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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朱雲峰教太子怎麼治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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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平時都教你些什麼?”

“父皇父親平日教我做人要剛直勇敢。”

“沒了?”

“沒了。”

“學業呢,治國啊什麼的沒教嗎?”

“沒,都是諸位先生在教。”

“也對,就你爹那治國水平,教了也是白給。”

大明紫禁城乾清宮內。

朱雲峰坐在書桌後龍椅上,旁邊坐著太子朱慈烺。

此刻朱慈烺正在向朱雲峰學習政治。

老朱令吳王監國,太子觀政,內閣諸多學士輔佐,治理崇禎十七年的大明天下。

跟嘉靖、萬曆之類修仙流掛機流不同,朱雲峰屬於乾事流。

他不會像老朱那樣事事親力親為,地方上的小事可以由內閣自己處理,但會死抓農業、稅務、人事以及經濟。

經濟方麵他在江南開辦織造廠,鼓勵農桑、養蠶,加大對日本朝鮮等地的出口。

並且收回鹽引,查抄那些私人鹽商,興辦官鹽、官茶榷場。

糧食也握在官府手裡,由官府按市價售賣。

稅務不必多說。

大明亡國的根源之一,就是收不上稅。

很多人都以為大明讀書人是不收稅的,實際上收稅,隻是減免賦稅。

根據洪武年間的規定,考中秀才之後,自己本人免除賦稅和徭役,還能優免二丁,也就是免掉另外兩個男丁的徭役。

一家幾口人,一個兒子考中秀才,就可以幫助自己和父親兄弟免徭役,不需要再去被官府征走乾活。

舉人和進士的優待就更甚。

如洪武年規定舉人名下可以減免80畝田地賦稅,免除兩名丁役,直係親屬賦稅減半。

進士則是200畝,超出的部分正常收。

到了萬曆年間,這個數字直線飆升,舉人可以減免200400畝,進士則在800畝以上。

而江南作為大明的糧食產區,又是科舉搖籃,大量的舉人進士瓜分南方田產。

一旦有人考中舉人,馬上就有無數自耕農前來投獻,把自己的土地納入到這個進士名下,以此規避稅收。

在這種情況下,大半江南土地不納賦稅、百姓不用服徭役,並且這些舉人進士又以各種手段逃避稅收,轉嫁稅務。

比如明明規定進士最多800畝,可江南豪紳名下數千乃至數萬畝的比比皆是。

他們超出的部分被他們隱匿下來,然後買通官府,把本該要收到他們頭上的稅轉移給自耕農百姓。

結果就是朝廷越來越窮,自耕農百姓要承擔的稅務越來越重,紛紛破產倒閉。中間的這些舉人進士全變成了碩鼠,一個個富得流油。

尤其是以朝中那些大員最甚,什麼嚴嵩、徐階之流,在老家都有大量的田畝地產。

因而朱雲峰掌權後,馬上廢除了萬曆年間文官集團給自己搞的特權,規定正式開始清查大明所有田畝,登記造冊,不許再有任何稅務減免。

同時把稅務從戶部分割出來,單獨組建稅務部,稅務部可以組建稅軍,商稅、關稅、貿易稅、礦稅、鹽稅、茶稅全都要繳。

先讓稅能收上來,才能談其它。

否則什麼亂七八糟的改革都是假的。

沒錢治理什麼國家?

要是以往崇禎這麼乾,估計會被滿朝文武唾沫星子給淹死。

但現在嘛。

沒事。

你有你的唾沫星子。

咱老朱也有咱老朱的殺人刀子。

滿朝文武都不怕死,那咱老朱也不怕把你們殺光。

崇禎最多殺幾個人。

老朱父子那是真敢全殺咯。

何況朱元璋在地方上都有大將鎮守。

徐達、湯和、馮勝、傅友德、李文忠等人各輻射數省之地。

朝廷的命令傳達給他們,他們在地方上行動就方便許多。

因此各項政策推行得相當順利。

特彆是江南地區,老朱已經殺過一批的情況下,政策迅速推行下去。

在一係列政策實施下,今年九月各地夏糧就應該收上來了,到時候就可以看到成效。

而朱雲峰在治理國家的同時,自然也就負擔起了教育太子的責任。

說實話,乾教育這事他以前沒做過。

但他覺得應該沒什麼問題。

反正帶不歪就是了。

“來,說說平日裡先生們教你什麼?”

朱雲峰饒有興趣地看著小太子。

按照輩分來說,朱雲峰是老朱家第二十七代。

朱慈烺是第十一代,朱雲峰高低得喊他一聲太叔爺。

但自己可是監國,加上年齡都31歲了,自然要把他當子侄看。

朱慈烺想了想道:“薑師、姚師教我《千字文》認字,王師教我《三字經》明理,屈師教我《論語》曉仁義,方師”

太子朱慈烺的老師多達十餘個,一連串的教學聽得朱雲峰頭疼,然而核心思想其實就一個——儒家文化。

“就這些啊?”

朱雲峰皺眉。

“是的。”

朱慈烺點點頭。

“教的不太行呀。”

朱雲峰說道:“儒家文化可以教出正常人,但教不出一個合格的皇帝,當皇帝還是得有自己的想法。”

說著他問朱慈烺道:“你知道為什麼太祖陛下要大肆殺商人,我為什麼要把茶、鹽、糧收為國營榷場,交由官府買賣嗎?”

朱慈烺苦思冥想,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我隻聽他們說,商人是國家基石,應當鼓勵商貿,減免商人賦稅。”

“這幫文官,早就已經開始對下一代動手了呀。”

朱雲峰感慨道:“但我想告訴你的是,他們都是錯的,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欺騙你。”

朱慈烺想了想道:“監國殿下,能告訴我是為什麼嗎?”

“很簡單。”

朱雲峰毫不猶豫地道:“商業的本質是物資流通,某地產糧多產鹽少,某地產鹽多產糧少,商人通過互相買賣,可以彌補兩地需要,讓兩地可以不缺糧,不缺鹽,這對於國家是有利的事情。”

“然而商人在其中一定是牟利的,這中間產生的利潤國家必然要收稅。就像農民種了糧食,除了滿足自己生活保障以外,還要納一部分稅來交給國家,以做國家治理之用。”

“而且監管納稅還能有利於物價穩定,商人逐利是天性,能夠多賺一個銅板絕對不會少拿。監管納稅就可以知道他的定價,並且也可以通過加稅和減稅來控製定價,以此保證物價不高不低。”

“但對於商人來說,他們可不希望被監管被納稅,因為這樣做他們就不方便哄抬物價,賺取高額利潤。所以他們買通朝廷大員,拚命鼓吹不能對商人征稅。如此放縱商人哄抬各種物資,苦的便是百姓。”

“那麼你來說說,文官們告訴你的是正確的嗎?”

朱雲峰最後反問。

這是個很簡單的道理,朱慈烺很聰明,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其中奧秘,皺眉道:“原來如此。”

朱雲峰說道:“所以太祖才要大肆殺商人,但商人死多了物資又不能流通,因而我才會設立官場榷賣,以此維持物價的穩定,保護物資的流通。”

朱慈烺說道:“但我聽說如果官營榷賣的話,必然會導致腐敗橫生。”

“這確實是,所以這並非長久之計,還是得開放私營商人,如此也能促進官營與私營的競爭。隻是目前私營力量被殺了大半,自然就隻能用官營,這是權宜之計。”

“我明白了。”

“你爹就是太蠢,也沒有人教,不知道裡麵的玄機,被文官們騙得團團轉。”

朱雲峰叮囑道:“你以後要當皇帝,就得學會怎麼察覺出文官每個建議真的在憂國憂民,還是在為他自己利益做考量。”

朱慈烺委婉地說道:“監國殿下,那畢竟是我父親何況太祖他老人家說,你是後世朱家子孫,按輩分來說,他也是你太爺。”

“就因為是你父親我太爺,才要不斷地拿出來當反麵教材舉例,以此來鞭策你彆學你父親那樣。”

朱雲峰豎起食指點了點朱慈烺的頭道:“就你爹那豬頭樣,知道在我們後世有個笑話是怎麼說你爹的嗎?”

朱慈烺麵露難色。

朱雲峰才不管他臉色好不好看,說道:“崇禎在地府遇到了吳三桂,忙問:“長伯,闖賊如何了?”“臣已平定了!”“太好了,那西賊如何了?”“臣也戡平了!”“那韃虜又如何了?”“臣正是病逝在征剿韃虜的軍中!”崇禎再也抑製不住滿眼熱淚:“吳長伯真不愧是我朝第一忠臣呐!”,怎麼樣,吳三桂親手覆滅大明,他連是忠是奸都分辨不出,他蠢不蠢?”

朱慈烺有點生氣道:“監國殿下,此話言重了。”

“唉。”

朱雲峰歎氣道:“我知道當著孩子麵罵父母不好,但說句難聽點的,大明被建奴殺那麼多人,你爹是要負責任的,該挨罵必須要挨罵,是咱們老朱家對不起百姓,你知道不?”

朱慈烺愣了愣,默然不語。

“好了,這些還隻是比較基礎的治國理論,我再來給你講講比較高深的治國理論。”

朱雲峰見他不語,就繼續道:“你們的先生有說過哪些話,舉過什麼例子嗎?”

“吳編修曾說過,一言可興邦。孔子說:“君主愛護臣子,關心他們,上下一心,國家可以興旺。”,因而君主應當善待大臣。”

朱慈烺答道。

朱雲峰道:“這句話對也不對。”

“請殿下解惑。”

朱慈烺瞪著大眼睛看著他。

朱雲峰笑道:“君主善待大臣是對的,但要看善待的是什麼大臣。如果是貪官汙吏,是奸臣,為什麼要善待呢?”

“嗯。”

朱慈烺讚同的點點頭:“是,可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貪官汙吏,是不是奸臣。”

“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能不能察覺出來。”

朱雲峰笑道:“做昏君容易,做明君難。孔子還說如果君王一意孤行,臣子沒有一個人反對,久而久之會亡國。這句話確實如此,君王不可能永遠都是對的,明君也有犯錯的時候。可如果一個皇帝一直都是明明白白,知道自己未來應該怎麼走,知道規劃國家以後的發展方向,那麼孔子的話反而會出現偏差。當然,這樣的皇帝很難出現,我現在就來教教你。”

朱慈烺這次睜大了眼睛,是一種驚訝、愕然的表情看向朱雲峰道:“殿下能教我成為一個做任何事情都是對的明君?”

“其實要做到這一點很容易。”

“很容易?”

“是的,無非就是兩種,一種是抓好軍隊,另外一種是抓好錢袋子。”

朱雲峰解釋道:“你知道什麼叫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嗎?”

“知道。”

朱慈烺毫不猶豫地說道:“方詹事曾說過,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對於君子來說如此,對於國家來說更是如此。江南之地茶、蠶、糧、鹽都是重中之重,百姓所依賴,若是收重稅,則不知道多少家庭破產,國家應當輕徭役減賦稅,與民休息,不可與民爭利。”

“???”

朱雲峰一頭霧水道:“這方詹事是何方神聖?”

“是少詹事方拱乾”

朱慈烺默然道:“已經被太宗陛下以後來投建奴為名殺了。”

“既然是個貳臣,你聽他胡說八道做什麼?”

朱雲峰無語道:“那人八成是江南人士吧。”

“是安慶府桐城人。”

“難怪,他這麼說就是騙你以後給減免賦稅,讓他自己在老家的財產少納稅明白了嗎?”

“額”

朱慈烺撓撓頭,看著朱雲峰問道:“那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真正何解?”

朱雲峰笑嘻嘻地說道:“意思就是我喜歡你的錢,所以搶走它是有道理的。”

“???”

朱慈烺一頭霧水,說道:“這不是強盜行徑嗎?”

朱雲峰卻道:“當君王治理國家,有的時候就得做強盜。那些貪官汙吏的錢是怎麼來的?是從百姓和國家手裡搶來的。那些大商人賄賂官府,欺壓百姓,強取豪奪,你不殺了他,搶走他的財產,怎麼把錢真正用到百姓頭上去?”

“不與民爭利這句話本身就是錯的,國家就得爭利,處處都得爭。不是說對百姓刮地三尺,而是從除了百姓以及本本分分做生意的商人、老老實實當官的官員以外的所有人手裡把錢搶來。這樣國家才有錢用於民生,幫助百姓過更好的生活。”

“國家越有錢,就能建立起越強大的軍隊,給官員更高的俸祿,給百姓鋪橋修路,幫助百姓發家致富。哪裡有災荒也可以很快治理,哪裡有叛亂也能很快平定。”

“如果國家沒有錢,錢都被那些貪官汙吏和奸商劣紳搞走,卻欺騙朝廷說這是藏富於民,這才是錯誤的。因為朝廷沒錢,百姓也沒錢,錢都在那些不勞而獲的人手中,這麼下去國家就會滅亡。”

“而現在。”

朱雲峰看著朱慈烺一字一頓認真地說道:“就因為你爹是個蠢貨,造成了國家沒錢,百姓貧困,國家已經到了滅亡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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