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秦蒙德站在黎錦位於連玉園的住宅外,臉色陰沉得如同烏雲壓頂。他本以為自己可以順利見到黎錦,沒想到卻被拒之門外。
“連玉園的門都進不去了嗎?”秦蒙德喃喃自語,語氣中夾雜著憤怒與不甘。然而,事已至此,他隻能悶悶不樂地返回省府大樓。
剛走進省府大院,正巧華朝陽從會議室出來。看到秦蒙德的身影,華朝陽停下腳步,招手示意秦蒙德到辦公室談。
他直接問:“你比我預期的要更早歸來,是不是有收獲了?快說說,都做了什麼。”
原來,秦蒙德到西陽市調查小金庫的事情,華朝陽早已知情。此刻聽到問話,秦蒙德連忙彙報:“西陽市那邊的乾部都是猴精猴精的人,他們睜著眼睛說瞎話,根本不承認有什麼小金庫。”
華朝陽皺了皺眉,帶著幾分嘲諷:“你的意思是,你什麼都沒有調查到?”
秦蒙德急切辯解:“不是我們不努力,我們也是一天三班倒,可那些人太狡猾了,根本不配合!”
“那你回來做什麼?”華朝陽冷哼一聲,這個地方的小金庫要是那麼容易被人找出來,還輪得到你秦蒙德去查?
秦蒙德聞言一滯,隨即硬著頭皮說道:“我聽說黎錦回江東了,所以我想和他見見麵,請他賜教一二。張自洲想要在西陽市搞小金庫,那是黎錦給出的主意。既然如此,黎錦肯定知道西陽市的情況,現在隻能讓黎錦開口了。”
“黎錦開口?”華朝陽挑了挑眉,聲音陡然嚴厲起來,“你覺得他能開口?還有,你覺得西陽市真的有小金庫,是黎錦的意思嗎?”
秦蒙德愣了一下,忙問:“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黎錦是故意這樣說的?然後我就傻乎乎跑去西陽市,結果上當了?”
華朝陽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緩緩說道:“既然西陽市沒有找到所謂的‘小金庫’,那你也彆再去折騰了。就讓張自洲過去兼任市委書記吧。西陽市的窟窿總要有人去填,而張自洲作為省委秘書長,過去兼任市委書記完全沒有問題。如果黎錦真有辦法解決西陽市的問題,那就讓張自洲去試試。”
秦蒙德聽罷,急忙說道:“華省長,再給我一個機會吧!讓我跟黎錦談談,我能說服他的!現在是黎錦不肯見我,我也沒由頭能見到他。您幫我安排一下!”
華朝陽瞥了秦蒙德一眼,淡淡問道:“你有什麼辦法?”
秦蒙德咬牙思索片刻,終於鼓起勇氣說道:“開誠布公地跟他談!我可以給他一點好處,讓他在京城更好地立足。這樣一來,他就沒理由拒絕了吧?您看呢?”
華朝陽搖了搖頭,語氣中透著無奈:“其實我覺得你這樣說服黎錦的概率並不大,但我還是給你個機會。”他說完便彆讓秦蒙德離開。
次日清晨,省政府大樓內陽光明媚,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新的氣息。黎錦步入大樓時,步伐穩健而從容,他的身份是省委經濟顧問,此行是為了與省長華朝陽商討江東省的經濟發展策略。
華朝陽早已等候在辦公室內,他清楚趙春深已經對黎錦的政策方針點頭,自己隻需順勢附和即可。畢竟,若趙春深執意拉著他開會討論,不通過決議就不結束會議,他也耗不過這位身體比他好的省委書記。如果可以,他更願意現在就開始療養!
談了好一會,華朝陽示意黎錦先離開,根據時間的安排,他要給上頭打電話,彙報一些情況,讓黎錦稍等片刻再接著彙報。
黎錦知道紅機電話是機密,他不能在邊上,他點點頭,起身跟隨秘書來到會客室。秘書奉上一杯熱茶後便退了出去,留下黎錦獨處。然而,沒過多久,秦蒙德便悄無聲息地跟了進來。
黎錦瞥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秦蒙德,心中冷笑。他對秦蒙德的定位已然十分清晰——這是某些人派來查小金庫的棋子。那些人擔心他在江東偷偷操作小金庫,將江東的資金轉移走,於是利用秦蒙德這個“傻憨憨”的角色大張旗鼓地調查。
黎錦對秦蒙德不屑一顧,仿佛對方並不存在一般,隨手拿出手機翻看信息。
秦蒙安心知肚明,但此刻也隻能硬著頭皮湊上前去:“黎部,方便說幾句話嗎?”
黎錦沒有回應,目光始終停留在手機屏幕上。
秦蒙德碰了個軟釘子,心裡雖有不甘,卻無可奈何。畢竟,黎錦官銜比他高,而且這裡是黎錦的地盤。他隻能再次嘗試討好:“昨晚我去玉園拜訪您了,他們說您休息了,我就沒打擾。現在,請您給我幾分鐘,讓我簡單說幾句。”
黎錦依舊不想理睬,但對方像狗皮膏藥一樣黏上來,實在令人厭煩。他冷冷開口:“那就說重點,不要廢話。”
秦蒙德頓時覺得黎錦態度傲慢,但轉念一想,兩人官銜差距明顯,且職務不同,黎錦完全有資格不給他麵子。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誠懇:“跟西陽市的小金庫有關……”
話音未落,黎錦已打斷了他:“這件事不用說了,上頭已經有了明確指示,不能搞小金庫。江東也沒有小金庫。”
“江東怎麼會沒有小金庫?這不可能!”秦蒙德脫口而出。
“哦?”黎錦微微眯起眼睛,語氣中透著幾分嘲諷,“江東有小金庫?那在哪裡?你拿出來讓我看看?”
秦蒙德一時語塞,額頭滲出汗珠:“我……我哪裡能得出答案?這方麵,我還想聽聽您的建議呢。”
黎錦放下手機,目光如刀般掃向秦蒙德,眼神變得犀利而冰冷:“秦蒙德同誌,雖然我不是你的直屬領導,但我仍希望你能腳踏實地工作,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而不是想當然!你這樣浮誇的工作作風,要不得!”
秦蒙德被黎錦的目光鎮住,全身僵硬,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壓迫得喘不過氣來。他終於意識到,黎錦的威勢已經形成,不容挑釁。再糾纏下去,隻會自取其辱,甚至可能遭到黎錦的嚴厲反擊。
“我……”秦蒙德張了張嘴,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他倉皇退後兩步,轉身逃離會客室,不敢再多停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