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茫茫,
去另一邊的大陸,那著實艱難。
何況何博已經通過實踐證明了,
即便遠在西秦,
但隻要中間有山川連通,
那進度刷起來的效率,還是要比隔著一片海要高的。
時至今日,
他才能來到東瀛,
而南洋吳國那邊的進度條,也才刷出來沒多久。
周邊的海域尚且如此,
何況更加廣闊的大洋?
所以,
何博隻能先將尋覓故人蹤跡的事情,擱置在一旁,鞭策起麵前的鹹魚來。
“你給我多努力一點,知道嗎!”
“不然,南邊的寄居蟹遲早要超過你!”
寄居蟹,
是南洋吳國那邊,河伯分身的日常形態。
在通過物理鞭策,讓劉勤這樣的“人才”成功複位,並讓自己成功入住呂宋最大的,那被吳人稱之為“延水”的河流後,
這位水伯便為了節省法力,效仿其他同僚,變成了一個小小的玩意兒。
據前來朝貢的吳國使臣講述——
他們的大王劉勤,
在遭到奸臣霸淩,逃亡荒島的時候,在海岸上撿到了一個神奇的海螺。
每每遇到問題,
劉勤大王就喜歡掏出那個海螺,並對臣子們說,“為什麼不問問神奇海螺呢?”
然後,
他就會把海螺的口子湊近自己的耳朵,為裡麵的螃蟹用鉗子夾他提供了極為的便利。
當時,
聽聞這件奇事的大漢貴人們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旁邊的鬼神也不住的撓頭。
“超過就超過吧,我也不糾結這個。”
鹹魚水伯對於本體的話,隻是平靜的翻過身體,將自己的白的魚肚朝向天空。
河水輕輕的流淌,把這條浮於水麵的“死魚”帶去下遊。
何博用魚竿去扒拉它,也沒能成功阻止鹹魚遠去。
於是,
黃河河伯隻能氣呼呼的返回了諸夏大地。
他把自己泡到雲夢澤裡,任憑那層層波浪不斷推拒著自己,也不肯離去。
哼!
分身們不肯努力,
他就自己努力!
……
而等到第二年春天,
北方冰雪消融的時候,
有兩支令人意想不到的隊伍,來到了西域。
交南國主很是驚訝的接待了他們。
“為什麼秦夏兩國會聯袂而來呢?”
秦使和夏使解答他的疑惑,“因為兩國已經相約稱帝,感念諸夏之間的聯係,所以特意派遣我等來到中原,將這件事情通報給漢朝的皇帝。”
交南國主聽了,頓時冷汗涔涔。
啊?
這兩個域外之國竟然稱帝了?
那大漢天子聽說了,豈不是要氣的掀翻桌子!
畢竟西域之地,位於域外和中原之間。
張騫每次出使,都要路過交南,以為停留補充。
因此,
交南國主也是知道這幾個國家之間,對“正統”名義的爭奪的。
若是這兩位大使去了長安,將這個消息一講……
交南國主已經想要躺平了。
“這隻怕不好。”
他擺出一副誠懇的樣子,對秦夏的使者說道,“前些日子,有大漢的天使前來這裡,向我通知今春打擊匈奴的事情。”
去年的戰事和勝利,
還不足以讓漢家天子感到滿足。
伊稚斜這個嘴硬的單於,雖然已有了將王庭向北遷移的趨勢,但他在河西這邊,仍有力量分布。
一些落敗倉惶的匈奴人,既不願跟隨單於去荒涼的漠北,也不想直麵漢軍的鋒芒,於是也向著河西還有西域這邊聚集。
因此,
那條連通中原和西域的走廊,又顯得擁擠了起來。
劉徹陛下得知,自然很不高興。
他隨即派出自己寵愛的冠軍侯,讓這位虛歲都沒滿二十歲的少年英雄,親率大軍,去打通河西走廊——
對此地聯係斷斷續續,不甚通暢的情況,
大漢已經忍受得夠久了,也夠多了!
現在,
大漢就是要在整個河西走廊設立郡縣!
就是要將之徹底打通!
往來通暢,毫無阻礙,
這才是真的爽嘛!
而在行動之前,
考慮到交南的臣服和懇切侍奉,
高貴的漢家天使便在冬日,降臨到了西域,邀請交南一同出兵,打擊匈奴。
交南自然是同意了。
匈奴人在中原王朝的打擊下,結局已然定下,如今不過垂死掙紮而已。
隻是,
對於西域那些沒有長遠目光,見識短淺的小國來說,
匈奴人仍然強大,仍然不可撼動。
對於馬上就要將自己的權威和力量,施加到這片土地上的大漢,仍然沒有太大的概念。
與交南相敵對的幾個小國甚至還嘲笑他:
“交南人做事真是可笑!”
“即便他們是諸夏移民的後代,但到底是居住在西域這邊。”
“他們不親近西域的國家,不親近毗鄰且強大的匈奴人,卻要跪在地上,用膝蓋行走,去向遠在中原的漢人稱臣納貢。”
“難道漢人可以派兵過來,幫助他們變得更強大嗎?”
“難道匈奴這麼強大的草原霸主,會突然被漢人擊敗嗎?”
對此,
交南國主隻是冷冷一笑,沒有理會這些跳梁小醜。
他隻知道,
一旦漢朝擊敗匈奴,
那交南完全可以充當前者在西域的代言人,恢複祖先的榮光!
而且這些蠻夷可以忽略自己的根本,遺忘自己的祖先,交南人卻是做不到的。
他們是諸夏的後代,
憑什麼不跟諸夏人建立的漢朝親近呢?
“馬上,就要到約定的合軍開戰之日。”
“屆時河西那邊,必然要受戰事的波及……諸位何不在交南多做停留,待塵埃落定,再啟行程?”
交南國主神色莊重的,對麵前兩位域外大國的使者說道。
對方聽聞,對視了一眼,隨後忽然露出笑容。
那同交南往來頻繁,感情深切的夏使便說,“既然戰事就要興起,我們自然不會去冒險。”
“隻是漢朝發生了這樣的大事,我們作為同根共祖之國,若不去參與見證,豈不可惜?”
“還請國主合軍會盟之時,攜帶我等前去,也好見識一番漢軍的威風。”
交南國主“啊”了一聲,本想拒絕。
但秦夏使者都含著微笑注視著他,直看得國主樹起了一身的汗毛。
於是,
他被迫答應了下來。
在心裡,國主也忍不住發出歎息:
難怪秦夏之國,敢於和漢朝爭奪名分,
原來這兩國的使者,跟漢使並沒有太大的區彆!
不過也對,
國力強盛,其使者自然有足夠底氣,在小國邦主之前,傲然站立。
可惜,
交南立足西域這樣先天不足的地方,永遠也不可能發展壯大到秦漢夏三國這樣的地步。
……
春三月,
霍去病出兵河西,交南的使者通過崎嶇的山穀通道,繞開匈奴的營帳,來到約定好的地點,拜見這位年輕的主帥。
當時,
霍去病正站在發號施令的高台之上,
代表大漢的黑龍負日旗正飄揚在空中。
在此旗之下,
則有大書“冠軍侯霍”幾個字的旗幟懸掛。
當秦使和夏使跟隨交南國主上前拜會之時,
二人並沒有跟隨國主一同躬身。
他們隻是從容的站在原地,抬頭看著台上的將軍。
一眼望去,便有一陣驚歎從其心中生起:
“飛揚跋扈!”
“不可一世!”
“有這般的氣魄,實乃當世少年英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