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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日子,祖母身子已經好了很多,氣色漸次回暖,有時甚至可以下榻小走。
傍晚時分,溫淮知前來探望祖母,待他進門,祖母忽然拉住他的手,讓他坐在自己身旁。
“淮知,祖母已經知道你和川竹的事了。”
祖母輕微咳嗽,待溫淮知遞過來清涼的溫水後,小心翼翼地啜飲了幾口,隨後緩緩說道:“你們兩情相悅...你這孩子,難得遇見一個如此心儀的姑娘,不妨趁此良機,將親事定下吧?”
溫淮知聽後,微微搖頭,他知道祖母的意思,可還是開口解釋道:“祖母...我知道你想看我成家立業,正好川竹又無家可歸,所以就想著川竹若是與我成親,也可以有處可去。但我想,尊重川竹的選擇。”
祖母小聲歎氣,眼中流露出幾分複雜。道理她何嘗不懂?
她雖然很喜歡川竹,但還是會更多地為溫淮知去考慮。
“孩子,可是時光不待人呀,你不好好把握,日後萬一被誰給奪了去了。”
“正因為她太好,所以我更想把一切好的都給她。我想等日後功成名就後風光迎娶川竹,至少....不是現在一無所有的我。”
溫淮知輕握祖母的手,溫聲解釋道。
祖母無奈的搖搖頭,卻也替他感到驕傲。
淮知這孩子,自幼飽經風霜,總是容易把自己放在卑微的那一位置。
他看似很少與人親近,實際上,內心深處還是會恐懼被丟棄。
然而遇到對他好的人時,又會掏心掏肺,傾儘心意,毫無保留。
溫淮知慢慢倚靠著祖母,將頭輕輕枕在她的肩上,眼前的燭火搖曳不定。
他低聲喃喃:“祖母,川竹是自由的。我不能因為此時的處境就去束縛她。她理應擁有選擇的權利,哪怕選擇了比我更好的人。”
祖母聽到他說的話,忍不住流下眼淚,伸手撫摸他的頭,安慰道:“淮知,你也特彆好,你知道了嗎,你也是一個特彆好的孩子。切不可自輕自貶。”
“嗯...”
過了一會,時綰眠在調製好藥膏和熬好藥後,感到一陣汗意籠罩全身。
她微微皺眉,看著天色漸晚,決定先去沐浴。
時綰眠輕步走至浴房,推門而入,裡麵一片昏黑,毫無燭火點亮的跡象,讓她誤以為無人。
於是,她推門而入。
然而,映入眼簾的一幕令她不由輕輕屏息。
隻見溫淮知褪去了裡衣,他的肌膚因常年不見光而顯得格外白皙,微微泛紅。
平日裡,時綰眠真的覺得溫淮知雖然高挑,卻有些偏瘦。
不過自上次淋雨時,衣裳緊貼,若隱若現,她便察覺到溫淮知身材應該挺好的。
隻不過隔著層不透色的衣裳,終究還是看不清具體。
今日親眼一見,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以前將溫淮知和柔弱書生聯係在一起簡直就是無稽之談,天大的笑話!
往日溫淮知應是穿大一些的衣裳,並不貼合,隻不過他個子比較高,所以不怎麼看得出來,肉眼看上去自然就是偏瘦。
此時,俊美男子肩寬腰窄,雙臂有力,胸肌結實,再往下略略看去,很明顯看到那引人注目的腹肌勾勒出誘人的線條......
她也不是沒見過身材好的男子,在遊牧時比溫淮知體型高大健碩的人也很多,但是長著他這麼一張臉的屈指可數。
麵如冠玉的男子發絲並未束起,黑發如瀑般灑在肩背,伴隨著男子的動作。
一縷烏發悄然從男子肩膀悄悄滑落至他的胸前,輕觸他結實的胸膛。
此時,溫淮知察覺到門口有人,在看清來人之後,麵色頓時漲紅,桃花眼中流露出一絲難得的羞澀與慌亂,顯得愈發地撩人。
他停下準備脫褻褲的動作,轉過身背對著川小娘子。
溫淮知是真的沒有想到川竹會突然出現....
自己居然還赤身裸體的....
“我看裡麵沒有燭光,還以為無人....”
少女清脆悅耳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嗯。”他低聲應道。
此刻,溫小郎君臉頰如朝霞般緋紅,隨著心跳的加速,那抹紅暈漸漸染上他的耳尖。
“那我先出去了。”
溫淮知聽到她輕盈的腳步聲向後退去,伴隨著關門聲,他心中一陣釋然,輕歎了口氣。
自以為她已離去,這才緩緩將身體轉過來。
不料,轉身之際,卻見川竹依舊斜倚在門框之上。
她雙手環胸,微微挑起的眉眼中透出幾分懵懂與玩味,好似在細細品味他的一舉一動,嘴角笑意更深。
“你....”
溫淮知不可置信地眨了眨好看的桃花眼,薄唇微張,整個人都紅透了,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隻得慌亂地抬起雙手,護在胸口。
隨後,他隻聽到少女輕輕笑了笑,什麼也沒說,便真的離開了。
待那抹倩影消失不見,溫淮知才緩緩放下手臂,指尖輕觸胸口,感受著它在劇烈的跳動著....
他凝視著木桶中氤氳的水汽,以及那倒映在水麵上的模糊身影,分明未曾飲酒,眼神卻迷離恍惚,帶有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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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竹真的是,太喜歡...捉弄他了。
屋外,時綰眠輕撫著鬢角,唇邊含笑。
這幾日,他總是沉默寡言,叫人看不清他的心思,今日這番“捉弄”,總算讓他臉上有了些許生氣,
時間飛快,又是過了一月有餘。然而好景不長,祖母似乎預感到了自己時日所剩無幾。
於是,她將川竹喚至床前。
看到川竹,老祖母臉上閃過一絲愧疚之色,她輕輕歎了口氣,其實她並不想催促這孩子,她也很喜歡川竹,隻是……
人總是會有私心的,她不得不更多地為溫淮知考慮。
但她相信溫淮知是個善良的孩子,一定會好好待川竹,不會辜負她的。
她隻是害怕這孩子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心儀之人,卻顧慮太多,最後落得孤身一人的下場。
而溫淮知從小便被父母遺棄,這麼些年來,祖母一直打心裡渴望能夠親眼看到溫淮知重建家庭,治愈心中的這條傷痕。
“祖母,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時綰眠走進內室,端著溫水,放在一旁的矮幾處,而後走到床邊,輕輕替她掖好被角。
“川竹,來。”
祖母費力地抬起一隻手,招呼川竹坐在她身旁。待川竹坐下,她緊緊握住川竹的手,聲音沙啞:“你覺得...淮知怎麼樣?”
“很好。”時綰眠已猜到祖母想說什麼。
果不其然,接下來,祖母直接問道:“那你喜歡他嗎?”
自從知道川竹和溫淮知的事情之後,祖母一直沒有過問他們二人,而是覺得任他們自由相處,好好了解彼此。
可如今,她不得不去問這個問題。
時綰眠點了點頭。
無需置疑,她確實很喜歡溫淮知。
“那...你可願意嫁於他?”
祖母用力握著川竹的手,意識到自己問話有些唐突,連忙解釋道:“淮知是個好孩子,祖母相信他會好好待你的。若日後無處可歸,這石林縣,也是你的家。”
可這一次,時綰眠卻沒有回答。
她不希望被婚姻束縛,她更希望二人是無拘無束的在一起,和則聚離則散。
況且,她還有自己想做的事,終究是要離開此地,甚至死在路途中。
但是,成親於她而言也無所謂,可若對方是溫淮知的話。
時綰眠眼眸微動,有些猶豫。
她可以不在乎,可溫淮知一定會往心裡去的。
她的未來也充滿太多的不確定性。
許是溫淮知對她太好的緣故,一開始僅逗弄小郎君的心,竟也微微動搖。
見川竹默然不語,老祖母輕咳幾聲,抬手拭去眼角的淚痕,繼續苦口婆心地勸道:“川竹,祖母時日無多,此生唯一的願望,便是看著淮知成家。看在祖母救你一命的份上,你能不能答應祖母......”
說到動情處,她泣不成聲,又搖搖頭,一陣劇烈的咳嗽,斷斷續續道:“對不起,川竹,祖母太自私了......”
時綰眠在聽到祖母提起這件事時,心中微微一酸。
如果說是如此清算恩情,她覺得自己當時也救了溫淮知,而且她也為這個家帶來了很多收入。
退一萬步來說,她可以用很多種方式去報恩,可她確實沒有想到祖母會用這件事去束縛她的姻緣。
不過她也可以理解,祖母會多考慮溫淮知也合情合理,畢竟她隻是半途才出現的。
在這偏僻山村,成家立業也是一輩子的頭等大事,身為長輩的又談何不想看到這一幕呢?
若非時日不多,祖母恐怕還會盼著兒孫滿堂。
“好。”
隻不過日後她也不確定會發生什麼,至於她和溫淮知之間....
雙方厭倦之後大不了和離便是。
祖母本以為這番話會石沉大海,不料川竹竟應允了,頓時老淚縱橫,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地,忍不住地點頭,顫抖著身軀。
“淮知,淮知,川竹願意嫁予你。”祖母趕忙出聲喊溫淮知,激動之餘,又劇烈咳嗽了幾聲。
“啊?”溫梅聽得雲裡霧裡,這好好的,怎的就說起了婚嫁?她愣在門口,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全然不知發生了何事。
溫淮知略一沉吟,隨即明白了前因後果,定是祖母與川竹私下裡談過了。
他握緊雙拳,深吸一口氣,緩緩鬆開,而後輕緩地走到祖母床前坐下,不敢直視川竹,隻得低聲道:“你們先出去吧,我有一些話想同祖母談談。”
話音剛落,玉手便覆上他的手背,他抬眸望去,便見川竹正望著他。
“溫淮知,川竹此生隻想做你一人的妻。”
溫淮知知曉應是祖母從中說了許多,然而麵對川竹深情的凝視,以及她那句傾心吐露的誓言時,他卻不由自主地陷入了進去。
此生隻想做你一人的妻....
這句情意綿綿的承諾,對於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郎而言,無疑是致命的誘惑,足以讓他沉淪其中,再難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