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是剛來的，平時存在感不高，這會兒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
臉頰微微泛紅，但他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
“我…我之前…凱哥讓我去走訪死者附近的街坊鄰居…”
小王的聲音清晰而穩定。
“然後，我在菜市場碰到一個賣菜的，臉上就有一道很長的疤…”
聽到自己的名字，李凱眼神犀利地掃過小王。
“賣菜的？你確定？死者和他有什麼聯係嗎？”
小王語氣堅定地回答。
“沒…沒有直接聯係…我就是例行詢問…當時…我還做了記錄…”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皺巴巴的小本子，上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還沾著些許油漬。
龍文濤一把搶過小本子，仔細地翻看起來。
記錄的內容很詳細，包括賣菜男人的姓名、年齡、籍貫，甚至連他賣的是什麼菜都記了下來。
“姓名：董樂天，年齡：38歲，籍貫：本地，主要售賣：白菜、蘿卜、土豆…”
龍文濤念著記錄上的內容，突然停了下來，指著其中一行字。
“臉上有一道從左眼角延伸到嘴角的疤痕，像是被刀砍的。”
會議室的氣氛瞬間凝重起來。
蘇秦翹著二郎腿，悠閒地觀察著眾人的反應。
龍文濤看著大家都沒反應過來，一拍桌子，吼道：“還愣著乾嘛！趕緊把這董樂天給我帶回來！”
李凱，聽到這話，二話不說，抓起外套就往外衝。
一群刑警緊隨其後，警笛聲撕裂了原本凝重的氣氛。
蘇秦看著這風風火火的架勢，心裡暗自感歎這效率，比他見過的某些“老油條”律師辦事還利索。
他走到一個還坐在那發呆的年輕警官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辛苦了，我先撤了哈。”
那警官明顯還沒回過神，呆呆地點了點頭，算是告彆。
出了警局，蘇秦深吸一口自由的空氣，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他招手攔了輛出租車，一屁股坐進去，對司機說道：“秦城律所，師傅，麻煩快一點。”
回到律所，蘇秦還沒進門就聽到裡麵一陣嘈雜，像是一群麻雀炸了窩。
他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他愣住了。
平時衣冠楚楚的律師們，此刻一個個麵紅耳赤，唾沫星子橫飛，吵得不可開交。
“簡直胡鬨！這種行為嚴重損害了我們律所的聲譽！”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律師，氣得胡子直抖。
“就是！為了出名，連律師的職業道德都不要了！簡直是給我們律所抹黑！”
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女律師，尖著嗓子附和道。
“我早就說過，這小子不靠譜！一來就搞這些歪門邪道！”
另一個中年律師，陰陽怪氣地說道。
蘇秦隱隱約約聽到他們在議論自己，什麼“炒作”“博眼球”“違反律師從業道德”等等。
一聽這話，就知道因為直播的事情。
蘇秦推開門，一臉的風輕雲淡。
他甚至還哼著小曲，優哉遊哉地走到飲水機旁，接了杯水，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
“喲，咱們的大功臣回來了！”
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正是之前陰陽怪氣的那位中年律師。
他眼神裡滿是鄙夷，“怎麼著，警局一日遊感覺如何啊？”
蘇秦放下水杯，真誠地回答。
“還不錯，體驗了一把警民合作的和諧氛圍，感覺自己為社會主義法治建設貢獻了一份力量。”
周圍的律師們都愣住了，這小子是真傻還是裝傻？
都被人當嫌疑犯帶走了，還好意思說“和諧氛圍”？
“貢獻？你貢獻了個屁！”
中年律師氣得臉都紅了。
“你知不知道你被警察帶走的事情，現在整個律所都傳遍了！你讓我們秦城律所的臉往哪兒擱？你簡直就是律所的恥辱！”
蘇秦聳聳肩，一臉無辜。
“我被帶走是因為我在協助警方破案啊，這怎麼就成律所的恥辱了？難道律師不應該積極配合警方工作嗎？”
“配合？你那是配合嗎？你分明就是被當成嫌疑人審問！”
中年律師唾沫星子都快噴到蘇秦臉上了。
“你看看你，一來律所就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你讓那些客戶怎麼看我們？他們還敢把案子交給我們嗎？”
蘇秦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機，打開直播平台，指著上麵的粉絲數量。
“客戶？我現在的粉絲比你們加起來都多，還愁沒客戶？再說了，我這是在普法宣傳，是在提高全民法律意識，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好事？你這是在敗壞律師行業的形象！”
中年律師氣得渾身發抖。
“我要是你，早就沒臉待在這裡了！趕緊辭職吧，你根本不配當律師！”
“皇帝不急太監急，關你屁事。”
蘇秦說完以後，沒再理會他，轉身走向自己的工位。
看著蘇秦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行，印和正肺都要氣炸了。
他指著蘇秦的鼻子，半天憋出一句：“你！你！你給我等著！”
說完，他扭頭招呼身邊幾個老油條。
“走！咱們找趙主任去！今兒個非得讓他把這小子開了不可！”
幾個老律師，個個西裝革履，他們跟著印和正，昂首挺胸，一副吃定了蘇秦的樣子。
畢竟，他們可是律所的頂梁柱，金牌律師，哪一個不是手握大把案源？
他們就不信，趙主任和幾個合夥人會為了一個剛來的愣頭青，得罪他們這群老功臣。
印和正氣勢洶洶地走到趙主任辦公室門口，象征性地敲了兩下，都沒等裡麵回應，直接推門而入。
好家夥，不止趙主任在，幾個合夥人也都在。
印和正心裡暗喜，這感情好，一鍋端了！
他挑釁地瞥了蘇秦一眼，用口型無聲地說了一句：“你小子完了！”
然後，帶著他的“律師天團”趾高氣揚地走了進去，順手把門關得震天響。
蘇秦旁邊工位坐著一個年輕小夥兒，叫林偉，戴著黑框眼鏡，斯斯文文。
眼見印和正帶著一幫大佬進了趙主任辦公室，林偉趕緊湊到蘇秦跟前，壓低聲音說道。
“蘇秦，你咋跟印和正他們對著乾啊？印和正那人心眼小，睚眥必報的，你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蘇秦笑著搖搖頭：“沒事兒，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