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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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鹽湖的人剛出發不久,其他族人也陸續起來了。今日狩獵隊依然是弘帶隊,但人數卻比以往要多一些。至於為什麼要多帶些人,弘沒問,首領這樣安排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離集合的時間還有一會兒,弘站在廣場上等待戰士們列隊。一個丹鳳眼的健壯戰士走過來,他叫盛,也是今天狩獵隊的一員。

見周圍沒什麼人,盛狀似不經意地問:“怎麼沒看到首領和祭司,他們出去了嗎?”

這個問題首領交代過,弘照他吩咐的話說:“祭司要去看看部落的邊界,厲也陪著他去了。”

“哦?尋界啊,去了哪邊的族界?”盛就如同尋常聊天一樣與弘攀談。

這首領沒說過。弘本能的想指一個相反的方向,不過還沒等他有動作,蘭正好拿著東西走過來。

“食物和水我準備好了,你背好。”蘭一邊給弘係包裹,一邊與旁邊的盛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係好包裹,他又把從祭司那裡新得來的陶壺掛在弘的身上。陶壺是扁的,卻很能盛水,外邊還套了一個青絲竹編,按照祭司說的,蘭在竹編兩端係上皮繩,方便斜跨在身上。

弘看著這東西稀奇,剛巧人也渴了,仰頭猛灌了一大口。

他驚喜的挑了挑眉,這是水?水裡有淡淡的鹹味,又有一點點蟲蜜的甜,更讓他意外的是舌尖還掛著一片花瓣,一片茉莉花的花瓣,祭司最喜歡這個味道。

“真好喝。”弘咧嘴讚歎道。不愧是他的蘭,可真如果他多和他們的祭司學學,就知道此時該用賢惠來形容蘭。

但這並不影響弘的表達,他一把抱住蘭,把人圈在懷裡,大腦袋在蘭的脖頸處蹭了蹭。

“等我回來,今天一定會帶回來更多的獵物。”

蘭笑的很溫柔,又幫他捋了捋蹭亂的頭發。他們祭司說過,出門在外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好,我和芽在家等你。”

浩浩蕩蕩的狩獵隊伍出了部落,蘭站在原地注視著弘的背影,想著今天的事情一定要和祭司說。隻是她並沒有注意到,不遠處坐著一個編織竹籠的老人,雖然身形佝僂但眼神卻晶亮的可怕,他正若有所思地看著狩獵隊消失的方向。

比起部落的暗流湧動,尋鹽小隊就要忙碌的多。

戰士們將兩個相鄰的坑挖好,常念觀察完風向選了一個坑跳進去。用工具在兩個坑相連的地方鑿出一個洞,連通兩個坑,之後再在坑底挖了一個環形的凹槽,這還不算完,他又在環形凹槽裡邊通出一個十字的凹槽。

地麵上的人就見他們祭司和個鼴鼠一樣,這通通,那挖挖,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搗鼓祭壇中的圖騰。

所有的洞和凹槽都挖好了,他把剛才找來的石片蓋在凹槽上麵,才直起身擦了擦臉上的汗。“申,給我一捆細柴。”

完事又和等待分配任務的戰士說:“你們去把堿蒿子就是前麵的野草,把它們砍斷扔到坑裡。”他指著自己放好柴火的那個坑。

火折子點燃了柴火,也引燃了上麵的堿蒿子。常念翻身一躍,爬出了坑,結果正好對上一排整齊的腦袋,還眼神亮晶晶的看著他。

“怎怎麼了?”常念向旁邊挪了挪。

一個膽大的戰士往前湊了湊,撓頭問:“祭司,能把火折子給我們看一看嗎?”

他們是真的好奇,這東西就在大祭司葬禮上見過一次,當時的族人都以為是祖神賜下來的聖物,沒敢多看。後來才聽人說那是祭司做出來的火折子,可以存放火種。蓋子一開吹口氣火就出現了,用完之後蓋上蓋子,火種又消失了。

沒成想這一群大漢圍著自己竟然是為了看火折子,常念無奈,將火折子低了過去。“小心點,彆燒著手。”他不放心的叮囑。

“好嘞。”那戰士應了一聲,就和隊友們湊到一起去看稀罕玩意了。

他像祭司那樣,開蓋,吹氣,果然火苗一點點被點燃,形成一簇橘黃色的火焰。

“蓋上試試。”旁邊的一個戰士催促到。

那人照著吩咐,又將蓋子蓋上。不一會兒再次打開,果然火苗不見了。

幾個人就好像得了心愛玩具的孩子,一人傳一人的,都要將火折子吹著再蓋上竹蓋熄滅。一邊的常念看著,嘴角微微的抽了一下。他上次製的芒硝可不多,最多也就能做出十多個火折子,他們二十幾個人挨個試過來,估計這根火折子要用去一半。

但瞧著他們的樣子,常念又像一個溺愛孩子的家長一樣,咬牙忍了。一旁的厲將他的表情儘收眼底,幾步走到戰士跟前,拿回了火折子。

“啊?下個該到我了。”最後兩個字沒收住,還是說了出來。見著首領冷若冰霜的臉,二十多個戰士頓時斂去玩鬨的心思,各個站得筆直。

厲把火折子拋給常念,“收好,彆給他們糟蹋了。”說完,他又一個眼神看向對麵的戰士,看的這些漢子腦門子都直突突的跳。

申戳了下一個機靈些的戰士,那戰士反映過來,對著常念說:“謝謝祭司,我們看夠了。”

常念無奈笑笑,收好了火折子。

這邊的熱鬨剛結束,坑裡的堿蒿子燒得旺了,眼瞧著灰撲撲的煙飄得又高又遠。

常念:

他擔憂地看向厲:“我沒想過煙會這麼大,會引來外族人嗎?”

厲搖搖頭,“放心,這裡是延越的領地,相對安全。而且離這裡最近的西界基本是個無人區。從西界再向西走小半日,有一座很高的石頭山,煙霧想越過山並不容易。”

常念這才放下心,他所有的理論都是紙上談兵,還存在很多弊端。

厲側頭看他,發現他白淨的小臉上蹭上了幾道印子。鬼使神差的,伸手將那幾道臟汙擦了去。

沒想到,那張臉上的肉那樣軟,和自己臉的觸感完全不一樣,有一瞬間,他有點舍不得拿下來。好在這種想法隻是稍縱即逝,他一觸即離的收回手。

“怎麼?臟了嗎?”常念下意識的用胳膊擦了擦。

“嗯,已經沒有了。”厲聲音低低的回。

不知道是不是在轉移話題,厲問:“剛才你在做什麼?”

“燒堿。”常念隨手揪了一顆堿蒿子,指著上麵綠色的小穀粒說:“就是這個小東西,因為長在鹽湖邊,裡麵含有許多純堿。純堿呢,能做好多事情,比如吃。不過我現在還沒有找到小麥,有堿也吃不到包子、饅頭、小麵包。除了吃,還有很多用途,後麵建房子我需要做一個叫玻璃的東西就需要加上它。”

提到建房子,厲明顯認真了,但考慮到時間,強調道:“我們必須在天黑之前回到部落,你不能再外麵過夜。”

常念倒也不著急,反正也不是明日就用,坑都挖好了,以後讓每天過來取鹽的戰士燒一點帶回去就成。

“放心,我不會待太久。”

他揮手叫來申,“你和幾個人在這裡看著,堿蒿子少了就再填上,一直燒,彆停。”

交代完,常念和厲帶上剩下的人去了前麵的石頭山。其實他老早就發現了,不遠處的山是石灰岩山。

到太陽落下三分之一時,厲催促著大家回部落。至此,常念得到了兩竹筐的石灰岩、半竹筐黃薑、南瓜大的純堿和半罐煮出來的粗鹽。

鹽田也整理出來了,就等著明日過來的戰士來收鹽。

沒想到一次出行,收獲就如此多。有了堿和石灰岩,不但可以做玻璃,就連水泥都能提上日程了。隻是如果隻靠人工背的話路程太遠,他還得想想辦法。

用驢嗎?延越是有一頭驢的,但比起他這個祭司來,驢在族裡的地位也不遑多讓。誰敢讓它受委屈啊,那可是每次交換會上的主力,來回的東西都靠他,趕在交換會前使喚它的人應該還沒有出現。

常念心中默默的唱: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

是,誰敢騎它啊!

申把純堿從坑裡拿出來,不相信的說:“那些野草竟然燒出了這麼漂亮的石頭,好像大部落中鑲嵌在權杖上的寶石。如果拿去集市上交換,估計能換回不少的好東西。”

在一邊琢磨怎麼運石灰岩的常念一聽急了,著急忙慌的將東西接過來:“不能換,我還要留著他做玻璃呢。”

“玻璃,玻璃是什麼?”申疑惑。

常念把純堿裝到竹筐裡,一扭頭,“我不告訴你。”

申一向穩重,不說便不說,反正他們祭司做出來的好東西,他們總會見著的。

回去的路上常念已經不大能走得動了,這個身體素質算不上好,為了減輕負擔,他背著的竹筐已經到了厲的背上。可就算是這樣,常念依然覺得腿有千斤重。

他不想讓自己顯得矯情,咬著牙跟著大家的速度走。

厲發覺他似乎走不動了,將竹筐遞給了一邊的戰士,蹲在他跟前:“上來,我背你。”

看著“誘人”的背影,說實話,常念很想爬上去,管他呢,腿都要斷了。但身為成年男人的尊嚴,最後還是讓他繞過厲,說:“我沒事,咱們走吧。”

或許是累的視力都模糊了,話剛說完,就被凸起的石頭絆了個跟頭。厲還蹲在地上,沒來得及拉他。

這一段的路很少有雜草,都是細細碎碎的小石頭,常念不僅腳腕崴腫了,膝蓋也蹭出了許多血道子。

大步跨到他身邊,厲忙蹲下來去檢查他的腳,但想到對方才是會看傷的,又收回了手,蹙眉問:“傷到骨頭了嗎?”

常念自己在腳腕處摸了摸,輕輕搖頭,“骨頭沒問題,就是扭到了。”

再次蹲在常念的麵前,厲說話的語氣變得強硬。“上來。”

果然,去他奶奶的成人尊嚴,要是剛才趴上去,哪會受這份罪。閉著眼睛,他爬上了厲的背。

厲的背很寬,一米九的骨架,可不是他這個至多一米七五的小弱雞能比的。怕自己掉下去再來個二次受傷,到時候受傷是小,被這次尋鹽的戰士們笑話才是大,他乾脆雙臂搭在厲的肩上,環住了他的脖頸。

見到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對白嫩嫩的胳膊,厲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他是怕掉下去,遂用小臂托住常念的屁股繼續向前。

到部落的時候天黑了有一會兒了,見常念和厲都沒回來,瑤一直在部落裡張望。終於,讓她看清不遠處的火光。她並不敢出部落,隻站在最外圍張望。

當常念看清等他回家的母親後,他揮著一隻手朝瑤喊:“阿婭,我回來了。”

瑤跑上前,見兒子趴在厲的背上,“快回帳子,這是怎麼了?”然後又問厲:“累不累,你背了他多遠?”

“不累。”

厲背著常念把人放到帳子裡,怕瑤擔心,他解釋:“回來的路上念把腳扭了,他自己檢查過,不嚴重。”

瑤拿著陶碗盛了兩碗涼開水過來,給兩人一人一碗。

常念確實渴了,咕嘟咕嘟喝了一碗。他安慰母親道:“真的不嚴重,我檢查過了,可以走路的,就是走不快怕影響趕路。”

厲沒有多留,人送回來了,他起身就要離開。

常念抬手拉住他的手臂,“帶回來的東西”

厲沒著急掙開他的手,隻解釋:“東西已經都放到了棚子裡,天色不早了,有什麼事明天起來再做。”

常念這才安心,鬆開厲的手,躺到了鬆軟的毛皮上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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