建關係網。
不論是哪個亂世,門當戶對且錯綜複雜的姻親關係依舊是庇護家族的良策。
雖說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很感人,但從理性角度來講:覆巢之下無完卵,在亂世之中,若是家族都不存在了,所謂的自由戀愛結果也隻會是男的蒸女的煮。
劉封同樣需要通過聯姻來構建關係網。
正巧。
孫成意外的跟法正的女兒看對眼了,若不撮合兩人,劉封都對不起這送上門的餡餅。
以法正的年齡,隻要不染上惡疾,不遇上重大打擊,這個尚書令至少還能再當十年。
而這十年內,劉封必然還會再次起兵北伐。
為了針對劉封,必然還會有流言出現。
劉封不希望下一次流言出現時,法正也作壁上觀。
法正雖然是個人材也有忠心,但法正忠的是劉備是劉禪不是劉封,隻有將利益綁定,法正才不會在今後流言再起時作壁上觀。
與劉禪假裝不和的計策,用一次就夠了,再用就老了。
接下來。
劉封更傾向於將陣營內的力量都擰成一股繩,以求在最短時間內平定中原。
譬如桓溫北伐,明明軍事上已經成功了,卻因為政治上的掣肘而讓北伐奪取的城池得而複失。
在正式北伐中原前,劉封得將這些問題一一規避。
劉封也快四十了。
如不能在有生之年內北定中原,未來之事也就難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