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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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時,溫梅去看祖母時,沒一會又忍不住哭著跑了出來。

溫淮知有些擔心祖母感到難過,正欲進去探視,卻被川竹攔下。

“我去吧。你也要給自己一些休息時間。”時綰眠端著熬好的湯藥,對著溫淮知輕柔一笑。

他們是從小便相互扶持的一家人,如今遭此變故,彼此相見不免觸景生情,說不難過都是假的。

此時他可代為前往,去給祖母說一些其他的事轉移注意。

溫淮知看著川竹溫柔的神情,內心也感覺到平靜許多。

川竹一直都是在默默付出,其實她一直都在悄無聲息的陪伴著自己,去安撫其他人,去熬湯藥。

她也了解自己的性情,所以從不多問。

“謝謝你,川竹。”溫淮知低頭,眉目溫柔。

時綰眠伸手輕輕揉了一下他的頭,語含寵溺:“我們之間,何須客氣。”說罷,轉身推門而入。

“祖母,喝藥啦。”時綰眠一如既往,言語輕快。

她在祖母身畔落座,小心翼翼舀起一口湯藥,吹了數下:"些許苦澀,不過沒關係,川竹給祖母備了些糕點。"

祖母本來因為方才溫梅悲痛大哭,內心有些難過,但是看到眼前的川竹,就感覺她像是小太陽一樣,一直給人一種愉悅和溫暖感。

很快祖母也被轉移注意力,飲下藥湯,又吃下幾口點心,笑道:“也就川竹把祖母當小孩啦。”

時綰眠笑了笑,邊喂祖母喝湯藥,邊給祖母說一些最近的趣事,祖母聽著聽著也笑了起來。

待祖母睡下後,時綰眠輕輕地幫祖母把脈,神色凝重。

今日大夫所言無有差池,這確實已經到無藥可醫。按理來說,祖母能活到現在,已實屬不易。

時綰眠回到房中後,看了眼今日大夫開具的藥方。

其實這藥方並無任何不妥,但宮中太醫有更為精妙的方子,再多加入幾味藥材便可,不過那幾味藥材采摘也實屬不易,不知道能否尋得。

這些時日,時綰眠和溫梅一起在家中照顧祖母,每當空閒時,時綰眠會到偏遠山處去尋找那幾味藥材。

好巧不巧,有一日,時綰眠就尋到了一處。

她仔細看了看,發現這些藥材的數量足夠一月之餘。然而,此藥極其珍稀,采摘間須格外謹慎,稍有不慎,恐傷及藥性。

於是,采摘時,時綰眠的動作不禁慢了幾分。

等快采摘完之後,發現天色漸漸暗下來,風聲漸大,寒意襲來,烏雲密布,像是要下大雨。

她不禁加快手上的速度,因為這些藥材若是一旦采摘,便沾不得水,相反,還要置於陽光下暴曬。

見雨水開始滴落,時綰眠也顧不得其他,立馬就起身往附近的小山洞內走去。

她坐在山洞中,不知為何就想到了在遊牧的時候,她和兄長們一起騎馬到深山裡玩,有一次也是下很大的雨,那時他們一同飲酒歌唱,說笑嬉戲。

“川竹!川竹!”不遠處隱隱傳來一聲聲著急的呼喚聲。

時綰眠本來想的入神,聽到熟悉的聲音後方才抬眼看向前方。

發現溫淮知一襲黑衣,手執一把木傘,身後還背著往日裝細木用的籮筐。

可能是過於著急,手臂兩側的衣裳全被雨水打濕。

“我在這裡!”時綰眠起身,朝著溫淮知招招手,看著男子本來微微緊皺的雙眉在看到自己後才麵露笑意。

她也在好奇為何溫淮知會突然尋了過來。

正當她準備走出山洞時,溫淮知卻突然喊道:“等等!”

時綰眠停住腳步,順著溫淮知的視線看過去,發現山洞口前麵堆疊著一些樹枝還有很多的綠葉。

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不會看到有一條綠色的蛇藏於葉子間,正悠悠吐信,盯視少女。

時綰眠正想說什麼時,卻見溫淮知拿起一塊小石子,矯捷地擲向蛇頭。

石子應聲而擊,蛇頓感威脅,迅速轉首,瞪視向男子。

溫淮知慢慢蹲下身子,將手中木傘和麻袋擱置一旁,眼神警惕地注視著那條青蛇。

蛇感受到危機,全身抬起,張口露牙,發出低沉的嘶吼。

時綰眠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男子突然快速出手,然後青蛇也不甘落後,整個身子朝著男子狠狠咬去.....

“溫淮知——”

時綰眠心中一驚,剛要出聲,隻見溫淮知突然發力,左手猛地按住蛇頭,蛇痛苦地扭動著身子,試圖逃脫,卻終於難逃男子的鉗製。

“.....”

時綰眠有點不敢相信眼前她看到的這一幕,溫淮知他居然...

徒手抓蛇?

而且瞧他的動作乾淨利索且快準狠,不像是第一次抓的樣子。

“川竹,你且在此稍等我一會。”溫淮知聲音依舊如往日般溫潤。

隨後他走到自己的籮筐裡取出平日用的一柄小斧,快步走向洞後。

時綰眠雖然看不到溫淮知在做什麼,但是耳畔回響著一聲聲砸地聲,隨後又是斧柄砍砸的聲響。

沒過多久,溫淮知便回來了。

他的衣衫已被雨水浸濕,此時衣服不像往日般寬鬆,而是緊貼著他的身體,健碩而又結實的胸膛若隱若現。

隻見他慢條斯理地背起竹筐,隨後拿起一旁的木傘,這才走向川竹,溫聲道:“走吧。”

時綰眠點點頭,在走出去的一瞬間還是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隻不過味道很快又被雨水衝散開。

她想了想,還是有些擔憂地說道:“以後不要在這般冒險了,很危險的。”

溫淮知點點頭,眼含歉意,柔聲道:“抱歉。這是竹葉青,有劇毒。我擔心它會傷到你,才莽撞了些。”

“你還知道這是什麼蛇?”時綰眠頗感詫異。

雖然小的時候她和師父一起學了很多,但大多數都是草藥類型的,至於用毒,師父隻教了她一些簡單的,以及一個秘籍。

倘若她還想學什麼,就必須和師父一起走。所以從未涉獵過有關毒蛇的內容,平日裡也沒有太多機會接觸,便不太注意這些區分。

“嗯。”溫淮知把傘往川竹的方向多移了些,看到女子未被淋濕後,才繼續開口道:“我小的時候被蛇咬過。那時候家中沒什麼銀兩,便欠了很多給我治病,不過好在當時咬我的蛇沒什麼毒。”

“來到這些深山裡,有時候遇到蛇也是在所難免的。於是治好病後,我就用很厚的葉子把自己層層包住,有時候還會去撿一些彆人不要的衣物....”

溫淮知輕輕看向旁邊的少女,看到她認真傾聽的模樣,眼裡越發溫柔:“我把自己儘可能包的讓蛇幾乎咬不動我。然後在確保自己安全的情況下,我便開始觀察研究這些蛇類。隻不過有一日太熱了,三伏天,把自己熱暈了過去。”

想到這裡,男子輕輕笑著。

許是雨水把他發絲淋濕的緣故,亦或者他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他嘴角含笑,那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徒增幾分魅惑。

“雖然此法很安全,但畢竟過於笨重,無法更進一步地靈活觀察,行動便會慢很多。不過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慢慢也就掌握些訣竅了。”

“有時候我還會觀察彆人抓回來的蛇。今日遇到的竹葉青還好,若是遇到比較巨型的蟒蛇類,那會棘手很多。”

“.....”

一直以來,時綰眠都覺得溫淮知性格溫潤,但她覺得自己好像判斷錯了。

不可否認,在他抓蛇的那一瞬間,他的眼神無意間透露出狠戾和興奮,與往日的他完全不同,仿佛那才是他最真實的一麵。

她甚至可以猜到,溫淮知這麼做,不僅僅隻是因為擔心被蛇咬。

他更偏向於在成長的過程中,要是遇到致命的困難,如果這個困難無法把他殺了,那麼他就會進入到一種徹底去征服這種困難的狀態,並且是悄無聲息的,要麼不出手,要麼一出手勢必要將之徹底毀滅。

他好像對些許事物上容易有偏執,是因為以前沒有足夠的安全感嗎?

時綰眠看向溫淮知,想來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會有這種狀態吧。

想來想去,她突然覺得眼前的溫淮知有些陌生,也不知道該說這種偏執是件好事還是壞事。

想想,一條無毒的蛇咬了他一口後,他就去把蛇類研究得滴水不漏....

這般執著,還真叫人難以琢磨。

見川竹沒有說話,溫淮知便主動找話題:“你今日怎麼會來這裡?”

“噢,大夫說有幾味藥材買不到,但是療效特彆好,今日我看著眼熟就想拿回來詢問大夫。”

時綰眠很快回過神,然後隨便找了一個理由。

溫淮知停住腳步,看向川竹,他抿抿唇,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下次,可不可以...也把我帶在身邊?”

他知道川竹也會有自己想做的事,可他不知為何,他總想呆在川竹的身邊。

每次回來看不到她後,他其實會偷偷地去猜測她會去哪裡,也會多有留意。

少女聽著他小心翼翼地詢問,便也點點頭,沒有過多的追究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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