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著千萬靈石，本應該火速返回玄天宗的柳凝霜卻選擇逛起了坊市。
此時，懸在她腰間的五行歸元劍亮起了一道晦暗的光芒。
隨後道玄峰上的光幕內傳來了劍靈的聲音。
“啟稟主人，幾個賊人盯上了柳凝霜。”
“對方有幾人，修為如何？”
顧黎抿著茶，漫不經心地反問道。
“三人，為首的是元嬰期，餘下二人皆為結丹。”
劍靈的彙報讓楊歡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他瞧了一眼光幕中，正擺弄著靈草的柳凝霜，又將目光移到了顧黎身上。
顧黎白了他一眼，轉而朝著光幕淡淡開口。
“玄天宗的靈石不是誰都能搶的。”
“劍靈明白！”
劍靈的聲音才落下，楊歡便感受到了顧黎灼灼的眼神。
“你是擔心這丫頭，還是擔心這一千五百萬的靈石？”
對於楊歡來說，柳凝霜遠比靈石來得重要。
短短兩天時間，從她身上薅來的不僅僅隻有龍血米，還有更為珍貴的吞天怒玀、龍淵靈蛟和梧桐火鳳肉。
儘管目前她的身份是個無間道，但是少了她這樣的工具人，絕對是巨大的損失。
“遙想當年，徒兒被噬魂魔宮捉走時，師尊帶著薇薇殺至魔淵煉獄。”
“徒兒還記得，師尊當年說過，一個活著的人遠比靈石更具價值！”
楊歡的話讓顧黎頓時語塞，她蹙起柳眉，暗啐了一口。
你與柳凝霜有可比性嗎？
虞薇的執念是你，隻要你活著，她便是宗門的天驕，宗門未來的希望。
她會為了你，不斷在仙路上創造奇跡。
柳凝霜又有什麼價值？
她是不是傳說中的玄陰體還有待確認。
退一萬步說，就算她是玄陰體。
一個尚未成長起來的玄陰體，對宗門的弊，遠大於利。
雖然玄天宗不懼其他任何一個勢力。
但是玄陰體的消息一旦走漏，勢必會惹上無窮無儘的麻煩。
思緒到了這兒，顧黎眼神一凝，為了安撫楊歡，她假意歎了口氣，語氣柔軟道。
“她才煉氣期，對上元嬰與結丹，沒有生還的可能。”
“除非她天賦異稟，能夠驅使五行歸元劍，不然……”
顧黎的話中之意，基本判了柳凝霜的死刑。
楊歡緩緩閉起雙目，蒼老的臉上露出了幾許遺憾。
既然師尊能說出這樣的話，就代表她已經放棄了柳凝霜。
五行歸元劍乃玄天宗鎮宗仙器，非大乘期以上修士，不可操控。
就算師尊這樣的渡劫期修士，也不能完全發揮出仙劍的全部威能。
柳凝霜隻有煉氣期的修為，估計連仙劍出鞘都做不到，看來她此行凶多吉少了。
不過，蒼月城屬於玄天宗的地界，誰又有那麼大的膽子，敢謀害玄天宗的修士？
想到這，楊歡睜開了渾濁的雙目，眼中閃過一道厲色。
“劍靈，此三人是噬魂魔宮的？”
“本座未曾察覺他們身上有討厭的魔氣。”
楊歡一手托肘另一隻手不斷摩挲著下巴，不是噬魂魔宮的人，那會是哪一方勢力的人？
她隻不過是個不起眼的煉氣期修士罷了，難道這三人是見色起意？
唉，失算了，早知如此，就不應該讓她去。
望著光幕中還在逛著坊市的柳凝霜，楊歡滿是褶皺的臉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千年以來，顧黎還是頭一回見楊歡對一個女人如此上心，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她注視著他的臉龐，仔細觀察了幾息，除了感覺到他有些沮喪之外，並沒有發現他還有彆的情緒。
看來，自己這徒兒對柳凝霜沒有男女之情，他是真的想要為宗門培養人才。
念及此，顧黎掐了一道印訣打向光幕，隨後輕輕拍了拍楊歡的肩膀，寬慰道。
“為師解開了封印在五行歸元劍中的一道劍氣，關鍵時刻，可保那丫頭一命。”
楊歡聞言，雙目一凝，起身朝著顧黎行了一禮。
“多謝師尊！”
五行歸元劍中溫養著三道威力不等的劍氣。
顧黎解封的是其中一道可以憑人力補充的劍氣。
幾百年前，楊歡被噬魂魔宮綁架時，見過顧黎使過這道劍氣。
一劍之威，宛若神罰臨世，無可匹敵，大乘期修士觸之即亡，就連渡劫期修士也要暫避鋒芒。
有此道劍氣在，柳凝霜穩了！
當兩人的目光重新落到光幕上時，發現柳凝霜正在和一位攤主交涉著。
“大哥，這可是我們玄天宗丹峰煉製的聚氣丹，一顆可抵尋常三顆。”
“若是關鍵時刻使用，那可是能救命的。”
“與命相比，一千靈石一顆，您覺得貴嗎？”
本就被柳凝霜的姿色迷得七葷八素的攤主，此刻隻想多和她說會話，哪裡還在乎聚氣丹值多少靈石。
“不貴，不貴，這個價格很公道。”
“你有多少，大哥我全都收了！”
見攤主豪氣萬丈，完全不把靈石當靈石的模樣，柳凝霜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大哥，您不但修為高深，更是識貨之人……”
說著，她取出兩個小瓷瓶放在了攤主手中，甜甜地說道。
“這裡是二十顆聚氣丹，兩萬靈石，謝謝大哥，大哥人真好。”
攤主在一聲聲的“大哥”中，稀裡糊塗地收下了聚氣丹並支付了靈石，一張臉差點兒都笑成了菊花。
“妹子，既然你大哥也叫了，不如咱們交換一下傳訊玉壁？”
“大哥，對不起，我還沒有傳訊玉璧。”
柳凝霜婉言拒絕了攤主加“好友”的請求，隨即俏臉上露出了遺憾的表情，繼續說道。
“師尊會經常讓我來坊市采買的，有緣我們一定會再見，下次……下次一定！”
將楊歡還有之前從外門坑來的丹藥全都在坊市賣了後，柳凝霜的兜裡多了十幾萬靈石。
與此同時，道玄峰的小屋內，楊歡與顧黎看到她的舉動，兩人對視了一眼，皆是露出了不解的眼神。
“師尊，你說她要那麼多靈石做什麼？”
顧黎搖搖頭，回應道。
“為師可不是她肚子裡的蟲子，但是為師比較好奇，那麼多的丹藥，她是從哪得來的？”
楊歡撇撇嘴，心中暗道，她在外門混了那麼久，風評又那麼差，坑點丹藥不是正常操作嘛。
小插曲過後，柳凝霜已經出了坊市，朝著來時的那家成衣店行去。
掌櫃見柳凝霜一個時辰不到又折返了回來，立即掛上了笑臉迎了上去。
“仙子去而複返，小店真是蓬蓽生光呐。”
兜裡揣著海量的靈石，柳凝霜說話的底氣都足了許多，她指了指掌櫃身後的金絲白雲緞，笑道。
“掌櫃的，這件衣服作價幾何？”
掌櫃的伸出一根手指，笑著回應道。
“此衣作價十萬靈石……”
他見柳凝霜沒有被價格嚇跑，眼珠一轉，侃侃而談起來。
“此衣由幻夢城的大師，經九九八十一道工序，耗費三年光陰……”
“哐當！”
一個儲物袋被柳凝霜擲在了櫃台上。
“掌櫃的，包起來！”
“我買來孝敬師尊的，您可得幫我包得精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